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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史文庫》騎士之死:痛苦時刻

《戰史文庫》騎士之死:痛苦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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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1942年10月下旬,恩斯特·潘澤所在的德軍第24裝甲團第3營第9連從斯大林格勒城區撤出,在一處集體農莊做短暫休整。當部隊元氣恢復時,戰場局勢卻發生了變化,潘澤所在的連隊奉命前往卡拉奇防守,初次交戰就失去了一個排。

痛苦時刻

當我們感受到來自紅軍的巨大壓力時,圍繞包圍圈的戰鬥幾乎還沒有開始。不久之後,我們便發現,俄國人計劃扭轉局勢,一舉擊敗我們。我們不喜歡T-34那極具壓迫感的外形,我們很清楚它的作戰性能要遠遠優於我方坦克。如果III號或IV號坦克被它發射的76毫米炮彈直接擊中,肯定會被打個透心涼。我們唯一能與之抗衡的是裝有長身管75毫米炮的IV號坦克,但這也僅僅是指火炮威力而言。我們坦克的裝甲厚度遠遠不及敵軍坦克。如今,這種不對等的戰鬥將會天天發生,而我們唯一能指望的便是敵人的子彈和炮彈不要打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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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軍T-34/76(1942)型坦克側視圖,T-34擁有強勁的火炮和出色的裝甲,讓德軍心存畏懼。

在交戰數日後,我們不得不撤離卡拉奇。搭載著步兵的俄國坦克在我們身後緊追不捨。從此刻起,光禿禿的乾草原變成了我們的家園。夾著大片雪花的凜冽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我們的臉上,將積雪的平原變成一處活生生的人間地獄。此時,我會經常想起那些步兵戰友們,他們正在雪原下的地洞中忍受著痛苦的煎熬。在前線,我們每天都要不停地轉移,根本沒有時間構築陣地,好在我們還有坦克,它為我們提供了棲身之所,但是我們沒有冬衣。在白天坦克發動時,戰鬥室里還是挺暖和的,但是一到晚上,寒冷便難以忍受,即使我們把毯子包裹在身上也無法抵禦寒氣。那時,坦克上沒有任何取暖設備,好在我們的駕駛員阿爾方斯·巴爾奇(Alfons Bartsch)自製了一盞暖氣燈,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這盞燈都能給我們帶來一絲溫暖。

每一天,我們就像救火隊員一樣,無論前線發生了什麼樣的戰鬥,我們都會被派去增援。高強度的戰鬥不可避免地消耗著我們的人力和物力。連里的17輛坦克此時僅有8輛還能作戰。剩下的坦克都很殘破,炮塔上被我們稱作「垃圾箱」的儲物箱被子彈打得如同漏勺,儲物箱里通常放置我們的個人用品,比如毯子、雨衣、炊具,還有一些洗滌用具。履帶磨損很嚴重,看上去就像是覆蓋在輪子上的破衣爛衫。車首機槍的集水管被打掉了,因此凝結在槍口的冰雪融化後,冰水就會通過球形槍座的縫隙流進車內。為了讓坦克能夠繼續戰鬥,我每天早上都要在坦克裡面點燃暖氣燈,將熱量傳導到坦克外面,將凍結在車體表面的冰融化掉。暖氣燈散發出黑煙,把我們的鼻孔都熏黑了,但是車內很暖和,人也感到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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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幅作戰地圖顯示了1942年11月25日德軍第6集團軍陷入包圍的形勢,圖中第24裝甲師的位置在包圍圈北側,其左翼是第16裝甲師,右翼是第94步兵師。

僅僅過了一周時間,紅軍就已經把斯大林格勒圍了個水泄不通,我們根本沒有出路。從現在起,馮·保盧斯大將的第6集團軍徹底被包圍了,部隊的補給只能依靠Ju 52和Ju 90運輸機空運而來。軍隊的日常補給也徹底改變了,兩周後集團軍只能獲得僅有原先定量一半的補給,再後來減為四分之一,這意味著每人每天只能吃到100克麵包和60克肉,偶爾運氣好的話還能喝到用脫水蔬菜或馬肉煮的熱湯。補給的短缺導致部隊戰鬥力急劇下降。寒風、暴雪、沒有遮蔽的陣地和空空蕩蕩的胃——所有這些都對戰鬥力產生了不利影響。從某種程度上說,只有對俄國人和被俘的恐懼支撐著我們的鬥志。

突圍與堅守

轉眼間進入12月,包圍圈越來越小。俄國人從四面八方向我們施壓,對於身處包圍圈中的人來說,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句口號:「堅持住!曼施坦因快來了!」但是,最終我們什麼都沒有等到。到處都是傷員、凍僵的人和屍體。包圍圈裡大約有35萬人,今天又會有多少人離我們而去呢?

突然之間,戰場上發生了新的變化,似乎讓我們重新看到了一絲曙光。為了突出包圍圈,在頓河畔的高地上,我們的坦克、火炮和摩托化步兵正在集結,一些小部隊也正在向那個方向運動。當時我們正位於皮托姆尼克(Pitomink)和卡爾波夫卡(Karpowka)之間的地區,在朝集結地開進的路上,我們通過了一座木橋,橋頭豎立的一個牌子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上面寫著:「柏林,360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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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2年12月,在包圍圈內集結待命的德軍裝甲部隊。第6集團軍曾計劃實施突圍行動,但沒有獲得批准,只能固守待援。

當我們抵達目的地時,看到在一片開闊的平原上已經聚集了數百輛各型車輛。在到達集結地當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第二天下午,俄軍坦克部隊逼近了集結區域,坦克戰一觸即發,此時我們的實力還足夠強大,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決定戰鬥的勝負。我們連的位置在戰場以西3公里處,對戰鬥結果起不到什麼作用。突然,從我們左側傳來一連串爆炸聲,有25股黑色煙柱直上雲霄。不久,6輛裝載著空軍地勤人員的歐寶卡車出現在我們面前。由於俄軍坦克已經衝進了前線機場,他們只能炸毀了來不及起飛的飛機。

集結後的第三天,前線又恢復了平靜,大家都等待著突圍的命令。所有的摩托化部隊都將參加突圍,而步兵部隊留在包圍圈內。突圍行動風險很大,為了確保行動順利,飛機不斷地起降,將傷員運出包圍圈,同時運來了炮彈、子彈、燃料和食品等大批軍需物資。當天中午,所有指揮官都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到,我們相信很快就能得到行動命令。一個半小時後,我們被告知保盧斯將軍已經收到了來自最高統帥部的新指令:不惜一切代價在包圍圈內堅守,否則在高加索的德軍部隊將被切斷退路。所有人都哭喪著臉,因為我們現在只能指望曼施坦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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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2年冬季在德軍某前線機場,大量物資準備裝上Ju 52運輸機運往斯大林格勒包圍圈。第6集團軍在被圍後僅能依靠空運維持補給。

集結在頓河高地上的部隊各自返回原駐地,我們又干起了「救火隊員」的老本行。一天清晨,連長奉命前往師部,我們登上全連唯一還能開動的坦克上路了。師部也坐落在一片乾草原上,由幾座碉堡和掩蔽部構成。兩名哨兵要求我們出示證件,連長在亮明身份後獲准進入指揮部。為了更好地觀察周圍的情況,我們從坦克里爬出來,恰好一輪紅日從兩座碉堡之間的地平線上升起來,在朝陽的光輝下我們看到在附近堆放著大批冬裝。趁著哨兵不備,我們每個人都順手拿了一套,除了靴子,其他東西都很齊全。當我們試圖帶著珍貴的戰利品返回坦克時被哨兵發覺了,他要求我們歸還服裝,但是我們沒有交出所有的東西。一名軍官走過來重複了同樣的命令,我們也沒有遵從。此時,哨兵發出警告,並將上膛的衝鋒槍對準了我們。在和軍官爭執一番後,我們被迫放棄了這些戰利品,對此我們耿耿於懷。即使我們的連長也無能為力,我們只能帶著命令返回部隊。後來我們得知,就在兩天後,俄軍坦克抵達了這片區域,師部在撤退時匆匆燒毀了這批物資。

填缺補漏

此時,連里只剩下6輛坦克還能使用。在卡爾梅克草原南部作戰的羅馬尼亞集團軍在被紅軍蹂躪後開始後退,防線上出現了一個缺口,而整個集團軍在盲目的恐慌中潰退。德軍指揮部試圖利用手頭的機動部隊填補缺口,其中也包括我們連的6輛坦克。我們距離目的地大約40公里,必須行軍約90分鐘,但之後應該採取怎樣的行動,敵軍的情況如何,我們一無所知。天氣十分寒冷,溫度降至零下22度,寒風刺骨,積雪很厚,最初的25公里行程還算順利,但隨著雪越來越厚,路標幾乎都認不出來了,只能通過偶爾出現的一些戰術符號判斷我方部隊仍在這片區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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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2年冬季在斯大林格勒戰場上,一群羅馬尼亞士兵聚集在一輛德軍III號突擊炮周圍。即便是得到德軍部隊的支援,這些戰鬥力低下的僕從國軍隊也難以抵抗蘇軍的進攻。

突然,依靠騾馬機動的羅馬尼亞部隊出現在我們面前。說實在的,他們已經不能被稱為軍隊,除了人和馬,就剩幾輛馬車而已,俄國人已經把他們打得潰不成軍了。起初,還有些羅馬尼亞人幫助我們清理道路,之後連這點忙都沒人肯幫了。憑藉他們的低劣裝備,羅馬尼亞人根本無法阻止紅軍的重型坦克部隊。時間飛逝,天色漸暗,連長命令原地休息,他這樣做出於兩個理由:一是在晚上我們無法投入戰鬥;二是在混亂的包圍圈中他擔心部隊會誤入俄軍控制區。在通過電台上報後,全連構成環形防禦陣地,並且安排坦克輪流值班警戒,我所在的911號車負責8點到10點的警衛。晚上相對來說還比較安靜,只有遠方不時亮起的照明彈表明前線的位置,此外沒有任何情況。我們還在距離主陣地幾公里的地方,也沒有遭遇任何敵人。我們沒有晚餐可吃,每天配給的一小片麵包和60克肉早在下午就消耗殆盡了。我們的坦克上還有一點兒朗姆酒可以潤潤嘴巴,但那點兒量根本不夠我們五個人分的。在喝完酒後,我們把毯子裹在身上,一覺睡到天亮。

清晨,槍炮聲從遠處傳來,大家立刻做好戰鬥準備。無線電中傳來命令,要求準備好特種炮彈以防撞見T-34坦克。我們顧不上吃早飯就開拔了,在行駛了一段距離後我們發現戰場上無比混亂,不僅是羅馬尼亞人,還有潰散的德軍步兵也朝我們涌過來,看來對T-34的恐懼把一切都搞亂了。在看到6輛德軍坦克後,這些潰兵停止奔逃,在連長的命令下調頭返回前線。一部分人跟在坦克後面,還有一些人爬上了坦克。在繼續行進了半小時後,我們遭遇敵軍。俄國人沒有派出T-34,但他們有反坦克炮。步兵從坦克上跳下來,投入了戰鬥。在開了幾炮後,連長座車的火炮在退殼時卡住了,我們不得不用手把滾燙的彈殼硬拔出來,這個故障大大影響了我們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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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在一棟農舍旁的德軍III號坦克,從擋泥板上的標誌可以辨認出這輛坦克屬於第24裝甲師。

我們在中午時分抵達主陣地,但沒有和敵軍主力部隊交鋒。大約在我們前方500米處有一片很厚的灌木籬牆,有俄國步兵在那裡掘壕據守。我們隱蔽在一個小山谷里,地形嚴重限制了坦克的射界。連長與步兵指揮官取得了聯繫,以協調隨後準備發起的進攻。突然,從籬牆方向傳來一陣坦克引擎的轟鳴聲,一輛T-34衝出籬牆!看樣子是沖著我們來的。我們都被驚呆了,並且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輛T-34不久向後倒退,離開前線,但它的炮口始終正對著我們。在後退了大約1公里後,它又開回來,似乎在挑釁我們,但沒有開炮。一小時後,這輛俄國坦克再次出現,重複了之前的機動動作,看來它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引誘我們開火,從而暴露位置,但我們沒有上當。T-34的挑釁行為一直持續到下午3點,始終沒有得逞。

考慮到僅靠步兵的力量很難在一場夜間進攻中守住陣地,我們奉命從每個坦克車組中抽調兩人攜帶一挺機槍進入前沿陣地支援步兵,其餘三人留在車上操縱火炮。連長命令我和駕駛員把坦克開到維修站以修理髮生故障的火炮,連長、炮手威廉·赫爾梅斯(Wilhelm Hermes)和裝填手赫伯特·施韋特納(Herbert Schwertner)留下來和步兵並肩戰鬥。我對這個決定感到高興,這意味著今夜我能找到棲身之所了。

下期預告:利用維修火炮故障的機會,潘澤和駕駛員得以回到後方的維修站過夜,在途中還意外地繳獲了一批戰利品,包括杜松子酒、香煙和餅乾,並在第二天與戰友重聚時瓜分了這批好東西。第9連隨後接到一項偵察任務,在某座高地附近與蘇軍的T-34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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