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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鐵故事】鐵路世家(二十四)

原標題:【哈鐵故事】鐵路世家(二十四)





鐵路世家


24

建國正一個人躲在煤台上生悶氣。他去報名的時候車間主任正忙著,看都沒看他一眼,把他扒拉到一邊,丟下一句:


「看不出個眉眼高低呢,碼流一邊去,正經兒事都忙不過來,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建國不願意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不是正經事?怎麼成了湊熱鬧了呢?誰規定司爐不能上前線了?毛主席說了?那時的人對毛主席的感情最樸實,最深厚,毛主席沒說不行的事到哪都不算數。建國一生氣就把請戰書貼到了段辦公室門口,他現在正在想怎麼回去做爹和娘的工作。


大秋找了一圈兒了,大口喘著氣,臉俠爬上了一圈紅暈。


「你咋不和我說一聲,一個人就貼了?」大秋氣鼓鼓的。

「貼了,和你說管用啊?你也不是書記段長。」建國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


「那我問你,啥叫生死無怨,人還沒去呢咋就想到那去了,你也不是拿槍去打仗,怎麼就生了死了的,多不吉利呀!」


大秋的眼淚又掉下來了,覺得很委屈。建國一伸手把大秋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請戰書不是過去的軍令狀,我說死就死啦?要真那麼靈我就讓美國佬去死,咱還不用去了呢,還抗啥美呀?」


一句話把大秋說樂了,她在臉上抹了一把,問建國:

「那,你爹能同意么?」


「我爹是老革命了,他還能不同意?這幾天回家吃飯總綳著臉,一聲不吭,沒準觀察我的表現呢。」建國非常自信。


許多人感到奇怪,那幾天張忠義出奇的平靜,什麼活動也沒參加,連封請戰書也沒遞。他把珍藏了多年的那套工具找了出來,挨個擦了一遍,然後齊整整的擺在炕上,像打了勝仗的戰士在欣賞戰利品。那套工具溜光鋥亮,有扳手、鉗子、手錘、撬棍兒、扁鏟、銼刀、塞尺、鐵錐,還有一些鉚釘、螺絲、墊圈之類的小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從小鬼子那裡鼓搗回來的,平時整車的時候拿到段上,用起來特別順手。張忠義擺弄完用一個帆布兜子一件件裝好,放在屋裡一個顯眼的地方。然後東瞅瞅西看看,兩個木箱,一個米櫃翻了一遍又一遍。一會若有所思低著頭喃喃自語,一會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匆匆的趕到段里,爬上機車半天也不下來。素芬有些疑惑不解,小心的看著這一切,幾次想張嘴說點什麼又把溜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在人們焦急的期盼中,特別運輸大隊的名單終於公布了。隊長兼支部書記張忠義,副隊長李東山。運輸隊24名成員全部由經驗豐富的司機和檢修工人組成,鄭維仁也是其中的一名成員。這樣的安排是經過周密考慮的,開了幾次會才定下來。政治品質和階級覺悟要考慮,技術業務綜合能力要考慮,朝鮮的特殊環境艱苦條件要考慮,每個家庭的實際情況和個人身體狀況要考慮,其中最根本的一條就是對黨、對毛主席要絕對忠誠。

看著大板上公布的名單,不少年輕職工都哭了,建國是哭的最傷心的一個,回到家後趴在炕上抹眼淚,一天沒吃東西。大秋笑盈盈的,跟在素芬嬸背後忙活著晚飯,嘴裡小聲地哼著:


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歡送儀式特別隆重,來了幾百號人,給每個人都帶了大紅花,還發了一包慰問品。劉書記致歡送詞,路局領導和各界代表都講了話。送行的隊伍里還有家屬,大部分是婦女和孩子。對這場偉大的政治運動的重大意義和深遠影響,她們不一定理解多少,但她們知道自己的男人、父親響應的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號召,光榮讓她們感到興奮,臉上激動地掛著淚花,不停地向親人揮手。張忠義站在隊伍的中央,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有些目然地盯著站在台上致詞的那位穿長衫的市工商聯代表。白凈的皮膚,瘦削的臉龐,揮舞的手臂,分明就是武宇石武老師呀!視線模糊了,講話的人說的啥一句也沒聽進去,不知過了多久,張忠義才被人簇擁著向披著大紅彩帶的機車走去。


建國捧著那沓尋人啟事,頭一回感覺自己長大了。他接過的不僅僅是父親的囑咐,而是一種責任,一種使命,一種信仰。同時他也感到難度如此大超出了想像。找常叔叔如大海撈針一般,武叔叔家的孩子連爹和娘都沒見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陳非碰到巧合和奇遇,世上哪有那麼多的牛郎織女呀,還真的能像演戲一樣?他問過娘,娘說:


「啥事都講究個緣分,說不上哪一天你常叔來找咱們也說不準,咱天天念叨他,他耳朵應該早發燒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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