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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中彥:文化產業未來是能者賺錢,人人賺錢的時代已經過去

2018年,中國文娛產業被紀錄和驚喜充斥著:從年初的《紅海行動》到暑期的《我不是葯神》,精品國產電影層出不窮;年度總票房已經成功突破585億,並正向著600億的大目標邁進;截至11月底,內地影院和銀幕總數分別達到了10233塊和59180塊,均創造了新的歷史紀錄;劇綜方面,湧現了《延禧攻略》《創造101》等一大批具有國民級熱度的現象級作品……

然而,在紀錄和驚喜之外,行業整體和不少個體也在面臨著不小的壓力與挑戰。

截至11月底,2018年影院的平均上座率滑落至12.5%,是2014年至今的最低值,大批影院陷入生存危機;多家文娛上市影企股價暴跌,尤其是「陰陽合同」事件後,不少老牌企業的市值甚至縮水了一半以上;頭部作品外,其他內容產品表現並不理想,已上映的電影中有超過70%的電影票房不足1500萬。

而伴隨著市場危機所到來的,還有文娛行業融資困難、監管環境變化、稅收政策調整和自查自糾等問題,為此有不少從業者紛紛預測,2018年是過去五年以來文娛行業最艱難的一年,未來一段時間裡或許會有大批的文娛企業關門倒閉。

行業為何會在高速發展過程中急轉直下?面對政策環境和競爭環境的轉變,從業者又該如何調整?在今日由Sir電影聯合毒眸舉辦的「Sir首屆文娛大會暨毒舌之夜頒獎晚宴」上,合鯨資本創始合伙人霍中彥發表了名為「超越低垂果實的時代」的主題演講,他表示:「行業已經從靠天吃飯到靠手藝吃飯、從人人賺錢到能者賺錢,從業者要想摘到『更高處的果實』,就不得不爬得更高一些。

霍中彥:文化產業未來是能者賺錢,人人賺錢的時代已經過去

合鯨資本創始合伙人霍中彥

以下是演講全文——

我本人是紙媒出身,經歷過紙媒的周期,也經歷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黃金十年未完,迎接文化產業新常態」這個題目其實是看了我的PPT之後,主辦方自己幫我提煉的,但是咱還是搞文化產業投資的,我就加了一個標題,叫「超越低垂果實的時代」,我想大家一看就明白了。

分三個方面分享:第一個勢,第二個道,第三個是術

先說「勢」。我做產業投資很多年,做基金時間還不長,2015年組了第一支基金,2016年我們吹了一個牛,做了一個論斷,叫中國文化產業進入了「黃金十年」

這個口氣有點大,但我們給了很多理由,比如說精神產品是不佔物流、不沾空間、需求無限的,唯一的天花板是人的時間;還有人均GDP八千美金的時候爆發,2015年達到八千美金之後,未來都是繁榮期;按照國際經驗,文化產業將有效抵禦經濟周期;文化產業擴展性非常強,它向上可以擴展到科技,向下可以擴展到消費,它其實是一個鏈條很長的領域。文化產品不僅僅是文化產業的「主菜」,還是所有產業的「鹽」和「味精」,沒有文化元素的生活是沒有味道的。

很快2018年到了,有人問:「你有沒有感到被打臉?之前天天講中國文化產業進入了黃金十年。」但今年我們遭遇了一個政策「去槓桿」,包括牌照收緊,這個牌照不限於影視產業,包括遊戲、教育培訓,各種全線收緊,還有明星補稅、公眾號關停。

所以是不是出問題了?一個大的跡象就是監管紅利喪失了,文化產業體感溫度很冷。但這個「監管紅利」其實就是沒有監管,以往在網上發一個內容是不需要審核的,但是在傳統渠道里是需要審核的,這兩三年不少項目因此崛起了,這個崛起能不能持續呢?政策收緊後,這個紅利就喪失了。

但是我們沒有改變我們的認知。因為我們2016年還放了另一頁PPT,叫「文化產業的下半場」,上半場是十年從2006年到2015年,我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戰略投資人,2006年投資了博納影業,當時所有人都說:「你瘋了嗎?」因為當時中國的票房才20幾億,而美元VC很少投千億以下的賽道,當然最後他賺了40倍。

2006年,我查了一下中國人均GDP三千美金,按照國際經驗,三千美金是文化消費的啟動點。文化產業上半場的十年,以電影票房為例,從二十幾億增長了二十多倍到四百多億。到2016年,中國票房前十的還有很多爛片,所以這是增量時代的上半場,大家似乎在懷念那個時代。

下半場我們當時判斷是從2016年開始,人均GDP到了八千美金,這個時候是存量市場。存量市場玩法和增量市場不一樣,我們概括下來是:從需求驅動到供給驅動,從靠天吃飯到靠手藝吃飯,從人人賺錢到能者賺錢。低垂的果實都被摘完了,所以人們不得不爬得更高一點。

霍中彥:文化產業未來是能者賺錢,人人賺錢的時代已經過去

按照康波理論,全球經濟在2015年到2025年本來就是一個較為低迷的時期。這個時期就會催生很多精神消費,當人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一般有兩個反應:第一個反應是用娛樂逃避,假如說工資不上升了,甚至有人失業了,可以通過打遊戲來打發時間;還有一類人的反應比較上進,雖然經濟不景氣,但可以通過知識來充電。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美國的經濟危機時期,除了好萊塢的崛起,還有一個情況是,社群圖書館人滿為患,很多人那裡看書充電,為獲得更好的機會來錘鍊自己,這是精神消費崛起的來源。

所以我們要完整理解文化產業監管的雙重屬性。雙重屬性,一方面它確實有一部分穩定的考量,但是我們有時候會過多地去強調這一點而忽略了另一點,因為中國是沒有真正的行業協會、行業自律的,當整個市場非常繁榮,但也出現一些混亂情況的時候,現實中也只有政府能出手規範它。

在美國,不少方面的監管反而比中國要嚴格、細緻得多,比如說一個產品要進入合家歡頻道,你不可以出現過於暴力的鏡頭,原則上是不可以流血的。所以行業發展本身也需要一個合規、嚴厲的監管,客觀加速和加劇了文化產業的規範和結構分層。

我們預估2019年政策磨合期會大致結束,即市場、監管會找到邊界,大家知道該怎麼做,這是我們心目中真正的監管紅利——需求沒有改變。因為需求還是非常旺盛的,但是監管改寫了供給規則,這就意味著新的機會。

這是第一部分關於「勢」的。

第二部分就是文化產業在新常態之下,需要三個價值觀的基石。

先講講我們對中國式創業奇蹟的理解。中國創業的核心是兩個字叫「增長」,它的發動機是什麼?一個是企業家精神,另外一個是模式和技術創新。

但是光靠這些不能解釋中國的蓬勃創業浪潮,還有一個潤滑劑叫「企業成本的社會化」。比如說,如果是內容創業公司,很可能通過抄襲、侵權、低俗來勾流量;如果做電商,可能會出現假冒偽劣和逃稅漏稅;如果做生活服務類會有食品安全和人身安全,可能會面對刷量造假、燒錢流血等問題。

但是在新的時代,在新的更嚴格的合規時代,這些潤滑劑都將消失,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創業形勢的巨大變化。

去槓桿後,我們認為有三個價值會凸顯,就是合規、盈利、責任。這張圖裡有兩個圓的交點,左邊是政策,政策不允許的就是「沙漠」,市場有需求的是藍色,他們的交點是綠色,這就是我們文化產業發展的地方,這也是我們認為文化創業應該做的地方,也是我們應該投資的地方。

首先「合規」是文化產業的基礎門檻,沒有這一點一切將歸零;第二,從客戶手中拿錢的能力變得更加急迫;第三,在為股東創造價值的同時,還要社會承擔責任。所以文化企業要活下來得有三個友好:政策環境友好,商業環境友好,社會環境也好。

用我們的投資案例給大家進一步分享這三個價值觀。

第一個是我們投的「喜馬拉雅」,它是如何處理創新合作的關係?因為真正的創新通常都會伴隨巨大的爭議和法規空白,內容創業常見打法是:刻意低俗,惡意盜版,先搞流量再洗白。喜馬拉雅首創PUGC音頻平台模式,市場份額超過七成,創新力度很大,但是它是以「分享人類智慧」為願景,先天遠離低俗,由來注重版權投入和建設,構建龐大內容審核團隊,我們概括為:邪門武功可以很快,名門正派更加長久。

霍中彥:文化產業未來是能者賺錢,人人賺錢的時代已經過去

在喜馬拉雅上的知識付費節目

第二關於盈利的問題。「一條」是一個關於生活美學的電商平台,它怎麼處理增長和盈利的關係?一般的創業都是要燒錢,在線的很多項目燒錢非常多。「一條」是微信公號中第一個破百萬和破千萬粉絲的項目,增速非常驚人,但它已經實現連續兩年盈利,月收入過兩億,9月份下三店齊開,而一個一千平的店開店成本只要三百萬,它的快速是增長基於精品內容和生活良品。所以說,不會省錢的賺錢高手不是好的增長達人。

第三個是商業和責任的問題。我們投了「樊登讀書」,從事知識付費業務的公司會散播焦慮,比如:信息爆炸了,不讀書不行,從而讓消費者購買它的產品。樊登讀書就反焦慮、反談資,注重學以致用,知行合一,這是一個正道學習觀。所以,生活中發生了改變的會員,成了公司最好的推銷員。我概括起來叫:得道多助,誠者致富。

第三個是「術」的環節。要想度過這個資本寒冬,我們概括了文化企業需要的三種武器。

剛才提到現在是存量的市場。何君說,我們不要以為只要出現經濟的低迷時期,就可以誕生出好的娛樂公司,行業仍然需要很多創新,這個創新是什麼呢?概括一下,以往大家創業都在捕捉風口,就可以去獲得成長,但現在需要去覆蓋「長風口」,不是只捕捉「快風口」。而且模式層面的「輕創新」讓位於技術驅動的全方位「重創新」,「重創新」需要三個技術:科技技術,創意技術,運營技術。只捅破窗戶紙是不可以的,還要捅破牆。

關於科技技術。我們今年投的一個項目是「工匠社」,它是做消費機器人的,機器人可以跑來跑去、互相對打,我們把它看成娛樂產品。上一代機甲手辦霸主是「萬代」,但是深圳的一位85後,他用技術開發了全球領先的消費級智能機器人,現在「萬代」正在向他申請這個產品在日本的代理權。另外公司還可以開發機器人電競和動畫業務。所以利用技術紅利,加上中國的製造業基礎,可以實現文化產生的彎道超車,這是科技技術的第一個案例。

第二個案例是灼華互娛,用遊戲引擎驅動動畫產能躍遷。以前拍3D動畫需要建模,然後一幀一幀渲染,灼華是中國第一個虛幻引擎深度落地到3D動畫製作的公司,它結合動捕技術,實時生成和渲染畫面,所以製作成本是行業的五分之一,而且效率非常高。產能的突破,就可能加速動畫商業模式向直接付費躍遷;產能的變數就帶來了商業模式質變的可能性。所以我說,不怕「流氓」會武術,就怕文化人懂技術。

霍中彥:文化產業未來是能者賺錢,人人賺錢的時代已經過去

灼華互娛製作的動畫《地靈曲》

第二種武器是創意技術。這個項目叫「伴魚」,是做少兒英語在線一對一教學的。伴魚公司解決了以往外教在線教中國小孩學英語模式中,獲客成本特別高、財務模型中毛利為負的問題。

怎麼解決的呢?通過做伴魚英語繪本,購買權威版權,加上工業化內容製作、互聯網產品運營,伴魚繪本積累了兩千萬用戶,然後再從兩千萬用戶中轉化一部分到在線一對一課程,就成功地把獲客成本降低到同業的六分之一左右,這就是穩定的創意能力的驅動力。伴魚創始人曾經是位元組跳動的聯合創始人,對互聯網產品如何開發和運營比較在行,所以說,內容運營是一種成本為負的獲客方式。

創意技術的第二個案例是「狐狸家」,它是用國際語言講述東方故事。現在中高端的繪本毛利非常高,有很多的家長會給小朋友買繪本,一本繪本至少五六十塊錢起,但這個領域之前是被進口產品壟斷的。狐狸家就把國際出版語言和上東方文化內涵結合在一起,用工業化內容生產流水線,高品質加高產能,每年產上百種書。所以文化產品的技術迭代和進口替代正在發生,這個趨勢是很重要的,我們也不要妄自菲薄。

第三種武器是運營技術。「輕課」也是個很年輕的團隊創立的,利用微信生態,比如微信群、朋友圈來運營英語教育。如果你錯過了公眾號的紅利,還可以抓住社群和小程序。「輕課」是生態流量運營的頂級玩家,曾創下七天加粉一百萬的記錄,強流量運營能帶來什麼效果?就是低獲客成本、高續費、高轉介紹。在拼刺刀的時代,流量運營是一把快刀。

剛才講的是線上運營,再講線下的「自由時光」。有人問:「為什麼投這個項目?電影院已經不行了。」萬達院線幾年前是一千億市場嫌便宜,現在三百億嫌貴。如果你認為我是因為電影院勢頭很好才投這個項目就錯了,我就是因為傳統電影院不行了才投。

霍中彥:文化產業未來是能者賺錢,人人賺錢的時代已經過去

當電影院供給過剩的時候,權力從「地主」轉向「長工」,有很多跟風建電影院的業主,他們不懂運營,以為電影院很賺錢,但是後來發現其實是個坑。這個時候「自由時光」就說:你別經營了,我幫你代經營賺錢。它目前是中國最大的影院託管機構,第一次把麥當勞的運營體系引入到影院,託管之後,電影院可以實現兩到三倍的票房,非票收入佔比25%以上,多的到40%以上,還依託影院場景開展新零售和會員店業態,就是創新紅利。這個打法是有黑盒子,就是運營技術。

以上就是我分享的,在術的層面用「三種武器」度過資本寒冬。

最後,送一首小詩給大家,來結束我的分享:

低垂的果實已被摘完,

或許高處的更加甘甜。

心懷敬畏與欣喜迎接凜冬,

賽道空曠恰是造物恩典。

讓我們艱難但健康的倖存,

迎接屬於自己的下一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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