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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

歐陽安在趕去碼頭與竹亭他們會合的路上看見了兩個人。他並未見過朱載瑀,也對唐銘沒有多深的印象,但他就是覺得出現在這個地方還在如同逃命般地奔跑,多半是有問題的。

不管怎麼說,要攔住他們。

「站住。」歐陽安放冷了音調,擺出了他作為六扇門捕頭的威懾力。

而那個人當真停了下來。不過他背對著歐陽安,看不清那人什麼神色,不過趴在他背上的另一個人似乎沖他低低地耳語了幾句,那個人才轉過身來。

隨後,歐陽安看到了一張青灰的面容。不知是因為昏暗的光線還是本就如此。

「你們要去哪裡?」歐陽安將手放在自己的刀柄上,目光灼灼。

「與你何干?」對方也是一副冷冰冰不買賬的態度。

「與我無關?」歐陽安決定直接把話說明白,「巧了,在下乃是六扇門捕頭歐陽,你們二人夜半三更出現在這裡,我懷疑你們不是很正常?現在,要麼是跟我走,要麼……」他的掃了一眼自己正握著的長刀,嘴角透出了一絲冷笑。

當然,他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酷吏,雖然他覺得此刻自己與那種惡人似乎沒什麼區別。

而對方沉默了良久。越是沉默,歐陽安越是覺得可疑。他上前幾步,對方則後退幾步,雙方的距離一直沒變過。

歐陽安眯了眯眼睛,他已經做好將自己的武器抽出刀鞘的準備了。

但此時,對方竟長嘆了一口氣。

「歐陽大人,請稍等片刻。」對方沖他笑了笑,而後緩緩地將自己背上的人——一個少年,放在了地上,並為他將衣冠整理好。

「公子,」他一面整理一面囑咐道,「我去,你放心吧。」

而那名少年則是沉默地點點頭,面無表情,連一絲擔憂都沒有。

「大人,」他起身,朝歐陽安走去,「有什麼吩咐,你告訴我吧。」

他的表情很平靜,也很坦蕩,一時間歐陽安竟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他的手從刀柄上慢慢地移開,表情也鬆弛了下來。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從他的身後急呼:

「歐陽大哥!快抓住他們!」

歐陽安下意識回頭,看到了披頭散髮奔來的竹亭——竟是竹亭!

他瞬間就懂了,電光石火間回頭,竟有一道寒光閃過!他一閃身,卻還是被刺中了左邊肩頭。歐陽安不禁冒了冷汗,若不是剛才及時躲開,自己現在被刺中的就是心口了!

這時,他的心中一凜。毫無防備地被人刺中,這樣的境況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也出現過,只是那個人沒他這般好運,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的小師姐,寧珞心。

是巧合嗎?他頓時緊張起來,看向對方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匕首,一把細長且鑄有放血槽的匕首。

他頓時覺得自己的頭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敲擊了一下。

是它!是他!這把匕首!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兇手!

他已經顧不上自己還在流血的肩膀,死死地瞪著對方,目眥欲裂。

「是你殺了寧師姐?」他覺得自己聲音似乎是從地獄飄來的一般。

唐銘滿不在乎地嘖嘖嘴,說:「我?不是花七嗎?你們不是一直都將這個罪名安放在那個人身上嗎?」

歐陽安已經確信了,他只問:「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你們傾巢出動去追蹤刺客,只有她快要尋到公子的府邸了。」唐銘笑了起來,「所以我要為公子排憂解難,故作無辜的可憐模樣將她引過來,然後……一刀結果。你說厲害不厲害?我一個不懂武功的『書吏』,竟能殺死六扇門的捕快呢。」

他的語氣極其囂張,歐陽安覺得有一把火正在他的心頭燒灼。

「歐陽大哥,冷靜一點!」趕到的竹亭急忙拉住他。

「冷靜?你叫我如何冷靜?」歐陽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唐銘,說話間,他的長刀已經出鞘,在今晚的夜色下,他的刀格外寒氣逼人,「這種賊子,就地正法也不為過!」

「等等!」竹亭這時才發現問題,「朱載瑀呢?」

此時,唐銘原本放下朱載瑀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他竟是為了調開歐陽安的視線才狂言不止。

「我去追。」竹亭丟下這一句話便朝前奔去,唐銘欲出手去攔,卻被歐陽安一腳踢開,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疼痛感瞬間襲上他的整個後背。

「別想妨礙竹小姐。」歐陽安的語調竟冷得有些刺骨,「咱們有些賬,得算清楚。」

唐銘疼得齜牙咧嘴,挑釁的話卻在繼續從他口中冒出:「算賬?算什麼賬?那天你師姐死了,我姐姐也死了。咱們這不是兩清了嗎?」

「你姐姐?」

「就是那個死在你面前的花七啊,蠢貨。」唐銘笑得肆無忌憚,「她一定求過你吧?求你放過我?一定是這樣的,她就算想脫離公子也捨不得我,她對我真的很好,不管我做錯什麼了她都會原諒我的……怎麼辦呢?是要對不起你親愛的師姐還是要對不起我姐姐呢?」他說著說著,發出了可憎的笑聲。

歐陽安看著他,剛才的恨意在他的臉上已經煙消雲散。他淡淡地說:「我不會對不起任何一個人。」

說罷,他舉起了手中的刀。

竹亭很懊悔,她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讓朱載瑀逃脫了——他雙腿不能走路,一定是有其他手下帶走了他。

沒想到,已經算是苟延殘喘的朱載瑀一夥竟還能如此負隅頑抗。竹亭的心頭亂糟糟的,她當然害怕。能在歐陽安面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朱載瑀,對方一定是會武功且武功不低的,她一介不通武藝的女流,怎麼可能會是對方的對手?

但,她不能害怕。她一定要追上去。

絕對不能放過朱載瑀那個混蛋!

不知跑了多久,在竹亭覺得自己的力氣快要被耗光的時候,一座破舊樸素的建築物出現在她的面前。這裡就是顧家那名暗衛口中的廢棄大倉庫嗎?

周圍沒有絲毫光亮,夜風吹來還有些寒意。竹亭打了個冷顫,而後大步朝前走去。

「朱載瑀!」她一走進漆黑的屋子便大聲喊道。她不在意對方是不是會在暗處耍花招,反正她也不會武功,若是朱載瑀有心置她於死地可能下一刻她就會被砍死。

然而,並沒有刀光劍影。在這聲高喊後,前面竟亮起了火光——有人點亮了燈籠。

越來越多的燈籠被逐個點亮,整個倉庫里的面貌悉數落盡竹亭的眼中。她的心猛地被揪住了。

火藥!這裡堆放的東西全都是火藥!

她甚至開始害怕那些燈籠,若是一個不注意火星濺出……她根本不敢去想那個後果。

「朱載瑀!」她強裝鎮定,又朝裡面走了幾步,「少在這兒跟我裝神弄鬼!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

「竹姐姐好生心急。」

一道火光亮起,朱載瑀正坐在面對竹亭的倉庫的另一頭,火把舉在他的手中。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蒙面黑衣。應該就是他把朱載瑀從歐陽安眼前帶走的了。

「胡二,雖然你沒能讓竹姐姐炸死,但救駕有功。將功補過了。」朱載瑀笑了笑。

是他?竹亭看了一眼那個一動不動的黑衣人,想起之前自己差點在朱載瑀府邸里被炸死的經歷。看來點燃那些火藥的人就是這個胡二了。

「朱載瑀,你現在究竟想做什麼?」竹亭不卑不亢地說,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你是想在這裡殺了我?」

「殺了你,其他人會放過我嗎?」朱載瑀淺笑,「徐四、季三和梅六到現在都沒回來,定是凶多吉少。秦五也被你們抓住,我現在已經沒有反抗的力量了。」

竹亭掃了一眼旁邊的胡二,他依舊是不為所動。難道朱載瑀把這個殺手招來真不是為了解決掉自己?

「那你現在要做什麼?」竹亭問。

「當然是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裡了。」朱載瑀笑得天真無邪,「黃泉路上能與竹姐姐作伴,也是一種榮幸了。」

說著,他的手伸向一旁,手中的火把正徐徐靠近那些危險的火藥。

「住手!」竹亭大喊,一時間腳步竟無法挪動。

「竹姐姐,你怕嗎?」朱載瑀的手微微一滯,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竹亭,如此問道。

「怕,那又怎麼樣?」竹亭厲聲回答,「我惜命,因為我還沒活夠。我這輩子要做的事情多得很,死在這兒太可惜了。」

「你難道不覺得很累嗎?」朱載瑀微微偏頭看著竹亭,「天天與那些人虛與委蛇,倒不如瘋狂一把,然後死個乾淨。」

「累,但是有什麼辦法?」竹亭竟不自覺地朝朱載瑀粲然一笑,「我這人,最擅長的就是苦中作樂了。」

朱載瑀沉默了片刻,而後也回了竹亭一個漂亮柔和的笑容。

「竹姐姐,」他的笑容似乎很疲憊,卻又似乎無牽無掛了一般,「要是我能早點遇見你該多好啊。」

而後,他輕輕地將手中的火把一擲。

竹亭瞪大了眼睛而後朝身後的大門跑去。

恍惚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接著,她感受到了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

是誰?

她還未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就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氣浪。

天崩地裂,轟雷貫耳。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掀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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