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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永勤將軍——不該被遺忘的民族英雄

對於國內大多數的人來講,很有可能都聽說過英雄吉鴻昌、瞿秋白、方誌敏的名字和事迹,但卻絕少有人知道孫永勤的名字。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孫永勤將軍不僅被大部分中國人所遺忘,而且被遺忘了太長的時間。依賴抗日戰爭時期曾任晉察冀軍區冀東分區政委兼十三支隊司令員、晉察冀軍區司令員兼政委的李運昌將軍、中共興隆縣委黨史辦副主任佟靖功、河北省社科院歷史所研究員劉剛范三位幾十年不懈的提倡和努力調查,我們終於可以在孫永勤將軍犧牲將近70周年之際,對他及他所創立的民眾抗日救國軍歷史有了粗略的了解。

孫永勤,河北興隆縣黃花川孫杖子人。1893年出生於一個富裕農民家庭,7歲入私塾,幾年後回家務農。孫永勤從小好武,喜讀《水滸傳》、《岳飛傳》,景仰岳飛、崇尚忠義。清末民初,土匪嘯聚長城以北地區的山林,為害百姓,熱河地區的鄉村紛紛成立民團,抵禦土匪襲擾。孫永勤由於作戰勇敢、富有指揮才能,且能團結眾人,在遠近的青年人中非常有威信,很快被推舉為副團長、團長。「九一八」事變後不久,日軍又進攻熱河。孫永勤對國民黨軍隊不戰自潰,非常憤怒。1933年3月,國民黨愛國的二十九軍官兵用大刀在長城喜峰口、羅文峪與日軍進行正面血戰,消息傳來,孫永勤激動地說:只有抵抗,才有出路。據說孫永勤曾秘密派人與退入熱河境內的東北抗日義勇軍殘部聯繫,希望共同抗日,但因義勇軍很快被日軍擊潰,未能如願。

日軍佔領熱河後,逼迫民眾交出槍支。孫永勤目睹家人和鄉親們因逾期不交槍,被偽警察抓走,決定與其等死,不如反抗。他找到好友關元有、趙四川等人,幾人一致同意孫永勤起義的想法,並在一座大廟中歃血結盟。1933年12月12日,在日軍佔領東北全境、熱河省大部,國民黨長城抗戰失敗,軍隊撤走,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農紅軍在南方艱難地反圍剿之際,孫永勤勇敢地樹起了「天下第一軍,均富又濟貧」的大旗,正式宣告成立民眾軍,誓言「頭可斷,血可流,敵不死,志不屈」,在長城以北的深山大川里與日偽展開了殊死鬥爭。1934年5月,孫永勤接受中共地下黨人建議,將人數已發展成五千餘人的民眾軍改名為「民眾抗日救國軍」,並注意加強隊伍紀律建設,密切聯繫群眾。救國軍所到之處,逞奸扶弱,開倉濟貧,被群眾親切地稱為「及時雨」、「仁義之師」。1935年5月17日,孫永勤接受了中國共產黨人「華北抗日第一軍軍長」的委任,始料不及的是幾日後即被日本關東軍司令部調集長城各口及天津駐軍,聯合國民黨河北省特警隊、遵化縣保安隊、民團,共計1萬餘人,將救國軍層層圍困在遵化茅山。日軍和國民黨動用飛機、大炮對救國軍陣地進行轟擊。5月24日,孫永勤被日軍飛機子彈擊中,壯烈犧牲。據倖存救國軍士兵回憶,孫永勤將軍犧牲時刻,場面倍極悲壯和傷感:當孫永勤發現,國民政府不但派出遵化縣保安隊、當地民團協同日軍對他進行圍剿,還專門派遣河北省特警總隊的六個中隊對救國軍進行圍剿時,孫永勤痛心疾首地說:「隊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我孫永勤一個人的錯,我對不起兄弟們。」他要青年時代的朋友、軍參謀長關元有(犧牲50年後,黨史工作者才發現是中共地下黨員)率隊突圍,自己堅守陣地,牽制敵人。據說關元有聽了孫永勤的命令後,熱淚盈眶,一時難以回答,稍後才堅定地答覆:「中國人理應為中國死,只是我沒能給您當好參謀長!我與軍長在此一同報國,請派他人率隊突圍。」兩人一起殉難。

救國軍官兵除部分突圍外,其餘全部殉國。救國軍覆滅後,孫永勤頭顱被日軍割下,帶往熱河地區示眾,至今下落不明。倖存官兵大部分回到原籍,他們無限懷念他們的老軍長,又自動重新燃起抗日烽火,一部分參加八路軍,絕大多數人都在以後殘酷的抗日戰爭中壯烈犧牲。

日軍通過國民政府積極聯合圍剿孫永勤,進一步看穿了國民政府軟弱、妥協的本質,佔領全中國的慾望愈加強烈。孫永勤犧牲後5日,日本華北駐屯軍參謀長酒井、日本駐華使館武官高橋召見國民黨華北軍分會代理委員長何應欽,以天津親日分子《國權報》社長鬍某、《振報》社長白某被刺殺,孫永勤進入「非戰區」,受到遵化縣接濟,破壞《塘沽協定》為借口,提出多種無理要求。7月6日,日本華北駐屯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與何應欽達成協議(習慣上稱《何梅協定》),日軍在東三省、熱河之外,進一步攫取了河北、察哈爾大部分主權。

對孫永勤犧牲一事,中國共產黨表示了深刻的敬意與惋惜。1935年8月1日,中國蘇維埃中央政府、中共中央在長征路上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八一宣言」),高度讚揚了吉鴻昌、瞿秋白、孫永勤、方誌敏等十一位為救國而捐軀的民族英雄,稱他們表現了中華民族救亡圖存的偉大精神,堅信中華民族抗日救國最終必然勝利。同年秋季,中共上級黨委專門指示中共遵化縣委,在興隆縣冷嘴頭大青山召開會議,沉痛總結了孫永勤抗日救國軍在遵化被剿滅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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