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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倒計時300 天,無人貨架沒有贏家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鋅財經,作者|劉璐明 從淺,編輯|九月

2018年8月的一天,任雙收到一條投資機構的拒絕簡訊,宣判了全天便利的死刑。

創辦全天便利,他經歷了無人貨架從風口跌落的全過程。這家投資機構是他最後的希望。

9月,任雙將全天便利賣給了順豐。搬離辦公室的那天,他關掉手機,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里待了一下午。這個曾容納200名員工的辦公樓,如今人去樓空。

任雙請公司最後幾個員工吃了一頓散夥飯,喝下幾口酒,帶著醉意,他宣布一切結束了。他努力在這場散夥飯上笑起來,但說出「我解脫了,你們也解脫了」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眼中有了淚水。

那段被他稱作「每天都像做夢一樣」的日子,終於醒了。

比任雙還早5個月,友盒便利創始人陳惠魯燒掉了幾輪下來的近3000萬元融資。在第四輪融資未談攏後,他決定撤點,遣散員工,用剩餘幾百萬資金啟動轉型。

6天前,京東到家Go被爆全國大批裁員,在幾乎銷聲匿跡的無人貨架行業激起了一絲漣漪。背靠巨頭的玩家也面臨困境。

無人貨架,在2017年的風口消亡史上,是最短暫也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短短几個月,近50億資金湧入。這片蠻荒之地一夜吸引無數淘金者。在資本助推下,他們開啟爭奪點位的賽跑。然而,根基不牢的危樓很快相繼坍塌,隨之破碎的還有無數的野心、金錢和夢想。

無人貨架第一梯隊的玩家果小美,是這場大逃亡中的典型案例。它的一位離職創始高管陳芸告訴鋅財經:「這幾百天的創業,濃縮了中國式創業的特點。我們是身處風暴眼中的當事人,我經歷的這一切,反映出資本市場的焦慮,中國式創業的焦慮,還有人性的焦慮。」


最後的日子

「這個模式是可以靠錢燒出來的,但是需要大量的資金燒,不能斷,要一直燒才能燒出故事。」

「從巔峰到跌落周期太短,會讓市場和資本對這個行業產生更大的質疑。」

陳芸記得果小美從風光到跌落的轉折點——一張內部通知。

今年5月4日,這份內部通知流傳在網上。

陳芸看到它的時候,還在從家裡到辦公室的路上,「一看到這個內容,我就知道要出事。」

在他看來,這是一個業內人都不會信的通知,「哪家公司會這麼做?讓人隨便吃,動動腦子也知道是假的,我沒想到有人拿這個做文章。」

但明顯,果小美的澄清文章並沒起什麼作用。從今年年初開始,無人貨架領域頻繁曝出裁員、惡性競爭、資金鏈緊張、倒閉等負面消息,讓人不得不懷疑,身在局中的玩家們都有崩盤的可能。

接下來的日子,陳芸看著公司的貨損率一路上升。有次他在抖音看到一個小視頻,內容是有人裝走了一整車的果小美商品,他感到痛心,卻又無能為力。

那段時間,他的電話被打爆了,每天很多人來問他是真的嗎?他重複地回答「假的,假的。」

數據一天比一天差,「那段時間貨損總計將近1000萬。」陳芸說。

這個態勢下,果小美停止給貨損率高的貨架補貨。同時為了縮減成本,果小美進行了隊伍的縮減。這些調整,在外界眼裡,被認為是「果小美不行了」的徵兆。

果小美是無人貨架的頭號玩家,它的打法是最典型的互聯網跑馬圈地——靠燒錢爭奪市場,壟斷後再考慮精細化運營和盈利。

陳芸告訴鋅財經,短短的時間內,果小美做到了行業第一,因為沒有別家的點位比果小美多。

「這個模式是可以靠錢燒出來的,但是需要大量的資金燒,不能斷,要一直燒才能燒出故事。」陳芸說。

但果小美今年不復去年的風光。有媒體報道,今年4月,果小美原本要公布的新一輪融資遇阻,該筆融資原本是來自阿里巴巴的戰略投資,但阿里內部出現的分歧讓這筆融資擱淺。而果小美也宣布開始轉型——砍掉線下業務,主攻S2B2C的社交電商業務。

融資不暢是很多無人貨架玩家倒閉的原因。任雙在看到無人貨架領域頻繁的負面消息時,內心感到擔憂,「從巔峰到跌落周期太短,會讓市場和資本對這個行業產生更大的質疑。」

2018年的春節,任雙心情很沉重,過完年他就有種預感,全天便利融不到錢了。

此前不久,他拿到一輪1800萬元的融資,這筆錢幫助全天便利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去年9月開始,任雙就在尋求這筆融資。他在上海、北京待了兩個禮拜,一天見5、6家投資機構,「最難的不是一遍遍重複,而是上午剛被一個投資人罵得狗血淋頭,隔一小時還要調整好情緒,帶著激情和信心見下一個投資人。」

那時候,任雙創辦的全天便利在行業內有著還不錯的數據——長沙日訂單過萬,網點接近1000個,貨損率不到7%。

但任雙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了。年底拿到救命錢時,他的心情很平靜,他開了會,給員工寫了一封郵件,之後開始準備過冬。

裁撤非重點部分,調整供應貨物,減少虧損。12月底,全天便利裁掉了一半的人,只剩下100人,任雙準備帶著他們死扛。

他希望冬天過去後迎來春天。面對員工和家人,他都換上一副笑臉,告訴他們全天便利的數據優於別家,一定能夠撐下去。只有在回家的時候,他把車停在車庫裡,坐在車裡聽著音樂度過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小時。

結局並不是春天,他自己墊的錢很快花完,新一輪融資也談不下來。為了體面地結束,他將公司賣了。


風聲起

「我們正好趕上了一波資本的狂歡盛宴。」

「這是一門好生意,進可攻、退可守,既2B也2C,剛需、高頻、低成本。」

寒冬讓無數創業者回想起瘋狂的2017年。

「我們正好趕上了一波資本的狂歡盛宴。」陳惠魯回憶。

去年5月,他和吳世春見面聊了不到1小時,便獲得了來自吳世春個人的Pre-A輪融資,僅過了一個多月,團隊又拿到數千萬A輪融資,點位數從600個迅速擴張至2000個,那時他每天只睡5個小時。

「以夢為馬,不負韶華。」他忍不住發了一條朋友圈,在那個晴朗的上午,陳惠魯帶著北京商務部團隊在戶外團建,整個團隊信心滿滿,他覺得這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去年7月14日凌晨三點,一個狂風暴雨夜,友盒的辦公室依舊亮著燈。陳惠魯一直在邀請的一位資深人士終於答應加入團隊,他們從晚上七八點聊到凌晨。兵馬已足,整裝待發,他當時想,許多年以後回顧此時,或將是一個值得標註的夜晚。

任雙也給自己畫了一個大餅,他甚至想過全天便利未來會成為行業巨頭,「佔領中國所有寫字樓里的辦公室,通過零食和飲料切入,獲取中國最有消費能力的一群人——白領。」

現在回想起來,任雙依然認為無人貨架是一門好生意,「進可攻、退可守,既2B也2C,剛需、高頻、低成本。」

陳惠魯告訴鋅財經,2017年年初,北京市場基本實現了盈虧平衡。貨架成本100元,點位成本在300元左右,鋪貨成本600元左右,運維成本控制在月流水的15%左右。「只要能夠做到精細化運營,控制成本,半年就能盈利。」陳惠魯說。

至此,大概是無人貨架最好的時光。

少數玩家入局,鋪設點位成本低,龐大的白領群體,辦公室消費場景帶來巨大的想像空間。這個早期因為競爭壁壘低而不被看好的商業模式,漸漸引起關注,投資人、創業者都充滿希望,任何一家公司都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獨角獸。

天使輪融資任雙拿到了220萬元,「那時候簡直太容易了,我沒有想過那麼順利,連BP都沒有寫,就有兩家意向資方,最後選擇了一家。」對方想要多投,任雙沒同意。

任雙和陳惠魯都曾預料到,無人貨架將會成為一個新風口,只是沒想到這股風來得如此之快。


瘋狂的資本

「搶份額的時候資方就直接打錢,誰速度快,誰先打錢,誰就先來。」

「誰的點位可以快速鋪設、擁有更大的量,誰就有機會在競爭中佔據優勢。」

猩便利、果小美等玩家入局,對這個行業無疑影響巨大。它們帶著大量資本和全新玩法,迅速攻城略地,成為風口的攪動者。

陳芸記得,果小美創始人閆利珉決定入局無人貨架時,叫了一幫朋友吃烤串。這些人包括雕爺牛腩創始人孟醒、峰瑞資本創始人李豐等。

閆利珉說了自己的創業想法,當晚,就收到了一條簡訊——孟醒給他打了一百萬。之後閆利珉又見了一次IDG資本董事總經理樓軍,敲定了天使輪融資,之後的8月,IDG又領投了果小美的A輪,9月、10月、11月、12月,果小美迅速完成了四輪融資,共計超過5億元人民幣。

各玩家融資梯隊,圖片來源TalkingData

陳芸見證了這家頭部公司的輝煌時刻。

他回憶,融資的速度非常快,簽C輪協議時,B輪融資還沒交接完。工商變更還沒完成,資方就進來了,「我們會商量份額,正常的情況還要經過很多流程,搶份額的時候資方就直接打錢,誰速度快,誰先打錢,誰就先來,有的速度跟不上,就進不來了。 」

資本間的暗戰悄悄進行,誰也不想錯過下一個獨角獸。IDG追加果小美A輪融資的時候,樓軍曾說:「我想把我們機構的占股再夯實一些,至少佔到20%以上。」

B輪領投方藍馳創投則在見面後直接打款,「三天內把美元全款打了進來。」陳芸回憶。

有段時間,閆利珉沒跟陳芸聯繫,一次打電話聊了幾句之後,閆利珉便開玩笑說:「你下次再跟我打電話,就是我們上市的時候了。」

2017年夏天,是無人貨架領域資本和創業者最為瘋狂的進入期。

幾乎每天都有新的融資消息傳來,據鋅財經了解,最狂熱的時期,有42家無人貨架公司共赴戰場。其中不乏來自美團、阿里等背景優秀的創業團隊。

閆利珉創辦果小美之前是阿里巴巴聚划算的總經理。猩便利的創始人呂廣渝曾經是阿里巴巴「中供鐵軍」的核心成員,猩便利CEO司江華擔任過美團點評休閑娛樂事業部總經理。

司江華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將無人貨架發展的第一階段定位為點位之爭,「誰的點位可以快速鋪設、擁有更大的量,誰就有機會在競爭中佔據優勢,而這個點位數量的節點,我的理解是哪一家率先達到30萬左右的體量,基本就可以佔據絕對優勢。」

點位爭奪戰打響,資本加持,此刻,所有玩家都開始瘋狂燒錢賽跑。

「很興奮,打雞血一樣,但又有點緊張,感覺被大勢裹挾著往前走。」陳惠魯說。

陳惠魯提到,為了跟上第一梯隊玩家的擴張速度,最瘋狂的兩三個月里,友盒團隊從四五十人擴充至400多人,其中光BD就超過了200人。最多的一個月凈支出四百多萬,80%左右用於BD工資支出。「最猛的一天沖了五六十個點位。」

陳惠魯知道,那段時間資本只看一個簡單的數字——點位。這讓入局的玩家殺紅了眼。

他感到了一種癲狂。盈利、成本、供應鏈等在點位面前都失去了意義。

他隱隱覺得不安,心裡明白過快的擴張速度將導致很多問題。但他依然選擇了跟進:「浩浩蕩蕩的,我們必須往前走,喘口氣的功夫就掉隊了。」


點位之戰

「有行政直接來要錢,不給錢就讓搬離貨架。」

「這生意沒法做了。」

點位競爭讓每個網點的擴張成本翻了數倍,規則開始被重寫。

熱錢湧入之後,出現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點位多賣。陳惠魯提到,有不少BD看到企業對點位的渴望,倒賣點位,一個月多的能拿到10萬塊提成。

陳惠魯看著點位的價格越炒越高。BD拿下一個點位,提成能拿兩三千塊錢。開發點位從原本的免費,變成了付費競爭,「很多人直接拿錢砸點位,有行政直接來要錢,不給錢就讓搬離貨架,碰到這種情況我們就只能撤貨架。」

陳惠魯算了一筆賬,一個點位幾千元,一天利潤才幾元,在精細化運營下,也得干很多年才能回本,還不考慮後續人員的上門維護等情況。「這生意沒法做了。」他感嘆。

BD成本增高,優質點位越來越少,同行之間的競爭進入白熱化,此時,只有「幹掉」對手,才能活下來。

惡性競爭在開放式貨架面前顯得更加直白——BD往對方貨架上丟過期食品,互相拿貨,搬離、損毀貨架等現象時有發生。早期的玩家注重引導用戶養成消費習慣,而後期的BD為了多拿點位和提成,甚至明目張胆告訴用戶隨便吃。

激烈競爭下,陳惠魯決定退離核心商務區,進行差異化競爭。比如猩便利在南京新街口掃點位,友盒就去偏一點的地區。

儘管如此,友盒也止不住虧損。最多的一個月,虧損了三四百萬。而那時候,友盒的財務模型已經完全失控了。

盈利變成這個行業被忽略的事情。供應鏈和精細化運營的節奏被打亂,貨損率隨之升高,而貨損率是是否能夠盈利的一個重要指標。

在賣給順豐之前,全天便利的貨損率停留在6.8%左右。而有些公司的貨損率達到了20%到40%,甚至更高。

據任雙觀察,貨物送到點位時,沒人進行簽收,很難明確數量。這個環節很容易造成貨品丟失。「配送員送200塊的貨物,最後只上架了100塊錢的,很難追責。在高速擴張中,這種細節問題更容易被忽略。」他提到,事實上,這些損耗都算到消費者頭上是不客觀的。

全天便利的做法是讓配送員將貨物放在對應的框位以便後台識別,配送後拍照上傳到後台,儘可能降低配送員的不良操作。但他知道,很多企業採用的是無序擺放,這樣可以提高效率,但是盤點很難進行,因此貪腐行為普遍存在。

回過頭來看,任雙覺得資本的催熟和入局者的激進,最後破壞了整個行業。不僅讓市場、消費者失去了對這個行業的信心,資本也不再相信這個行業。


急轉直下

「資本判了死刑,所有的玩家都拿不到錢了。」

「這個行業里,沒有贏家。 」

2018年農曆新年還沒結束,陳惠魯就從老家趕回了北京。

「你們都別過年了,趕緊回來。」陳惠魯回京的第一件事是召集FA(財務顧問)碰面。他盤算著:無人貨架市場撐不住了。

回京後一周內,陳惠魯聚集友盒第三輪融資的投資人商討市場走向,「當時我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過完年之後投資人都說不會再看無人貨架領域。資本判了死刑,不光是友盒,所有的玩家都拿不到錢了。」

陳惠魯原本預計2018年無人貨架會走下坡路。但沒料到剛過完年行業就開始崩盤。「我記得有些玩家號稱要做到獨角獸,企業估值這麼高,財務模型算下來是無底洞,資本肯定害怕不敢繼續,但一沒錢,攤子鋪得大的企業馬上被動了。」陳惠魯說。

負面消息不斷傳來,猩便利、果小美、七隻考拉等企業,陸續被傳出大幅裁員。

行業迅速反轉,陳惠魯不得不考慮收縮業務。那時他正在談的第四輪融資遲遲沒能完成。而年關時節,供應商要結款,員工的年終獎要發,雪上加霜的是,營收還變少了,因為過年公司放假,貨架銷量極低。

「這筆賬一算,我感到了很大的壓力。其他家都在年關的時候盤點位、裁員。」陳惠魯說。

無人貨架領域的小玩家開始陸續退場或被收割。今年年初,成立僅4個月的「GOGO小超」被爆停運,成為第一家倒閉的無人貨架企業。果小美合併番茄便利、猩便利收購51零食、便利蜂併購領蛙。

今年1月,鋅財經曾採訪領蛙的投資人蔣海炳,詳細講述了領蛙從創立到被收購的整個過程:《無人貨架發明者老蔣:領蛙被賣便利蜂我並不知情!是資本毀了這個賽道!》,他希望合作機構能討回投資款,但得到的回答只有領蛙創始人胡雙勇的一句:「除了你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市場已經完蛋了。」

到今年4月,陳惠魯轉型布局區塊鏈。他裁撤了所有城市的點位,團隊也散了,只留下了10個人。他很無奈。「本來是一個挺好的行業,在資本推動下,硬生生做毀了。這個行業里,沒有贏家。」陳惠魯說。


殘 局

「在最不該擴張的時候選擇擴張了。」

「只有產生利潤才能稱之為生意。」

假如時間倒流會怎麼選?

這是陳惠魯和任雙都思考過的問題,或許每一位創業者都曾想過,假如重新選擇一次,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在最不該擴張的時候選擇擴張了」,任雙說。那股風曾讓他覺得,他能做一個引領行業的品牌。回過頭來看,選擇擴張而不是按照自己原本的節奏走,其實是選擇了風險。

假如時間倒流,陳惠魯覺得他會在行業出現問題後立馬轉型,而不是融資迎戰,「當時對資本判斷不夠準確。本來這是一個很細的活兒,後面大風吹著你,旁邊觀眾還給你鼓勁,結果變成了這個結局。」

行業大洗牌之後,除了依託每日優鮮自建倉優勢的便利購、背靠巨頭的豐e足食、餓了么Now等少數玩家,其他中小玩家逐步被淘汰出局。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活下來的企業,是在瘋狂燒錢的時候,選擇了另一種打法。

小e微店市場品牌官苗梓軒告訴鋅財經,其聚焦於100人以上的封閉式辦公室場景。進軍國企、規模較大私企,讓小e微店的業務相對穩定。雖然拓展這些公司相對較慢, 「有的這個月談下來,三個月以後才能入駐。」

小e微店CEO榮光曾做過測算,一個100人網點的訂單轉化率15%-20%。而一個網點如果人數比較少,恰好又是開放式場景,訂單會少很多,質量好與質量不好的網點,單次物流配送成本相當。

「只有產生利潤才能稱之為生意。」苗梓軒說,「風口時期大家的燒錢速度很快,無效的網點有很多,如何擁有用戶,並且把它轉化為有效的訂單,背後包含了很多選擇。」

苗梓軒的無效網點,包括社區里、撞球廳、髮廊等等用戶少、貨損高的開放式點位。

在她看來,很多人誤以為這門生意門檻低,其實壁壘很高。供應鏈、場地、配送等都需要嚴格的控制。貨損高的點位,小e微店選擇裁撤。

說到最後,生存之道不過是這個行業最基礎的一句話——精細化運營。但在急劇擴張中,它被很多人忽略了,最後一片狼藉。

對於這樣的結局,很多局中人覺得遺憾。賣掉全天便利後,任雙休息了一個月,在貝加爾湖旁的奧利洪島每天徒步四五十公里,反思這段經歷。

陳芸在離開果小美後依然感慨。「果小美真的是就差了一口氣」,他望向窗外,北京已經連續颳了兩天的大風,時不時有重物被吹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愣了幾秒鐘後,他說,走的兄弟們都心有不甘,還在等待果小美的再次召喚,畢竟做到行業第一很不容易。「我們去年還到處拿獎,很風光,對吧。」

(應採訪對象要求,文中陳芸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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