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講的事兒，有些地方不主張燒紙錢，他們的先人怎麼樣了？

這是我BF的經歷。BF是個頗為老實，且不善言辭的人，講個笑話都支離破碎，講這件事時也是語調平淡，講講停停。但就是這個他偶然講起的童年往事，當時給我的震撼遠遠超過精采懸疑的長篇小說，也許就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可信的「真實經歷」。

那應該是有次我在網上看了鬼故事，吃飯的時候興奮得講起故事裡的陰陽眼，講得口乾舌燥後，問一直悶聲聽我神侃的BF：「你信嗎？」，他想了想說：「信，我就知道這樣的人，特別是小孩子。」我一下來了興緻，逼他細講，結果卻聽到一個平淡中深蘊離奇的故事：

BF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中國一個極驕傲的大城市的郊區----有趣的是，正因為他們是該地真正土生土長的居民，他們反而被那些後移入這個城市裡人們不屑為鄉下人。但無論如何，生活在這個中國最早的時尚之城的郊區，這些鄉下人也有不少洋化的烙印，其中之一就是當地多個村子裡大部分人家，包括他們家族，都有相當長歷史的天主教傳統。

但本土的力量是最強勁的，大多數村民（如我的BF）對天主教的信仰只是掛個名頭罷了。我BF這個年齡的青年受洗的都極為少數，即使上年紀的人，宗教信仰也都混雜了道、佛、祖先崇拜等等，不倫不類，四不像似的。最虔誠的人也就是周日作彌撒，給死去的親友做追思彌撒代替燒紙錢等。

正因為這樣，在我BF 7歲，他外婆去世時，家人除了作了個追思彌撒，其他都像中國普通農村的傳統喪禮做法，擺豆腐宴，吃流水席，老外婆的紅漆棺材停在靈堂後廳的中央，棺材前放著供桌，上面擺著些饅頭、果品作為貢品，靈堂正中就是一桌一桌為來弔唁的客人準備的喪宴。

BF的母親是長女，又嫁在極近的鄰村，自然帶著老公、孩子回娘家辦喪事，夫妻倆都忙著招呼客人，打理事情，抽不出身來管孩子。

BF自己吃飽了，就一個人在院子里玩。玩著玩著又碰到一個小孩也孤單單一個人，應該是外婆村裡的，年紀比他要小一些，大概5-6歲的樣子，很快兩個人就玩熟了。

正打鬧著，那孩子忽然安靜下來，一直盯著靈堂深處瞧，BF問他怎麼了，那孩子說：「你外婆坐在那紅箱子上，在吃饅頭咧........沒有下巴........」

小兒無知便膽大，BF當時也沒害怕，也沒大驚小怪，也沒再細問什麼，聽過就算，繼續玩耍。後來一次聽他阿姨和媽媽說閑談才知道，那村裡有個小孩有陰陽眼，父母擔心的不得了，孩子卻專愛往辦喪事的人家跑，攔都攔不住。可後來年齡大了，竟然就慢慢看不見那些東西了......

在BF初中的時候，又有一件頗為靈異的事，和當地人混雜的宗教觀也有密切的關係，不過這件事卻是發生在BF的阿姨身上。

BF的這位阿姨是BF父親最小的妹妹，當地人是不太分姑姑和姨這兩種稱呼的。BF的奶奶在他2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奶奶在世時，這個小女兒是老人家最疼愛的。

由於我上面寫過的當地普遍有天主教傳統的原因，當地人只給死去的親人做追思彌撒，沒有做周年忌日和燒紙錢的習慣，甚至還對這兩種做法有些忌諱，畢竟涉及到宗教的交織問題，在這點上，大家還是比較明確的。

在BF初中的一年，快到他奶奶逝世的忌日，小阿姨來找他爸爸商量，說連續好幾個晚上都夢到奶奶來找她哭訴，說過得很苦，要她給些錢花。

小阿姨剛夢到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因為和當地的風俗完全不合。次數多了，心裡也就有點發慌了，就去找村裡一個上年紀，很虔誠，說話很有分量的老太太那裡去討主意，結果自然是被數落了一頓，不許她「胡鬧」。

離忌日越來越近，小阿姨又做了一晚的夢，實在有些發慌，就來討長兄的主意。BF的爸爸也是個老實的人，覺得左右為難，不敢拿主意。最後還是小阿姨不堪其擾，決定豁出去試試。

她向不信天主的老人請教了周年忌日和燒紙的方法和忌諱，在忌日那天跑進早已沒人住的老宅----他們家沒有牌位，墳地旁又有教堂，奶奶是在老宅咽氣的，只能姑且選在這裡，胡亂作了個周年忌，燒了些紙錢。

小阿姨越想越覺得糊裡糊塗，不由就在心裡念叨：「媽，你要是真收到錢了，就給我捎個信，盪個蜘蛛什麼的.....」

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時候，一隻蜘蛛從老宅的屋樑上盪了下來.......

小阿姨從此再也沒做過類似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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