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青袍人
058、青袍人
孫悟空卻道：「祿星老弟，如此不妥。既然玉帝有詔，命我調查此案，那此事就是我當下第一要務。如今諸仙雲集，更有老母在上，正好請東華門人入內，陳述東華暴斃的前因後果。或者我們集思廣益，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壽星道：「孫仙君，東華暴斃一事，我們已有結論。只是找出兇手容易，報仇雪恨卻難。」
孫悟空道：「天規在上，既然知道誰是兇手，抓捕又有何難？」
壽星一笑，道：「既然孫仙君想再問一遍案情，那我也隨你。」說著，他擺擺手，祿星快步出門。
一會兒，外面的呼喊聲平息下來。祿星帶著東華帝君的大弟子走入大殿。
孫悟空一見，認得是故人東方朔。東方朔見滿殿都是高人，急忙拜伏。
孫悟空一擺手：「東方小友，你我在千年之前已經相識，又何必行如此大禮。」
東方朔道：「昔日大聖為先師之友，如今更尊為東方仙君，弟子乃後生晚輩，自然該行大禮。」
孫悟空道：「今日諸位仙城城主在坐，更有雲海宮宮主在此，東方小友，你可把你師父羽化時景象，向諸仙陳述一二。」
東方朔謝過孫悟空與諸仙，講起了當日見聞。
大約在半年前，有一位青袍人來到瀛洲島，提出要拜訪東華帝君。當時東華帝君正在閉關煉丹，謝不見客。正是作為瀛洲島大弟子的東方朔出面接待了那位青袍人。那青袍人修為深不可測，被婉拒後並不生氣，只是告訴東方朔說，只要東華帝君肯出關相見，就贈送一件寶物。
孫悟空打斷道：「你可知是什麼寶物？」
東方朔道：「那寶物裝在玉盒之中，以我的修為根本無法突破封印，故實在不知。」
孫悟空點點頭，讓東方朔繼續。
東方朔把玉盒放在東華帝君靜室之外，就此離開。
按照東華帝君的習慣，他開爐煉製的至少都是金仙級丹藥，煉製一爐一般都需要三年五載。有時候太乙金仙級丹藥，百年出一爐也極有可能。一旦閉關之後，東華帝君只會在一爐丹成之日稍稍休息三五天。這時候才會注意到靜室之外東方朔的留言留物。
因此，就算是東華帝君數十年之後方才出關，方才留意到那玉盒，東方朔也一點不奇怪。
可是，僅僅是在第二天，東華帝君就走出靜室，要東方朔立刻去聯繫那青袍人。
孫悟空再次打斷道：「當時，你是如何聯繫這青袍人的？」
東方朔道：「他留給我一枚傳音玉符，我留言告訴他，師父已經出關，讓他儘快趕來。」
孫悟空道：「當日那傳音玉符你可還留著？」
東方朔道：「還留著。」
孫悟空道：「你拿來我看。」
東方朔呈上，孫悟空神識一掃，發現那傳音玉符品質極高，只要有成對的玉符，就算是相隔千萬里，訊息也可以瞬息到達。只是，那製作玉符的手法卻有些普通。
福星笑道：「大聖，你提的這些問題，當初我們都問過。你手中那玉符，我們也都細看過。在我三島十洲許多家店鋪中，五塊極品仙玉就可以購買到這種高級傳音符。」
孫悟空也笑笑，不過卻把那傳音玉符放入懷中。
東方朔繼續陳述。五日之後的黃昏，那位青袍人趕到了瀛洲島，和東華帝君相會。因為二人是私下見面，東方朔只是獻過一次茶就被趕出密室，因此，對於談話內容一無所知。
在青袍人離開之時，送給了東方朔一株仙草作為謝禮。東方朔把那仙草主動呈上，孫悟空略看了一眼，不認識，但也放入一個玉盒，收入懷中。
一旁的福星、祿星只是冷笑。
之後的兩三個月恢復了平靜。東華帝君又進入靜室煉丹，幾個月再無特殊人物來到瀛洲島。
一個多月前，東華帝君出事的那天，那位青袍人再次到來，照舊是東方朔出面接待。雙方原本約定在午時見面，可是東華帝君遲遲沒有出現。一直到當天夜間亥時，青袍人忍耐不住，就去東華帝君的靜室敲門。東方朔上前勸阻，被青袍人隨意一袖打飛出瀛洲島。
三島十洲宮殿上空大都有禁飛法陣，東方朔一出一入，大約過去了一刻鐘功夫。
等到東方朔趕回到現場，卻見靜室大門敞開，煉丹爐被推倒在地，東華帝君人影全無，地面、四壁，甚至是天花板上，到處都是血跡與肉末。
壽星一嘆道：「我三島十洲向來有鳴鐘示警的規矩。東方賢侄敲響古鐘後，我等立刻趕往瀛洲島。到達靜室之時，室內的法力波動還極為濃烈，很明顯，至少有堪比大羅金仙的修者在靜室中施展了大神通。」
瀛洲九老以及十洲之主紛紛點頭。一些人臉上還露出了哀戚的神色。
炎洲仙城城主蘇仙公嘆息道：「想那東華，也有太乙金仙圓滿修為，不想一朝羽化，實在讓人悲戚！」
瀛洲第七老王烈怒道：「那黑龍島群妖膽大包天，此前殺害我家大哥，如今又謀害了東華老弟，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孫大聖，如今你既然當了這東方仙君，可就一定要給我們東方諸仙做主啊。」
孫悟空道：「這位是王道友吧，不知道你從何處判斷，謀害東華帝君與靈雲道長的兇手是黑龍島群妖？」
王烈道：「這一點在場諸仙都知道啊。謀害東華的兇手身穿青袍，那黑龍島的第三位妖王名喚青蛟，平日里就是一身青袍打扮。東方賢侄傳訊後，那兇手在五日後黃昏方才趕到，黑龍島距離我三島足有兩千萬里，以青蛟的遁術，正需要五六日的功夫。至於行兇現場，孫大聖當時不在故不得而知，在場多位同道卻都可以證明，那靜室內除了東華帝君的木系法力氣息，還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冰寒之氣。那黑龍島青蛟魔頭使用的，正是蘊含強大冰系神通的玄冰槍。我有九成的把握斷言，東華帝君正是被青蛟的玄冰槍，一槍擊潰了血肉元神。」
孫悟空眉頭緊鎖，好一會道：「就算東華技不如人，可是，爆發如此規模的戰鬥，為何沒有驚動外界？三島十洲高手雲集，一聞有變，呼吸之間就可以趕到。兇手深入瀛洲刺殺，風險不是很大？」
福星笑道：「孫大聖，你是沒有去過瀛洲島東華帝君的煉丹室。他那間靜室，有崇恩殿魏伯陽天尊親自出手布置的法陣。除非從內部開啟，非天尊高手無法入內。一旦關上，內部即便是鬧得天翻地覆，外界也沒有絲毫動靜。」
孫悟空道：「靜室從外面很難攻入，這點很好理解。為何要把靜室裡面也布置法陣？那樣外面的弟子門人豈不是很難知道裡面出了危險？」
祿星也笑道：「孫大聖從未煉丹，因此不知道這些常識。煉丹經常會出廢丹，甚至會炸爐。若是不在煉丹室內繪製一些防護、消音的法陣，整個三島十洲隔三差五的就轟轟炸響，我們這些老頭子誰受得了？」
孫悟空看向黎山老母，黎山老母也微微頷首。
莫非，這謀害東華帝君的兇手，真就是黑龍島上的魔頭青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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