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裡的「蛻皮道士」

這是我一個朋友講的，在酒桌上，我們討論人為什麼會出家的時候。
　　

我朋友的祖先，好久遠的祖先了，清朝時候的事——————幾世祖他也說不清楚，咱們還是叫甲——————是個賣葯的。
　　

說賣葯的是我這朋友自抬身份，其實他祖先甲幾乎不懂藥性，只是每天上山去採藥，等到集日再下山，賣給來收葯的人。
　　

且說他有一次進山採藥，收穫不大，於是他仗著年輕力壯，去了人跡罕至的後面的山。還沒深入，就發現山前倒著一個年輕人，滿身血污，看樣子是被野獸所傷。好在沒有致命的傷處。
　　

常年在山上混，他知道一些急救的方法。也隨身帶著一些急救的藥品。給年輕人包紮好，等了一會，年輕人醒來。他要送年輕人回家，年輕人說不必，剛才是遇到老虎，才被傷成這樣。虎既然走了，自己能掙扎回去。說罷問過甲的姓名住址，起身就走。甲一個常年翻山越嶺的人，居然追不上他。
　　

甲很淳樸，認為救人一命是好事，也沒打算那人報答自己。一晃就是幾十年。甲已經五十多歲。一次好像是急於用錢，只好拚命，帶著兒子又進入後面的深山。
　　

深山人跡罕至，藥材比外面要多，他們收穫不小。準備回去的時候，山上下起雨來。雨又急又大，他們避在高處，眼睜睜看著山洪下來，阻斷回去的道路。父子二人只好憑著直覺繞行。其實所謂來的道路也不是路，只是比較直接向著他們住的山村。這一繞或繞懸崖，或躲深林，終於迷路了。
　　

在這樣的大山迷路很危險，他們正在著急，聽見遠處隱隱有人的聲音，像是人呼痛呢。這時候他們也顧不得，向著聲音走過去。到那發現是一個山洞，洞里隱隱有不少人。他們打算挨過去偷看一下，如果不是山賊再現身。沒想到那些人很警覺，離洞還有，按現在說，200多米，又有樹木掩映。那些人還是發覺了，如飛一樣出來幾個，攔在甲父子面前。
　　

甲父子很害怕，唯一讓他們有點安心的是，這些人都是道家裝束。甲就說各位道爺我們不是壞人，迷了路，想請各位指點一下。話沒說完，人群中一個過來向他行個禮，向眾人說這是我救命恩人。甲一看，正是當年救的那個年輕人，奇怪的是，30來年過去，他相貌一點沒變。
　　

道人們一聽很客氣，但是也沒請甲父子進洞，只叫年輕人把他們送走。年輕人答應。看甲父子那個狼狽的樣子，先進洞取了些吃的給他們。叫他們就坐在被發現的地方先吃飽再說。
　　

甲父子吃著，年輕人盛邀他們留下一起修道。甲父子都有老婆，誰也不肯。年輕人說救命大恩，我當然要用最好的禮物報答。你們等著。說完回洞拿來一卷東西，還是溫熱的。甲父子結果來打開一看，當時扔下吃的就給年輕人跪下：是一卷人皮。
　　

年輕人趕緊扶起他們，說不要怕，這是我的皮。你們如肯修道，也能像我一樣不老。甲父子面面相覷，最後偷偷決定，他們要是逼著不修道就殺人，那麼就留下修道，不然還是回家好。
　　

年輕人再來問，甲父子還是不答應，看他的反應。年輕人長嘆說你們一定不答應我也沒辦法。我們在這裡快3個甲子，馬上就要走。請你們給我們保守十年的秘密。甲父子一口答應。年輕人又說，你們不願意修道，我的道法不能傳授，只有一種引導之術教給你們，學會了至少可活百歲。不過從你們以下，每代人只能有一個男丁學練。
　　

學會引導術，年輕人送他們出山。
　　

我們和那個朋友說，吹吧你，你爺爺過世還是我們幫忙的呢，他老人家才八十多吧。這哥們很鬱悶，喝了一半就跑回家去，我們還互相埋怨，說你看給逗急了。沒想到他一會回來，手裡拿一張報紙，前兩年的。給我們看一個新聞，新聞說某地某老人102歲，每天還可以下地干點不重的農活。他說那個老人，就是他爺爺的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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