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金御膳-八碟八碗
後金御膳---八碟八碗
程奎
今天，如果你有幸到滿族故里，清王朝的發祥地新賓一游，你一定能品嘗到正宗的滿族飲食，八碟八碗。八碟八碗是何時出現的，它是誰推出來的？這個問題如同一個歷史懸案，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其中一個傳說最令人信服。
努爾哈赤是正月初一生人，天命二年一進臘月，後金國臣民們就準備為汗王祝壽了。天命三年的正月初一，既是汗王的60大壽，又是登基稱汗的紀念日，用現代的話說叫國慶，這是個重大的節日。
四位和碩貝勒和兩位貝勒早已在暗中準備壽禮，都想在壽宴上一展身手，以搏得
汗王的歡心。也許有的讀者會問，不是八大貝勒嗎，你怎麼整出個四大貝勒和兩位貝勒？八大貝勒那是後金定都遼陽後的事，在赫圖阿拉時，還沒有八大貝勒。那麼，這時的四大貝勒兩位貝勒是誰呢？一是領正紅旗貝勒代善，是四大貝勒之首，他本是努爾哈赤的次子，因長子褚英已被處死，他這時成了眾兄弟的老大。
二是領鑲藍旗貝勒阿敏，他是努爾哈赤的同胞弟弟舒爾哈齊的兒子，舒爾哈齊因鬧分裂被圈禁致死，其家業被兒子阿敏繼承。
三是努爾哈赤第五子領正藍旗旗主貝勒莽古爾泰。
四是努爾哈赤第八子領正白旗貝勒皇太極。
這四位被稱做和碩貝勒，對和碩這個詞有多種解釋。一般認為，和碩一詞為滿語ho?o的音譯。意義為方、隅。常用於修飾清朝爵位。清初有四和碩貝勒、八和碩貝勒，即八方亦即八部落長之意，亦可理解為八大貝勒。
還有兩位貝勒一個是領鑲白旗旗主杜度，他是努爾哈赤長子禇英之子，其父已被處死，家業由杜度繼承。鑲紅旗旗主岳托等。
努爾哈赤的60大壽在人們的期盼中終於來到了，天命三年正月初一辰時中，壽誕慶典在尊號台隆重舉，一番慶祝禮儀過後，大壽盛宴在赫圖阿拉汗王寢宮外室開始。汗王端坐於南炕，接受眾子侄的再次賀拜。
大貝勒代善叩拜後，獻上一串岫玉佛珠。汗王接過來細細觀看，只見這串佛珠由老玉中的籽料河磨玉打磨而成，質地樸實、凝重、色澤淡黃偏白，非常珍貴。汗王拿在手中把玩著，愛不釋手。他將佛珠舉起來，向大家展示，眾人讚歎著噓了一聲。代善開心地笑了。
代善這個禮物獻得的確不錯，因為眾人都知道汗王有一個習慣，平時總喜愛捻佛珠，一串好的佛珠會讓汗王興奮不已，代善算是把正了汗的脈。
二貝勒阿敏獻上的是一尊半尺高的關帝爺純金像：「願關帝爺保佑父汗所向披靡，每戰必勝。」
阿敏這個禮獻得十分厚重，而且恰當。汗王一生敬重關羽，後金建國，他就在赫圖阿拉城建了一座關帝廟，並時常親自祭祀。汗王看著這尊金關羽，金光閃爍，熠熠生輝，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向金像做了個揖。然後笑而納之。
三貝勒莽古爾泰獻上的是一口龍泉寶劍。莽古爾泰為了討父汗喜歡，頗下了一番功夫。從去年上秋便開始著手挑選賀禮，費了好大一番周折，託人從京城買了這把龍泉劍。龍泉劍產於浙江龍泉秦溪山麓，春秋時鑄劍名師歐冶子鑄劍於此，這裡有井七口，呈北斗七星之狀排列，即使在盛夏，井水亦寒可刺骨，用來淬火，其劍鋒利無此。汗王抽出寶劍，但覺一股寒氣逼人，不由一聲驚嘆：「真是一把好劍，難得五阿哥如此孝心。」
莽古爾泰也得意地笑了。
皇太極的賀壽之禮是由二人抬上來的，所抬之物上面蒙了一層紅布。汗王心想：八阿哥玩的什麼新花樣？
二人將東西放在地上，皇太極上前將紅布揭開，眾人不由得同時驚呼起來。原來是一樽金光閃閃的銅鼎，鼎中裝著滿滿一下子銅錢。皇太極命人根據范文程帶來的《天工開物》一書，經多次試煉，已經出銅。
皇太極道：「父汗請看，此鼎所用之銅乃我大金國所產，上面滿蒙漢三種文字鐫刻著一個『金』字，意在我大金必將定鼎中原。此錢是根據父汗之命鑄造的我大金國天命通寶。」
汗王大喜，接過一枚反覆細看，上面刻有天命通寶女真文字，他感慨萬分：「文字有了，又有了自己的錢，這才叫個國家。」
對子侄們所獻，努爾哈赤十分高興，但所有的禮物當中，他覺得還是八阿哥送的最有意義，他心中念道：八阿哥宏圖大志，眾阿哥所不及也。
「額爾德尼，傳朕旨意，從即日起大金國啟用天命通寶，民間流行的萬曆通寶與天命通寶平價兌換。兌換期為三個月，三個月後，大金國境內不得再使用萬曆通寶。」
接下雲是各大臣，蒙古及黑龍江各部的貢獻，同樣是精挑細選，別出心裁，汗王一一笑納。
男人們的表演結束，女眷們上場了。汗王的福晉們大都獻的是穿戴，有馬甲，有圍筒、有棉襪、有荷包……同樣是爭奇鬥豔，精彩紛呈，汗王十分開心。
酒宴開始，一場廚藝之爭將慶典推向高潮。
大妃阿巴亥獻上了一道菜「飛龍在天」，眾人看時，原來是兩隻飛龍，翅膀還張著，似飛翔之狀，盤底鋪的是淺綠色的白菜葉，盤邊是雕成白雲狀的白蘿蔔片，看上去如蘭天白雲，整道菜樣式新穎獨特，寓意深刻，眾人讚不絕口。汗王大喜。
阿巴亥笑著說：「汗王愛喝湯，臣妾特意熬了一碗『飛龍珍珠羹、，是用飛龍湯調汁，放了三隻蛤什螞油，非常鮮美，請汗王品嘗。
汗王嘗了一口：「飛龍湯汁又加上蛤什螞油，鮮而滋補，味道純正，這是朕喝過的最鮮的湯。汗王命侍女盛了一小碗放在自己桌前，吩咐道：「將這一菜一湯放到大桌去，讓大家共同品嘗。」
阿巴亥行了個萬福，退在一旁。
大福晉袞代上來了：「臣妾為汗做了一道菜『鴻運當頭』。」
汗王問道：「如何叫鴻運當頭？」
袞代回答說：「這是五阿哥昨天躲到的一隻山雞，臣妾用榛蘑燉了大半個時辰。這隻山雞的雞冠又紅又大，臣妾從未見過這麼大這麼紅的雞冠子，臣妾就把雞冠做成了一抹紅雲，起名叫『鴻運當頭』。」
眾人看時，一隻山雞做得栩栩如生，大紅冠子如一抹紅雲，山雞的羽毛是用各種菜葉拼成，可以假亂真，一個雞蛋黃做成了一個金黃色的太陽，蛋青如白雲，構圖巧妙，令人叫絕。汗王又驚又喜，但轉而嘆道：「好手藝，只是太奢侈了。」
袞代道，「只要汗王高興，臣妾就沒白功夫。臣妾也給汗王熬了一碗湯『萬壽湯』，以牛犍肉為主，加上人蔘、大棗、枸杞、黃芪、用山雞湯調汁，格外鮮美請汗王品嘗。袞代親自將萬壽湯端到汗王桌旁，汗王喝了一口：「朕有四大貝勒，此湯有人蔘、大棗、枸杞、黃芪等四君子，湯名起得好，又濃又香，好湯。」
侍女為汗王盛了一小碗，然後也將一菜一湯放到了大圓桌上。
這時汗王身邊只有這兩位大福晉，代善的額娘佟春秀和皇太極的母親孟古大福晉已故多年，其他的側妃和庶妃沒有資格在這樣的大宴上獨自賀壽。接下來就是六位貝勒福晉們獻寶了。
代善的大福晉走上前：「兒媳給皇阿瑪獻上一道『金山永固』。」說著，她將一個大碟從食盒子中取出，只見這道菜還冒著熱氣。
汗王笑著：「菜大概還是原來的菜，加了點花樣，又起了個吉祥的名字，好，朕要看看你這道金山永固。」
代善大福晉揭開罩在碟子上的柳條筐蓋，只見一塊四四方方的豬肉方塊擺放在碟子中央，肉方子上面的肉皮金黃色中透著老紅，泛著富貴之光。肉皮上刻著四個滿文字，金山永固，恰似一方汗王的御璽。
汗王哈哈大笑：「這不是朕喜歡吃的阿瑪尊肉嗎？難為你如此用心。好，好，好個金山永固。」
代善大福晉微微笑著：「兒媳的這碗湯是『熱血衷腸』。」
汗王：「你等等，讓朕猜猜。」
汗王略思片刻：「朕看你這碗湯就是血腸白肉燉酸菜。」
代善的大福晉也笑了，她揭開碗蓋兒：「皇阿瑪神機天算，什麼事也瞞不過咱皇阿瑪，兒媳這道菜正是血腸白肉燉酸菜。」
大學士額爾尼贊道：「好個熱血衷腸，這道菜寓意深刻，堪稱一絕。」
汗王道：「這一菜一湯，朕就不用嘗了，送到大桌上擺好。」
代善大福晉退到一旁，阿敏的大福晉走上前來：「兒媳給皇阿瑪做了一道菜叫『四蹄踏雪』。」
阿敏福晉揭開柳條籠，只見四個豬蹄被燉成和阿瑪尊肉一樣的顏色，攪拌得如同白雪一樣的蛋青鋪在每個豬蹄下面，與豬蹄的顏色形成強烈反差。縷縷散發出來的豬蹄香味，和方子肉又有所不同，此菜同樣形色俱佳，稱得上是上乘之作。汗王看著，禁不住嘖嘖讚歎：「四蹄踏雪？虧你怎麼想的。好，不錯，不錯，能把豬蹄熬到家個成色，不簡單。」
阿敏福晉：「辭舊迎新，大家都盼著能在父汗的率領下，走鴻運，發大貝勒，咱們都起勁撓哧撓哧。」
汗王道：「對，使勁撓哧撓哧，都發大財。」
阿敏福晉後退一步，從食盒子中端出一個大碗來：「兒媳這碗湯叫『群英薈萃』，
是跟四川陳師傅學的，用的是大白菜心、凍豆腐，松丁蘑、五花三層豬肉片，粉條、大蝦仁、葫蘿蔔丁，木耳丁，麻辣味，很特別，還請父汗品嘗。」 汗王帶著疑慮的眼神瞅了瞅阿敏福晉，阿敏福晉微笑中泛著自信。汗王品嘗了一口：
「噢，真的很特別。」接著又嘗了一口：「好，不錯，不錯。」
汗王側身問額爾德尼：「大學士，有句話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是嗎？」 額爾德尼讚佩地說：「汗王記憶力驚人，這是咱們上次朝會時學習的秦國李斯的《諫
逐客書》中的一句話。」 汗王：「咱們的菜還真得跟中原人學學，太單一了不行，當然太奢侈也不成，要吸
納中原的精華，於儉樸中求變化，把菜烹得更有味道。」 侍女將這一碟一碗擺到了大圓桌上。 輪到莽古爾泰的大福晉了，她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兒媳的這道菜叫『年年有餘』。」 努爾哈赤道：「一定是條魚了，不知這條魚又是怎麼個做法？」 莽古爾泰大福晉：「父汗說得對，真就是條魚，不過，這不是咱們蘇子河的魚，是
烏拉部剛送來的十六斤重的烏拉大鯉子燉的。」 莽古爾泰福晉側身向一旁的奴才示意，一個男僕人打開一個大食盒子，雙手捧著一
個大盤子，盤子上是一條出奇特大個的大鯉子，尾巴都耷拉盤子外面了。
眾人齊聲驚嘆：「好大的一條魚。」莽古爾泰的福晉和他的丈夫一樣，敢說敢幹，她竟然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送到了努爾哈赤嘴邊。
努爾哈赤笑著吃到口中，仔細品了一會兒：「好，燉得好，千鍋豆腐萬鍋魚，燉到這個火候正好。送到大桌上，一會兒讓大家都嘗嘗。」 莽古爾泰大福晉：「兒媳這碗湯叫『黑白分明』。」 努爾哈赤：「黑白分明？」 莽古爾泰大福晉：「是用山裡背陰處大石頭上長的地衣燉的山藥。」 努爾哈赤看了看：「好，這道菜不但奇特，而且對朕有警示之用，為君者要時刻注
意忠奸善惡。朕來嘗一口，一定要黑白分明。」 努爾哈赤嘗了一口感嘆道：「這碗湯和別的湯味大不一樣，大山中怎麼還有一股海
鮮味？黑白分明啊，黑白分明。」 努爾哈赤望著四貝勒皇太極的福晉哲哲，哲哲是蒙古科爾沁部的女人，科爾沁部是
蒙古各部落中較為強大的一部，最早歸順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出於聯蒙的需要，對科爾沁格外看重，對哲哲當然也就格外關照，有些什麼好的東西，努爾哈赤一定打發人給哲哲送去。哲哲的胸懷如同蒙古大草原一樣的開闊，為人大度寬容，口碑非常好，長得也漂亮，她秀氣中帶著剛毅，溫柔又非常賢惠而且是兒媳中少有的知書達禮的一個。今天的哲哲身著蒙古盛裝，她走上前右膝下跪，左膝半跪，給努爾哈赤行了個蒙古禮，然後站起：「兒媳給父汗敬的這道菜叫『肩挑日月』。」
努爾哈赤一愣神：「肩挑日月？怎麼講？」
哲哲：「四貝勒說，日月者明也，日月一分，南朝可取而代也，代之者誰？我大金也，肩挑日月者，非我父汗莫數也。」
努爾哈赤龍顏大悅：「好個肩挑日月，有氣派，有志向。」
哲哲瞅了自己夫君一眼：「這都是四貝勒的點子。」
努爾哈赤：「讓朕來看看，你這道菜到底是怎麼挑的日月？」
哲哲打開柳條小筐，只見盤中是一條燻醬的脊骨，脊骨下面是排骨落成的長方塊，恰似一道長城，將脊骨托起，整條脊骨稍有彎屈，像一條扁擔，脊骨的兩端分別掛著兩塊排骨，上面刻有日、月的漢字。
汗王看著陷入沉思：「這倒是一道氣景，要是在祖陵蓋一座大殿，將明字分開兩邊，應當是不錯的法器。哪天和道長商量一下。」
哲哲：「父汗，兒媳這碗湯叫『逐鹿中原』。是用梅花鹿肉肉塊和人蔘熬成，有大補元氣，強筋壯骨的功效。」
努爾哈赤：「哲哲這一菜一湯不同凡響，它應列入我後金國大宴中必上的菜。好，放到大桌上去。」
杜度大福晉獻上的菜是「玉兔臨凡」：「這是我家貝勒杜度昨天晚上剛套的一隻野兔，這隻野兔與眾不同，別的野兔都是灰白相間，它卻是渾身雪白，真象是玉兔臨凡，與榛蘑燉在一起，味道異樣鮮美。」
努爾哈赤調侃著：「真要是把玉兔給燉了，嫦娥還不得找我們算賬？」
杜度大福晉 ：「兒媳這碗湯叫『金波玉葉』，是用八個雞蛋蒸成的雞蛋糕，玉葉是孫媳在花盆中種的香菜。」
眾人瞧時，金黃色的雞蛋糕泛著油花，上面又撒著十幾片香菜葉，真有點金波玉葉的形狀。
努爾哈赤喜歡吃雞蛋糕，他嘗了一口：「大冬天的還能吃到香菜，不容易。」
他問杜度的大福晉 ：「冬天還能養活香菜？」
杜度大福晉 ：「能，只要屋裡不上凍，就能活，要是再暖和點，長得更好。」
努爾哈赤對眾妃子道：「你們聽聽，花盆還能種香菜？別一天天的就知道花啊草的，也栽幾盆青菜試試。來，把這金波玉葉送大桌上去。」
岳托的大福晉走上前：「孫媳獻的『松鶴延年』，祝汗王爺爺身體硬朗，耳聰目明，萬壽無疆。」
汗王今天興緻格外高，他問道：「說說你的松鶴延年。」
岳託大福晉：「我家的一個漢人廚子，用木耳松仁核桃仁炒成的一道菜，他說核和鶴諧音，木耳像征容顏永駐，松仁加核桃仁配上木耳，就是松鶴延年了。」
汗王直點頭：「松鶴延年，吉祥，喜慶。朕喜歡。你燉的什麼湯啊？」
岳託大福晉：「孫媳的湯叫『麻姑獻壽』。」
汗王笑了：「好嘛，八仙也上來了。怎麼個獻壽法？」
岳託大福晉讓僕人端上來一個大海碗，裡面是四個大丸子，做成了桃形。
汗王禁不住笑了：「你這就是用湯煮的四喜丸子。」
岳託大福晉：「這個四喜丸子可不一般。」
汗王：「怎麼個不一般？」
岳託大福晉：「這四個大丸子選的都裡脊肉，而且肉不是用刀剁碎的，是用木錘錘爛呼的，吃起來特別的筋道。汗王爺爺，你老嘗一口。」
努爾哈赤嘗了一口：「今天朕算是開了眼了，這丸子做得絕了，嫩而不散，筋道不說，味道也與朕平時吃的氽丸子不一樣，好，送大桌上去。」
努爾哈赤來到大桌前：「來，就座，開席。」
大妃阿巴亥、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貝勒杜度、貝勒岳托等在大桌前坐好，大福晉袞代領著眾妃子在另一大桌上坐定。額亦都與費英東等 大臣們也都 相繼落座。
努爾哈赤看看大家坐穩，便清了清嗓說道：「諸位臣工，今天是我大金建國兩周年，又是朕的六十壽辰，朕今天真箇是心花怒放。因為是六十大壽，今天破例收了諸位臣工的禮物，以後除了朕的子侄，其他人等為朕祝壽一律不得送禮，朕也堅決不受。這個桌上的菜是朕登基以來看到的最精美的盛宴，你們看，正好是八碟八碗，巧不？與我大金國的八旗相符。」
眾人議論開了：「是啊， 真巧。」
努爾哈赤指著桌上的菜，一一點著：「朕看就叫大金國八旗御膳八碟八碗。這是大妃做的『飛龍在天』和『飛龍珍珠羹』、這是袞代大福晉做的『鴻運當頭』和『萬壽湯』這是大貝勒福晉的 『金山永固』和『熱血衷腸』，這是阿敏福晉做的『四蹄踏雪』和 『群英薈萃』，這是莽古爾泰福晉做的『年年有餘』和『黑白分明』，這是八阿哥福晉做的『肩挑日月』和『逐鹿中原』這是杜度福晉做的『玉兔臨凡』和『金波玉葉』這是岳托福晉做的『松鶴延年』、『麻姑獻壽』。
眾人驚呼：「汗王好記性。」
努爾哈赤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八碟八碗好，以後要成為定製，不論是汗宮衙門和貝勒眾官員府，凡遇重大節日或紅白喜事，或招待貴客，一律用八碟八碗，不可鋪張，朕發現一些人家過於講排場，過年過節，竟然搞幾十道菜，甚至上百道菜，這是暴殄天物，我大金國還沒富到那個份上，即使將來富了，也不得鋪張。用八碟八碗待客，簡樸還有講究，咱們是八旗嘛，當然要八碟八碗，順理成章，客人也就不會覺得咱們小氣。再有，除了招待外賓，自家用餐，不要在菜上精雕細刻，這是南朝奢糜之風，絕不長。我看八阿哥的『肩挑日月』和『逐鹿中原、最好，還有大貝勒家的』金山永固』，莽古爾泰家的『黑白分明』簡樸中給人以啟發，這就是上乘之作。大學士。」
額爾德尼在鄰桌站起：「臣在。」
努爾哈赤：「你立即起草一篇告示，遍告國人，凡宴飲不許多於八碟八碗，有違者，罰。至於怎麼罰，你定個數。」
額爾德尼：「是。」
努爾哈赤：「今天是正月初一，這個規定從明天開始執行。」
告示很快發布下去了，一些人家本來想過個肥年，告示一下，全都停了下來。從此，八碟八碗在後金國成了一個規矩，一個風氣。
後來的清朝帝王們，皇太極 、順治都能嚴守祖制。受明朝太監們的影響，康熙開始放縱，雍正有所收斂，乾隆則極其鋪張，乾隆一死，大清國迅速走向衰落，這正應了一句話「 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
作者程奎
TAG:付春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