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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爭雄:馬斯克們的商業航天帝國史記

2018年在航天領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無疑是2月6日,科技網紅埃隆·馬斯克旗下公司SpaceX的「獵鷹重型」火箭試飛時,把他的一輛紅色特斯拉跑車送入太空的浪漫舉動——「用自家的火箭向太空發射自家的跑車」,確實也是沒誰了(題圖)。

而截至2018年12月28日,今年美國的34次火箭發射中,有多達20次是由 SpaceX 使用其扛把子產品——獵鷹九號火箭——完成的。這也讓獵鷹九號火箭成為本年度全球航天發射市場中,執行了最多發射任務的單一型號火箭。

馬斯克與獵鷹重型火箭

在馬斯克和 SpaceX 之外,商業航天的其他巨頭們也沒閑著:

由美國電商巨頭亞馬遜的創始人、CEO傑夫·貝索斯(又譯貝佐斯)創立的航天企業「藍色起源」發布了其下一個里程碑式的重型火箭——「新格倫號」火箭——的載荷用戶手冊,這款與獵鷹重型相媲美的火箭,儘管一度顯得過分低調和神秘,也終於向世人露出了冰山一角。

同樣橫跨多個產業的維珍集團,其創始人理查德·布蘭森創立的太空旅遊公司」維珍銀河「,也在2018年12月13日首次讓其「太空船2號」完成亞軌道飛行並安全返回。這號稱是2011年太空梭退役之後,在美國本土發射的首次載人航天飛行。

對社會大眾來說,馬斯克等商業航天領域的土豪梟雄似乎是一夕之間就霸佔了媒體的版面;而他們是如何出發的,則往往並不為人所知。2018年3月,《華盛頓郵報》首席科技記者克里斯蒂安·達文波特所著的The Space Barons一書在美國上架,這部如小說般驚心動魄的當代太空創業史,向我們揭示了馬斯克、貝索斯、布蘭森等億萬富翁為何對太空情有獨鍾、又是怎樣在商業航天領域篳路藍縷、一路走來的。

這本書的中譯本《下一站 火星:馬斯克、貝佐斯與太空爭奪戰》由中南博集天卷引進、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已於2018年12月在中文圖書市場上架。本文就帶你一窺本書的精華內容。

太空梟雄的史前史

本書以非虛構寫作的筆法,主要記錄了三位商業航天領域的創業明星的故事:埃隆·馬斯克、傑夫·貝索斯和理查德·布蘭森。他們三位,單拿出任何一人,都有講不完的精彩絕倫的人生故事;但他們的發跡史和行事風格,卻又在可比性之外有著迥然可辨的巨大差異。

馬斯克和貝索斯都發跡於矽谷——

馬斯克算是一個連續創業者,1999年,他和弟弟一起創立的 Zip2 就賣了3億多美金;而他最著名的一大桶金來自於隨後創立的電子支付工具 PayPal:2002年他賣掉 PayPal 時,獲利1.65億美元,這也是他2002年創立 SpaceX 初期的主要資金來源。

貝索斯則顯得更為專註:他從華爾街跳槽到矽谷之後即創立了網上書城亞馬遜,它後來逐漸發展為世界人民的「淘寶」,也讓他最終於2018年以千億美元身家登頂世界首富。

目前兩人身價分別為1215億美元和214億美元,排名世界第1和第24

馬斯克和貝索斯都是科幻迷——

在太空科幻領域有兩個系列的巨作:《星球大戰》與《星際迷航》,前者「更注重善惡之爭」,而後者更強調科技與探索。《星球大戰》與《星際迷航》,經常被認為有各自的粉絲群體。

而似乎馬斯克和貝索斯就分別痴迷於其一:馬斯克在給「獵鷹」(Falcon)火箭命名時,是在向《星球大戰》中的「千年隼」(Millennium Falcon)致敬;貝索斯則用《星際迷航》的角色坎帕拉(Kampala)給自己的寵物犬命名。

《星球大戰》中的千年隼號和《星際迷航》中的進取號飛船

馬斯克對世界擁有無窮的奇思妙想,通過邁向太空而最終拯救人類只是其中的一個——事實上,馬斯克要造火箭的念頭,不過是來自於一次在下班路上跟同事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造火箭應該沒那麼貴啊」,隨即他就計劃在這個領域做些探索。

而貝索斯則從孩童時期開始,就對太空情有獨鍾——他的外祖父曾就職於美國機密武器研發部門「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讓他自幼得到不少「科技與太空」話題的熏陶;他在5歲時在電視上目睹阿波羅11號登月,得到了終生的激勵;他在高中時就憑藉一篇有關零重力對家蠅影響的小論文被邀請到 NASA 參觀;他在普林斯頓大學跟從物理學家、太空夢想家傑瑞德·歐尼爾學習,還在學生社團「宇宙探索及開發學生聯盟」(SEDS)擔任主席——他甚至承認,「也可以說」,創立亞馬遜掙錢,就是為了能夠讓少年時候的太空夢想能夠繼續前進。

有YouTube用戶總結稱,馬斯克是個工程師,貝索斯是個商人,而布蘭森是個冒險家。

關於前兩人的概括是否精確自有公論,布蘭森是冒險家可以說很切中要害了。

布蘭森曾經駕駛熱氣球進行環球旅行、試圖創造開船橫渡大西洋的最快紀錄,他甚至曾經把坦克開上時代廣場並碾壓了一堵可口可樂堆成的矮牆——來宣傳自己家的「維珍可樂」。他是熱愛冒險的花花公子,媒體的寵兒,也一再享受著以驚人舉動佔據媒體版面為開拓事業帶來的利好:他創立的維珍集團,業務遍及航空、鐵路、酒店、傳媒、圖書、唱片、體育等多個行業。他不像馬斯克、貝索斯那樣從心底以拯救地球和人類為己任,只是想要在太空完成新的冒險,同時為維珍集團博得更大的媒體版面。

1998年,布蘭森在紐約市開坦克宣傳旗下新品牌

龜兔賽跑

SpaceX、藍色起源和維珍銀河,這三家從2000年左右起步的民營航天創業浪潮代表企業,不約而同地選擇通過發展可重複使用的發射載具,實現極大降低航天發射成本的目標。被期待形成成本優勢,可以說是當下這波商業航天大潮得以興起的重要推手。

不過三人鮮明的個性給他們各自的航天創業公司帶來了不同的奮鬥目標和公司文化。

馬斯克和貝索斯相較而言「志存高遠」,均著力於發展自己的運載火箭,以地球軌道乃至更遠的太空為目標;布蘭森則一度拘泥於「把人送進太空」——哪怕只有一小會——這個簡單的目標,因此維珍銀河只開發了從平流層進行高空發射、只能做亞軌道飛行的飛行器。這種亞軌道飛行器在短暫進入太空之後幾分鐘,就會在自由落體運動中重新墜入大氣層;這種飛行器所需的速度,與前兩者發射的那種可以進入地球軌道的飛行器的速度相比,相差幾乎十倍。

「維珍銀河」的亞軌道飛行器「太空船二號」

馬斯克和貝索斯,如《下一站火星》一書所總結的,似乎是在進行一場「龜兔賽跑」。

馬斯克在媒體上非常活躍,經常公開談論自己宏大的太空夢想;他甚至敢於對媒體直播有較大風險失敗的火箭試射;SpaceX 以「埋頭苦幹,辛苦耕耘」(Head down. Plow through the line.)為口號,在這場競賽中像兔子一樣一路領先。

而貝索斯則異常低調,低調到外界在很長時間裡,搞不清藍色起源究竟在幹什麼;他只有成功進行火箭發射之後,才會把新聞通稿和剪好的視頻片段發給媒體。藍色起源的紋章上有兩隻探向星辰的烏龜,同樣的烏龜也被他們繪製在飛船艙門上,以標記成功發射的次數。貝索斯喜歡的一句格言也是同樣的調調:「慢就是順,順就是快」(Slow is smooth and smooth is fast.)。

藍色起源公司的紋章

2015年之前,雙方競爭的「聖杯」是,誰能夠率先實現火箭的垂直著陸——回收復用火箭的基本技術關隘。

看起來似乎低調的「烏龜」搶先一步奪走了聖杯——2015年11月,藍色起源的「新謝潑德」號火箭,首次在運送飛船進入太空之後,平安實現著陸。

2015年11月,新謝潑德號火箭實現垂直著陸

但僅僅一個月後,SpaceX 的獵鷹九號就做到了同樣的事——而且,新謝潑德號只是一枚高18米的亞軌道火箭;而獵鷹九號是高達70米的龐然大物,是貨真價實可以把衛星送進地球軌道的運載火箭。

馬斯克和貝索斯,也許十年之前還能坐下來喝杯咖啡、聊聊各自的火箭開發計劃,但在2015年底的這一輪爭鋒中,他們均因在推特上逞口舌之快而丟了些許風度。

2018年,「獵鷹重型」火箭,也即把一枚完整獵鷹九號和兩個它的一級火箭捆綁在一起的大傢伙,成功發射;除了太空中漂流的特斯拉跑車,其中兩枚一級火箭幾乎同步優雅著陸的場景也讓人激動不已。「獵鷹重型」的試射成功,讓SpaceX 擁有了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實際可用的重型火箭。

2018年2月,獵鷹重型火箭的兩枚一級火箭完美同時著陸

而藍色起源則在踐行「烏龜」精神過程中,憋了個大招。他們從玩具般的亞軌道火箭「新謝潑德」,一步跨越到了重型火箭:正在研發的「新格倫」號火箭,從外觀看比「獵鷹重型」還要高出一截,其近地軌道運載能力將達到45噸,比起獵鷹重型的63.8噸也不遑多讓。它將成為「獵鷹重型」的有力對手。

新謝潑德號、獵鷹九號、新格倫號火箭大小對比

SpaceX 佔據先發優勢,已經開始給「獵鷹重型」大量接單。而馬斯克更號稱將逐漸把研發資源集中在下一款巨無霸火箭型號「BFR」(Big Falcon Rocket)上,這是馬斯克用以實現殖民火星夢想的終極武器。而貝索斯也不甘示弱,與之能夠正面對抗的「新阿姆斯特朗」也已列上日程。

獵鷹一號、獵鷹九號、獵鷹重型、BFR 大小對比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馬斯克和貝索斯,在爭奪發射位、挖對手人才牆腳、爭奪在海上平台著陸專利等方面多有交鋒。但其中最值得說道的,是2014年的一場合縱連橫。

在這場商業航天大潮中,遊戲玩家絕不僅是馬斯克、貝索斯這些新入局的企業家。美國軍工巨頭洛克希德·馬丁和波音公司,強強聯手打造了「聯合發射聯盟」(ULA),以此壟斷美國軍方的衛星發射合同——並且在多年中,以極高的成功率證實著自己的實力。

美國國家航天局(NASA)更早已成為美國航天的象徵,他們同樣在商業航天發射市場有著舉足輕重的話語權。

馬斯克、貝索斯及任何新玩家,都不得不面對這個既存體制,和那些依託巨額政府合同生存的壟斷性「美元玩家」。

自 SpaceX 創立不久,馬斯克就不斷試圖衝破這個市場的枷鎖。

2004年,為了跟前 NASA 僱員開辦的公司獲得同等的競標 NASA 合同的資格,馬斯克不顧「別告你未來的甲方」的勸阻,把 NASA 告到了政府問責辦公室(GAO),並最終成功讓 SpaceX 獲得了 NASA 的合同。

2014年,他又故伎重演,借美俄關係不佳的政治氣氛,以巨頭 ULA 使用俄制發動機為理由,向其發難,以求打破 ULA 對五角大樓合同的壟斷——然而就在此時,藍色起源使了一招「連橫」,向 ULA 提供了自家研製的 BE-4 火箭發動機,解了 ULA 的燃眉之急。

不過馬斯克的主訴求——打破發射市場的壟斷格局——擁有強大的生命力。ULA 感到巨大的壓力,被迫跟隨 SpaceX 進行變革:他們更換了新的 CEO,誓言要把發射價格降低一半。

而最終馬斯克還是贏了。SpaceX 打破了 ULA 的壟斷,拿到了五角大樓的合同;在太空梭退役之後長達1100多天里無力把宇航員送入太空的 NASA,也拋來了幾十億美金的載人發射合同。

馬斯克曾經面臨接連失敗的絕望時刻,而他一次次的挺了過來。現在,他和他的公司成為商業航天領域的旗艦,這個一度被認為「不可能」的市場,開始顯得安全而明朗。

隨之而來的,當然是立體化的、更激烈的競爭。

各路玩家紛紛進場——在獵鷹九號和獵鷹重型火箭力所不及之處,一些公司(如美國企業 Rocket Lab)通過開發小型火箭,試圖進佔微小衛星發射的生態位;布蘭森利用「維珍銀河」班底,孵化出「維珍軌道」公司,也試圖在軌道發射市場分一杯羹;把「維珍銀河」仰賴的技術核心「縮尺複合體」(Scaled Composites)公司賣給布蘭森的微軟創始人之一保羅·艾倫,也重拾對市場的信心,以一個用巨型飛機在平流層實施軌道發射的計劃,捲土重來……更不用說 ULA、NASA 等傳統玩家,也都沒有放棄治療。

何況,還有中國

2018年,在 SpaceX 接單量獨霸美國發射市場之時,中國人用長征系列運載火箭,在總發射次數排行榜上,悄然超越了美國。

這是中國第一次在年度發射總數上超過美國:中國38次,美國34次。

由於 Rocket Lab 發射場建於紐西蘭,在有些排名中將該司的3次發射從美國發射數里拿出來單列了

我們當然應該清醒地看到,這一輪商業航天浪潮起源於美國,美國政府對民營航天的發展以法律、政策、資金等方式予以了大力支持,現在美國商業航天呈現百花齊放的繁榮場面,我們決不能僅憑發射數量的一時領先就輕忽自滿。

但我們也能明白地看到,一大批中國民營航天創業企業,也在努力成長著:造衛星的天儀研究院、九天微星,造火箭的藍箭、零壹空間、翎客航天……他們或許比起美國那幾個巨頭起步晚了一些,但一切追趕,總要有個開始。

在這個微妙的時刻,《下一站 火星:馬斯克、貝佐斯與太空爭奪戰》這本書講述的美國商業航天巨頭之秘辛,或許可以為諸位拼搏的國人所借鏡。//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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