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天下 > 諾貝爾文學獎大熱人選、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離世

諾貝爾文學獎大熱人選、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離世

本文原載於2016年6月《外灘畫報》

12月28日,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Amos Oz)因癌症去世,終年79歲。奧茲的女兒在社交媒體上表示:「那些愛他的人,謝謝你們。」

阿摩司·奧茲(1939-2018)是當今以色列文壇最傑出的作家,也是最富有國際影響的希伯來語作家,以色列本·古里安大學希伯來文學系終身教授。迄今已發表了12部長篇小說,多部中短篇小說集,雜文、隨筆集和兒童文學作品。

他的作品被翻譯成30多種文字,曾獲多種文學獎,包括法國「費米娜獎」,德國「歌德文化獎」,奧地利卡夫卡文學獎,「以色列國家文學獎」,以及諾貝爾文學獎提名等。

在愛與黑暗中確認自己的身份

奧茲在中國的傳播,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便已經開始,1994年第六期《世界文學》便發表了由汪義群翻譯的奧茲的短篇小說《胡狼嗥叫的地方》。

之後,譯林出版社於1998年一次性出版了奧茲的五部作品。2004年,譯林社又取得了奧茲剛剛完成的長篇小說《愛與黑暗的故事》的版權,並促成了奧茲在2007年的第一次中國行。

《愛與黑暗的故事》一出版,便獲得了當年的歌德文化獎。這部自傳體長篇小說,是奧茲對自己身份的一次尋找和確認。

小說的開始,奧茲便介紹了他居住的環境:「我在樓房最底層一套狹小低矮的居室里出生,長大。父母睡沙發床,晚上拉開的床從牆這頭攤到牆那頭,幾乎佔滿了他們的整個房間。」

「早上起來,他們總是把床上用品藏進下面床屜里,把床墊翻過來,折攏,用淺灰床罩罩得嚴嚴實實,上面放幾個繡花靠墊,夜間睡覺的所有痕迹於是蕩然無存。他們就是這樣把自己的房間用作卧室、書房、閱讀間、餐廳和客廳。對面是我的小綠屋,一個大肚子的衣櫥佔去了房間的一半。」

奧茲的父親和母親均能說多種語言,有時候,為了不想讓孩子聽懂他們吵架的內容,奧茲的父母親在吵架的時候會用俄語或者波蘭語,但也不排除母親生氣的時候,不假思索地用希伯來語罵人,這樣父親便會很生氣地指責她,不要讓孩子聽到。

奧茲就是在這樣一個知識分子家庭中長大,然而,不幸的是,他十二歲那年,母親因為受不了時代的壓制,自殺了。

阿摩司·奧茲在描寫母親自殺時這樣寫道:「我生她的氣,因為她不辭而別,沒有擁抱,沒有片言解釋:畢竟,即使對完完全全陌生的人、送貨人、或者是門口的小販,我母親也不可能不送上一杯水,一個微笑,一個小小的歉意,三兩個溫馨的詞語,就擅自離去。在我整個童年,她從未將我一個人丟在雜貨店,或是丟在一個陌生的院落,一個公園。她怎麼能這樣呢?」我相信一個作家都是從孤獨處誕生的。

在2014年接受《外灘畫報》採訪時,奧茲曾談到過《愛與黑暗的故事》寫作的困難,以及他的孤獨,他這樣說:「是的,這是一本很難寫的書,因為在寫作過程中,我不得不面對我的父母。在我12歲的時候,我的母親選擇了自殺,在我13歲的時候,我的父親也離我而去。許多年來,我因為我的母親丟下我、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感到氣憤,因為我的父親失去我的母親而感到氣憤。」

「我也生自己的氣,因為我想肯定是我在哪裡出錯了,否則我的母親不會選擇自殺。寫這本書的時候,我一次又一次地生活在記憶之中,生活在久遠的童年中,這讓我感到痛苦,我時常在寫作中落淚。但這次寫作也讓我享受到樂趣,我的童年並不快樂,但也不悲慘,記憶中還是有許多令人愉快的時刻。寫這本書對我來說是一次重歸『和平』的旅程,與我的父母重歸『和平』,與我自己重歸『和平』。」

奧茲所說的和平,今天我們可以理解為與過去的生活和解。是啊,當他走過黑暗的時代,穿過被愛拋棄的時代,一點點找到自己,確認自己的身份的時候,他又一次覺得,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父母親的愛和指引。他的那些孤獨被愛化解。

充滿謎語的小說語言

在給我的朋友推薦《一樣的海》這本書時,我是這樣說的,我今天看完了此書,覺得有很多話想說,關鍵詞如下:道德與禁止與釋放、愛以及愛、遠行、夢、死亡或者一場舞蹈、性愛、潔白的以及柔軟的……

這是一本非常挑戰閱讀的書,因為它的語言是飛翔的。

這不是一本劇本,卻有著劇本一樣跳躍的鏡頭感,我看到鏡頭放大後的半封信和壓低了聲音的旁白。閱讀這本書的時候,我沒來由地想到當年閱讀米蘭·昆德拉的《慢》的感受,每一段都可以放下來,然後停上兩天,再來讀,我覺得那麼陌生。

這就是陌生感,彷彿這兩天不見,這段我已經閱讀過的情節遠行了,沾染了異域的味道。

這是一本充滿了謎語的小說,我相信作者奧茲用心建構了這個故事的地圖,從哪裡出發,又回到哪裡,中間的崎嶇如何通過,這些都是在寫作前都已經畫好的圖像。但是,在寫作的過程中還是會打破這些計劃,我讀出了那些變化。

用詩歌來寫小說,是過去的時態了,有歌德和莎士比亞。然而到了現在,奧茲接上了他們,《一樣的海》,用近乎全面的技術手段,告訴我們愛、性、孤獨感,以及人性里最為溫暖和堅定的部分。

在身體這樣一個意象已經不能引起讀者興趣的時候,奧茲釋放了身體,他寫盡了孤獨的樣式,和身體里最為乾淨和正常的慾望。

每一次進入《一樣的海》,我都會覺得,我不是在讀一個小說,我在進入一個靈魂的展覽館,小說里每一個人都有著配音演員一樣的美好聲音,雖然形象模糊,他們的話那麼輕盈,隨時會飄進我的思想里,眼睛裡,甚至即將要做的事情上。

小說充滿了謎語,而答案卻不固定。

奧茲的中國心結

奧茲和中國讀者的淵源由來已久。早在1996年,我在特拉維夫大學首次與奧茲見面並交談時,他向我講述過他的家學:「他的父親能講十幾門語言,卻始終沒有攻克中文這道難關,於是滋生起對坐落在亞洲大陸另一端的遙遠中國和中國文化的神往。」

奧茲本人也像他的父親一樣,渴望認知與了解中國。在他看來,中文和希伯來文都存在了數千年之久,兩種語言都留下了世界文學中最偉大的創作,雙方有許多地方需要學習,有許多地方需要互相了解。

他曾經將自己作品被翻譯成中文這一普通事件詩意化,稱之為「從亞洲最西部的一個小國到坐落同一大陸上的東方大國旅行,」「架設世界上兩個最古老文明之間的心靈之橋」,「在兩種文化間進行私人交談」。並且,試圖求得與中國讀者達到心靈上的貼近與溝通。

他說:「現代中國和以色列之間儘管差別很大,但我相信,我們在家庭生活的組合、家庭生活的溫情、家庭生活的深處等方面有共同之處:傳統與現代、價值觀念與情感通常帶有普遍性。我不但希望我的小說在富有人情味上讓中國讀者覺得親切,而且要在戰爭與和平、古老身份與全方位變化、深邃的精神傳統以及變革與重建文化的強烈願望方面喚起人們對現代以色列狀況的特殊興趣」。

他曾將自己的中國心結比做「中國夢」。但由於創作累身,教務繁忙,加上以色列大學嚴格的規章制度,奧茲不得不多次婉拒以色列外交部和作家協會等部門向他發出訪問中國的邀請。只有到了2007年夏秋之交,才應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之邀,實現了他訪問中國的夢想。

合作推廣

- THE END-

長按下圖二維碼關注"外灘TheBund(the-bund)"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新外灘 的精彩文章:

羊毛女士手套=優雅、溫暖、永不過時
炸魚皮裹上鹹蛋黃,香港人愛吃的街頭小吃,到底有多好吃?

TAG:新外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