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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筠最經典的一首詩,其中一個千古名句連蘇東坡都嘆為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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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詩人梅堯臣曾與歐陽修論詩,說道:最好的詩,應該「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而明代詩論家李東陽在此基礎上明確提出「不用一二閑字,止提掇緊關物色字樣」的好詩特點。

也就是說,好的詩句不僅僅需要音韻諧美、表意充分,而且遣詞用字能不用名詞之外的辭彙,僅僅以典型景物名次的排列組合便可表現出「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的藝術特點。

溫庭筠最經典的一首詩,其中一個千古名句連蘇東坡都嘆為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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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用名片語合的詩句在歷代詩詞中並不多見,而其中能將景物排列的合理、音韻和諧的詩句更是少之又少。譬如梅堯臣就向歐陽修舉例賈島的詩句「怪禽啼曠野,落日恐行人」,確實有不盡之羈旅愁緒於言外,不過「啼、恐」卻是李東陽論中的「閑字」。再如王維最經典詩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中雖也是景物描繪組合,但其動靜之態有賴於「直」、「圓」兩個形容詞,而非全然名詞的組合。

晚唐詩人溫庭筠就有一句詩,十個字用了六個景物名片語合,完全符合李東陽所論,就連歐陽修都甘拜下風,蘇東坡也嘆為絕唱!且看溫庭筠的這首《商山早行》:


商山早行

唐·溫庭筠

晨起動征鐸,客行悲故鄉。

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

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驛牆。

因思杜陵夢,鳧雁滿回塘。

溫庭筠最經典的一首詩,其中一個千古名句連蘇東坡都嘆為絕唱!

這是一首羈旅詩,可以說是唐詩中最經典的羈旅詩之一。溫庭筠早年常於科場中幫人作弊,後來終於東窗事發。溫庭筠就此被貶為為縣尉,將近半百之際,溫庭筠離開洛陽前往襄陽經過商山,寫下了這首愁緒蘊藉的《商山早行》。

詩中首聯就交代出了時間事件和主題情感:晨起、征鐸、客行、悲鄉,描繪的不單單是自己的旅途心情,也是所有羈旅愁客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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頷聯便是驚艷千古的名句「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這一聯僅僅十個字就描繪出十種景物: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而其中「雞聲」、「茅店」、「人跡」、「板橋」又由此組合而來。有「月」之色、「跡」之形、「雞聲」之聲、「霜」之寒、「茅店板橋」之荒,還有聯想中雞鳴人形的動作。有靜有動、有聲有色,描繪出一幅商旅早行圖!

短短十字之間,全用名詞砌就,情景宛如就在眼前,眼可見、耳可聞、體表可感,而羈旅愁緒、遊子思鄉之情也蘊藉其中,實在是完美的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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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聯則描寫旅途中的山路花樹之景,結尾兩句觸景生情,回思昨夜夢回故鄉的情景,此時的商山仍是「槲葉落山路」的冬景,而故鄉杜陵(溫庭筠本是山西人,但常年居於四川,因而以杜陵為鄉)已是「鳧雁滿回塘」的春日。鮮明的對比愈加襯托出羈旅的凄涼。

整首詩寒冷凄清,以景抒情,將他鄉遊子羈旅愁客的孤寂表達地淋漓盡致。尤其是頷聯「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全然填景,仍有不盡之意於言外。僅此一句,就足以千古流傳!也難怪歐陽修都為之甘拜下風,蘇東坡都嘆為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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