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有的尊嚴:做真正的人,喚醒自己,活出美好
2019年已來,我們依然生活在日子裡。新年快樂,諸事順利。
除了在日子裡我們還能活在哪裡?
這是拉金說的話,戳中了我們的淚點。
拉金,Philip Larkin,1922-1985,被公認為是繼T.S.艾略特之後二十世紀最有影響力的英國詩人。
他在《日子》這首詩里這樣寫道:
日子是幹什麼用的?
日子是我們活著的地方。
它們到臨,它們一次又一次地
喚醒我們。
它們是要快樂度過的:
除了日子我們還能活在那裡?
啊,為了解答這個問題
使得牧師和醫生
穿著長長的外袍
在田野上奔跑。
他還寫過一首《悲傷的腳步》這首詩,讀來不免感觸甚多。
小便之後摸索著回到床上
分開厚厚的窗帘,我驚奇於
飛掠的雲朵,皎潔的月光。
凌晨四點鐘:楔形的花園呈現
在被風吹透的天空的穹頂下。
這有些滑稽,
象大炮的硝煙,飄蕩的雲裊裊散開
月亮撲面而來。
(石色的光勾勒出下面的屋頂)
高尚,荒謬,孤絕——
愛的糖塊!藝術的大勳章!
哦,記憶的狼!浩瀚!不,
一個人仰望著那裡,輕微戰慄。
堅硬,明亮,以及眺望中
抵達遠方的樸素的專註
是青春的痕迹,源於力量
和痛苦;它永不再來,
但在某處完好地為別人存在。
除了日子,還能活在哪裡?一邊伴隨著艱辛的腳步,一邊努力的活著,永不放棄。
更多的時候,個體生命的自由和尊嚴,往往只能以勇敢直面來衛護。哪怕會淚流滿面、滿身傷痕。
就像余華所說: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而余華在他的另外一本著作《兄弟》的後記里則寫下這樣一段話,「一個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經歷這樣兩個天壤之別的時代,一個中國人只需四十年就經歷了。」但,無論怎樣,人們需要《活著》。
不能不承認,我們集體有著恍惚之感和撕裂之痛:貧富懸殊,資源分配失衡,人心是非善惡難分,社會階層固化......更多的」我們「是這樣子的:
一邊希望自己能在生活中有所作為(「自己給自己打雞血」,必須滿滿的「正能量」和「自我勵志」),一邊又蹣跚在精神焦慮之中直面努力生活下去(現實中更多的是「一言難盡」的「活著的真實」)。
這就像法國著名哲學家費希所著《什麼是好生活》一書中所說:光鮮奪目的明星和閃亮飾品撲面而來,強權面前卑躬屈膝的文化氛圍,以及對金錢毫無節制的崇拜,都容易致使白日夢成為一種生活模式。不僅則出,不上即下,成王敗寇,要麼十全十美要麼粉身碎骨......幾乎每一件事情都要求我們成功——為了成功而成功——在所有可以想見的領域裡做一個完美典型。體育、藝術、科學、政治、商業、愛情——無所不包,而沒有價值的高低貴賤之分。
整個社會對成功的渴望似乎成了一種指摘他人的新方式:「失敗者」永遠是無名之卒。我們誰都不想成為「無名之卒」。生而為人,都要直面現實世界裡的「撕裂」。
在這種現實「撕裂」中,「我們」要麼成為了神經病患者,要麼成為了精神病患者。糟糕的不是成為後者,而是成為前者。
按照費希的說法是,兩者都相信二加二等於五。但兩者的不同是:神經病患者仍然與世界保持著聯繫,哪怕只是通過焦慮。他們還自認為「清醒」和「獨立」,並為此而不懈的努力奮鬥著,追逐金錢名利和成功。至於精神病患者,則是已經脫離了現實,「只有自己」,「天下唯我獨尊了」。
值得玩味的是——費希引用的一個外國的笑話:神經病在某個地方構建了一座城堡,精神病患者就住在裡面,可是精神病醫生卻盜取了租金!
神經病又豈不欲哭無淚、呼天搶地?又或者只能抑鬱寡歡,沉默順良。
當既不是神經病患者又不是精神病患者的勇敢直面者成為少之又少之人的時候,所謂的「正常」也就異化成「不正常」了,「不正常」的從此堂而皇之的變成「正常」。
社會「成功」的幻影、圍繞自我奮鬥成功之人的神話和權力的假象所產生的狂想如此之強烈,它們幾乎無所不在,以至於遮住了我們的視線。
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什麼是善的?什麼是惡的?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是好生活?什麼是糟糕的生活?什麼是好公司?什麼是壞公司?什麼是公平和正義?什麼是偏袒與不公?……這些最基本的問題,既是現實之問,也是哲學之問,更是「生命意義之問」。
無論怎樣,這個世界上,依舊有不公、罪惡,以及糟糕透頂的「不公正的審判」。「我們」唯有勇敢直面,才能堅強的活下去。我們所有的尊嚴都在於:活出自己的美好。
2019,祝所有人都能活出自己的美好,做個正常的人。像個真正的人一樣活著,喚醒自己,是人之為人的最大的尊嚴和幸福。願我們一起收穫自己的尊嚴和幸福。
#2019 | 期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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