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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八怪:商品社會下誕生的一群失意怪咖

「揚州八怪將過去只圍繞士大夫階層的文人畫,推廣到民間,文人畫的題材由此擴大,有了溫暖世情與尋常煙火,他們是文人畫的還俗者,冷寂的文人畫壇由此變得熱情激蕩,煥然一新,別開生面。」著名書畫鑒賞家蕭平老師表示。

揚州八怪」是清中葉活躍於揚州,畫風特立獨行的一個畫家群體。他們的書畫,取法傳統文人寫意畫,又根據不同的審美、性格給予創造和變化,形成鮮明的個性特徵。

2018年2月初,昱德堂藏揚州八怪精品展在南京德基美術館開展,展出揚州八怪的百餘件作品,包含了陳撰、華喦、高鳳翰、邊壽民、李鱓、汪士慎、黃慎、金農、高翔、鄭燮、李方膺、楊法、閔貞、羅聘十四位代表人物,題材涉及山水、人物及花鳥,展現了一段清代「畫壇正統」之外的天真異趣。

八怪:商品社會下誕生的一群失意怪咖

首先,「揚州八怪」並非指八個固定的人,並非像「元四家」、「明四家」那樣明確。「八怪」的叫法在道光之後才有,而且不同的書列出來的人也不同,合而計竟達十五人之多。

蕭平老師解釋說:「這是後人對於當時活動於揚州,藝術性格相類的畫家的並不嚴格的約定,大可不必拘於人數。他們的所謂『怪』,是相對於當時畫壇主流而言的,其實就是個性的鮮明和張揚,就是大膽和出新。」

揚州八怪的產生與清代揚州經濟的大發展密不可分。康乾盛世時期,揚州因地利之便,鹽業和漕運極其發達,儼然成為東方大都會。揚州的鹽商「賈而好儒」,他們已不滿足於物質享受,進而追求文化生活,熱衷收藏古籍、文物、書畫,又愛好考校與鑒賞;不但自己賞玩,而且親身投身創作。禮賢下士,尊重人才,資助文士與藝術家,成為當時的社會風氣。

同時,由於揚州商品經濟的繁盛,書畫商品化加劇,各地的藝術家被吸引到此。據《揚州畫舫錄》記載,當時在揚州的知名畫家約一百數十人之多。在此百餘畫家中,「揚州八怪」聲譽最為突出。

美術史學家、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薛永年指出:包括「揚州八怪」在內的書畫家,他們藝術水平的提高,離不開收藏在鹽商富豪家的藝術資源,他們的生活和創作,也需要通過交易或應酬的方式獲得贊助。很多流寓揚州的書畫家,都「館於工商家」。

當時,以商人為主的市民階層,在生活方式、思想感情,審美趣味,都有別於一般的地主官僚。他們富可敵國,但也有破產危險,講求物質文明,亦在競爭中重視個性發揮。他們眼界開闊,能接受新事物,喜新尚奇,而尋求刺激性。因此,「個性化、世俗化、新異化」成為書畫消費訴求,自然影響了畫家的創作。

《六人書葉》集冊12×10.5cm×7絹本水墨

揚州八怪大多不是揚州人,為了便於賣畫才流寓於此,彼此間或為同鄉,或為藝友,或為師生,在藝術思想與繪畫風格上有著某些相近之處。

這是一本由黃慎、金農、鄭燮、史震林、朱卉、楊法六人共同創作的一本書法冊頁,是送給清代書法家王本綮四十歲的生日禮物。先後經由建國後高級官員李一氓、著名書畫鑒定家徐平羽收藏,著名畫家陳佩秋又在冊頁後題畫一開。此冊頁亦是所有展出冊頁作品中,每平尺拍賣價格最高者。

另一方面,處於市民階層的這批畫家,長期看到底層人民的疾苦、吏治的腐敗、官僚的虛偽,遂產生了與封建傳統觀念背離的識見。揚州八怪中以鄭燮、李鱓、李方膺、高鳳翰為代表的畫家,曾學優入仕,未嘗不想有一番政治抱負,但無奈仕途失意,才轉而來揚州賣畫為生,他們難免要在書畫中一吐為快,故此很自然地接受了徐渭、石濤等人的傳統,成了兼有文人特點的職業畫家。在此次展覽中,我們亦能看到一種文人的理想和情操,看到一群失意者的自我唱和。

鄭燮 《竹石圖》 紙本水墨

鄭燮(1693—1765)即是鄭板橋,也是揚州八怪中最為大眾熟知的人物。他出身於日漸破落的書香門第,通過讀書應試,成為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先後任山東范縣和濰縣的縣令,為官清廉,興利除弊,卻因觸怒上司而被罷官。早在做官之前,鄭板橋就已到過揚州賣畫,並得到商人的資助。罷官之後,他重來揚州賣畫,在詩文書畫中寄託高潔的品格與不肯同流合污的情操。

鄭板橋享有三絕詩書畫之譽。他的詩詞,直抒真情,雅俗共賞,還吸取了民間的小唱形式,為世人傳唱。他的畫多見於竹、石、蘭草等,以寄託高潔之志。這幅畫是鄭板橋典型的竹石圖。純用墨筆,不施色,是文人畫的本色。

竹畫在鄭板橋的藝術思想中極其重要,他提出了「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的理論,形象說明藝術美與生活美的關係以及藝術美創造的過程,即是追求一種審美主客體統一的神似,也就是鄭板橋所說的「意似」。

金農 番馬圖 設色紙本

金農(1687—1763),在50歲之前以詩人學者的身份,雲遊四方,足跡幾半中國,也曾到過揚州結交名賢,期有所遇。50歲的金農終於被舉薦博學鴻詞科,結果卻落第而返,在這一沉重的打擊下,他堅定了以「布衣雄世」的人生態度。

兩年後僑居揚州,鬻文賣畫,真正開始了職業畫家的生涯,亦不時出售寫經、佛像、畫燈、刻硯,甚至買賣古董。金農雖然在50歲之後才正式作畫,但由於學養深厚,見識廣博,加上詩書的精詣,故能「涉筆即古」。他的繪畫特點有二:其一是以書為畫,畫筆與書筆一致;其二是重意趣而輕形似。稚拙的表象掩藏著雋逸古秀的風神。

華喦 《雪駝殘雪圖》128×50.5cm紙本設色

華嵒(1682—1756)是「八怪」中畫技最全能、全面者,人物、山水、花鳥、草蟲無所不能,無所不精。

華嵒出身貧苦,少年時曾在造紙廠做工,但天資穎異,尤喜繪畫。康熙末年,他流寓杭州,在當地文人名士的影響下,潛心詩文書畫,成為有文化修養的職業畫家。

華嵒也是「八怪」中對後世書壇影響較大的一人。在清代晩期的揚州畫壇,王素(1794—1877)、魏畹等都繼承著他的技藝與風神。即現代畫家中,用其法者也不乏其人,如錢松嵒、唐雲皆是,在他們的早期作品中,尤為顯著。

此立軸作於1750年,畫家華喦時年69歲,屬於其創作高峰期的末期作品。描繪了一個天寒地凍、曉月高懸的雪夜,一旅者與駝露宿山路的景象。這是華喦晚年的精品之作,為其寓居杭州解弢館時所創作,「解弢」代表著華嵒縱覽萬物的精神訴求。

據了解,現藏故宮博物院華喦的《寒駝殘雪圖》、《天山積雪圖》與本幅《雪駝殘雪圖》作品題材相同、畫面極為相似,此幅作品是一幅博物館館藏級別的作品。近現代著名書畫家、鑒定家吳湖帆曾鑒定過此作,並留有鑒藏印。

高翔《夏山草廬圖》86.5×32cm 紙本水墨

高翔(1688—1753),是「八怪」中真正的揚州人,也是「八怪」中唯一受教於石濤的人。石濤去世後,他「每歲春掃其墓,至死弗輟」。高翔此舉已成了畫史美談。他為人仁厚守信,氣清格高,與汪士慎品性相通,交誼甚厚。他在繪畫、書法和印章諸方面均有不凡的造詣,繪畫擅山水,多作揚州園林景色,風格清奇簡瘦,似在石濤、弘仁之間,但傳世作品不多。書法長於隸,出於漢碑,清勁古逸。

(請橫向觀看)

高鳳翰 《殿春亭圖》卷 36×434.5cm 絹本設色

高鳳翰(1683—1749),山東膠州人,是「八怪」中唯一偏於北方的人,他畫筆較重、較實,有「北味」。他有一個別號「丁巳殘人」。他生於書香之家,曾任安徽歙縣縣丞,在委管泰州壩監擎任上,因被誣告,革職下獄,後雖無罪釋放,但右手已在獄中致殘,時年為丁巳年(1737年)。在他此後的十二年間,高鳳翰改用左手書畫,書畫較之右手改變了許多。

此手卷為高鳳翰44歲在濟南所畫,此時還未入仕途,右手還未病殘,因此為其右手創作的。

這是一幅山水繪畫作品,設色絹本手卷,描繪了殿春亭這處莊園的景象。友人莊園的清曠,文人賞春的悠閑,情景宛然身臨其境。高鳳翰用工筆細膩的描繪了殿春亭春日的景象。此幅作品與《聊齋志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是高鳳翰與蒲松齡屬忘年之交,高鳳翰在殿春亭版《聊齋志異》中有過兩次題跋。二是這幅作品是高鳳翰畫給詩人朱崇勛的,朱崇勛是殿春亭版《聊齋志異》的抄錄者,是《聊齋志異》的傳承人之一,這也使得這幅作品更添文學性和神秘性。

畫人畫鬼畫花鳥 一次對正統的集體悖反

在汪鋆看來,八怪就像戰國時的縱橫家蘇秦、張儀一樣不行孔子之道,他們的畫遠離了五代花鳥畫家徐熙、黃筌的遺法,不務工細,唯求粗率,他們的詩歌也像民間打油詩一樣俚俗,總之是不守古法。

另一種意見認為,八怪的藝術是「不以規矩非其病,不受束縛乃其性,米顛無此豪,倪迂無此勁。取法疑偏實則正,目之為怪大不敬」。稱讚的正是揚州八怪背離正統派藝術束縛,大膽地超越古人,而發揮創造個性。

由此可見,揚州八怪在江南正統的「四王吳惲」之外,形成了另一種格局,確立了另一種自身價值。他們打破陳陳相因之靡風,畫世俗化的人,畫想像中的鬼,畫心中的花鳥,充斥著畫家的性情和不同稟賦,嬉笑怒罵皆成文章,進而為清中期的畫壇注入了活力,

黃慎 玩硯圖 立軸 設色紙本 196x105.2cm

黃慎(1687—1770),在「八怪」中,職業畫家的身份最為顯著。他也是全能型的畫家,人物、山水、花鳥均所擅長精熟,又善於作草書並能詩。他的最讓人注意的是他的大寫意人物畫,以草法入畫,線條狂放,墨汁四濺,大幅巨制,頃刻揮就,滿紙氤氳,形模難辨,但「及離丈余視之,則精神骨力出也」。十分震撼,符合了市民階層的好尚。

蕭平老師指出,黃慎畫山水,山行多方,皴筆方折而多所波動,其貌其神,約與閩中山水相似,那正是他家鄉的山。他的畫中,最不為人注意的花鳥小品,卻是最雅的,減省傳神,以少勝多且風神獨具。

閔貞 劉海戲金蟾圖 鏡片設色 紙本 92x193cm

閔貞(1730—1788),十二歲時父母相繼去世,為思念雙親,追畫父母遺像,人稱「閔孝子」。擅畫人物,兼能花卉和山水,以賣畫為生。他筆下的童戲最為有趣:人物集中,以水墨與白描分彼此,線條有波折卻較為溫潤,善作俯仰變化,臉型圓滿、溫和。

(請橫向觀看)

羅聘《鬼趣圖》 41.5×1246cm絹本設色

羅聘(1733—1799),祖籍歙縣,生於揚州。他是「八怪」中年齡最小的一人,比之他的老師金農小四十六歲,是「八怪」中唯一的晩輩。也是「八怪」中與華嵒、黃慎一樣,人物、山水、花卉兼擅的畫家。

羅聘出身文人家庭,但幼年喪父,很早便靠賣畫謀生。不僅在繪畫上全能,亦在詩文上用功,曾拜金農為詩文老師。羅聘最擅畫鬼,他的《鬼趣圖》形態各異,干奇百怪,反映了他極為豐富的想像力和創作。

此手卷為羅聘1765年4月創作於揚州高旻寺塔灣行宮,時年33歲,已拜金農為師。羅聘《鬼趣圖》描繪鬼的各異形態,通過以鬼喻人,描述了社會百態,諷刺社會黑暗、表達百姓疾苦,是一幅帶有高度諷刺性的畫作。

這是亦是本次展出作品中的長度之最,長達12.46米。價值方面,羅聘所創作的《鬼趣圖》存世數量十分稀少,本件疑為羅聘第一次上京城所攜帶的那一卷,引起了當時京城文化圈的巨大轟動,當時眾多文人都在《鬼趣圖》上進行了題跋。

揚州坊間有一句流傳已久的民諺「金臉,銀花卉,要討飯畫山水」。當時,除了人物畫流行以外,人們喜聞樂見的題材還有花鳥翎毛,山水則下降到尷尬的地位,自然反映在了市場價格上。

薛永年教授指出,揚州人不是真的不要山水畫,而是反對「所謂的正統山水」,認為它們法度森嚴,意趣陳舊而缺乏個性。而日漸發展的寫意花鳥則早已形成了書寫性靈的新傳統,易於表達新鮮的審美意識。

「自明代中葉資本主義萌芽狀態的生產方式出現於江南以來,順應個性解放的要求,直抒個性,表達了與一般封建文人全然不同的審美感受,不是寄寓黃家富貴之志,亦非抒寫徐熙野逸之情,不是在物我合一中謀求忘物兼我的境界,而是在托物寄情上表現個人與社會環境的矛盾衝突。」

邊壽民蘆雁圖設色紙本120.5x153.5cm

邊壽民(1684—1752)「曲江十子」之一,詩文書畫無不擅。居淮安「葦間書屋」,別號葦間主人或葦間居士,可見他對於葦非常喜愛。因蘆葦而自然延伸到大雁,蘆雁便成了他的藝術代表,當時人以「邊雁」稱之。

邊壽民的畫平淡樸實,一如其人其境。「一妻一妾,賣畫自得」。他有一種純以枯筆勾擦的器物或果品畫,類乎素描,但不重光影,別有趣味。

陳撰 花卉冊 水墨紙本

陳撰(1678—1758)浙江人人,早年受業於毛奇齡,詩文書畫俱工,又精於碑版古籍之鑒定。中歲流寓揚州。他為人清高,不輕易為人作畫,故有「每紙落人間,珍若拱璧」之謂。傳世作品不多,且大都為冊頁小品。蕭平老師認為,陳撰是「八怪」中畫筆最為簡略的一人,往往僅在紙素一角作畫,留其大部空白,屬於純粹的文人墨戲。

汪士慎 墨梅 90.5×35cm 紙本水墨

汪士慎(1686—1759),性格孤清,不求仕途,甘於淡泊,一生布衣。他的書,或為隸,或在行楷之間,緩緩書來,不迫不促,不霸不弱。一種細秀的小行楷,似織而弱,實棉內裹針,。他的畫,蘭竹的娟娟秀質,桃梅的疏枝素蕊,還有松石的遒與蒼,無一不是他的個人寫照。他的甘於孤寂,更反映在晩年雙目失明之後,仍能作書作畫,自謂「心觀」。

李鱓 《古柏鳴鹿圖》軸 142×76cm 紙本水墨

李鱓(1686—1762)出身名門望族,中舉人後,以獻畫稱旨成為宮廷畫家,不久失寵離宮,落拓江湖。52歲時檢選山東臨淄縣令,又調任滕縣令,為政清簡,忤逆大吏遭罷官,此後賣畫於揚州。李鱓學畫從山水入手,後學元明人小寫意花鳥,入宮供奉期間,奉旨隨蔣廷錫學畫工筆設色花卉。出宮後轉學高其佩放逸一路的畫風,在揚州時因見到石濤畫,而再變為破筆潑墨、豪縱不拘的大寫意。

蕭平老師指出:李鱓是「八怪」中畫風最為放縱的一人,而恰恰是他早年兩度做過宮廷畫師,「兩革科名一貶官」的人生經歷使然。他說:「八大山人長於筆,清湘大滌子長於墨,至予則長於水。」他馳聘不拘,大膽用水,給觀者的感受是痛快淋漓。

李方膺 三魚圖(局部) 立軸 122x45cm 水墨紙本

李方膺(1697—1756)曾任山東樂安縣令、莒州知州等底層官吏,因憨直愛民而屢遭誣陷,以至入獄,平反後再度任官,而再被罷官,歷經坎坷。54歲結束了官游生涯,在南京、揚州等地賣畫為業。

李方膺的壽命只有五十九歲,在「八怪」中是最短的。他在揚州生活的時間也不多,只與李鱓、板橋有所交往。他的畫筆與李鱓最近,都是放縱、蒼動而淋漓的。他們還有相同的閑章:「木頭老子」「衣白山人」「大開笑口」等。

揚州興起的師碑寫隸風氣

此次展覽不僅展出了揚州八怪的繪畫,同時還有他們的書法藝術,從另一個側面展示出當時藝術觀念的轉變和新風潮。

揚州八怪以書入畫,遍及了草篆隸行各種書體,尤得力於草書、隸書與篆刻,擺脫了一味臨帖的圓熟失真,遠法秦漢六朝的民間書刻藝術,而取得了朴茂奇崛和雄渾峭拔的風貌。鄭燮的「六分半書」,金農的「漆書」,汪世慎的「八分書」,都是尊碑的結果。

南京藝術學院教授黃惇指出,17世紀後期,正值清代的初期,書壇出現一股潛流,那便是崇尚漢碑的復古之舉。在明朝的遺民中出於對歷史的眷戀,投入到訪碑、收藏碑拓、寫漢碑的熱潮之中。到了「揚州八怪」這一代人,受他們的影響,或以鄭簠隸書為師,或習漢碑而自成一格,隸書的潮流在此匯合,形成了一股新的書風,繼而再由來揚的各路書畫家將此風傳到各地。

「在這股風潮中,取法目標由帖變成了碑,對待二王的態度變得無所謂,用紙用筆的技法也改變了。以往人們習慣於看刻帖,看唐楷,看宋四家,看趙董,而揚州的風氣卻完全不一樣,金農的漆書、板橋的破體,這裡出現了許多新的風格、新的樣式,這些新創造改變著人們的欣賞習慣,新的審美在這塊土地上滋生。」黃惇表示。

金農 漆書四屏

金農的漆書,在金農各類書法作品中最為「前衛」。金農50歲赴京參加博學鴻詞科考試時,受到當朝書壇泰斗張照的激賞,他書動京華,成為當時隸書的第一流高手。但由於落榜,歸來途中思想發生了逆轉,以後作為漢隸特徵的隸書作品在金農手下消失了,代之以一種變體的隸書,後世人稱金農這種體為「漆書」。

「漆書」的特點是橫畫以卧筆刷掃,豎畫及倒薤長撇皆出中鋒,隸書的波挑則被省略了。其實金農稱自己的這類字叫「渴筆八分」。

在黃惇教授看來,金農從40歲前後到72歲,幾乎每一時期都有臨習《西嶽華山廟碑》的作品出現。金農每一時期的書法變革,都是以《華山廟碑》作為原型的,很像繪畫作品所使用的母題。他以己意臨《華山廟碑》而變形,再以變形後的基礎再變形,如此遞進,便形成了多種面貌的金農書法,所以金農說「華山片石是吾師」了。

鄭燮 行書節錄懷素自敘帖 紙本水墨184x96.5cm

鄭板橋與金農一樣,直接把自己的書法立場與帝王喜好的趙、董書法對立,他曾寫過這樣的諷刺詩:

國初書法尚圓媚,偽董偽趙滿街市

近人爭學大唐書,鈍皮凡骨非歐虞

鄭燮說自己師法「古碑斷碣」,與金農的「華山片石是吾師」的意思是相似的。鄭板橋的書法合真、行、草、隸於一體,大小差參,如亂石鋪街,自謂「六分半書」。

當時的人把隸書稱為「八分」。鄭板橋浸淫漢碑很深,他早在36歲時便已開始探索「六分半書」的變革,他探索糅進畫蘭葉、畫竹葉的筆法,把原本沉厚平穩的漢隸,變成姿態萬千、點畫姿媚、結構奇異的新書體來。這就是他的破體書,以師碑之隸體,破了原來的師帖之楷、行、草體,簡言之可稱為「以碑破帖」,即「六分半書」。

楊法 篆書六條屏(局部) 紙本水墨96x16.5cmx6

楊法(1696—約1762後),南京人,詩書畫印兼擅。他傳世畫作極少,揚州博物館藏其兩片冊頁,一寫月季,一作繡球,設色小寫意,在「勾花點葉」派基礎上略有變化。故宮博物院藏其墨花冊,筆墨簡放,略類青藤,署款「丙子」為乾隆二十一年,其年六十一。

楊法傳世較多的是他的字,或篆,或隸,或行草,求變,求奇,頗具畫意。以畫意入書,是「八怪」的普遍現象,而楊法堪稱其最。

(嚴正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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