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講述他同學的故事,你想過換自己的民族嗎?
我一同學,滿族,姓周。他對滿族沒有意見,對自己滿族的身份非常有意見。
他祖上老周,是雍正乾隆時期的人,漢人。做什麼工作的?廚師,手藝很一般。老周有個師兄,偶爾得到一次機會在王府工作,順便把老周也就介紹進去了。他的手藝在裡面勉強幫廚而已,做的東西都是給下人吃的。所以收入也並沒有高多少,老周可是很高興,五十來歲的人,賣的是二十歲人的力氣。那會五十歲的人,看著比現在七十的都老。他可是不在乎,非工作時間別人都出去,下個棋抽個煙,他還在廚房忙活,打掃衛生什麼的。
某天老周正在幹活,進來一個人,老周一看趕緊跪下。誰呀?就是王爺家的貝勒。進來東問西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老周跟著後面一一講明。貝勒好像挺感興趣,問了一大圈,回頭看看那老周,又開始盤問他。
無非是問叫什麼,幹什麼活的之類。老周恭恭敬敬的回答,貝勒說你跟我來吧,把他帶到外書房。老周這是第一次來這裡,王府七重院子,他平時就在外圍混的。進來站著都手足無措,貝勒吩咐幾聲,一會一幫下人進來,托著幾個盤子,上面放滿了食物。
貝勒叫老周吃,老周哪敢啊。貝勒不高興了,老周只得聽他的吃。敢情不能隨便吃,得按貝勒要求的順序吃。吃了不到五分之一,老周的肚子就很難受。再說他五十多了,飯量不能比小夥子。貝勒可是沒有讓他停下的意思。送食物來的人中,有一個是管廚房的,認識老周,覺得這麼吃下去得出事,上前請示貝勒爺,他歲數大吃不了多少,咱是不是叫倆人一塊吃給您看?貝勒一腳把他踹出去多遠。
看頭都挨了打,老周更不敢停下,勉勉強強的吃完,他還想笑,可是肚子疼得太難受了,笑容比哭都難看。貝勒看他這樣,說了句怎麼不靈呢。讓人把他留在外書房,說有事必須趕緊報給我,走了。過了幾個小時,老周疼得直打滾,下人們趕緊進去請貝勒。貝勒出來,一看這情況高興壞了,讓人摁著他,摸脈。
這位貝勒這是幹什麼呀?沒別的事,就是他最近看閑書,書里說食物相生相剋,吃的不對能吃死人,貝勒不大信。吃的東西又不是毒藥怎麼會死人呢?他本著實驗原則,去廚房找吃的,倒霉的老周獻殷勤,貝勒一看正好,就拿你實驗吧。要說吃的不對付未必會死人,可是老周那個年紀,吃了平時兩三倍的飯量,撐也能撐死,何況貝勒找的還都是相剋的食物。
貝勒的風格是只管弄出病,不管治病。他拿老周當小白鼠,一看食物相剋真的有效,挺好,這人不行了,抬出去吧。管廚的也在,兔死狐悲,上來說了句「求貝勒爺恩典。」他的意思是好歹要點喪葬費,貝勒一聽也不在乎,行啊。正要叫人給錢,老周說話了「求貝勒爺讓我們小子進府。」貝勒說行,走了。老周被抬回家,當天晚上就死了。
一個來月,管廚的和老周的師兄一起來找貝勒。幹嘛呢?貝勒倒不是誠心騙老周,他是真沒放在心上,所以老周的兒子小周也就沒能進王府。貝勒沒事,管廚的和老周的師兄,天天被老周的鬼魂騷擾,一到晚上家裡就鬼哭狼嚎的。受不了來求貝勒,貝勒一聽,行啊,明讓他去幫廚吧。從這老周算消停了。
小周比他爸爸還殷勤,可是就因為殷勤,那天被貝勒抽了一鞭子。怎麼回事呢?貝勒那天出府,在街上遇到小周了。他看到貝勒趕緊望街邊一站垂手侍立,貝勒看到了,沖他點了下頭。小周多嘴,說了句「奴才這在伺候貝勒爺。」貝勒在馬上呢,聽這話反手就是一馬鞭「你也配!」
小周臉上被抽出一道血道子,他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貝勒走遠了,回去一問才知道。就是在朝廷上,漢人稱臣滿人稱奴才,這是規矩。王府自然也不能破壞。當然貝勒只是隨手教訓他,沒生氣。小周可是很害怕,過了十來天看沒轟他走,他才放下心。
從那以後小周工作更努力了,後來他認識一個人,也是個廚子。誰家的呢?胡翰林家的,倆人關係不錯。有天喝酒,翰林家的廚子賣弄學問,說我們老爺又作詩了,是什麼什麼(平時他也總吹翰林做什麼詩詞),今天這一說,小周留上了心。怎麼?他在王府消息靈通,聽說最近文章裡帶什麼明清之類字眼的特別犯忌。他不懂詩詞,可是記性不錯,回去跟某個清客老爺一聊,當然他是瞞著聊得,沒說從那聽來,就問這詩是不是犯忌。清客聽了說覺得沒什麼,可是囑咐他,別多說,現在說不定哪句話就惹出禍來。
小周一聽有點意思,晚上去求見貝勒。見面一說,貝勒是滿洲人,自然另有一幅忠君愛國的心腸,立刻就和王爺說了。最後怎麼樣呢?王爺把這事報上去,胡翰林滿門抄斬。
小周立了大功,王爺賞了他不少錢。小周拿著錢回家,沒進門就一跤栽倒,銀子撒了滿地也被人都撿走了。等家人發現他,他只剩下一口氣。說是胡翰林家的廚子(也被殺了,因為信息源他這出來的,算知情不報。)找他索命。熬到天亮,小周知道自己過不去這一關,叫家人抬著去了王府後門,求王爺恩典。管廚的報上去,王爺昨天剛賞了他,當然還有印象,叫抬進來吧。進來一看這樣,問你要什麼恩典?小周說奴才想伺候王爺。王爺還沒聽明白,說你只要好了病就接著進府,我還能不要你嗎。管廚的明白,上來說他想入旗,王爺想了想,覺得一家兩輩人都是為王府死的,也就答應了。他們就算旗人了。解放後劃分民族,自然算滿族。我同學覺得丟人,不是看不起滿族。
所以上高中的時候,該辦身份證了,死活要求跟他媽的民族,算漢族。家裡不同意,少數民族有加分啊。他絕食抗議,總算換過來了。


※一個生活在南方的朋友講述的故事,神仙是哪來的?
※兩個生活在城市的朋友講的故事,看不見的東西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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