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全民幻想

我爺爺今年88歲了，做了一輩子的會計。其實在早些年那會兒還不叫會計，而是叫作賬房先生，只是在解放後才改口成了會計。

而接下來要講的這個故事則是我爺爺的親身經歷，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

剛解放那陣子，我們這個偏遠的北方小城有許多油坊、酒坊、編織紡、雜貨鋪什麼的小買賣。那時候還沒有實行公私聯營，鎮里就給每家作坊派個會計去幫助算賬。

當時我爺爺二十來歲，雖然很年輕，確已經是遠近聞名的「賬房先生」了。

因為從小就聰明伶俐，所以我爺爺十幾歲就開始給東家管賬當賬房先生。時間長了，他練就了一把好手，打算盤嘩啦啦一響。就沒有他弄不明白的帳。

於是，鎮里就把爺爺派到鎮里的大戶老杜家油坊當會計，幫著算賬和管理一些賬目。

這件事情發生在四九年的秋天。那時候，我爺爺很年輕，他工作認真，為人正直，很受鎮里的人尊敬。而當時的杜家油坊坐落在老縣城的北門外，油坊後院是個大場院。當時已經打完場了，場院里堆滿了莊稼秸稈，場院的西北角靠北牆邊有兩間場院的屋子，是給做工的夥計歇晌用的。北牆外就是莊稼地，莊稼地旁有一大片的墳地。墳地後面是一望無際的荒草甸子，而且常有野獸出沒。

有一段時間，在深夜裡有人發現後面的場院屋裡有燈光忽閃，還傳出大呼小叫的嘈雜之聲。開始大家沒注意，後來就有膽大的人在午夜時分去場院屋裡看，可是還沒有走到房子跟前燈光和嘈雜之聲就消失了。

後來有人又試著去了幾次都是這樣的，大家覺的奇怪，都紛紛議論說這是鬧鬼了，後來就沒人敢夜裡去那兒了。晚上出門路過那兒的人，也都會繞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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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幾天，有一天，我爺爺晚間算賬打算找個清凈的地方。這是有人推薦說後面那場院屋子裡清凈，不過清凈是清凈，就怕你不敢去。

那時候爺爺年輕，膽大心也大，什麼都不怕，說有什麼可怕的？我就從今天晚上開始到後場院的那兩間屋裡去算賬。好心人就上來勸，說那屋裡可不幹凈啊。爺爺說：「好漢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然後就收拾東西往裡搬。

當時掌柜的有個叫英哥的下夥計，平時與我爺爺相處的特別好，也不聽邪，他也跟著去了場院屋裡住。可是英哥只住了一宿第二天說啥也不去了，不管是誰問他搬出來的原因，他都是搖頭，也不說為什麼。

而我爺爺呢，第一天就算賬到半夜，後半夜則睡的很香，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的事情發生，就沒有在意。第二天晚上，爺爺就只有一個人在那屋裡待著了。等算完賬後睡下的時候，又快半夜了。正當爺爺睡的正香的時候，突然被一陣的吵鬧聲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瞧，離自己睡覺不遠的地方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油燈的火苗是綠色的，閃閃地跳躍，看上去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他還看到一群人正圍著桌子在吆五喝六地推牌九。

爺爺睡的正香，被驚醒後，很是惱怒，他從被窩裡坐起來看了一下，就照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背後猛拍了一巴掌同時大喊：「我算了大半夜的帳了，夠累了，你們還讓不讓人睡會覺了！」

話音剛落，屋裡面的燈光瞬間就滅了，人也沒了，嘈雜的聲音也消失了，爺爺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著躺下繼續睡覺。

第二天醒來後，爺爺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就去問小夥計英哥為啥不去後院場院屋裡去睡覺的事。開始英哥什麼都不說，面露驚恐之色。後來又反覆問他，英哥這才說了實話。

原來，那晚他剛睡到半夜時分，突然醒來了，感覺屋門輕輕動了一下就開了，看見一個披頭散髮、身穿青色長袍的人雙手拉著一個人一邊轉頭來看他，看他的時候，那舌頭伸出來老長了……

我爺爺說你凈扯淡。後來爺爺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被他用手掌猛拍後背的那傢伙就是披頭散髮、身穿長袍的人。但是我爺爺就是不信這個邪，當天傍晚時，他扔就到場院里去算賬和睡覺。

不過爺爺今天留了一個心眼，等把賬目算完後，看看時間，已經接近午夜時分了。他沒有去睡覺，而是盤腿坐在小火炕上，靜靜等待。我爺爺想會會這些「鬼怪」。

那天窗外黑漆漆的，是個陰天。算賬桌上的小油燈那紅紅的火苗被從木窗縫隙擠進來的冷風吹的來回搖晃著。爺爺心裡也惶惶的，索性閉目養神，什麼都不去想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窗外傳來「簌簌」的聲響，聲音很細微。爺爺睜眼向窗外看去，他看到窗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赫然立著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因為那木窗上糊著粗糙的黃紙，只能看到這個物體迷糊的輪廓：果然是個披頭散髮的模樣！

爺爺沒有言語，繼續觀察這物體的動靜「簌簌簌簌」這個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雜，越來越恐怖。同時，窗前有冒出了好幾個披頭散髮的模樣！

爺爺的心裡緊張到了極點，雙手開始哆嗦。突然一切都寂靜下來，那「簌簌」的聲響消失了。

爺爺感覺到窗外的那群惡鬼都在隔著窗子看自己，自己也在看著他們。冷不丁地，窗外傳來了一個女人似哭似笑的聲音，這聲音把爺爺嚇得一哆嗦。緊接著，「惡鬼」們開始伴隨著這聲音一起來窗外搖晃。

爺爺覺的自己在崩潰之前必須要做什麼，他抄起小桌子上的打算盤，「啪嚓」往小桌子上一摔，大吼：「既然來了！怎麼不到屋裡坐坐？有種你們就給我進來！」

爺爺話音剛落，那女人哭喊聲立止，然後就傳來一陣霹靂撲通的聲響。頃刻間，就什麼響動都沒有了。

爺爺手提著算盤走到外面一瞧，黑咕隆咚的夜色里，一個鬼影都看不到了。爺爺摸了一把身上的冷汗，回屋把門鎖上就安心睡覺去了。

說也奇怪了，自打那以後，深夜裡，場院屋裡再也沒有看到燈光和嘈雜聲。大家沒法解釋這件事情，都說是「鬼」被我爺爺趕跑了。

當時我在被窩裡聽爺爺給我講這個故事，很是害怕。都不敢自己出去尿尿了。爺爺看著我害怕的樣子哈哈大笑說:「告訴你吧，其實啊，那些根本就不是鬼，而是人！也或者叫賭鬼。

當時鎮里嚴禁打擊賭博，尤其是當時農村嚴重。那些賭鬼就每天後半夜到場院屋裡去賭錢，怕被人發現就裝神弄鬼嚇唬別人。第一天我睡熟的時候嚇跑了小夥計，第二天想把我也嚇跑，誰知道我把他們嚇跑了。

第三天他們急了又來嚇唬我，哪知道我一摔算盤，算盤珠子嘩啦啦響，他們還以為我拉槍栓的動靜呢，就都逃命去了！」

我問爺爺那您當時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鬼的？

爺爺說，當時我以為真是鬼呢，後來才知道沒幾天後他們就在別處賭被抓住了，這些都是他們自己交代的。

直到現在，爺爺還常說：「只要你身子走的正，就不怕影子有多斜。即使真的有鬼他也奈何不了你！」

我一直記得這句話，希望大家也是這樣，做人就是行的端，做得正。什麼牛鬼蛇神的都會離你遠遠的……

（故事完）圖片源於網路，與本文無關，更多精彩的故事，請關注全民幻想故事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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