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植道心
文/ 龍泉 首發/ 雲南道教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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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來,「培植道心」這個說法是不太準確的,因為道心人人具足,無需後天培植,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讓它顯現出來而已。然而,道心何以顯現?既然道心人人具足,為何不能自己顯現?這就關乎修行了,修行的過程,就是培植道心的過程。
現在的問題是:何為道心?祖師云:「人心即道心。」《周易?復卦》:「復,見天地之心乎?」王陽明說:「心一也,未雜於人,謂之道心;雜於人偽,謂之人心。」由此看來,念頭不動,即是道心;念頭一動,即落為人心。人心道心,唯此一念而已。
道心,即天地之心,不雜人偽,不混人情,以仁、義、禮、智、信為經緯,以恭、寬、信、敏、惠為綱紀,規範人倫、約束情操,這是極為困難的。因而,修行之難,由此可見一斑。其實,任何宗教的修行,大多需要以儒家作為進路,然後終歸於道、佛。粗略地講,儒家重人心而道、佛重道心。
有句話說的好,「人心不死,道心不生」。此語我已忘記出處,不過修行的道理和途徑似乎已確然無疑。也就是說,萬般修行只在降服人心而已。人心易偽,難以抒發真性,皆因有請。人心即情心,人為情志所困,進而生出各種因緣,喜、怒、哀、樂由此產生,而吉凶禍福不請自來。強行壓制這些宣發在外的情志,不僅不利於人心的馴化,更不可能產生道心。
中國人所說的心,大多指思維意識,這是人心的部分。思維意識是慾望產生的地方,所有的思維活動都會在意識中留下痕迹,日積月累,逐漸形成一種「非如此不可」的衝動,不過,意識狀態下的衝動尚可控制,但若積蓄過多就演變為貪戀了。因而,絕大多數人都在意識層面打轉,形成各種思維方式,我們稱其為理智甚或理性,有了這些,我們便無法使心歸於純一。
下意識的部分是我們無法覺察的。那部分可以理解為道心,幾乎所有神乎其神的經歷、體驗、直覺、靈感均來自於下意識的道心。道心之所以不顯、未能發揮作用,多源於我們無法突破或超越人心,而是聽任人心擺布。一般來說,能將人心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對慾望加以約束就已經很不錯了。比如善行、義舉、持戒、放生之類,均在此列。
腦袋是心所寄存的地方。人心就像那個大鬧天宮的孫悟空,擁有各種念頭,懂得很多技巧、訣竅、能力,因而從未安分守己。然而,他始終都無法飛出如來的手掌,因為,他並未找到那把鑰匙。我們的頭腦不斷勸說我們去追求些什麼,然後卻發現我們彷佛被緊箍咒箍得喘不過氣來。
我們不斷尋找突破自己的方法和途徑,然而,方法和途徑都是由人心產生的,因此,我們感覺無法駕馭自己。老子說,世上沒有途徑,沒有途徑就是途徑。我們試圖到達什麼地方,但老子卻說,你沒必要到達那裡,因為你已經在那裡了。你覺得你沒在那裡,是因為道心依然被埋沒著。
因此,要讓道心顯現,我們只需要放棄、忘記、放下。你需要放棄原有的偏執、極端,忘記你曾寄予了厚望的方法、途徑,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慾望、貪念,然後逐漸回歸道心。這是極為困難的,不過,那恰恰是修行的基本途徑,是向內的、收斂的、返本的、逆向的,否則,我們永遠也無法開悟。
老子說,「歸根曰靜」,他說的就是道心,或稱之為道境,是一種最素樸、最自然的原初境界。唯有滅除人心,方能回歸道心,在那裡才能真正實現與道合一,連老子自己無法描述那種境界,只能用比喻的方式描述它,並把那種難以言表的境界稱之為「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話說回來,進入那眾妙之門的途徑或許就是「絕聖棄智」。很多人說老子「反智」即源於此,但從修行的角度看,不如此則不得門徑。「絕聖」可以收復妄心,而「棄智」則可以降伏慾望,這或許是修行的一種途徑。慈悲。
[2019.1.4 | 圖片源於網路,侵權即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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