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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父親還債耽擱成剩女,這次有英俊男人提親,卻成我噩夢開始

1

柳枝娘今年二十四,在銅駝街開了一家茶館。

十五六歲的姑娘家,豆蔻之年,媒婆來相看,打探夫家。

柳枝娘的爹欠了賭場錢,被打上門來,日日在她家門口扔死雞死兔子,柳枝娘的娘哭了三日,就回了娘家,再也沒回來。

媒婆自然再不登門,豆蔻年華的柳枝娘日日平靜地將那些死兔子死雞扒了皮,退了毛,燒成兔肉雞肉,擔去街市裡賣。

討債的人怒氣沖沖掀了柳枝娘的攤子,柳枝娘問:「我這是掙錢替爹給你們還債呢,你們將我的攤子掀了,是不是就不用還了?」

那群人面面相覷,柳枝娘擦乾淨手,撂下攤子走了。

十七八歲的新嫁娘入了夫家,洗手羹湯,侍奉公婆,養育兒女。而十七歲的柳枝娘去了銅駝街上有名的聲雨樓。

聲雨樓的舒七哥,好風雅,看著是個文氣的中年人,實際上是洛陽城裡風雨幫的老大。柳枝娘的爹欠平陽賭坊的錢,而平陽賭坊不過是風雨幫在洛陽城產業的一根毛。

舒七哥逗著他那隻綠毛黃翅的鸚鵡的時候,聽見他的九姨娘說笑話一樣說起這事,動了心思,命人找了個媒婆去與柳枝娘說,讓她進府做個妾,免了她爹的債。

柳枝娘一身素衫,漏夜而來,被風雨幫三當家舒十三引著,去了前廳,見著舒七哥。

她盈盈向舒七哥行了一禮。

舒哥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柳枝娘道:「七爺想睡我?」

一個姑娘,說話這般糙,舒七哥慣愛附庸風雅,受不住這樣的粗話,登時將口中茶噗了出來。而剛剛二十的舒十三,更是聽得這話還紅了臉。

柳枝娘相貌好,面若芙蓉,長眉細眼,笑盈盈的,看不出有什麼不開心,只是到底年紀不大,身量單薄。

柳枝娘又道:「舒七爺,您將我娶來,花費些錢財,睡我幾日,沒了興緻,將我養在深院,這生意對我多不合算。不若您說出個數來,我看看能不能滿足您,若是能滿足,您睡罷了,便放我離開,就算您積德行善,如何?」

舒七哥看著她,慢慢放下手中茶杯,道:「我若說不好,如何?」

柳枝娘手中推出一柄匕首,笑道:「那既然七爺非要做這買賣,那就是說七爺做了決定,剩下的就看我了,是願意舍了命給您呢,還是願意舍了下半輩子的自在給您,這我可得想想。若是我血濺當場,七爺,聽說過幾日是您的壽,好像不大吉利。唉,我這個人吧,其實也不是個壞人,但是旁人若是非要我拿我不願意給的東西,我就有點控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舒七哥看著柳枝娘,「你這姑娘,身上江湖氣太濃了些,日後怕是會生活得艱難,嫁入我府中,我可護你一生。」

「這世上誰能護誰一生一世?七爺您別開玩笑了。」柳枝娘笑,莫名竟有幾分不稱年齡的凄涼。

舒七哥笑,「你的性子,倒與我年輕時有幾分相像,罷了,日後在銅駝街,有什麼事,也可來找我。」

柳枝娘走,舒七哥讓三當家舒十三去送。

柳枝娘走在前,自那雨生廳中出來,仰頭天上是慘白白的月亮,明明是三月的天氣,她背上衣服濕了一片。

走了過街角,柳枝娘沒忍住,蹲在街角哭了一場,她怎可能不怕呢?

她哭,舒十三遠遠地看。

她一個姑娘,如何應付這條街上最有勢力的人?

她只能好好算算自己有什麼,想想對方要什麼,孤注一擲,抱著魚死網破的心。

哭完了,抹掉眼淚,依舊回家去,看著柳枝娘關上家門,舒十三回聲雨樓交差,舒七哥問舒十三:「小十三,你覺得這姑娘怎麼樣?」

舒十三答:「好,但是不合適做七哥的妾。」

「為什麼?」

「情薄不要命,太能豁得出去,放在家中,會鬧得家宅不安,放在外面,鬧出故事,能聽個新鮮。」

舒十三是個耿直的好青年,說話很實誠。

柳枝娘就是這樣豁出去地闖,生生將自己變成了銅駝街上最潑辣最刁鑽的姑娘。

2

茶館的進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養活柳枝娘一個人,那是夠了的。

她那個賭鬼老爹三年前得了肺癆,柳枝娘操辦他的喪事,將掙的錢盡數又花進去了。

舒七爺問她:「你那爹待你又不好,何苦將錢都花了?」

柳枝娘一邊說:「年幼的時候,他也是願意趴地上給我做大馬騎,冬日裡,也願意跑好久的路去趙三家給我買烤紅薯。」

「你倒是重情義。」

「情義?我才不重情義,情義值幾兩錢,我最重金銀,給錢就是大爺!」

「那我給你一千兩,你嫁給我。」舒七爺這些年越發喜歡這柳枝娘,這娘兒們嘴是越來越刁鑽,容貌也越來越好。他最喜歡的,是這小娘兒們野潑潑的樣子,每一日從一睜眼,就隨時準備好去戰鬥。

「易得無價寶,難求有情郎!」

「什麼道理都是你的。」舒七爺笑罵,看她喝得有些醺醺,喚了舒十三來,讓他送柳枝娘回去。

冬日裡下了雪,柳枝娘裹緊大氅,她在聲雨樓多吃了兩杯酒,微微有點臉熱。路上沒什麼人,她走得很慢,時不時捧些雪,靠近臉側,邊走邊玩。

舒十三按著七爺的吩咐,跟在她後面。

瞧她玩雪,也不阻攔。

柳枝娘猛地回頭,看他一襲藍衫,手持長劍,木頭臉一樣站在那裡,團了個雪球砸過去,舒十三輕巧巧晃過去。

柳枝娘怒,「不許躲!」

舒十三道:「不躲就會被砸,冷。」

舒十三這麼多年,也沒怎麼變,依舊是風雨幫的三當家,依舊是個只說實話的耿直青年,一絲折扣都不打。

待將柳枝娘送回茶館,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枝娘扭頭看他,罵了一聲木頭。

推開茶館,空空蕩蕩,冷冷清清,柳枝娘坐在門口,看了陣雪。

自開了這茶樓,她忽然就有些乏了。

她覺得舒七爺今天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想找個人,找個人過日子,把自己這顆浪蕩久了的心,放在一個穩妥暖和的地方,歇一歇。

次日,柳枝娘約了洛陽城裡最有名的媒婆王牡丹。

這王牡丹年過四十,保養得好似二十歲一般,平素與柳枝娘關係不錯。

柳枝娘烹茶,笑盈盈道:「牡丹姐姐,枝娘就直說了,這些年在銅駝街姐姐也知道枝娘的底細,現下也不瞞姐姐,我現在的家私,也能在這洛陽城裡再購上一處小院。

「先前老父親那個院子,也還留著,這茶館每個月的進項,來來往往,吃喝也是不愁。枝娘今年二十四,換了其他娘兒們,也是個三四歲孩子的娘了,可枝娘一人到了現在,日日在外頭拋頭露面地討生活,身邊也沒有個暖心的人,牡丹姐姐若是可以替枝娘說個好媒,枝娘自有姐姐的好處。」

王牡丹呷了一口茶,仔細端詳柳枝娘,長眼細眉,唇若朱丹,身量窈窕,腰堪手握,自然是個美人胚子,可是……

「枝娘啊,按說你的媒也可說的,只是姐姐也得給你提個醒,你在咱銅駝街上的名聲……」王牡丹沒有說完,柳枝娘將已經包好的紅封推過去。

王牡丹道:「罷了,姐姐幫你留意。」

柳枝娘道:「牡丹姐姐,我還得多說一句,家世普通些不怕,關鍵是心底要好,人要善,樂意待我好。」

王牡丹暗中掂了下那紅包,很重,很滿意,急忙點頭道:「那是自然。」

柳枝娘看那王牡丹的表情,道:「另一個,枝娘不做妾。」

王牡丹一啞,道:「這……」

正經人家,怕是沒誰敢娶柳枝娘,她方才本在心裡謀了幾戶想要納妾的人家,還沒說就被柳枝娘堵住了嘴。

不料柳枝娘竟又來了一句:「那夫家,也不能納妾。」

3

王牡丹沒有消息。

柳枝娘忽然突發奇想,到了聲雨樓,同舒七爺講:「我要擺擂台。」

「什麼擂?」

「招親擂。」

舒十三原本拿著各處收的賬本,走到門廳,聽見這句話當場跌了個跟頭,一扭頭,默默回去了。

走至半路,忽覺不太對,繞了回來,又聽見一句:

「不比文,不比武,就比他們一個一個來說,為什麼要娶我,哪個人說得好,我就嫁給誰。」

「胡鬧!」門裡頭舒七爺拍桌子。

柳枝娘這些年橫行銅駝街,也是領著舒七爺的幾分面子,她不是個不知恩的人,向後退了一步,道:「七哥,枝娘沒有胡鬧,你且這樣想,枝娘這些年在街上潑辣討生活,什麼名聲,大家知道,多少家底,大家也知道,若是我規規矩矩尋夫婿,來的會是什麼人?貪財的,好色的,還是說什麼別的齷齪心思,倒不如大家都當著面說道說道,我也辨一辨忠奸好賴。

「說句實在的,我也並不是非要嫁人不行,我就是天冷了,腳涼,想有個知冷知熱的,疼疼我,剩下的這輩子,能實心實意待我。」

舒七爺看著柳枝娘,又記起當年那個素身骨弱的少女。

「罷了,你想如何,同十三說吧,讓十三給你看著場子,有混來搗亂的,叫十三直接丟出去。」

舒十三在外面聽完,面無表情地踏進門,對舒七爺道:「知道了,三哥。」

風雨幫將柳枝娘要招親的消息遠遠散了出去,沒想到遞名貼的還不在少數,什麼附近的農家哥兒,遠處的浪子遊俠,十八九歲的書生,五六十歲的老朽……什麼妖魔鬼怪都來了。

柳枝娘在茶館裡圍了一個帳子,坐在後面,一個一個爺們兒坐在她面前。

「小生乃是初歲甲申的秀才,願與枝娘紅袖添香,琴瑟和鳴,白頭終老。」

柳枝娘心中笑,她可沒法替秀才添香,這秀才要麼不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要麼就是說謊。見柳枝娘搖頭,舒十三將秀才丟了出去。

「我本是洛陽人士,少年猖狂,浪蕩江湖數十載,回了這銅駝街,竟然都不認識了,我想有個家。」

柳枝娘搖頭,若是有一日他又變了口吻,說要去遠方怎麼辦?舒十三於是又將那浪蕩子扔了出去。

「哎呀,其實在下已經喜歡枝娘姑娘許久了,你看咱們的鋪子也挨著,平時去我那裡吃飯的客人,吃罷了飯,就來枝娘你這裡喝茶,我們為什麼不索性將你的茶館、我的飯莊合成一個呢?」

隔壁的趙四是個賊眉鼠眼的,柳枝娘嫌棄他丑。

「俺是個屠戶,前些日子俺那媳婦得了病,沒了,也沒給俺留下個後,俺想再娶一個,俺娘要抱孫子。」這個不等柳枝娘搖頭,舒十三就直接丟了出去。

直直到了第三日黃昏日落,這茶館裡才走進來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

一身布衣,面白無須。

他是城西私塾的教書先生,姓秦,名宿,字子夜,中過舉,只是後來受了牽累,不再入仕。

秦宿是茶館的常客,為人穩重,待人謙和。

秦宿向簾後的柳枝娘行禮,「柳姑娘。」

柳枝娘起身還禮,「秦先生。」

秦宿道:「在下曾有過一門親事,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因著犯了事,對方就退了親,自那日後,就於這婚嫁一事心灰意冷了,想著既然不能同她過一生,那便一個人,也很好。」

柳枝娘道:「先生是個長情之人。」

秦宿又拱手,接著道:「姑娘謬讚了。」

「那姑娘之後如何了?」

「嫁人了,聽說有兩個孩子。」

「哦,如此,那先生來是為了什麼?」柳枝娘明知故問。

秦宿道:「說來有幾分不好意思,柳姑娘將想找夫婿的訊息傳到洛陽城,我這心思不知為何就活了一活。說來這些年也與姑娘相識,知道姑娘的為人,直率簡單,更是知道姑娘過得辛苦,細下思索,約莫也猜出幾分姑娘的想法,忽然自己心中也生出這個念頭,想有一個人,知冷識熱的,回到家,能有人說說話。」

柳枝娘心中一動。

秦宿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可秦某畢竟是個讀書人,逃不了那讀書人的酸腐,左右徘徊了三日,這才來了茶館。」

柳枝娘掀開帘子,溫文笑道:「不妨的,這不,還是來了嗎?」

秦宿抬眉,柳枝娘低眼。

站在二人身側的舒十三轉過身去,將自己的名帖偷偷塞回了口袋。

4

秦宿是個騙子。

從冬到春,說不過四個月去。

秦宿便消失了。

連同秦宿一起消失的,還有柳枝娘手上的兩千兩銀票。

那幾乎是柳枝娘的全副身家。(小說名:《柳枝娘》,作者:別衡。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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