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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實習生如何運營世界上第三大的唱片公司?| HYPERADIO 專訪 Kevin Liles


本期的嘉賓是 Kevin Liles,他 1991 年的時候在 Def Jam 唱片公司實習,僅僅七年之後,他就被晉陞為總裁,與 Lyor Cohen 和 Todd Moscowitz 一起幫助這個公司奠定了行業霸主的地位,並且「順帶著」捧紅了 Jay-Z、DMX 等巨星。2004 年,他和兩位同僚一起跳槽至華納音樂集團,成為集團高層; 2009 年他離開了大集團,組建了 KWL Management,旗下籤有 D』angelo、Trey Songz 和 Maria Carey 等大牌明星。

2003 年,Liles、Cohen、Moscowitz 和 Roger Gold 共同創立了 300 Entertainment, 並且與 Fetty Wap、Young Thug 及 Migos 等歌手合作,取得了一系列成功。最近,在 Moscowitz 轉戰環球音樂、Cohen 遠走 YouTube 之後,Liles 仍然擔任著 300 Entertainment 唯一的 CEO,並帶領著公司向著更遠大的前景航行。

Jeff:先介紹一下我們今天的主角吧。

Kevin:

我是 Kevin Liles,關於我的身份,我有時會說我是做唱片生意的、經營一家唱片公司;有時候我會說我在運營一個平台,但事實上:我供應音樂文化,並維持我們行業內的開拓者精神。

Jeff:首先我想問一個我個人很感興趣的話題,在 Spotify, Soundcloud, iTunes 和 Tidal 中,你比較偏愛哪個平台?現在常在哪個平台聽歌?  

Kevin:

我是每個平台都用的那種人,事實上我必須這樣,因為每個平台我都必須重視,

我們的工作就是幫助音樂人和聽眾們找到適合他們的平台。

因為每個音樂人適合的平台其實都不同,有些歌手在 Apple Music 上的聽眾就比在 Spotify 上多,而這其實取決於不同平台的用戶群體;也有些音樂人在 YouTube 上擁有最多的聽眾,那可能是因為他轉化了很多原本的喜愛視頻的觀眾,這就是流媒體的優勢。這要看音樂人本身的特質,事實上也沒有人只專註於一個平台,他們會同時使用多個。



Jeff:我知道,作為一個行內人,你沒法僅僅是簡單地買張 CD ,或者通過電台收聽音樂,而是要搞清楚類似「他是在 Soundcloud 上的,她只在 YouTube 發歌」這樣的信息,這會不會讓你感覺厭煩?

Kevin:

我已經需要牢記 42 個人的信息了(笑)。我大學的專業是電氣工程,所以我有些時候會表現得很奇怪,有些書獃子氣。


Jeff:來聊聊你現在在聽什麼吧,你最近喜歡哪些歌?

Kevin:

我得說,我和其他人有點不同。首先,我是個 50 歲的老頭,有些歌手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無法逾越,我很喜歡這些歌手的歌,但同時我又在經營這個不斷創新發展的音樂產業,要計劃它未來的發展,所以每首新歌我都會去聽一下。我不是宣傳自己的藝人,但你想一下,如果 Shy Glizzy 發了一首新歌,那我一定會通過各種渠道反覆地聽,我的工作之一就是要熟悉我廠牌下的每個藝人,要做到這點你就要不斷地聽歌。有人問我是不是只聽自己藝人的歌,我說可能 90% 的時間都是,剩下的 10% 我會聽一些新的音樂風格。比方說今天來的路上,我就在聽 Meg Mac 的新歌 《Give Me My Name Back》,這首歌就很能打動我,我覺得它很適合那些正在迷茫的人,可能你們剛剛經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或者覺得沒人願意聽自己傾訴……我比較喜歡那種能讓我有感觸的音樂,所以我也聽 Joel Osteen 的歌。如果要說 Hip-Hop 的話,我挺喜歡 Quavo 的新專輯的,還有 Lil Baby、Gunna,他們代表著說唱的新浪潮。


Henry Luyombya 和 Kevin Liles

Jeff:所以你都是用一種工作的態度來聽音樂的嗎?

Kevin:

基本上是,畢竟我之前也當過歌手、作詞人和製作人,

除非我在聽 Marvin Gaye 或者 Quincy Jones,

還有 Michael Jackson,當他唱起 「She』s out of my life」的時候,我就特別想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因為那聽起來太像他的真情流露了。對了,還有 Bruno Mars ,儘管他本質上是個 Pop 音樂人,但他的 Funk 曲風也是非常棒。所以說回來,我並不是完全為了工作而聽音樂,我把它們作為藝術來欣賞。每次有我喜歡的歌手發行新歌的時候,我幾乎都把他們的作品當成畢加索的畫作來細細剖析,以求完全弄懂它們的內在含義。有時候我甚至會癲狂到直接打電話給他們,問「你寫這首歌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雖然這是我的工作之一,但我並不厭煩它,甚至很享受這個過程。我知道很多人並不喜歡自己的工作,但我很喜歡,很享受,對我來說,工作並不是一個朝九晚五的儀式,而是我的生活方式。


「當 Hip-hop 進入我的生命的時候,它第一次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快樂,我瞬間就對它失去了抵抗力。 Hip-hop 對我來說並不是區區一晌貪歡。」

Jeff:你在音樂行業工作大概多久了?

Kevin:

我 15 歲入行,到現在有 35 年了。我當過 DJ,也曾在錄音室打雜,進入音樂行業算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轉折點,Hip-Hop 拯救了我。我來自巴爾的摩,那裡 16 歲的小年青不是在呼麻就是在蹲監獄或者早就已經死了,而我則按照所謂好孩子的標準來活,比如參加足球隊,加入童子軍等等。當 Hip-Hop 進入我的生命的時候,它第一次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快樂,我瞬間就對它失去了抵抗力,Hip-Hop 對我來說並不是區區一晌貪歡。當我聽到 Run D.M.C 的歌的時候,我真的很難想像他們居然能寫出那種 Beat,他們和 Kurtis Blow 給我的感覺不同,他們讓我知道:原來我可以只做我自己,我不需要任何的偽裝,不需要穿上那些老舊的制服,我能堂堂正正地做我自己;他們讓我覺得,我也能變成他們那樣。所以如果要說這個轉折點影響了我什麼,那肯定是我這一生。


Kevin Liles、BlocBoy JB 和 Dave East

Jeff:35 年,那比很多你們的聽眾年齡都要大了。你剛跟我們描述了一個關於進入音樂行業的故事,你能談談關於新一代的事嗎?

Kevin:

下一代音樂人,他們非常具有企業家的開拓性精神,他們不會關注過去,不會在乎是不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而是去關注我要怎樣發現屬於我的新大陸,我應該怎樣探索出我的旅程。我曾經跟一個新銳音樂人說過,你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某人」,「某人」其實就是 Method Man (Wu-Tang Clan 成員),我實際上在誇他,但他居然問我這個人是誰。這讓我開始反思,我覺得我有些愧對我的文化,還有下一代的音樂領軍人物。我希望能讓他們有機會聽聽我們老一輩人的音樂旅程,還有我們對於音樂的觀點。也許他們不想聽我們這些老頭子侃侃而談,但把這些記錄下來總是好的,也許某人在將來的某日,在閑暇之餘就突然想聽聽今天 Jeff 和 Kevin 在這集電台里聊了些什麼。

「所以我認為成就了現在的我的,恰恰是對所謂正確的事情的反抗。如果我們一昧聽從其他人給我們的所謂人生道路建議的話,那 Hip-hop 就不會存在。」

Jeff:大多年輕一代不了解甚至不尊重這些前輩,你認為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損失嗎?

Kevin:

我覺得這很正常。就像我小時候,旁邊人都對我說「Kevin,你要做個好孩子。」我爸媽就經常對我說這些,什麼「好好讀書,將來要過上好生活」。但如果我真的遵從他們的話,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那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所以我認為成就了現在的我的,恰恰是對所謂正確的事情的反抗。如果我們一昧聽從其他人給我們的所謂人生道路建議的話,那 Hip-hop 就不會存在,300 Entertainment 也不會存在。我比較喜歡把 「Z世代」叫做「E世代」,E 代表開企業家精神(Entrepreneurship),他們是創造未來的人,對商業具有非同凡響的敏銳感,也知道人們會對哪些事物狂熱追捧,他們肯定會聚攏屬於自己的聽眾。



我覺得我們應該給新一代機會,讓他們做回自己。想想看 Rick Rubin、Russell Simmons、Lyor Cohen 還有我本人。Rick Rubin 仍然是最好的製作人之一,Russell Simmons, Def Jam 的創始人,這個廠牌幾乎改變了我的人生。 Lyor Cohen 是我的搭檔,我和他一同工作了有 25 年。他現在除了在 300 Entertainment 和我合作外,還為 Google Music 和 YouTube 工作。很簡單,我只需要「模仿」他們三個就行了,我的意思是學習 Rick 的音樂品味,學習 Russell 的文化風格,學習 Lyor 的服務態度,再加上我自己的不斷追求卓越的精神,這樣才能夠走得遠,這樣我才能在這行幹了 35 年。


Lyor(左)、Kevin(中)和 Todd(右)

Jeff:我們重新聊回你的經歷,你 1991 年開始的時候在 Def Jam 實習,那麼你之前在做什麼。因為你知道,很多年輕人都會想著說「啊,我需要一份實習」,那麼在你拿到這份實習的之前做了些什麼呢?

Kevin:我應該是在運營自己的一個廠牌,叫做 Marx Brothers Records。這其實和唱片公司實習之間的衝突也沒有那麼大。我們當時就是一個當地人組建的廠牌。開始有 5 個人,然後慢慢變成 3 個人,最後剩下 1 個人。我那時還沒畢業。我就是個什麼都會一點,但什麼都不精通的人。我不記得我到底在做什麼,但我至少同時在做 10 件事情,想找出我這輩子到底想做什麼。然後 86 年到 91 年,我和 Milli Vanilli 打了場官司,關於保護我寫的兩首歌的產權,當時我只有15歲。所以這件事情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裡。每人心裡都有一些傷疤不願意展現給別人,但我會把我心裡的傷痕給別人看,因為那讓我相信我不想僅僅只是在創作音樂,我想在這個行業工作。而這也徹底改變了我對於音樂的觀點,我希望我的工作就是確保音樂人的工作成果不被侵犯。這構築了我的價值觀。


Kevin Liles, N.O.R.E. 和 Michael Kyser

Jeff:那麼你是為什麼選擇了 Def Jam 呢,是因為「他們太酷了,我要加入他們」這樣的想法嗎?

Kevin:

我是遵循著我內心的選擇,但其實也和那兒的副總裁有關。我們當時有一個獨立的小公司,但還一心想著簽一個大的唱片公司。而這個副總裁 Wes Johnson,突然有一天問我:「Kevin,你什麼時候發新歌啊?」我就說:「老哥,他們都要把我告到褲子都沒了,我一定要學會怎麼運營音樂產業。你知道嗎,你應該雇我去 Def Jam 的。」他說:「Kevin 不,我不能雇你。」當時我已經能通過音樂賺錢了,所以這其實和錢沒一點關係。「但我能讓你來實習。」我心裡想:「實習?我一個已經在賺錢的人還要去實習?」但我告訴自己,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我能賣 100,000 張 CD,他能賣 18,000,000 張。


「但雖然名義上是實習,實際上我卻輾轉於巴爾的摩、費城、華盛頓、馬里蘭還有弗吉尼亞,談起各地的 DJ、俱樂部、唱片店我都可以如數家珍。」

他接著說:「我們這的傳統就是這樣,你得先實習。」我說:「實習,好吧,我要考慮一下。」那可是 Def Jam,於是我決定去那裡實習,從 1991 年到 1993 年。雖然名義上是實習,實際上我卻輾轉於巴爾的摩、費城、華盛頓、馬里蘭還有弗吉尼亞,談起各地的 DJ、俱樂部、唱片店我都可以如數家珍,所以當 Def Jam 要招地區市場負責人的時候,我幾乎覺得那就是我了,非我莫屬。但他們沒有雇我,反而雇了另一個叫 Kevin Mitchell 來自波士頓的人來當我的上司。有趣的事情就發生了,我在一個能力不如我的人手下實習。


DJ Freedom 和 Kevin Liles



昨晚我還和朋友聊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幾乎每個 DJ 當時都放我的歌。你知道區域市場總監的工作就是要讓 Def Jam 的唱片被人聽到,但一般來說,電台的 DJ 開始是不認識你的,而我認識他們所有人。有一天,Kevin 把我叫進辦公室,跟我說想聯繫一個當地小有名氣的 DJ,問我能他幫個忙嗎?我馬上打電話給那個人說,「兄弟,來見我一面吧。」這層關係可以說完全改變了我的生活,我記得 Kevin Mitchell 從此開始讓我旁聽很多重要的會議,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一般來說實習生是不能旁聽會議的。 在這持續兩年的每周三的例會中,我學到了不少聆聽的藝術,我聽了很多人坐在那討論國家和音樂。 Kevin 還向其他人介紹我,說他這個實習生比任何人都要好,最終肯定會自己運營一間公司。那時才 1993 年,而我真的在 1998 年開始運營公司。



Jeff:所以你是如何在短短 7 年內完成從實習生到 CEO 的轉變的?

Kevin:

在我當實習生的時候,我給自己許下一個承諾,我說我一定要做實習生里最好的那一個,沒人能說我不夠格在他們手下實習。因為我讀了一個電氣工程學位,所以當你要我分析市場,提出計劃的時候,我就會寫一份長達 5 頁的,排滿了圖表的計劃書。其他人往往難以相信我居然能關注到這麼多細節,引用這麼多案例。不管怎麼說,Kevin Mitchell 肯定被我的能力打動了,因為我在他手下實習的時候我們的市場營業額漲的飛快。




Kevin Liles 和 Lyor Cohen



經過兩年的鍛煉之後,我對我的工作已經了如指掌,大家都知道我的工作能力很強。我對我所管理過的地區都了如指掌,彷彿我就是巴爾的摩,我就是大西洋。我並不害怕做第一名,我更關注怎樣做最好的自己。所以我一直在不斷充實著自己的能力。我能做很多事情。我打個比方,假如同事跟我說,我們來建一棟房子吧,那我也能舉出鳥屋或者樹屋等等幾種方案,就算叫我去給汽車換胎我也是手到擒來。所以後來我能從實習生升任區域主管,然後是營銷總監,公司總經理,最後到 CEO。




Diddy,Sean 「Diddy」 Combs,Jay Z,Chris Lighty 和 Kevin Liles



說起來很輕巧,但其實當我還是區域主管的時候,Def Jam 剛剛發展到西海岸,然後 Lyor 就跟我說:「我需要你去洛杉磯。」我說:「但我現在正負責東海岸啊!」他說:「我要你在西海岸復刻一遍你現在取得的成就。」我很疑惑:「還有那麼多其他營銷人員在那,事情應該由他們來辦吧?」他就說:「我要我們在這個國家的每個地方的市場規模都能像東海岸一樣繁榮。」當時我們的藝人經常會重新加入我所在的區域分公司。他們經常會說:「看看那哥們,他誰都認識,他能讓一切不可能變作可能。」所以他們很喜歡回到我管那塊的分公司。也是因為這樣,Lyor 讓我去西海岸,他們想要我給公司在西海岸的發展制定一份規劃。Lyor 說讓我繼續做我想做的就好了,他會幫我的,他幾乎就是我的導師了。然後我就飛到了西海岸,跟 South Central Cartel 買了輛房車,從西雅圖一路開到丹佛,然後我就理解了我們要面對的市場,因為我在這輛房車上完完整整地體會到了西海岸的生活,觸摸、感受、呼吸它的一切。這就是我能為公司的團隊提供的。

Jeff:我覺得你身上很重要的一個特點就是你很先知先覺,你能很快發現自己不足的地方,然後去學習,補全這個弱點。

Kevin:

沒錯,因為你不能永遠假定自己能應付一切事情。


「 Lyor 的離開讓每個人都覺得是時候走了,但我覺得我對我的企業有感情,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Jeff:你在 Def Jam 的經歷是怎麼結束的?我們知道你最後自己出來開了一家公司。

Kevin:

1998 年,我們把公司賣給了環球音樂,但我們並沒有離開公司。Lyor 還是主席,Julie 還是副總裁,我還是總裁兼 CEO。我們就像一群在商業世界裡不斷成長的孩子一樣,不斷地學習新的知識,我和環球簽了約,從 1998 年一直到 2004 年都一直在公司里工作。但 2004 年 Lyor 決定要離開了,他要去華納音樂做全球唱片的主席。這時對於我來說也是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因為 Lyor 的離開讓每個人都覺得是時候走了。但我覺得我對我的公司有感情,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我得先決定一下它的未來走向,我們當時的生意實在太大了,有很多人都在我們旗下。我還記得當時 Jimmy Iovine 想和我談談,因為他們不希望我做主席。Jimmy 在 Def Jam 西海岸工作,他們想跟我談談為什麼我還不夠格接任 Lyor。




「我們並沒有內鬥,我們在追求更偉大的利益。」

之後,他們讓 L.A Reid 來接任主席,L.A 其實也是我的朋友,1987年的時候我們一起拿了獎,我還有和他的合影,我們是好朋友。我尊敬他、喜愛他,然後和他說他們把公司交給了你,但運營的方法還在我手裡,我不想造成公司的分裂,所以我們真的要好好談談,看看怎麼樣才是對公司最好的,我能怎樣幫你,幫你讓公司繼續健康地運轉下去。所以我們並沒有內鬥,我們在追求更偉大的利益。他說沒關係,我需要你的協助,這把我們的關係提升到了一種新的境界。因為他也知道,我想讓一切都安穩地移交,比如誰來擔任 Def Jam 的總裁,每個人應該有怎樣的人事調動。


"L.A." Reid, Kevin Liles 和 Russell Simmons

Jeff:離開 Def Jam 對你來說肯定是件傷心事,就像你之前提到的和 Milli Vanilli 的訴訟一樣。

Kevin:

沒錯,這當然也是一道傷痕。當時 Russell 不在了,Rick 不在了,Lyor 也不在了。我是個只想為團隊服務的人,我會欣賞我的團隊成員,無論給我分的工作是什麼,我都會做好我負責的那一塊工作。當然,如果時機成熟,我也不會拒絕射出臨門一腳的工作,但我更喜歡作為團隊的一員,而非單打獨鬥。當時,我想也是時候讓其他人取代我的位置了,也許他們能給這個公司帶來更多新的發展。




「我 2004 年離開了 Def Jam,我想,對它最好的告別就是讓它變得更成功,而我的留存與否都無所謂。」

我覺得我在 Def Jam 的經歷像重新讀了一次大學,我把它看得很重,我也尊重所有選擇離開的人,因為我們都對這個地方有著厚重的情感。大家離開前都會去公司周圍逛很久,還和樹擁抱告別,因為我們都離開了自己最親密的地方。我 2004 年離開了 Def Jam,我想對它最好的告別就是讓它變得更成功,而我的留存與否都無所謂。所以我在離開前確保 L.A. 能得到所有必需的資源以及人脈,所有能讓他帶領公司前往下一個階段的東西。



我離開後,Edgar Bronfman 聯繫了我,他是環球集團的前任老闆。他說 Lyor 和我們一起工作很開心,希望你也加入我們,Edgar Bronfman 還說:「我要為你創一個職位。」這次他讓我當華納音樂集團的執行副總裁。


「我還是那個 Kevin,只要我做好自己,我就能讓我周圍的企業文化發生變化。」


我還是那個 Kevin,只要我做好自己,我就能讓我周圍的企業文化發生變化,我的工作範圍也可以隨意擴展,每一場談判我都能交出令人滿意的答卷。然後我就開始在華納音樂集團工作,我還記得我當時和很多董事會成員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把我拉到一邊,跟我說他們只在意我能不能給集團帶來新的增長。那我就得弄懂這些董事會成員到底在說些什麼,我要學習他們的工作,想辦法弄明白一個音樂集團的執行副總裁具體要幹些什麼。

Kevin Liles 和 Russell Simmons

Jeff:你那時又繼續和 Lyor 合作了?

Kevin:

對,我在他手下,我是環球的執行副總裁,他是唱片公司的主席。Edgar 說想讓我一起參加他們的會議,會上有 Lyor、Michael,我們在討論如何面對數字時代到來的問題。大家一直在討論損益表,我知道不管我要做什麼,首要的條件都是它必須能帶來利潤。我記得很清楚,我在那裡一直干到 09 年。我突然覺得整個文化都變了,偏離了我一直以來認為的我的工作的本質。它變得不像一門藝術了,不像是打高爾夫球那樣的方式了。因為我必須同時和 20 個人一起談話,一起讓我們的音樂人去做我們要他們做的事情。但我並不善於同時和 20 個人一起談話。



我之前也是個藝人,我更喜歡和旗下藝人們進行比較私密的談話,讓我們能夠感受彼此的真意,和他們共同工作的過程在我看來和學習無異。還有一些我想做的事情,我想簽約的歌手,總有人問我「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你要簽 Chris Brown?」我說:「難道你每天看著 Excel 表格就能知道該不該簽 Chris Brown?」




Chris Brown、Kevin Liles 和 Bow Wow



當我們要將公司轉變為為藝人提供服務的公司時,需要成立一個新的部門,然後我也要開始製作損益表,那我就必須改變我工作的心態了,要時刻記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幾百萬美元的生意。我記得當時我雇了一個人讓他來接班,我覺得我是時候出去擁抱大樹告別了,是時候讓我自己離音樂而非金錢更近一點了,所以我去和 Edgar 和 Lyor 說我要辭職了。他們說但我剛剛才簽過合同,我說:「沒關係」,然後他們說:「那行吧,不過記住,別和我們競爭。」當時我不太能懂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這輩子幾乎都在音樂行業里工作,難道讓我去開一家咖啡店,或者去公司旁邊種樹?後來我才明白,他們說的不要和我們競爭是指,他們仍然希望我能幫助他們,雖然不需要我在公司掛職,我能做其他任何事情,但他們還是希望未來能夠跟我打一通電話,問問我的意見。




「我當時看到了我身上缺乏的嚮導和開拓精神,這些是為了培養更優秀的企業家,執行官所必備的東西。所以我想離開商業,更貼近音樂人。」

當時很多人都不懂我為什麼要離職,他們覺得我在象牙塔里高枕無憂,為什麼要放下高薪高職不要呢?我當時看到了我身上缺乏的嚮導和開拓精神,這些是為了培養更優秀的企業家,執行官所必備的東西。所以我想離開商業,更貼近音樂人。但我當時並沒有說想著要培養自己的管理技能或什麼之類的,我就像是想想純粹地做我自己,我重新做回我 16 歲的時候做的事情,我都不記得當時我多少歲了。可能 40 歲了吧,因為我是 30 歲當上總裁的。

我還記得以前我每次去辦公室,只是開會、工作,一直到我準備要走了,在公司閑逛的時候,我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我周圍的環境了。我就坐在那,看見對面就是 CNN 的辦公樓。我兩年里每天經過卻渾然不覺。我當時頓悟了,上帝不是讓我來做管理者的,而是讓我來建立一個新的傳播網路,培育企業家的開拓精神,培育更好的 CEO、COO。這就是 KWL Management。



然後 Lyor 打電話給我,說他也要離開,跟隨我的步伐。我跟他說:「等等,我是為了我自己才離開的啊。」而他說:「做生意真是糟透了,人人都在燒錢,我們要開一家新公司,我們 4 個人。」我說「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給人工作的人。」他說「我們是夥伴,是合伙人。如果我們長途開車,我每一次左轉你都能提前預判,也會很自然地交換駕駛,讓對方得以休息,我們太了解彼此了。」之後我們就合作建立了 300 Entertainment。這真的太瘋狂了,我都不敢相信這只是 5 年前的事。

Jeff:他打電話給你,談及想跟你一起創辦一家公司,然後他就離開了?

Kevin:對,這我得好好說說。我們最大的投資人是 Google,他們投資我們是想壯大他們在流媒體音樂領域的力量,甚至希望成為流媒體音樂的領導者。但你知道,他們都是程序員,用代碼和演算法跟音樂打交道,他們是因為錢才加入到這場音樂的競爭中來的,他們不懂如何跟藝人打交道。但我們懂,看看我們簽的人吧!Young Thug、Migos….我們太了不起了!

我們最大的股東和我們各取所需。

你知道,夥伴之間就是互相學習的。因為我們也需要不斷地更新進化自己的企業,所以我們之後也和 YouTube 進行了合作。我一直強調「我們」,因為我覺得不管是 Russell、Lyor 還是我做的事情,都是我們共同取得的成就。雖然我們當時並不是在一起工作,比如 Russell 當時就在 Bali,但我仍將這稱為「我們」。


「我不知道上帝最終到底要我去做什麼,但我知道,當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一定會做好準備。」

Jeff:那麼如果你要給年輕的音樂人,或者管理人員一些建議的話,你會說什麼呢?



Kevin:我覺得對無論哪方來講,最重要的是價值主張,你至少要做那種能把「1+1」變成 3 甚至是變成 10 的工作。只要這個機會出現了,無論是通過哪種方式,Instagram 也好,Twitter 也好,或者就走到街上去當面交談也好,你都必須要把它把握住。


Kevin Liles 和 Kanye West

Kevin Liles 和 300 Entertainment 的故事還在繼續,這位音樂界的 OG 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新動向?請持續關注 HYPEBEAST 帶來的報道。


INTERVIEWER

JEFFSTAPLE


DIRECTOR

DANIEL NAVETTA/BYT.NYC


PRODUCER

JADE CHUNG/HYPEBEAST


EDITOR

ROBERT MARSHALL/HYPEBEAST


IMAGE CREDIT

KEVIN LILES,GETTY IMAGES,HYPEB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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