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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峴告訴吳昌碩:書法不必窮追高古,關鍵是有我……

楊峴告訴吳昌碩:書法不必窮追高古,關鍵是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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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曹全原碑拓、楊峴臨作、何紹基臨作

楊峴(xian,1819-1896),字見山,號季仇、藐翁,自署遲鴻殘叟,浙江湖州人,清代著名書法家、金石學家、詩人。他於咸豐五年中舉,之後會試不中,遂以幕僚身份輾轉各地,曾入曾國藩幕,後官常州、松江知府,晚年被劾罷職後寓居蘇州,讀書著述、賣字為生。

就是這麼一位金石學功底深厚的書法家,居然說了一句話:


(書法)不必過事高古,惟古書不可不讀,使知宇宙間原有高古文字。

而且,這句話是說給後學吳昌碩的。吳缶翁也是金石家。楊峴這話的意思,大致是,書法沒有要過於追求高古了,只是古人的書作,自然也包括書法作品,卻是不能不讀的,這樣你才能知道世上原來是有格調高古的著作的。

楊峴告訴吳昌碩:書法不必窮追高古,關鍵是有我……

吳昌碩

我們常說,最好的書法,其格調必須要高古。格調高古與否,簡直已經成為我們評判書法好壞的決定性依據了。假如太迎合今人的審美習慣,則這種書法無論如何都難以歸入優秀之列。作為金石書家的楊峴,當然很明白這個道理。我們再看看他講給吳昌碩那句話,很有深意,特別是「過事」二字,是整句話的核心,尤其值得我們深思。

過事,就是過於注意、過於追求。這起碼說明兩點:第一,楊峴並不反對書法高古,但認為沒必要過於追求高古;第二,當時很多人刻意追求高古,包括吳昌碩,所以楊峴向吳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那麼,怎麼叫「過事高古」?過與未過,這個界限怎麼確定呢?楊峴沒說,只能靠自己在學習與實踐中去領會。

不過,吳昌碩的一句話,基本上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


古人為賓我為主。

這句話是很大膽的。古人是賓,我才是主。這個意思,就像宋代理學家陸九淵所說的「六經注我」,就是用古人的思想、理論、見解去闡釋、表達自己的觀點和理念。這用馬克思主義哲學觀點說,就是「發揮主觀能動性」。通過吳昌碩的話,我們可以推知,是否「過事高古」的界限,也就是看你的書法中除了古人的東西外是否還有你自己的東西,如果一味崇古而無我,那便是「過事高古」了。

楊峴告訴吳昌碩:書法不必窮追高古,關鍵是有我……

吳昌碩還說過一句大膽的話:


今人但侈摹古昔,古昔以上誰為宗?

侈,就是過分的意思。今人只是一味過分地照著古人書法去學,但古人之前又是尊誰為宗師呢?簡單說,就是,我們學古人,古人又是學誰?隋唐學魏晉,魏晉之前有秦漢,秦漢之前呢?缶翁的話簡單明了,倒是有幾分道理。但也不完全有理,因為無論秦漢、還是魏晉,每一時代的書法藝術都是在前代基礎上慢慢積累而來的,即使秦漢以前的書法技巧很簡單,卻也足以使秦漢人去師法,並在此基礎上開拓創新,達到更高的境界。所以,我們不能簡單地以「古人又是學誰」來推翻古法的成就和地位。

不過,吳昌碩這句話里又出現了一個關鍵詞,就是「侈摹」。我們知道,摹就是照著學,比如摹帖,那是不會有自己的個人表現的。而況,吳昌碩在前面又加了一個「侈」字,就是過分地照搬照學。可見,古人說話是很講技巧的,前面加一個程度副詞,讓人讀了就不容易反駁,有點像「正確的廢話」。

其實,楊峴和吳昌碩的理念,跟我們今天所宣揚的大同小異。我們一直宣揚書法要「崇古」,但從來都反對一味地照抄照搬古人。書藝君很早就在《一個人是怎樣愛上書法的?》一文中說過,「無我空餘法,有我才是藝」。

說完理論,我們再看楊峴的作品,他也確實秉承了自己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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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峴隸書聯

作為隸書名家,他熟稔漢碑,但其用筆節奏明快、出鋒爽利,墨色多變,不似傳統隸書那樣肅穆含蓄,在清代金石圈以沉厚為尚的風氣中極具個性特色。然而,他的個性,也多被詬病為偏離古意,即使今天的人,估計很多也對他的風格不感冒。但是,楊峴並不在意。他在意的,首先是作品中是否能體現自己。如果非要在高古與自己中做一個選擇的話,他顯然會選擇自己。

然後,吳昌碩接受了他的理念,並將其向前又推進了一步。吳昌碩的石鼓文,是何其地高古啊!他的篆書,讓人一看便知是從石鼓中來。但同時,他的石鼓文又是何等地「吳昌碩」啊!他的臨作即使不署名,即使是別人臨他的作品,讓人一看線條,便也能知道是吳昌碩的筆法。有古,而又有我,這便是大師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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