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知識 > 讓NeurIPS改名就能解決問題了?還遠遠不夠

讓NeurIPS改名就能解決問題了?還遠遠不夠

選自SpeakingMachines

作者:Layla El Asri

機器之心編譯

學界性別不均衡的問題由來已久,過去一年我們看到了很多改變以及這些改變背後無數人的努力,比如NeurIPS 改名事件。僅僅這些就足夠了嗎?近日,微軟蒙特利爾研究院研究經理 Layla El Asri 撰文《THINKING YOU DO YOU, AND I DO ME》,講述她在機器學習社區十二年中的經歷,這十二年中社區環境始終是以男性為主導,並尋求進一步改變。

她的呼籲得到了 Google AI 負責人Jeff Dean的支持,他表示:

她的 CS 教授向一個女同學展示如何使用滑鼠的事真是令人震驚。

請讓我們共同努力,為所有人創造一個溫暖的環境。

一年前,我就想寫一篇博客來談談我作為女性在 ML 領域裡的感受。我當時寫了個草稿,但對它不滿意,然後就擱置一邊忘掉了。而讓我再次想起它的是之前 NeurIPS 的改名事件。在那次事件中,開始有聲音談論女性在 ML 領域中所面臨的環境。

其中一個聲音來自英偉達機器學習研究負責人、加州理工學院教授 Anima Anandkumar。在 NeurIPS 董事會最初宣布保持原名和縮寫後,Anandkumar 教授成為 #ProtestNIPS 運動的領導者之一。該運動要求 NeurIPS 董事會重新考慮改名一事,因為「NIPS」這個縮寫通常出現在性玩笑中,改名可以明確表明社區願意嚴肅對待其中的所有人,以及想要改善環境的意願。我個人非常支持這項運動,我在 Anandkumar 教授組織的在線請願書上簽名,還倡導我身邊人支持改名。

在這次爭論中真正使我失控的是支持保留原名的人的理由,以及一些人對 Anandkumar 教授施加的壓力。她在 Twitter 上發布了她收到的部分信息和郵件,基本上都在說她是個 trouble maker、她所倡導的這一微小改動幾乎快要毀掉這一領域。不支持改名的人拿出的論據是:NeurIPS 董事會開展的調查顯示,大部分人想要維持原名,覺得名字不好的人應該成熟一點。而在爭論期間,Anandkumar 教授、Jeff Dean 等人寫下了這篇論文——《What』s in a name? The need to nip NIPS》,並在 Critiquing and Correcting Trends in Machine Learning NeurIPS 2018 Workshop 中進行了展示。該論文解釋了為什麼 NIPS 需要更改:它暗含的性玩笑、性內涵,最重要的是很多女性要求改名。該論文還指出,調查結果無法代表社區。

Anandkumar 教授參與的另一個爭論發生在最近。討論主要涉及 Facebook 的內容審核。Anandkumar 教授最初與Yann LeCun討論為什麼 Facebook 刪除了 Dana Moshkovitz 關於她與該領域一位著名研究者工作期間遭遇性騷擾的帖子。LeCun 教授沒有立即回復,稍後他在 Facebook 上對他的卡戴珊指數進行了評論(卡戴珊指數用金·卡戴珊的名字命名,旨在衡量科學家的社交媒體資料和論文發表記錄之間的差異)。該評論下的其他評論中有的提到了金·卡戴珊的性愛錄像。Anandkumar 教授出於對 ML 社區包容性的考慮,請 LeCun 教授控制一下他這篇帖子下的評論。以下是對話的部分內容:

Yann LeCun 表示:

我不想把 Facebook 變成內容審查機構。我不是最適合回答社區準則的人,對於回應 Dana 的事情也不合適。

但我得說,一個人在公開環境中被指責,或許是對的,或許是錯的,也可能是欺凌和誹謗。Facebook 並不知道真相是其中的哪一個。

有些欺凌的內容會被自動刪除(是的,通過 Facebook 的自然語言處理系統),但在這中間不可避免地會出現錯判。有時,一段內容也會被用戶標記,或者被人類管理員判斷是否需要被撤下。這種決定也不總是對的,因為管理員得到的信息有限,而他們並不走法律程序。

Dana 的原貼被刪除是因為違反了社區準則(想像一下如果有人對你提出了嚴重指控……)

她的跟帖(其中包括了原帖的複製版本)還沒有被刪除。我認為隨著更多信息浮出水面,指控會變得更加可信。

但我實際上無法確認。我沒有跟蹤事情發展的過程。

Anima Anandkumar 回復道:

感謝你的解釋。看來你正在試圖澄清 Facebook 是如何處理這些帖子的。你表示你不能刪除那些性別/種族歧視的評論是因為那樣做的話人們會認為 Facebook 成為了審查機構。另一方面你又說無法回答有關 Dana 事件的審查。所以難道 Facebook 的政策是屏蔽所有對性騷擾的指控??你所談論的是官方設定嗎?而且,官方政策保留了性別歧視和種族歧視的評論,是因為 Facebook 不想當內容審查機構。我感到非常失望。

有些人再次向 Anandkumar 教授發送信息,因為他們不認同她向 Yann LeCun 喊話的方式。

人們只對自己的行動負責。在社交網路上分享自己的想法並不能讓任何人代表任何其他人或他們的帖子負責。你這是在欺負 Yann LeCun。

這樣的討論並不會走向任何結果,兩方都選擇逃避,而不是繼續為自己的立場辯護。我們可以這樣看待這種情況:現代社交媒體上的內容不應導致審核。換句話說,這些笑話品味很差,但它們只是笑話,忍忍就過去了。現在,這是另一種看待它的方式:當我們對一位騷擾周圍婦女的著名研究者提出嚴肅指責時,我們被告知不能公開談論這件事;然而,當男人們開有關大會的色情玩笑時,我們被告知這是可以的,請臉皮厚一點。氣氛就是一切。

上述遭遇就是我寫今天這篇文章的原因。因為我也被告知過於『敏感』和心存抵觸了,這種態度被用於解釋我的抗議是錯誤和缺乏理由的。但猜猜怎麼著?我不認為我的臉皮會隨著時間變厚,我認為實際上它更薄了。

我和機器學習研究人員一同工作了 7 年。在此之前,我在法國的一所計算機工程學院學習。過去十二年里我一直處在男性主導的環境里。以下是我在過去十二年利經歷過的事情:

當我開始學計算機科學專業的時候,在一堂計算機實驗室介紹性課程設置賬戶時,我的一位女性朋友告訴我,教授基本上向她展示了如何使用滑鼠——認為她完全不懂電腦。多麼嚇人的歡迎方式。

我的一個同學有次告訴我,他和另一個同學認為我當時在來例假,因為我對他們態度很敵對。但事實上,不管是不是來大姨媽,如果我感到難受,我就會展現敵對態度。

有一天晚上,我和一群男生出去吃晚餐。我們點了披薩,所有人吃了一整個披薩。然後他們又點了半塊披薩(我沒吃)。然後他們又點了提拉米蘇作為甜點,我也要了一份。當我點了甜點之後,其中一個男生轉向我說:「今晚你看來很高興啊!」我有點震驚,不知道回些什麼,所以我嘟噥道:「我應該不太容易胖的所以……」他回復道:「哈哈,等你到 30 歲再說。」然後所有人都笑了。這個評論讓我感到羞愧,就像有人在教我應該如何餵飽自己一樣,就像我應該是點一份沙拉,這才是一個女人該做的事一樣。現在我已經 30 歲了,可那又怎樣,我的飲食習慣仍然不關你們的事!

我有三次被邀請去 Panel 上當嘉賓,因為組織者覺得他們需要「多樣性」。我的一個同事告訴我:「我向他們推薦了你,因為你是女性。」——就像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好吧,這還不算什麼。

我在一個學術會議上展示一張海報,並向前來觀看的一個男性學生講解。我們一直在聊著(我得特別指出:內容有關研究)。在談話過後,我的同事朝我微笑並說:「那傢伙肯定是在和你調情。」我猜我的海報(以及背後的研究)可能是一堆垃圾。同樣,我的男同事也在討論一個學術會議上一個女性學者展示的海報,她當時看起來很有吸引力。他們認為會上所有男人,甚至領域內的重量級學者都去聽這個 poster 了。毫無疑問,龐大的人群是因為她個人的吸引力。我猜她的海報可能也是一堆垃圾。

說到參加學術會議,你知道有多少次我和男性同事一起參會,看到其他研究者(男性或女性),這些研究者們過來和我們握手並簡單交流,但整個過程中,我都成為被無視的一方?這種事太多見了。或許只有我會遇到這種情況,但禮節告訴我至少要和所有人握手。參會對於我來說真是困難的事,因為那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一直存在。

有次我開始了一項研究計劃,搜索相關文獻,並提出了解決方案的思路。然後整個計劃就被同事們接管了,他們完全把我排除在所有會議和討論之外。結果這篇論文是在沒有我的情況下寫成的。在其他時候,我至少會在研究初步的討論中有參與的機會,即使這樣我也是有所貢獻的——在最重要的對話沒有我的情況下,看來我現在還沒有高端男生俱樂部的入門許可權。

在我談及這些事情的時候,很多人(大部分是男人)會跟我說,「我不會覺得很糟糕啊」、「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啊」。很耳熟對吧?這就是 Anandkumar 教授經常聽到的內容,也是我們經常聽到的反應。開始的時候,我還會反思一下:「好吧,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但聽了 12 年的「不是太糟糕吧,年輕人」之後,我開始覺得無法接受了。如果有人跟我說「我不會覺得很糟糕啊」,我只想對他們吼一句「去你的!給你頒一個年度最理性獎章怎麼樣!」。他們還跟我說,即使我是一個男人,這類事情也有可能發生,這不是只發生在女性身上的問題。在這篇文章中,我嘗試列出了明顯與女性相關的事情(生理期、節食、調情),以及其他女性告訴我的一些經歷(男生俱樂部)。至於如何定論還要交給讀者。

這些事情看起來很小,我也沒有花太多時間單獨思考它們,但它們反覆出現,越積越多,讓我覺得精疲力盡。我故意忽略了大部分事情的背景,因為我的目的不是指責他們。做這些事的人多數不是壞人,而是因為性別歧視是一個系統性的問題。我們都需要反思自己的行為。我確實也曾以性別歧視者的方式說過話、做過事,我為此道歉。我正在嘗試改變。這些事情中的人大多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們都是好人。但如果有人——朋友也好,其他人也罷——再因為我的性別讓我去參加某個研討會,我可能會在他們面前哭出來。我真的太累了。離開這個領域的想法每隔一個月就會出現。

分享了這麼多,我無非是想敦促大家嘗試理解這一領域發聲的女性,並解釋為什麼我們需要改變。你眼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改變對於我們卻至關重要,正是這一點點希望之光讓我們決定留在這個領域,並專註於我們熱愛的研究和工程工作。人們取笑我們關於 NIPS 改名的訴求,但我希望讀過此文之後,一部分人可以理解這一訴求的重要性。

在本文收尾之前我還想提一下另外兩位發聲的女性——Timnit Gebru 和 Margaret Mitchell,她們都是谷歌 AI 的研究員。她們仗義執言、呼籲社區提高包容性,是我和其他人的榜樣。這篇文章的標題「THINKING YOU DO YOU, AND I DO ME」是 J. Cole《Neighbors》中的一句歌詞。在這首歌中,他說他大學期間只想一個人做藝術,?你是你,我是我?。當然,他沒有如願,他要不斷解決一些系統性的種族偏見。這差不多就是我在研究計算機科學和機器學習時的感受。我到這個社區是為了學習機器學習及其精妙的應用,但卻沒想到它無法給我歸屬感,我覺得人們跟我說話只是為了調情,或者因為他們需要體現 diversity。我從未想到自己會被羞辱、恥笑。我只想自己待著,不想再聽到這些事情。

沒錯,有時候我們發聲的時候的確看起來很有攻擊性,但希望你現在可以理解個中緣由。我們所有人都有一肚子苦水。你要應對幾件事可能還覺得 Okay,但如果每天都有一句話或一個行為讓你覺得自己很糟糕,那麼你就會變得非常敏感,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哪怕是無心的,也會讓你覺得難以承受。我們不是說男人都很糟糕或麻木不仁,只是想尋求一種小小的改變,我們想讓大家看到我們的疲憊。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機器之心 的精彩文章:

精細到頭髮絲,Adobe深度摳圖方法的實現來了!
繼BERT之後,這個新模型再一次在11項NLP基準上打破紀錄

TAG:機器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