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展:隨意發生
舒伯展先生
舒伯展先生是海上畫派文人畫大家
舒伯展作品
隨意發生
舒伯展
人們往往把有些人在處理事情之前元已有完整的謀劃、打算,稱謂「胸有成竹」。畫壇有史以來,也經常把成竹在胸作為自己作畫的必備前提。在畫竹以及其他題材的畫之前,構圖已在胸中浮動。畫家背熟10到20張畫稿(章法)把前人、老師、他人以及自己過去的成功之作重複再現。便可反覆應酬、運用,如這樣一幅又一幅、一代又一代地克隆、延續下去,那麼藝術還有什麼價值可言?大家都知道,藝術生命能不止且永遠地存在,最根本的一條就是畫家要有個性或者說個人面目的樹立。
作家周作人曾說:「我寫文章,向來以不切題為宗旨,至於手法則是運用古今有名的『賦得方法』,都不是單純的表現手法,而首先是表現了一種寫作觀念態度,叫作無全書在胸而姑涉筆成書者也,若未取筆胸中先已有了文字,必是不會做文字人……」至少也要儘可能地筆隨人意,興之所至地自然流瀉。周作人稱之為「情生文,文生情」,他解釋說:「這好像是一道流水,大約總是向東去朝宗于海,他流過的地方。凡有什麼汊港彎曲,總是瀠洄一番,有什麼岩石水草,總要披拂撫弄一下才再往前去,但除去這些也就別無行程了。」這是行文的自然,同時也是行文的搖曳多姿與迂迴、徐緩,表現出一種「筆墨趣味」,這其實也正是周作人散文創作的本色。周作人的「不切題」,很容易聯想起「散而不散」、「形散神不散」、「放得開。收得攏」這類人們常說的散文做法。差異恐怕就在「作與不作」。一旦可以謀求,精心設計,就落入了未取筆胸中先已有了文字的巢穴,終不免貌似而神離。周作人說,他的情生文、文生情的行文,結構原則完全異於做古文之古文,而是從新的散文中間變化出來的一種新格式。
這段精闢的論述給我很多啟發。我往往在環境氣氛十分歡悅的情況下,面對一張宣紙。以情寫畫,再由畫生情,在繪畫的行程中,講究畫面的辯證關係,以反映畫面物與物的對立存在,如集中與分散,干與濕,深與淡,高與矮,大與小,清美與糊塗等。由於「隨意生髮」的無意宣洩,我的畫作做到常畫常新、不見雷同,常獲得意想不到的特殊效果。偶得佳作,喜出望外,有時會不政相信是自己的畫作。於是,手舞足蹈,直至獨自為自己擊節叫好,那旁若無人的境況,也委實令在場觀者愕然不解。
舒先生藝術成功的背後有位默默奉獻的堅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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