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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爛攤子」在全世界都是相似的

《隱秘城市》古斯塔夫·哈莫斯 卡佳·普拉切克 2012年 高清數字視頻

夜裡,你走在你生活的那座城市,燈光將你眼前的路面照亮,街道上可能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三三兩兩的汽車呼嘯而過,駛向遠方,遠處是高樓大廈,你能看到萬家燈火,卻未必能感到溫暖。一家酒吧門口的霓虹燈閃爍著,那裡面可能有一群熱鬧的人,你站在門外能夠想像到,但熱鬧可能只是一群人的孤單。你獨自佇立街頭,那時候你是想像未來,還是想像過去?

這樣的事情可能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這座城市無需名字。在這座無名之城,人們生活著,生活變化著,變化總是不可預測。終於,你或許會說:未來不能再這樣了。

如果你去南藝美術館去看這場名為「無名城市」的展覽,你會看到你生活的城市的影子。最近在看《了不起的麥瑟維爾夫人》,故事的背景是1960年代的紐約,其中一個場景是遇到了堵車,片中人說:「這破城市,老是在修。」看到此,我恍然大悟,只要有城市,就會有這些。

所以,當你在看這些德國人製作的關於城市的影像的時候,你不會有一種隔閡感。

弗朗茨?朗的《大都會》,時間從1920年代進入到2010年代,很容易發現這樣的事實:城市已經越來越趨同了。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以探索文化獨特性著稱的人類學才更多地要和鄉村打交道。鄉村是這個同化過程中的一個遲緩的參與者——儘管它遲於城市,但最終也是要捲入的。

當踏入這個暗色調的展覽空間,各種聲音會一下子匯聚到耳中,風雪聲、獨白聲、牆倒屋塌聲,陰沉的調子就會轟然進入腦海。這是這個展覽給人的第一印象,冷空氣在恰當的時候從頭頂灌下來,你會有一種不適感。有些視頻很長,這麼多天以來,我都試圖把它們看完,去了三四次,老實說,我失敗了。但我明白它們各自在嚶嚶獨訴著什麼。

這些德國藝術家的影像的畫面幾乎都是冷色調的,影像整體風格都是趨於平靜的。城市向來以聚合人群著稱,大一點的城市,其人口都以百萬為計數單位。但德國人的城市影像中,你看不到熱鬧的人群,人們也沒有歡笑的面孔,攝影機沒有捕捉那些人群熙攘的場面,而是對準了建築。建築,鋼筋水泥的森林,一律是陰冷的,和它們共同出現的往往是大型挖掘機。建築本身就夠無情了,而當挖掘機的巨大利爪撲向了這些建築,將它們扒倒、拆分、粉碎,就更加冷酷了。

對於我們這些異邦人來說,德國的意象從來都是一片黑色森林,充滿魔幻色彩。無論是《格林童話》,還是托馬斯?曼的《魔山》,都在傳達著這樣的詭譎的氣氛。物成為主角,人則是缺席者,這成為這次展覽的一大特色。通過這些影像你會發現,在德意志民族的天空中,仍然飄蕩著「上帝、自由、獨立、法西斯、俾斯麥」等等這些辭彙。他們似乎還是很容易就陷入集體主義,但極致的集體主義就是極致的個體主義,絕對的臣服就是人性的終極虛偽。

值得一提的是,如此「現實」的題材,卻有一個「未來」的主題。一開始我沒有覺得它們和未來有什麼關係。我曾經問過這樣的問題:如果現實都不美好,那麼未來還有什麼值得期許的呢?

但是當這個展覽悄無聲息地撤去之後,當展覽空間恢復它的本來面目,燈光打開了,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我則看到了「未來」。

當我們反思、反觀當下的時候,就是在試圖做出改變了。未來不是掌握在神的手上,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未來是通過我們的雙手一點點改造出來的——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在建成一座恢宏的羅馬城之前,我們首先要知道的是我們面對的是什麼爛攤子。這些影像告訴我們的就是「爛攤子」該有的樣子。

當你不迎合現實,你就是在改寫未來了。當你說「現在不應該是這樣的,未來也不該是毫無希望的」的時候,就算你本是無能為力的,你也已經預留了一個可以期許的領地,在那裡,你會建造令你滿意的樣貌。

文| 劉婷

本文刊載於2019年01月04日 星期五 《北京青年報》C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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