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竹子，冷軍不是第一人！不但中國人畫過，外國人也會畫

有畫說

本期導讀：受到世界環境不斷惡化的影響，隨著全世界人們對全球生態環境的越來越關注和重視，當代的藝術中也湧現出更多思考人與環境的題材，力求通過對事物的藝術表現來喚起人們對環境的重視。其實這個問題，最早思考的是中國人。在幾千年前的《易經》中就提出了「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的觀點，講究陰陽調和。這本質上就是一種生命與環境的辯證思考。因此中國人往往是將除開人之物的事物都進行擬人化人格化去對待，比如說繪畫，畫個柿子加條魚就成了「世世有餘」，畫個竹子叫「節節高」「生而有節」「虛懷若谷」「竹報平安」，套路極多，總之，中國人畫什麼都不是在表達事物的本質，而是寄寓其上追求形而上的東西，所以不追求畫得像而追求表達的意境高遠，因此叫「寫意」，寫出他的意味來就行了。

冷軍作品

但西方人不一樣，西方人死腦筋，畫什麼就叫什麼，沒那麼多彎彎道道的花花腸子，畫人就是畫人，畫風景就是風景，你可以說他們是實誠單純，也可以說他們是沒有智慧。所以外國人與中國人打交道，就會大呼你們中國人實在太狡猾了，其實這是中國人的智慧。如今很多中國人崇尚西方繪畫，特別是油畫在中國大行其道，還有搞油畫的人說這才叫真正的藝術貶低國畫。但真正有內涵有思想的，還是中國畫，就憑你油畫畫個柿子只能叫靜物，中國人畫個柿子卻能叫事事如意，這在思想性方面就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了。

冷軍

當然也有很多藝術家意識到這些問題，西畫當然有他的優點，作為一個現代人，思考問題絕對不會是閉門造車式的閉關鎖國拒絕西方藝術，而是採用「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態度去取長補短，叫做「西學東用」然後「東學西漸」。冷軍先生就是這樣的代表，他成名於油畫，也擅長傳統水墨，有一天靈光一閃就琢磨如何回歸一個中國人應該做的事情，於是開始用中國畫的精髓去改造油畫，隨後就有了他比較著名的油畫竹子作品。這是他引以為傲的一件事，中國畫的一些技法去嘗試用油畫表達，而且題材是中國人喜聞樂見的竹子，這當然是一種創新。不過他說用油畫來畫竹子自己是第一個，西方人不會，中國人沒幹過。這其實不準確，甚至是錯的，因為不但有中國人早就干過了，而且西方人也會這樣操作。

單凡作品

但是冷軍畫的竹子的確有一番味道，看上去很真實，但是有種說不出的味——寫意味，中國畫是介於似與不似之間，冷軍油畫竹子則是「在極似當中又可以看出不似」來，「極似」是西方寫實的特點，「不似」是寫意的感覺，兩者的融合，儘管「極似」還是佔上風，但是大家都能看出其中的「不似」來，所以在技法的融合上面，冷軍的確有創新並且有高度。但是，他的作品，終究還是以照顧西畫為重，儘管融入了傳統，但仍顯弱勢。而在冷軍之前，有人已經用傳統寫意極其強勢地對油畫進行了創新改造，這個人叫單凡，當然，他是華人，但已經入了德籍，所以，他是比冷軍更早用油畫畫竹子的中國人，也是會在油畫中使用中國傳統寫意技法的外國人。從上圖三你就可以看到，這絕對不是一幅國畫，但你絕對能感受到這幅竹子的傳統寫意味是明顯要強過寫實味。

單凡作品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徹底，那就再看上圖四的兩幅油畫，沒錯，你可能第一眼會認為是水墨畫竹，但這的確是油畫。如果要表達得更形象點，那就是用油畫臨摹出了一幅墨竹國畫，因為油畫可以畫什麼像什麼，冷軍的寫實可以還原照片，所以用油畫複製一幅國畫墨竹圖當然也是小意思。但這不是簡單的臨摹，而是一種創新，用油畫的材料來畫寫意墨竹，用國畫的元素以強勢的姿態改造油畫，甚至乾脆直接把油畫當成國畫來畫，這才是重點，也是與冷軍畫竹的最大區別所在。

單凡

因為冷軍用油畫畫竹，還在照顧油畫的本質和精神，但單凡的玩法，是直接不考慮西方人的感受，直接把老祖宗那一套全盤扣到了油畫上面，只不過把油畫布油畫筆油畫顏料當成了自己修鍊的鼎爐而已，簡直就是祭出了奪舍大法直接將油畫的三魂七魄給扯了出來扔掉，然後把國畫的精血灌注其中，成了一個長著西畫皮囊的地道國畫，如同高明的道士奪舍了一個外國人的軀體，看上去是個外國人實質上是個中國道士。

單凡作品

但是，既然要「東學西漸」，你不能搞得西方人完全接受不了，因此，單凡也同樣不斷在進行一些東西交融的探索，比如上圖六的七彩竹子，顯然西方人就容易接受多了，至少是五顏六色而不是明顯的中國味只有黑白。五顏六色的竹子中國是沒有的，但是中國有朱竹。五顏六色的竹子西方也沒有，但是西方人早就習慣了那種與現實完全不符的印象派抽象派，五顏六色的竹子只要好看同樣就是藝術，而且這種極簡的風格，又有某種冷淡慾望之風格，西方人很歡迎，這種中國式油畫征服了很多西方油畫家，很多老外都開始臨摹學習單凡的這種「寫意」油畫。

單凡作品

所以單凡的油畫竹子，在冷軍之前就已經成為了他的藝術符號，憑此單凡在西方打出了自己的影響力，也是真正將利用中國畫的思想、技法改造之後的油畫第一個帶到了國際藝術市場的人，但是因為單凡早就定居德國，在國內的影響力知名度都與冷軍無法匹敵，因此世人皆知冷軍油畫畫竹，而卻不知道早就有個單凡打入了敵人內部。所以，冷軍敢說自己是用油畫畫竹的第一人，大概是根本沒把單凡當成中國人，又說西方人不會畫，大概也是沒把單凡當成德國人，這可真有點意思，怎麼說，都沒錯。所以，這個問題給藝術家們有了一個很有意義的警示：千萬不要丟掉自己中國人的身份加入外國籍，不然你里外都不是人，你瞧冷軍就既沒把單凡當成中國人，也沒把他當成外國人，你說尷尬不尷尬。

單凡作品

對於單凡的這種嘗試，藝術界是如何評價的呢？中國美協副主席許江的評價就很高。八十年代到德國漢堡國立美術學院取經的人中，單凡和許江就是有著同窗情誼的，幾十年過去了，如今許江死磕向日葵，單凡鑽研畫竹子，配合是大大的好。許江評價說這「是他去國三十年來在東西兩大文化板塊之間穿梭不息中可以帶著走的精神家園，最終還是他捍衛自身文化身份異化的武器」。這又是何苦呢，你不變成德國籍，不就不用捍衛啥身份異化了么？不成德國籍，冷軍還敢說自己是第一么？

單凡作品

不過，不管是冷軍還是單凡誰是第一，總之只要有人不一味崇尚和迷信西畫，都是好樣兒的！要是你們兩能讓中國傳統寫意的藝術在全世界普及開來，乾脆大家也別爭了，冷軍作國內第一人，單凡作西方第一人，大家其樂融融齊心協力，把中國的傳統藝術是弄得芝麻開花節節高，讓中國繪畫藝術在全世界播種開花結果。

（文：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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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凡於1984年赴德國在漢堡國立美院學習，他出生於竹鄉安吉，由此對於一個從小就吹竹笛吃竹筍長大的人來說，畫竹也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他的油畫竹融合了抽象與寫意的精神，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藝術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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