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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1989年8月,香港畫家黃江先生帶著數十名弟子在還是荒郊僻野的深圳大芬村安營紮寨,干起了名畫臨摹和批發的生意。 短短二十餘年,大芬村和這座超級城市一樣,野蠻生長為世界上最大的油畫批發集散地,世界油畫市場有60%的畫作出自大芬村的畫家之手。全世界的牆壁上都掛著他們的油畫……」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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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次聽說「油畫村」這個地名的時候,我們想,顧名思義,油畫村應該是一個景色秀美可餐之地。

畢竟,為什麼叫油畫村呢?是因為翠綠的山坡還是金黃的落葉,還是因為絢爛的落日抑或流淌在村莊之上的幻彩風情?

然而,油畫村和我們猜想不同,它既沒有藏在群山之間遠離塵囂,也不是人們縱情山水的心靈秘境……

它就在深圳。


△大芬油畫村,我販賣理想,也販賣現實


視頻時長:5分26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1

這天,我們抵達了深圳,從高鐵轉乘地鐵,以享譽世界的中國速度幾無縫隙地直抵油畫村。

大芬油畫村,雖然帶了一個「村」字,但這裡並沒有任何鄉土氣息,沒有煙霧繚繞的村莊,也沒有啃草的牛羊……迎面而來的依然是寬闊的馬路、高聳的樓房,暗示著這裡是中國最現代化的大城市。在這裡,大芬村只是公交系統中,無數的站名里,最普通的一個。

只有在道路一側,一塊廣告大牌示意了身後一片彩色的排屋,正是油畫村的所在。

大芬油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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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月亮和六便士》里有這樣的一段語錄:

因為這種力量,他放棄倫敦富裕優雅的中產階級生活,拋妻棄子,完全不顧及這個世界其它的一切,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還是世俗生活的幸福,一切都可以被犧牲掉,「因為我要畫畫」。

搞藝術是一件如此執著的事情,我們也不得不看透一些事實。

藝術這件事,是需要成本的。

因為藝術作品的價值往往超前於時代。歷史上,許多藝術家貢獻了傑出的作品,但自己的生活卻貧困潦倒。

比如,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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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去世之前最後一幅自畫像,完成於1889年,這也是迄今世界上最貴的一幅自畫像,1998年以7150萬美元的價格被拍賣。

如今,人們對藝術的追求可能更加「理智」,尤其面對房價、教育以及醫療等諸多現實壓力下,夢想顯得太難了。

一頭鑽進藝術世界,對外界不理不睬的洒脫,也許需要的不只是興趣愛好,還有真正的物質擔當,直白說,就是有錢。

2

畫家村的畫家們都是有錢人嗎?

1989年8月,香港畫家黃江先生帶著數十名弟子在還是荒郊僻野的深圳大芬村安營紮寨,干起了名畫臨摹和批發的生意。

短短二十餘年,大芬村和這座超級城市一樣,野蠻生長,並一躍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油畫批發集散地,全世界的油畫市場有60%的畫作出自大芬村的畫家之手。

但這並不是因為大芬村的人個個都天賦異稟,對油畫創作的激情一觸即發,而是因為畫畫為生活帶來了額外的收益。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許多漂泊異鄉、四處謀生的人們來到大芬,他們中大部分人從未拿過畫筆,從未聽說過油畫,從未明白藝術為何物……

但是,當他們赤手空拳地走進大芬村,大芬便用臨摹這種方式,將藝術與謀生這兩個極端安然過渡。

某個意義上,他們並不能稱為真正的「畫家」,而是被賦予了另一個名字:「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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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余海波和余天琦父女帶著自己拍攝的紀錄片《中國梵高》向世界展示了這個角落,其中一組人物是一位名叫趙小勇的一家人,他們最初是不懂畫的農民工,為了生計,他們開始拿起畫筆,學習臨摹油畫,並用十年時間臨摹了約十萬幅梵高的作品。

其實,在紀錄片播出之前,趙小勇一家人並沒有因為日復一日的畫畫而變得富有,工作換來的依然是一份平淡的養家糊口。

在紀錄片的鏡頭裡,無論是作畫還是吃住,全家人都在狹隘的畫室里度過。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在夏日裡,畫工們忍受著酷熱,光著膀子在陰仄的房子里塗塗抹抹。此刻的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正在將全世界的文藝之魂與一個貧弱的底層群體交集在一起。

雖然牆壁上掛滿了梵高的名畫,每一幅畫都與梵高真跡無限逼近,但這裡卻只給人留下一個印象:暗無天日。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模仿了數萬幅梵高的作品,趙小勇說自己比梵高還懂梵高。

他說自己在夢裡與梵高相遇,這個夢讓他下了一個決心,去荷蘭梵高的故鄉看一眼。

但他的妻子卻覺得機票昂貴,為了節省開支,兩人在屋子裡一言一語地爭執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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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趙小勇還是來到了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術館,而就在館外,他看到了自己的作品——成百上千幅臨摹的畫作,正在被絡繹不絕的遊客當做紀念品買走。

紀念品店的老闆告訴趙小勇,他的臨摹作品太棒了,他們應該悄悄把美術館裡的真跡對換過來,絕對不會被發現。

但是,趙小勇依舊流露出了難堪和失望。他說他以為那些畫會放在某個畫廊里……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或許趙小勇也並非不理解這一點,藝術和他,前者是為了夢想和精神,後者是為了柴米油鹽養家糊口。只是更為直接現實的衝擊,讓他只能落荒而逃。

儘管他賣掉了梵高十萬幅油畫,而梵高本人只賣掉了一幅。

故事的結局是好的,趙小勇從迷惘到失望,從震驚到振作,從臨摹到原創的摸索,看起來生活還有更開闊的未來。

紀錄片在國外拿到了大獎,趙小勇也「火」了。「三小時畫出星空」、「逼真還原梵高」等標籤奔涌而來,甚至有傳言稱,趙小勇一幅臨摹畫作已被炒至數萬元。但是,我想這背後的原因更可能是因為紀錄片名聲的影響,因為在油畫村裡,還有著無數個「趙小勇」。

3

這天我們走進油畫村時,下起了一陣暴雨。網上說這場暴雨是「四十年一遇」,不偏不倚被我們趕上了。

因為暴雨的影響,大芬村顯得比較寂寥。

但在交錯的巷子間,許多油畫作品依然掛滿了牆壁,紛呈的線條與濃墨重彩的油畫,從內而外地散發出文藝的氣息。

畫工們各自為陣,手持平板電腦或者擺放著待臨摹的作品,在調色板前一筆一眼地對照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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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不承認,即便是臨摹,也是一項本領。

比如同樣的蒙娜麗莎,我的臨摹作品是這樣子的: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有人要買我的畫嗎?

除了臨摹外,也有不少人進行著自己的原創繪畫,但對比市場需要的「世界名畫」、對比著無數「名畫」被裝裱進畫框、以集裝箱的形式從卡車上運走的場面,原創作品顯得十分單薄。

而這些原創畫家們或許不能等上百年,於是臨摹依然會成為生存之道。

另一方面講,即使是原創作品——很多作品為了適應市場,也主要是創作牡丹山水一類的客廳裝飾畫,迎合著人們偏愛的「富貴吉祥」的寓意。

梵高的臨摹作品,雖然是油畫市場的座上客……

當我到處尋覓一幅梵高自畫像時,卻找不到一幅臨摹品。

正巧,一位畫工正在模仿繪畫梵高的「星空」,外面的暴雨聲讓她顯得格外落寞。

她說大家都在這麼畫,她不是多麼突出的一個。

她說她的臨摹畫,能賣到200-400元一幅不等,主要取決於還原度。

她說「向日葵」和「星空」這樣廣為熟知的畫作更受歡迎,而例如梵高的自畫像等,則很少有人臨摹,除非有客戶定製。

我追問原因。

她告訴我,很大部分家庭在選擇軟裝時,不願意在家裡掛一個「頭像」……


……


我問她有沒有想過畫自己的東西?

她簡單地回答,畫了,也沒有人要,自己,也沒有想畫的。

然後她擱下畫筆,沉默許久後,給我袒露實言,她說:「其實,我不懂這門藝術。」


中國油畫第一村:全世界的牆上都掛著他們的畫


什麼是藝術呢,也許好好活著,就是一門藝術吧。

畫家村,像是這個世界的一滴水,映射著許許多多的夢想、期盼以及生存的力量,因為這種臨摹,她連接了全人類的熱情,也因為夢想的觸不可及,畫家村告訴了我們生活的真相。

想到了一句話:


理想主義不能持久,除非它是現實主義。
現實主義不能持久,除非它是理想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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