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家裡都有一個操心的二孃

天下 01-06

每個人家裡的都一個愛操心的姨媽

她們有的人讓人心生畏懼

有的讓人想起來就心頭很暖

她們整個家族最特殊的一種存在

胖胖是這樣形容她二孃的：我家住三樓，只需要站在單元門口，就能聽到她時不時發出的爽朗笑聲。

胖胖提到她二孃吐槽幾天都吐槽不完：

王熙鳳在《紅樓夢》里的出場，只用八個字就能形容——不見其人，已聞其聲。這句總結性的點評也可以用在我二孃身上。

她話多嗓門又大，還是個精力萬分充足的女人，早兩年酷愛出國旅遊，歐洲十幾國游完，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回到成都，連時差都不用倒，直接衝到我家釋放麻將癮。

但一時找不到其他愛好者，打了幾把不過癮，二孃發話了，喊我上桌：三缺一不好耍，來，陪二嬢打兩把，贏了算你的，輸了二孃給你出。

我，一個不想做作業的初中生，欣然上桌。

然後我的班主任就來家訪了——這一幕讓我媽三年家長會都抬不起頭。

這兩年，她不愛出門耍了，沒事就往我家跑，弄得我爸我媽也沒辦法出門旅遊——得接待她。

你還不能有別的安排——「那個地方有啥子耍頭嘛，我前年去過，沒得意思！」「冬天去那兒非冷八冷的，你們下回再去嘛。」……無奈，我媽老漢就是一對老好人啊，從來都不好意拒絕她——而且，拒絕也無效。多拒絕兩次，還顯得你很不大方。

除此之外，她還熱衷操心我的個人問題，到處打聽哪兒有男人——只需要符合單身、男性這兩個基本特點，合不合適不重要，她就要想盡一切辦法給我牽線搭橋。

拜託，我才24歲，到底在著哪門子急？我媽老漢也很無語，但我說了嘛，他們是老好人，永遠無法開口說「不」，於是只要她來，我媽就會提前給我「通風報信」：明天你二孃要來，你約朋友出去耍嘛……

有家不能外，在外「流浪」一天的感覺誰懂？

姨媽們並不都是讓人瑟瑟發抖，在狗蛋家裡，三孃就是一種溫暖的存在：

什麼時候做香腸臘肉，好久開始弄豆瓣兒要聽她的，不跟她聯繫，擅自灌香腸臘肉是不道德的，會被整個家族排斥。

因為三孃的灌輸，我一直以為雙流縣的二荊條是最牛逼的，離開雙流的牧馬山是買不到可以做豆瓣醬的二荊條的。三孃有多熱心腸：雙流流行春節包粽子，最多的時候，她要包1000多個，大家過搶。這幾年，隨著輩娃娃參加工作各自遠走，一種焦慮感在我們家族中蔓延。

每到過年，每個人都有點慌：

李三孃包的紅豆鮮肉粽真的太好吃了，底下幾個守嘴娃娃咋還沒一個學會這個手藝的？？？

以後我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粽子該怎麼辦？？？？

每年，李三孃包1000多個粽子光是煮粽子就要分兩批次煮整整兩天，每年煮粽子當天就是試吃大會，廚房全天熱氣騰騰，大人在隔壁飯廳里搓麻將抖腳等待，腦殼頂頂上飄起粽葉味兒的祥雲。1000多個粽子第一鍋永遠是最香的，三孃的肉粽又沙又融，每一口都有酥爛嘎嘎，混著花椒的香氣。恰到好處的油脂不粘嘴唇，但卻是糯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