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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以至於沒了與你白頭偕老的福氣

如今雪花又落,堆成你的模樣,我想說:好久不見。

一別七載,你像那斷了線的風箏,了無音信。不知那棵樹上,是否還刻著你我之名。我還記得那棵樹,樹下藏著我們的約定,你說所有的期待都會開花結果,樹開了七次花與果,我的期待卻一次次落了空,你還是食言了。

我習慣於沿著那條長長的隧道走,好像你就在身邊,眼睛所到之處都有你的影子。你喜歡牽著我的手,穿過這條隧道,從黑暗走向光明,看另一個美好的世界。那時陽光正好,微風不燥,你的影子緊緊地挨著我的影子,緊扣的十指間,填滿了幸福。路邊的野花延綿而去,風一吹,就輕輕舞動,在那炫彩里,花蜜香濃。而今,邁步從頭越,景未換,人已離,我心傷悲,花不知,風不語,此間只剩寂寞。

你說你會帶我去看雪,雪很美,像你憧憬的那樣,潔白純美,有你我一樣的潔凈。我從南方移居到北方,在寒冬里。其實風很冷,我更習慣你牽著我的手,緊緊的握著。我能想像得到,你掌心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傳遞過來,恰好暖了左心房。我抬頭看你,你抬頭看天,眼裡有我們憧憬的未來。

這場雪下了很久,我覺得你會來,像昨夜美夢成真,你牽著我一起去看雪,風很大,吹散你的餘溫,撞進我的懷裡。你解下圍巾,圍到我的脖子上,心疼的說:「傻瓜,怎麼不戴圍巾。」眼裡有我熟悉的深情,呼吸間有我熟悉的味蕾,我想抱住你,你卻忽然消失。我看著雲捲雲舒,風起雪紛飛,遠方一地的白,在那地平線,是否會有你。

房間里還擺著你的舊照,眉眼帶笑如沐春風,流蘇融融,暗含星辰。我想伸手觸摸,忽然想起你的不告而別,心間猛的抽痛,記憶奔涌而出,吞食殘存的美好。當初的誓言太完美,讓相思化成灰,像落花滿地飛,聽的人還在,說的人已不知所蹤。我曾問佛:向來情深,奈何緣淺,我們的愛,距離多一點。風吹梧桐葉落,我窺探不到你一際天機,後來總歸明白,在或不在,情仍未變。

冬已過,春已情,我回到南城,那個有關於你的故鄉。一草一木總關情,是喜是悲總連心。老楊樹刻滿了名字,我以為再也找不到我們的名姓。時光倒流,你是含笑刻下的名字,我亦是幸福的。憑誰料如今,我是含淚久久凝視它,風吹不去的傷痛,又生根發芽。不敢說是誰薄情,也許你只是忘了回來,他們都說你去了一個美麗的國度,可我不相信,你會丟下我。你既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便不會中途離開,噢,你還許諾護我一世周全,後來倒在血泊中的那個人成了你。那輛疾馳而來的車,撞碎了我們的幸福,它滿載的厄運,侵入午夜的美夢,夢醒時分,滿目悲愴,只剩夜風與我同呼號。

命運到底是公平的,遇見你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以至於沒了與你白頭偕老的福氣。你臨走時說,讓我代你去看雪,每年都去。雪很美,有你會更好,我想把雪人堆成你的模樣,然後依偎在你身旁,聽你說那些年還沒聽膩的故事。等又到了冬,我再移居北國,看雪起雪落雪紛飛,伸手接下的冰涼,染了滿指寒氣,這是你喜歡的雪啊。

今年是第七個年頭,念君千里,獨眺江雪,雪不染,年年寒。

文/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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