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的滋味是啥樣的？
接觸早無距離
自從進入新世紀之後，轉基因食品這個名詞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我們的日常生活里。
先是在2001年6月國家頒布了《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以後，農業部又發布了與其配套的三個辦法，即《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評價管理辦法》、《農業轉基因生物進口安全管理辦法》以及《農業轉基因生物標識管理辦法》。尤其在第10號令《農業轉基因生物標識管理辦法》里，開列了中國第一批農業轉基因生物的名單，並要求被列入目錄的這些農業轉基因生物必須進行標識。
榜上有名的農業轉基因生物是：大豆種子、大豆、大豆粉、大豆油、豆粕、玉米種子、玉米、玉米油、玉米粉、油菜種子、油菜籽、油菜籽油、油菜籽粕、棉花種子、番茄種子、鮮番茄和番茄醬等。
後來，轉基因轉到了食品口。2003年3月1日，國家有關部門要求轉基因食品要亮明身份。到了7月1日，國家衛生部開始實施《轉基因食品衛生管理辦法》，明確規定轉基因食品必須貼上特定的標誌。市場的檢查接踵而來。從8月11日起，上海連續三天在全市範圍內開展大檢查，在所檢查的16個品牌30多個品種的食用油中，有19個品種是貼上標誌的，但仍有10多個品種是沒有貼上有關轉基因的標誌。而同一時期在北京進行的抽查更不盡如人意。查了14家企業的22種豆類產品，其全部是轉基因食品，但沒有一個是貼有明明白白的標籤。違規率是100%。
再來看看上海市場上貼有標誌的19個品種的食用油，所貼標誌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兩種上海生產的食用油寫得明白，「加工原料為轉基因大豆」。一種外地生產的花生大豆調和油寫著，「部分原料採用轉基因大豆」。其餘16種則是這樣寫的：「本產品加工原料為轉基因大豆，但本產品已不再含有轉基因成分」。
日前，中國(香港)綠色和平組織對近80個世界著名的食品公司所生產的238種產品發出了調查表，要求它們明確表態是否用了轉基因原料，其中有112種產品有紅色標籤的警示，提醒消費者注意，其中很有可能含有轉基因成分。名單上有我們熟悉的著名大品牌的冷飲、薯片、調味品、啤酒、咖啡和橙汁等。
番茄長出了翅膀
那天在辦公室，大家聊起了轉基因食品，覺得一下子要說個明道個清還真有點難。有的說轉基因產品就是讓番茄吃起來有牛肉的味道，有的說是能夠讓番茄長出翅膀……
紅彤彤的番茄使我想起當年在農場的生活。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在「三大革命」中鍛煉成長，其中一大革命就是科學實驗。
要多打糧食的前提是要擁有優良的品種，培育水稻優良品種的方法主要有兩個：一是到茫茫稻田裡去大海撈針，選出粒大顆多的稻穗。另一條道路就是通過雜交來產生新的優良品種，要想增強水稻抗風抗倒伏的能力，可以考慮水稻與狗尾巴草的雜交，實現強強聯手。這一點用今天的眼光來看，就有了一點轉基因的腔調，因為它的操作與轉基因技術是十分的相像。
轉基因食品是通過轉基因技術實現的。我們知道，所有生物的DNA上都寫有遺傳基因，它們是建構和維持生命的化學信息。通過修改基因，科學家們就能夠改變一個有機體的部分或是全部特徵。轉基因生物就是按照人類的意願，運用生物技術把原來不屬於A生物的外來基因或者是一種人工合成的基因移植到A生物的身上，使A生物獲得一種新的遺傳形狀和一個新的轉基因，出現了原來不具有的譬如抗蟲抗病毒等功能。而轉基因食品就是使用轉基因生物所生產的食品。日本培育出帶有菠菜基因的轉基因豬，是愛葷不愛素者的福音；英國問世了防蛀牙的轉基因水果，估計是吃了睡，也不用刷牙。
需要指出的一點是：轉基因技術對於農作物的改造，與過去傳統的雜交是有所不同的。打個比方，傳統的雜交技術實質上是一種近親結婚，就像讀中學時，生物老師舉例說，如果你討個新疆人做老婆，生下的孩子身體一定很不錯。而轉基因技術引來的多是完全不同的遠親，甚至就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係。
據權威的《科技日報》報道，這種雜交有將蠍子的基因植入玉米，使玉米產生毒素來抵抗病蟲：有將人的基因植入魚類，讓魚能提供更接近人類的蛋白質。這無形中就鑄就了一把雙刃劍，由此導致的一個後果就是人們對轉基因食品安全性的拷問。
1983年，第一個轉基因植物在美國培植成功。11年之後，第一個轉基因食品番茄上市。當時就有人發出這樣的驚嘆，「人類開始有了一雙創造新事物的『上帝之手』。更令人驚嘆的是，這雙「上帝之手」是如新生兒般的日長夜大。
在四年的時間裡，全世界轉基因作物的種植面積就從170萬公頃猛增到4420萬公頃，種植轉基因作物的國家也從6個增加到了13個。其中種植面積最多的是美國，為3030萬公頃；其次是阿根廷，面積是1000萬公頃；第三是加拿大，有300萬公頃。
到2000年，我國的種植面積也達到了50萬公頃。目前，通過國家商品化生產許可的轉基因作物有：轉基因耐儲藏番茄、轉查爾酮合成酶基因矮牽牛、抗病毒甜椒、抗病毒番茄和抗蟲棉花等五項。
在上海，誕生了全國第一家轉基因雞產業開發公司。參加該課題組的復旦大學生命科學院黃偉達教授介紹了這一產業開發的幾種前景。其一是改良雞的種質品質，培育出高生長速度、抗病毒、生產低膽固醇蛋的轉基因雞品系。其二是利用雞蛋蛋清作為生物反應器，在蛋清中生產有藥用價值的蛋白質多肽等。
看來，番茄里既沒有牛肉味，也沒有長出紅色的翅膀。在我的眼前，驀然浮現出28年前農場的一幕：連隊蔬菜班的王班長叫我們去吃番茄。番茄很大，個頭相似2號搪瓷杯的蓋子大小。這些番茄是要留種的，要我們幫忙吃肉，留下籽來……
吃，還是不吃
轉基因作物在世界上得到大規模的生產並予以商品化是在1996年前後，中國進口轉基因作物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1996年進口的轉基因大豆等作物只有8萬噸，到去年就超過了1000萬噸。對外經濟貿易大學的夏友富教授認為，這還是個非常保守的數字。《中國青年報》的報道披露的是，進入中國人食品中的轉基因食品，每年已經超過了2000萬噸。換句話來說，我國每年就要吃掉2000萬噸的轉基因食品。
現在，面對轉基因食品，不吃派還是佔據了人數的大頭。在我們前面提到的那個京、滬、穗三地抽樣調查，其中有道題目是：「如果您想買一桶大豆油，但您購物的超市或商店只有轉基因豆油，您會怎麼辦呢?」結果是，有55.6%的被訪者選擇「不會購買，去其他地方看看」。另一假設的情形是，假如您所購物的地方是轉基因豆油和普通豆油均有，調查的匯總是：有68.3%的人是奔向普通豆油的。
在沒有選擇的條件下，願意購買轉基因豆油的佔到了44.4%，在可以選擇條件下的購買比例也達到了31.7%。調查者認為，有超過三成的選擇轉基因食品(其中包括無所謂者)，這個比例不能算低，這表明轉基因食品在國內已經逐漸開始被人們所接受。
一個曾經接觸過轉基因技術的李先生說，「轉基因技術在農業上的應用都是在同種或是同屬的範圍內進行的，是以現有的生物基因為基礎而進行的增加、整合和改變，並沒有超越生物本身的自由屬性。」因而，李先生是否購買轉基因食品所考慮的是價格因素。他說轉基因食品一般都比較便宜。
美國是地球上轉基因作物的頭號生產國和消費國，而歐盟禁止轉基因產品長達5年之久。
有意思的是在2003年10月所發生的一則新聞。比爾·蓋茨夫婦宣布，準備至少捐獻2500萬美元幫助科研機構加快對轉基因食物的研究，目的是為了向世界上8.4億飢餓的貧民提供額外的維生素和微量元素營養物質。可這一善舉卻遭到了反對，說怎麼能夠給這些飢餓的窮人吃轉基因食品呢?
我們轉換視角，姑且把轉基因食品看做是一種人造食品吧。在我們還沒聽說轉基因食品之前，我們已經吃過人造蟹肉人造海蟄絲等完全是人工製造的食品，卻從來沒有人望而卻步，也沒有人提出什麼異議。而改變了基因的轉基因食品並非全部的人造，為什麼就會引發如此巨大的反應?
問題就出在了基因上。這世界上怕就怕基因兩字，而消費者就最講基因，最講的就是基因的安全性問題。截止到我們現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蓋棺論定般地一言九鼎，說這個轉基因食品安全，抑或是不安全。
京城一家有影響力的媒體發表過的一組漫畫具有一定的典型意義。畫里的那位老兄說，「五十年前，我吃過轉基因水果。現在還在擔心頭上會長出角來……」
在2002年12月25日上海市消費者協會發布的第五號消費提示中指出：在目前國家還未實施嚴格的安全管理和審批制度及轉基因技術還不成熟的情況下，消費者應謹慎食用轉基因食品。
對於消費者而言，惟一能夠保護自己的、看來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就是一個購買權。因為你又無法檢測，就是送有關方面檢測也是件不太現實的事情。說是買還是不買，吃還是不吃，大主意全由你自己拿。可這必須具備一個前提，就是你要知道你所將購買及送入口中的果腹之物究竟是不是個轉基因食品。
有的廠家和商家就在這裡搗起了糨糊，不標是還是不是，或者就是含糊其辭。難怪要引起消費者的不滿，以致於憤怒。有項調查揭示，有近四分之一的受訪者對商家不標示轉基因成分這一行為感到憤慨。也難怪上海的有關部門對市場上不貼轉基因食品標誌的將依法沒收違規銷售的產品和其非法所得，並將視情節輕重對違法者處以1萬元以上、5萬元以下的罰款，因為公眾的知情權是不容剝奪，也是不容侵犯的。
歐洲議會在2003年7月通過一項法律，要求市場在銷售時，把轉基因食品(GM)與傳統食品分開來，以方便消費者。記得我1997年去加拿大採訪，有一次吃自助餐時，看見餐廳里貼著紙，把哪是有味精的菜，哪是沒有味精的菜標得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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