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我翻臉辭職,要丈夫2千應急,他反應讓我又舔著臉回去道歉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君安在
1
三九天,凍得人牙關打顫,李愛霞走在路上,只感覺衣服捂得再緊寒氣仍往身體里鑽。
這種時候,就算再不願意上班,她也想趕快到地方,暖和暖和身子。
龍海洗浴中心,愛霞上班的地方,她推開玻璃大門,和相熟的前台點了點頭,而後快步進了女賓部。
推開厚厚的棉製門帘,一股熱氣飄了過來,愛霞覺得整個人舒暢了不少,被凍僵的身體復甦過來。她一件件脫掉衣服放進柜子,只留下內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中午頭兒的,來洗澡的人還不多,愛霞剛給家裡做好飯就趕了過來,還有時間歇一歇。
愛霞是這家洗浴中心的搓澡工,冬天是旺季,雖然工作辛苦點,但是收入還不錯。
「這事兒咱可都說好了啊。」
「定了,明兒就去付錢。」
手機微信群里幾個姐妹聊得熱火朝天,愛霞笑了笑,也發了條消息過去:「這麼大歲數了,再不臭美就沒機會了。」
愛霞不是本地人,二十幾歲的時候認識了張寶軍,嫁了過來。起初家裡是反對的,但愛霞死腦筋,說是認準的人就不想反悔。如今她已經三十多了,當初的承諾都化作了十年如一日的家務活和澡堂子里的枯燥工作。
平時工作忙,愛霞在這裡關係好的朋友就那麼幾個,都是守著老公孩子過日子的婦女。
智能手機興起都幾年了,幾個人才自以為趕時髦地註冊了個微信號建了群聊,平時在群里說說家長里短,逢年過節發個十塊二十的紅包。
前幾天,群里有人說看見影樓有套寫真搞活動,拍出來的效果不錯,還特意拍了照發給了大伙兒。
愛霞打趣說:「都人老珠黃了還學人家小姑娘拍什麼寫真啊。一千好幾,不如給孩子報個補習班。」
那人不同意了,在群里發了一通語音。
「十幾年了,天天守著家裡一大一小還有那口鍋過日子,啥時候才能為自己考慮考慮。」
「男人四十一枝花,咱女人可不是,趁著身體還能塞進那旗袍趕緊留個紀念,再過幾年就是花錢,都沒人願意給你拍。」
愛霞被那人說著說著,也動了心。最後幾個姐妹一商量,群主拍了板:「拍,咱也瀟洒一回!」
「愛霞,我肚子不太舒服,我這有個客人,你幫我搓個背,人家要加奶鹽。」愛霞正聊得起勁,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是浴室里的王姐,干這行二十幾年了,算是龍海的元老級員工。
「哦,好嘞!」愛霞和王姐不算熟絡,但平常有事的話也經常互相搭把手,於是痛快地答應了。
王姐見愛霞點頭,匆忙轉身向浴室外走去,神色間有些慌張。
估計是內急,愛霞沒多想,把客人引到了自己的三號台上。
「姐,咋樣,勁夠么?」愛霞人老實,幹活兒賣力,此刻額頭上已經滴下了汗珠子。
這時,一道人影閃了進來,還伴著高跟鞋踩在水面「噠噠」的聲音。
愛霞轉過頭,發現是女賓部的經理,心裡有點納悶。女經理平常是不來浴池區的,一來她穿著女式西裝容易把衣服弄濕,二來這裡除了澡堂子就幾個搓澡的婦女,實在沒什麼可檢查的。
「這三號台是你的吧?」女經理臉色不太好看。
愛霞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愣了愣,點點頭。
「你先幹活。」女經理瞥了眼躺在搓澡床上的客人,不再搭理愛霞,顧自翻起旁邊籃子里的東西。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么?」看女經理的樣子,愛霞心裡怪怪的。
女經理看了看手裡的一張單子,對愛霞說道:「你忙完了就抓緊來找我下。」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愛霞心裡納悶,給人搓背都感覺手中使不上勁,服務好客人後,趕忙穿上衣服進了女經理的辦公室。
「你籃子里的精油數不對,怎麼回事?」愛霞還沒開口,女經理就先劈頭蓋臉質問道。
「什……什麼?」愛霞沒明白女經理的意思。
「每個星期給你們搓澡的發精油,我對了單子,你的數目不對。」女經理的臉緊繃著。
「怎麼不對了?」
「給你發了三十袋,前台單子上寫著有十個客人用了精油,但現在你籃子里有二十三袋。」
「多了?」愛霞還是沒明白女經理的意思。
「有客人舉報有搓澡工偷工減料。一袋精油進價十塊,客人用了收費二十。三個人用兩袋,就相當於省下十塊錢。一天省下兩三袋,一個月下來就是五六百。」
女經理嘴皮子轉得飛快,愛霞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趕忙叫道。
「不會的,我從來都是一個客人用一袋,我不是那種人!」
「那多出來的精油怎麼回事?」女經理的話問到了點子上。
有沒有偷工減料愛霞自己心裡清楚,但為什麼自己的籃子里會多出來精油呢?說話間,愛霞突然想起了什麼。
今天中午她來得比較早,洗浴區就她跟王姐兩個人,自己在聊微信,那王姐在幹嘛?當時她匆匆忙忙跑過來,真的是因為肚子不舒服么?
但是,為什麼王姐一定要把精油送到自己這裡呢?
其實想到這裡,愛霞心中大概是有答案的。龍海女賓部干搓澡工的,年齡普遍較大,且都是在這裡工作有了年頭的,彼此關係都不錯。只有自己,是從外地嫁過來以後才轉的行,而且是龍海後來缺才被招進來的。
愛霞後知後覺地問女經理:「說不定是有人得到消息把精油放我這的呢?」
「還不承認,那你說是誰陷害你?」
「反正不是我,你們自己不會去查么?」
「都數過了,就你那兒多了。」
「那是因為她把多的放我這了!」愛霞提高了一些音量。
「證據呢?」女經理顯然不相信愛霞的話,「其他幾個人都是本地的大姐,這種小偷小摸的事人家會做?被發現了還不夠丟人的!」
「你什麼意思!」女經理懷疑自己,愛霞還可以理解,畢竟是職責所在,但她說這種話,愛霞就火了,「我們外地人就不要臉面?」
「我懶得跟你吵,女賓部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要麼就把賬上精油的錢賠上,這個月提成扣掉,寫個檢查,要麼你就別來上班了。」
「不上就不上!」愛霞看著女經理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心裡越發憤懣。
「那還站著幹嘛?走呀。」這時,女經理的電話響了,她甩下這句,不再搭理愛霞。
「誰稀罕!」愛霞走出辦公室,心裡憋著股火,「砰」一聲把門摔上。
2
愛霞心裡既委屈又生氣,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就匆匆離開了洗浴中心,臨出門,狠狠瞪了王姐一眼。
一路上,她不停地安慰自己,辭職了也好,這工作,她早就干膩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三十晚上和初一,每天都過得一樣。夏天在池子邊呆著,胸悶得喘不過氣;冬天在熱氣房裡坐久了,出門冷風一吹,手就裂口子;帶孩子也不方便,兒子毛毛才五年級,晚上就要自己放學回家,把愛霞中午做的飯熱一下當晚餐。
再者說,這也不是什麼光鮮亮麗的工作。有人問毛毛媽媽是什麼工作,兒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到這些,愛霞心裡反而輕鬆了些,說不定,這還是個改變生活的契機。
今天沒事,愛霞難得有機會去學校接毛毛。其實當初她本可以活得輕鬆些,聽別人的把孩子交給爺爺奶奶帶。但愛霞覺得農村的教學質量不好,不顧反對把孩子接到了身邊。這樣一來,開銷大了不少,她這才去浴室找了份搓澡的工作。
愛霞站在教學樓外,感嘆這城裡的學校就是不一樣。這教學樓多氣派啊,四周綠化做得也好,就連孩子們的讀書聲,也比村子裡的更動聽。
下課鈴響了,毛毛見今天媽媽來接自己放學了,一溜小跑撲了過來,背上藍色米老鼠書包顛得一蹦一蹦的。
愛霞一把抱住孩子,不痛快的事全都拋到了腦後。毛毛拉著媽媽的手向家走去,一路上咧著嘴笑。
打開家門,張寶軍竟然坐在屋子裡,臉色不太好看。
「爸爸!」毛毛親熱地叫了聲。
「今天怎麼回來了?」愛霞邊放東西邊問,平常張寶軍跑出租,晚飯都是在外面吃。
張寶軍沒有理睬愛霞的問題,問道:「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好不容易回來趟,一口熱飯都吃不上。」
「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呀……」張寶軍的話讓愛霞有些委屈。還有,平常都是毛毛一個人熱飯吃,張寶軍不知是忘了還是壓根就不知道,愛霞也是要辛苦工作到夜裡才能下班的。
「以後放學別帶著孩子亂轉悠。」
「張寶軍你什麼意思!」他的話一下子點著了愛霞心裡的柴火,可看著毛毛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看著爸爸媽媽,愛霞又把氣話憋了下去。
「我去做飯。」愛霞不再看張寶軍,悶悶地說了聲就走開去。
在廚房的油煙里,愛霞悄悄抹了把眼淚。還記得剛嫁過來那會兒,她和張寶軍也過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那時候張寶軍對他可不是這樣。難道是因為自己人老珠黃了?還是因為干著搓澡阿姨的活計不夠體面?
可是,她不是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么?
做完飯,愛霞把菜端上桌,無意間看見了邊上的彩票單子,拿起來一看,知道張寶軍為啥這幅樣子了——買彩票又賠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張寶軍有了這壞習慣,彩票經常買,小則幾十,大則上百,算下來,也是筆不小的開銷。
飯桌上,愛霞看著板著臉吃飯的張寶軍,心裡盤算著措辭。
「寶軍,彩票還是少買,之前聽說有人就因為買……」
愛霞話還沒說完,張寶軍就「啪」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
「吃個飯叨叨什麼!」
「你小點聲,孩子看著呢。」愛霞耐著性子繼續勸道,「都知道賺錢不容易,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這叫投資,你們女人懂什麼?」
「哪有投資是只進不出的?」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
張寶軍的態度讓愛霞有些惱火,聲音也冷了下去:「我小妹馬上結婚,要給三千塊錢喜錢。」
「三千?」張寶軍冷笑了一聲,「原來不讓我買彩票是因為這個啊,是要把錢給你娘家人。」
「咱倆結婚的時候我姨也是給了三千,這次她女兒結婚,總不能比她隨的少吧。」
「又不是你親妹,意思意思就行了。」
「張寶軍,你能不能講點情理?」愛霞不想再好言好語地商量了。
「三千也行,你小妹,讓你爸媽出。」
「我這是為你好,你懂不懂!」
「花我的錢就是為我好?」
「當年我嫁給你的時候一窮二白,這麼些年,家裡人問我,我哪次不是說你的好。圖個啥?不就是為了證明當年我沒看錯人,想讓家裡人放心。」說到這,愛霞鼻頭一陣酸澀,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現在我小妹結婚,我們這連三千塊喜錢都拿不出手,你讓我娘家人怎麼看你這個女婿!」
愛霞的話讓張寶軍一時語塞,於是乾脆拿起掛椅背上的羽絨服,朝門口走去:「我跑車去了。」
到了門口,張寶軍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對愛霞甩下一句:「你這兩天不是正好發工資么,發了工資你先把錢給你娘家匯過去。」
說完,張寶軍悻悻地出了門。愛霞坐在飯桌上,心裡忽然有些慌張。
當時她一時意氣用事,說辭職就辭職。可當她回到家,真正面對這一攤子家長里短,才意識到自己的衝動。
家裡處處要用錢,離開了龍海,很難再找到待遇這麼不錯的地方了。
不過愛霞顧不上細想這些,她得先把飯桌收拾乾淨,給毛毛騰地方做作業。
好不容易忙完家務,愛霞總算有精力去思考小妹結婚的事情了。
馬上要過年了,現在回老家再回城裡,過年還得回去,來回折騰不太現實。回不去,喜錢也不給,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可看寶軍這態度,想從他那拿出三千塊錢,似乎不太可能。
想著想著,愛霞心裡又來了氣。她為這個家操勞得不比別人少,憑什麼要用錢的時候她說不上話?
小妹結婚的喜錢必須出,家裡的存摺愛霞是知道在哪裡的,只能把錢先取出來,剩下的,以後再說。
愛霞走到櫥子邊,從最下面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盒子,家裡的存摺都藏在裡面。
可打開盒蓋,愛霞愣住了,裡面空空如也。等反應過來時,她心裡有些慌亂。
愛霞又把櫥子里其他柜子仔仔細細翻了一遍,一張存摺都沒看見。
愛霞趕緊低下頭回憶,前陣子她親眼見寶軍把存摺放這裡的,怎麼會沒有呢?
愛霞又把家裡里里外外翻了一遍,都沒有存摺的下落。
愛霞看著被自己翻得有些凌亂的家裡,心裡兵荒馬亂。
存摺呢?她和寶軍這幾年辛辛苦苦攢下的積蓄哪裡去了?
3
存摺沒了,愛霞第一反應是家裡遭了賊,這件事必須趕快讓寶軍知道。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張寶軍不耐煩的聲音。
愛霞察覺到不對,問道:「你不是在跑車么,馬路上這麼安靜?」
張寶軍愣了下,解釋道:「出來上了個廁所,夜裡哪有什麼人。有啥事?快說。」
愛霞心裡閃過一絲異樣,但此刻她沒有心思考慮其他的,趕緊跟寶軍說了起來:「家裡存摺都沒了,我找了所有地方,都沒見。你說家裡是不是遭賊了?」
張寶軍顯然沒想到愛霞會說存摺的事,停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一般:「存摺啊,我給放我爸媽那兒了。」
愛霞心裡閃過一絲不悅,兩個人一起攢的錢,張寶軍拿走了都不和她說一聲:「什麼時候拿走的,我都不知道。」
「前段時間在車上聽廣播,新聞里說小區附近有賊,有幾戶家裡丟了東西,我怕失竊,就把貴重東西都先挪走了。」
「那你好歹……」
「行了行了,有啥事回去說。」
愛霞還想再說些什麼,張寶軍已經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愛霞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辦。寶軍那邊肯定是說不通了,可是去寶軍父母那邊把存摺拿回來也不太妥當。
愛霞一個女人獨自嫁過來,做什麼事都是帶著小心的。寶軍剛把存摺放回去,她一個人再專門過去給拿回來,寶軍父母怕是會誤會什麼。
思來想去,愛霞也沒琢磨出什麼好的法子,唯一有一線希望的,就是在龍海乾了一個月,還沒領到的工資。
可是自己今天中午一口「不幹就不幹」,走得瀟瀟洒灑,人家還會把工資發給自己么?
眼瞅著跟家裡說好打錢的日子就要到了,愛霞一跺腳,硬著頭皮走進了女經理的辦公室。
進了門,女經理正低頭算著什麼,看見愛霞,裝出很驚訝的樣子:「哎呦,你怎麼來了?」
愛霞臉上賠著笑:「經理,我來給你賠個不是。」
「昨天從這出去的時候不是挺硬氣的么,咋突然跑過來道歉了?」女經理一副不解的樣子。
愛霞耐住性子輕聲說道:「昨天不是一時衝動么,您別生氣。」
「生氣?你都不是我們龍海的人了,我哪有資格跟你生氣呀?」
「別,經理,家裡還指望著我這份工作過日子呢,您給次機會。」
「還想干?那也行,按昨天說的,把差的精油錢補上,再扣掉一個月的提成。」
「別呀。」愛霞趕忙說道,「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看來還是沒認識到錯誤?那你還是回去吧。」
「我他媽犯了什麼錯?」愛霞忍不住在心裡罵道,但看著桌上的工資單,還是努力擠出了個笑容,「聽您的,就按您說的辦。」
跟女經理好說歹說,愛霞總算是保住了這份工作,領到了這個月的工資。她算了算,除去給家裡的,省下的只有兩百塊錢了,連這個月買菜錢都不夠。
這時,手機上跳出來幾條群聊消息。
「姐妹們,你們報名了么?」
「早就完事了。」
「好了,我女兒還說想跟我一起拍呢。」
隔著屏幕,愛霞都能感到那些朋友躍躍欲試的神情。
「還有人沒報名么?」群里有人問。
「應該沒了吧,都說好這麼久了。」緊接著有人回應道。
愛霞看著屏幕上的聊天消息,明明這會兒就她一個人,但卻從頭到腳都感到窘迫。她該怎麼給姐妹們解釋,說自己貪小便宜被扣了工資?說自己老公不願意出錢?還是說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積蓄?
剛剛被女經理如此刁難愛霞都忍了,可這會兒她卻無緣無故難受得掉眼淚,找了個角落,一邊假裝看手機,一邊擦眼淚。
這事幾乎成了愛霞心裡的一塊疙瘩。
為什麼她比別人勤快,回到家還落不到好?為什麼她操勞得最多,到頭來苦的是自己?為什麼有的人矯情得不行,家裡老公反而給寵著?
愛霞想不通。
4
過了幾天,總算是有了件好事。張寶軍開完出租回來,體貼地跟愛霞說小妹結婚,回老家玩幾天。
愛霞本來說工作忙,還是算了吧。但張寶軍又說工作可以請假,小妹結婚就這一次,再說了,兩人也好久沒見面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敘敘舊。
張寶軍說著說著,愛霞心動了,請了幾天假,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回到父母身邊,愛霞心裡說不出的放鬆,說話做事不用察言觀色,整個人顯得年輕了不少。
婚禮上,小妹哭得稀里嘩啦,愛霞想到自己出嫁那天,眼淚也跟著往下掉。
吃過飯,男人們還在喝酒,兩姐妹坐在一起拉家常。
「姐,姐夫是不是對你不太好?」說到一半,小妹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你聽誰說的?」愛霞笑了笑,「這不你結婚,還特意放我幾天假回來玩玩么?」
「我就是有這麼個感覺。你每次跟家裡打電話都說在那邊過得挺好,但我跟你是同齡人,有些事,爸媽看不出來,但我有感覺。」小妹聲音低了一些。
「你看你這羽絨服,幾年前回家過年就穿的這件。每次過節,姐夫往咱這邊打電話的次數也極少。更主要的是,這才幾年,你看你蒼老了多少。」
最後這一句說得愛霞心中一驚,心裡的苦水向外翻騰,一時沒忍住,把最近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說到末了,有些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攔,又加了句:「其實你姐夫挺顧家的,孩子上學,家裡開銷大,他白天跑車,有時候晚上還跑夜車,很辛苦。」
聽到這話,小妹皺皺眉,斟酌了一會兒,開了口:「姐,我覺得姐夫有些不對勁。」
「什麼?」愛霞沒明白小妹的意思。
小妹握住愛霞的手,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些:「我有個朋友也是跑出租的,計程車公司的車不是隨便開的,人家是分白班和晚班的。」
「啥意思?」
「就是說你上白班,夜裡想跑車都跑不了,車得給別人上夜班的開。」
這一句話說得愛霞心頭一跳,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你……你的意思是寶軍瞞著我干別的事了?」
「也不一定,我就是有這麼個猜測。」
「對了。」懷疑就像堤壩里的水,一旦破了口,就會不斷向外沖瀉,愛霞說道,「他之前好像不支持我回來的,怎麼突然就同意讓我請假回來了?」
愛霞和小妹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知道對方想到了什麼。
小妹有些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她安慰愛霞道:「姐,沒準是我想多了,每個地方的計程車公司規矩也不一樣,你別忘心裡去。」
愛霞嘴上應承著,心裡卻已經有了判斷。晚上躺在床上,愛霞腦子裡不停響起小妹的那幾句話,幾乎一宿沒合眼。
第二天一早,愛霞決定把火車票改簽,提前回城裡。
5
回了城,愛霞立馬坐車去了張寶軍父母家。當初家裡存摺的去向,張寶軍說得支支吾吾,直到小妹說出來,愛霞才覺出不對勁。
敲開門,張寶軍父母見是愛霞,有些吃驚。
「爸,媽,剛從娘家回來,帶了點特產,給你們送過來。」愛霞臉上帶著笑。
「快進來。」張寶軍母親閃開身,讓愛霞進門。
這幾年,愛霞和公公婆婆相處說不上多親密,至少沒什麼矛盾。三個人坐一起,拉了拉家常。
「對了,媽,之前寶軍拿回家的存摺呢?毛毛要報補習班,得取點錢。」愛霞似是無意間說出這一句。
「存摺?」張寶軍母親,「寶軍沒拿過什麼存摺回來呀。」
「就是我倆存錢的幾張存摺。」
「沒有呀。」公公也跟著回憶了一番,兩人一臉的茫然。
「那估計是我記錯了。」愛霞心中已經瞭然,臉上不動聲色。
「爸,媽,我還得回去給毛毛做飯,改天再來看你們。」又說了會兒,愛霞起身準備離開。
出了門,愛霞加快了腳步,她心裡有一個想法需要她去驗證。又或者事情已經無需驗證,一切已成定局,一切不過是自己不甘心而已。
坐在計程車上,之前的點滴夫妻生活湧上愛霞心頭。此刻,她才把往事看了個清楚。
一切事物的變化都是有徵兆的,就比如張寶軍,從當初的如膠似漆到如今的幾天不著家。那些冷言冷語已經預示了一切,只不過是她李愛霞自欺欺人,才導致視而不見。
到了家,愛霞用鑰匙開門。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坐在客廳的飯桌上,毛毛在給自己泡速食麵。
聽見聲音,毛毛回過頭,看見愛霞,驚喜地跳了起來:「媽!你怎麼回來了?」
「爸爸呢,怎麼吃這個?」
「爸說他忙,讓我湊合吃點。」
「我們家毛毛真棒,都會自己照顧自己了。」愛霞揉了揉毛毛的頭髮,溫柔地笑了笑。
說完,她掏出手機,給張寶軍打電話。
「喂,怎麼了?」
「沒事,就問問你在幹嘛?」
「我能幹嘛,在外面跑車唄。」
「毛毛呢,吃飯了么?」
「吃了,我回去給他做的,你放心就行。」張寶軍說得信誓旦旦,但此刻在愛霞耳中,怎麼聽怎麼心虛,「對了,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不用了。」愛霞摁下按鍵,掛斷了電話。
她給毛毛重新做了飯,看著他吃完然後趴在桌邊做作業。家裡的一切還和往常一樣,但似乎又有什麼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愛霞驚覺,這樣的生活,她已經重複了十年。
這時,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張寶軍推門而入。看見愛霞的瞬間,他腳步停滯,臉上帶著詫異。
「這會兒怎麼回來了?」
「東……東西落家裡了,回來取一下。」愛霞淡漠的神情讓張寶軍有股說不出的慌張。
「你車呢?」
「車?在小區門口,我一會兒還出去。」
「我去看看。」
「車有啥好看的。哎……」
張寶軍還沒說完,愛霞已經快步走了出去。
計程車停在馬路邊,上面的牌照提示愛霞這就是張寶軍的車。
熟悉的車裡坐著一個陌生女人。(作品名:《離婚》,作者:君安在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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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河裡淹死我花3萬找撈屍人,下葬沒幾天我在河裡發現奇怪現象
※故事:修橋瓦匠將一男子照片放在橋底,當晚男子竟怪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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