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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神經外科醫生的情懷

一位神經外科醫生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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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其他類醫院來說,腦科專科醫院有很高的技術門檻,需要高端的設備、醫學人才投入是拼實力的。」

——301醫院神經外科主任醫師毛之奇

作者丨楊慧林

在讀英國作家維多利亞·希斯洛普的《島》時,301醫院神經外科主任醫師毛之奇感悟出要不斷堅持三維度鍛煉來提高個人的素養和能力:思想、身體和技能。

當然,這種堅持是乏味且枯燥的過程。正如毛之奇的生活狀態一般:每天早上6點出門,21點回家是常事,周末不是去參加學術會議就是去圖書館看書、寫論文。

臨床手術、科普、科研課題、論文文章……每一項都得花足時間、下足功夫,倦怠不得。甚至連接受多肽鏈的專訪,也是在晚上很晚下班之後。

「我平常下班較晚,我去找你們吧。」一個寒冷冬夜的晚上9點,毛之奇做完一台給痙攣性斜頸患者裝腦起搏器的手術後,仍然精神十足的來到來到多肽學社,與我們對話。

在毛之奇看來,幫助別病人有三個維度上的方法:


第一維度是去做手術。這是醫者的本職工作,用雙手去幫助別人;第二維度是去做培訓。把自己的經驗和技術教給更多年輕的醫生,幫助他們成為更好的醫生;第三維度是去做探索。對於某一種疾病,提出創新性的診療觀點,竭盡全力把專業往前推進一步,這種創新將會惠及全世界患病的人。這需要去沉澱,是在更高層次上去幫助人。

「要想做一個好醫生,就應該盡量把自己的心靜下來,看怎麼樣去幫助更多的人。在業、術、道上不斷精進。」毛之奇說。

腦功能性疾病那些事兒

由於母親多病,毛之奇兒時就萌生了當醫生的念頭。

「當時想法很簡單,我一定要當好一個好醫生保護我媽媽,不讓她以後再生病。」於是他朝著目標進發,並實現了職業目標。

在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工作數年後,2009年毛之奇到首都醫科大學宣武醫院讀博士 師從當時神經外科醫師協會會長,腦血管病專家凌鋒教授。

在宣武醫院毛之奇主要做缺血性腦血管病和出血性腦血管病的臨床研究工作。前者主要是頸動脈狹窄、顱內血管閉塞等;後者主要是動脈瘤、腦血管畸形、動靜脈瘺等。

三年後,他到301做博士後,合作導師是神經專業學科德高望重的余新光教授。「全世界都在關注腦高級功能的研究,我們覺得神經外科未來發展的方向是腦功能,怎麼認識大腦,在神經環路方面做些事情,在腦疾病中做干預。」

腦功能性疾病是神經元丟失、神經元凋亡等因素導致腦功能的絮亂,核磁共振或CT檢查一般看不到很明確的病變,目前這類疾病的根治的治療方法很少。

功能神經外科主要是癲癇、帕金森、運動障礙性疾病、精神類疾病、三叉神經痛、面肌痙攣、舌咽神經痛等疾病的治療,這是毛之奇的日常工作。

癲癇,先評估是否可以手術切除致癇灶,如果不行就要用神經調控的辦法,比如用迷走神經電刺激術、丘腦前核電刺激術、海馬電刺激等。還可以用機器人輔助腦深部電極植入,來提升腦內癲癇位置的判斷,提高治癒率。

帕金森病、特發性震顫等運動障礙性疾病,原來主要是做射頻治療,現在隨著技術的發展開始用腦深部電刺激術(DBS)也叫「腦起搏器」,運動異常患者的行為可以得到有效控制。

肌張力障礙分全身性肌張力障礙和局灶性肌張力障礙。前者是影響全身的,後者隻影響到軀體的一部分,如痙攣性斜頸、書寫痙攣、梅傑綜合症(眼瞼痙攣,眼睜不開)等,可以用電刺激來治療,而且這些治療效果很好。

現在有很多人是強迫症,患者有強迫的思維或強迫的行為,控制不住思維去想或者反覆地去做,可以用射頻或腦深部電刺激來治療。抑鬱症以及兒童抽動症等精神心理類的疾病,也可以用腦深部電刺激來干預。

青年醫生培養很重要

帕金森做腦深部電刺激,要把電極放到的像黃豆那麼大小的靶點上去,要取得好的手術效果需要醫生精湛的技術和嚴謹的操作,一定程度上的先進的儀器設備也保證了靶點的準確性。

比如手術當中要用核磁共振能保證靶點準確性,減少患者做第二次手術調整電極的風險;微電極記錄可以驗證電極方的位置好不好讓手術更精準。

除此之外,手術流程要規範、細緻,對手術操作的細節的把握要相當高。

「沒有注意細節就特別容易導致併發症,對病人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一旦出現併發症,病人不僅要遭受軀體的痛苦,還要浪費大量的金錢來治療併發症。有些患者因為經濟和心理等各方面的原因,很可能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做手術,一旦一次手術失敗,他們就喪失了康復的機會,所以對青年醫生的培訓很重要,只有醫生技術高了,患者才會真正獲益。

現在對神經科醫生的需求越來越大,神經外科醫生的培訓是時間比較長的。

好在神經外科率先進入專科醫師的培訓制度,也就是說住院醫師在規範化培訓完之後,成長為一個更專業的神經外科醫生之前,需要再進行四年神經外科專科醫師的培訓。

對於全國各地來進修的住院醫生的培訓,主要培訓他臨床技能為主,手把手地去教他們,同時給他們灌輸一些全身心為病人著想的人文意識。

「其實不是所有人都能來北京看病,我們團隊也會到地市級、縣級基層去講課、交流、幫助他們建立起手術規範,乃至實施手術,有時甚至會把醫療器械都帶過去。」毛之奇說。

還有一種方式是直接給他們一種遠程的指導,通過視頻然幫他們做一些微電極記錄和進行遠程的手術指導。

培訓是雙贏,對醫生來說緩解了人力資源的壓力,對被培訓對醫生來說可以直接學到最新的技術。

「2018年我在神經再生與修復專業委員會下成立了一個腦認知與神經調控學組,有神經內外科醫生,有基礎研究的科學家,在這裡面有中科院生物物理所、中科院心理所、清華大學、浙江大學、大連理工等高校中青年骨幹,我們都聚在一起探討如何把基礎研究的創新性發現轉化到臨床醫學上去,為更多的病人尋找最佳的治療方法。」

事實上,有很多的諾貝爾獎的獲得者,都是在中青年的時候提出各種理論,之後經過了很多人的驗證、推廣和使用,最後因這種創新獲得了諾貝爾獎。

「現在很多課題資助的都是資歷高的教授和專家,很多有想法有情懷的年輕醫生和學者很難得到資助去做研究,我現在正籌備成立一個基金,想資助一些年輕優秀的醫生和青年科學家共同尋找一些探索性的治療方案,為世界上各種難以治療的疾病尋求一些突破,為全世界的病人謀福利,同時也希望在世界上有我們中國人貢獻的根治性治療方法。」

更多的探索性嘗試

阿爾茨海默病(老年痴呆)發病率非常高的,世界上85歲以上的老年人大約有三分之一的人患有痴呆,65歲以上的人每10個人裡面大約有1個患有痴呆,現在開始有青年化的趨勢。

目前,只有幾種葯可以用於老年痴呆且無法控制疾病的進展,患者生活無法自理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的負擔。

在給重度痴呆患者做的手術中,讓毛之奇感觸最大的是做完手術之後只要有一點改善,患者家屬都會非常開心,因為這給他們本來喪失的希望帶來了一絲曙光。但對於效果一般的一個病人,毛之奇每次看到這些病人記憶力和生活能力逐漸衰退,都會感到一陣陣揪心的痛。

「他對我特別信賴,每次來醫院都會過來看我一下『毛主任,我現在恢復成這樣,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我每次心裡都特別難過,給他鼓勵,事實上這是現在的醫學困境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現在毛之奇也在做一些探索性的工作,主要做老年痴呆的腦深部電刺激治療研究,期望通過探索性治療來幫助這類病人延緩疾病進展的速度,改善部分認知的情況。

就全球來說,目前美國、加拿大、德國在做輕度的老年痴呆患者的探索性治療。加拿大現在已經做到臨床二期、臨床三期,現在做了差不多50個病例,發現其實有部分病人是能改善的。

「我們2015年開始率先在世界上做重度老年痴呆患者探索性治療。目前已形成一個系統的臨床實驗,前後的評估下來大概需要15萬塊錢,現在給病人做一個療程全都是免費的,對病人是無害的,但可能能幫助到他。」

一位神經外科醫生的情懷

毛之奇對他的第一個重度老年痴呆患者的臨床試驗印象深刻:手術前他已經有半年不記得他太太的名字,做完手術後能想起來他太太叫什麼了;手術前找不到自己的病床,手術後能找到了,這些細小又重大的細節讓家屬欣喜,醫生也開心。

「我剛申請了國家老年疾病的防治課題,進行阿爾茨海默病治療的新嘗試,前一代腦起搏器是要植入電池的有創性治療,現在的嘗試是不用植入電池無損傷性的治療,希望能幫到更多的患者」

現在,毛之奇還在做很多腦功能研究,例如腦功能的腦機介面研究,為殘疾人做了腦肌介面,希望幫助身體有殘障的人有更好的生活。

此外,還在了解人的情感形成的機制,患者會有什麼樣的恐懼情緒以及如何去克服?如何讓記憶力更強?人怎麼樣會變得更聰明?人的精力怎麼樣能更充沛?

「我想通過幹細胞治療和神經調控的方式成立一個新的課題現在還在醞釀的階段,我覺得這可能是未來的一個方向。」

醫患關係越簡單越好

「人生萬象嘛,什麼人都有。」毛之奇說。

信任關係建立起來很難,但是破壞起來非常容易,這是醫療服務全行業的問題。

其實很多醫鬧、醫療糾紛的出現的可能原因:一是因為經濟問題看不起病,二是大家用一種市場經濟的概念來衡量疾病的治療,覺得自己給了錢,就應該把病治好,就應該享受很好的服務。一旦出現花了錢效果不好,或者得到的不好的服務,就立刻出現怨恨情緒,認為醫生不努力,把人給治壞了。

因此患者教育很重要。「現在醫療是進步了,但並不意味著所有的病去了醫院一定能治好,目前大概還是有三分之一的病是現代醫學無法解釋和治癒的,看病不是市場經濟,不是說花了多少錢就能解決多少問題,疾病的個體化差異很大、很複雜,這種科普很重要。」

毛之奇認為,醫生的職業道德當然也很重要,既然選擇了做醫生,就選擇了辛勞的生活和平庸的經濟,但卻有高尚的精神,每當治好一個病人,病人的那種感激和自己的開心和愉悅是任何金錢物質回饋都無法比擬的。衛健委以及醫院進行行業整治、管理和人文教育是必要的,賞罰分明。

媒體要實事求是地報道。對於某個人或者某些醫療機構發生的個體事件要清晰闡明,而這種個體事件不能代表行業現象,不能因為一件事情或一個醫生的行為就認為整個醫療行業都有問題。那樣會加劇醫患之間的不信任,導致醫患關係的惡化。

反過來看,醫患之間的不信任可能會導致醫生沒辦法全心全意去給患者治病。明明可以更積極地去做治療,但為了規避風險,防著對方會打官司,害怕惹事上身而明哲保身,退而求其次選擇用保守的辦法去治療。而患者不信任醫生,每天都在懷疑醫生是不是真心給自己看病,是不是在賺錢,那樣病能治好嗎。

我認為醫患關係越簡單越好,就是一個努力去治病,另一個全力配合被治病,兩人一起努力把病治好。並且病人能夠找到我們很不容易,所以只要找過來,我都會盡量想辦法去幫助他們。」

毛之奇引用王陽明致良知說:「要用自己的本心去愛他人,我做醫生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辦法幫病人解決問題。」

2018年的最後一天,毛之奇對自己的生活做了個盤點:就是整天浸泡在臨床中、做手術、做科研、寫文章,家人和朋友都排在後面。

在2019年的即將開啟的模式里:還是整天泡臨床,做手術,但寫文章、做課題也被提到相當重要的位置,只有朋友和家人依舊排在工作的後面。他是這樣對自己說的:「沉浸在醫學靜謐的世界裡不斷往前奔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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