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故事會》中元節廟會下的綠燈籠卷一、一道一小童之幽冥小界

文史 01-10

正直秋季，天氣漸涼了起來，一名道童歡歡喜喜的將道觀門口垂柳下的片片柳葉清掃，收拾乾淨後，拍了拍已然還顯白凈的手掌，似乎還覺的哪裡不妥，畢竟風不止，垂柳下的落葉豈能掃乾淨？然而小道童似乎是對自己要求的很緊的樣子，隨手還將陸陸續續落下的柳葉用白凈的小手撿了去！

「清風，你可想好了，要隨為師去那揚州去，超度那些孤魂？」

「師傅說過，心靜則靈，身正則……」

這時，從道觀深處走出一名鶴髮童顏，一幅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

老者雖顯步法緩慢不急，但是卻幾步間，詭異的走到了小道童的近前，輕敲了一記腦門，似乎耳根已經被弟子折斷無數遍的廢話再次颳了一下，敲了一下道童的腦門，繼而唇齒微微一張又是道。

「臭小子，別怪為師沒有警告過你，這中七月半本為地官誕辰，那時你將會看到人間滄桑，看到感人處莫動情，驚駭處莫要動懦，為師此趟一行，就是淬鍊一番你的七情六慾，讓你心靜如水，如這般！」

小道童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滿帶崇拜的眼神望著眼前道人用拂塵毛毛的頭在紛亂的落葉中，接到的一片在深秋最難見到的翠綠柳葉，柳葉在道人的拂塵上打著旋，但是始終就是不落，很是詭異的樣子。

「弟子明白，且謹記師傅的一番教會。」

就此，一道人，一小童便是走上了數里外揚州的路。

揚州城，自從數十年前被元軍攻下之後，這裡就一直沒有平安過，這段時間由於元軍大肆正壓農民軍，經常發生一些屠殺事件，再加上朱元璋與陳友諒等一些反抗軍，如今的揚州城在元軍看來已經是草木皆兵，路上經常有盤查的元軍路過，不過說是盤查，這些元軍只是想從你身上訛先銀子出來，輕者將你毒打一頓，重者會將你當場斬殺，不僅僅如此，一些盜匪也是經常出現，弄的這裡的人人心惶惶。

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或許是因為此，在各方通往揚州城的路上，便是興起了一種行業，就是幫一些不知名的路人收屍，到附近官府去換取些銀子，說是反抗軍的遺體，被他們所斬殺，畢竟在當時，當地的官府是有賞金的，死人自然不會說話，這樣讓一些人動了歹念，所以這些年來往揚州城的，大多是一些地方小有勢力的護衛隊，以收取傭金的形式遊走在各方，他們與當地勢力串通好，訛詐那些過路人。

更有甚者說，走揚州，下揚州，夕陽下揚州路上不回頭，只因為人們說，亂世之下，去往揚州的路上鬧鬼，而且很兇的樣子。

這樣的傳聞，只是民間的傳說，也不知為何，會傳到足不出戶的真雲道人的耳中，正如傳聞中說，亂世道士下山。

「他很可憐，師傅……」

「為師和你說過什麼？」

雖然真雲道人一臉的質詢，但是卻側身，將乾糧袋一角側身貼在了小道童的臉上，而在側身的同時，臉上缺如變戲法般，露出了一幅欣慰的模樣。

擋路的好似是一家子，五口人，個個骨瘦如柴，為首白髮蒼蒼的老者，身上甚至生瘡，散發著一股股惡臭，小道童卻一點都沒有嫌棄的模樣，將那些他們本準備的三日口糧，都施捨給了他們。

「前面還有更多，你小子造孽啊！」

從這些難民的口中得知，他們都是從南京方向跨越百里逃難來此的，畢竟揚州歷盡千年一直都是那富庶之地，至少不會讓人餓死，是個逃難的好去處，不過小道童卻有點為難了，沒走幾步，便被幾個逃難的圍上來，只因為剛才的他有口吃的。

「師傅……」

小道童用一幅乞求詢問的神情望向了真雲道人。

真雲道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甩袖口大步繼續朝前走去，丟下了一幅不知所措的小徒弟。

最終小徒弟追上前來。

「你我二人也不過是那出家之人，我們只能做這些，剩下的就是天地自有定數，想管也輪不著你管！」

似乎小道童似懂非懂的樣子，先是遲疑了一下，後緊步再次跟上了道人，二人在夕陽下留下了倆道漸行漸遠的殘影。

也不知道，揚州城還有多遠，但是從一名官家信差放慢馬匹的速度來看，應該是不遠了，不過月光的殘照影，引動著官道兩旁的枯草，卻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路邊偶有希拉里的人影，但是卻顯鬼鬼祟祟，似乎在四處張望著什麼的樣子，但是在小道童看來，眼前也不過是一條官道，有什麼可以四處張望的呀，小道童有點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