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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故事】我在德國的剖腹產經歷

我們住在德國和奧地利邊境的奧地利境內,這兩個城市之間的距離只有12公里。小城而已,拿到中國最多是個小鎮。

不過兩個城市都有醫院,且規模都不小。經過比較後我一直選擇的是奧地利這邊的醫院。因為這個醫院比較新,醫院還有直升機救護,產房設備都比較現代化,色彩明亮而溫馨。

德國那個也不錯,不過醫院稍微老一點。而且奧地利的醫院更近,開車不到五分鐘就到,德國那個要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樣子。



綜合起來就覺得還是在奧地利生。可是分娩前三天的時候,我們突然意識到我們可能很快要帶孩子去旅行,寶寶需要護照。

如果在奧地利生的話我們還要去維也納的德國使館給她辦護照。而如果在德國生的話,直接在當地的市政府就可以辦到小孩護照,當天就可以取。於是臨時決定還是在德國生。

最後一次去德國產檢的時候,助產士就發現我的小孩其實挺大,並非像產檢時奧地利這邊醫生所說的標準尺寸。但是怕我有心裡負擔,就沒告訴我。第二天我就開始腰痛,但是我明顯的知道這不是要分娩的陣痛。

傍晚的時候給助產士打了電話,她說不管什麼情況都該去看看。托馬斯就把東西都收拾我們就去醫院了,雖然把所有東西都帶上了,但是我感覺大概當天還會回來。我沒覺得我要生了,那個時候已經是預產期過後第四天了。


到醫院的時候都差不多晚上八點的樣子,助產士給做了胎心監護。完了檢查宮頸口,可是她還沒碰到宮頸口我就痛的受不了,就叫醫生來檢查我的腰。

這個醫生是俄羅斯人,挺有意思的一個人。他用B超檢查我的腰部很長時間,因為他不會說英語,所以就用德語跟托馬斯談,說了很久。我只聽懂了個大半,意思是我孩子太大,要剖腹產。



醫生為了讓我明白還在紙上畫了起來,說我的寶寶太大太重,她的背壓到我的腎臟組織,導致我腎積水,這就是為什麼我的腰痛的那麼厲害。

B超測量寶寶的頭圍至少在34CM以上,體重4公斤以上。

助產士用傳統測量的方式計算出來也差不多。最後醫生建議我剖腹產。但是如果我實在想順產的話,可以當晚給我打催產針,腎臟方面也會做些止痛措施。看看第二天什麼反應。



我和托馬斯都沒心理準備,因為奧地利的醫生一直說我的胎位很好,寶寶也是標準尺寸。我兩就沒考慮過剖腹產的可能。但既然醫生都說了剖腹產比較好(這邊的醫生都是主張順產,不到萬不得已不希望你剖腹產的)我可不想到時候痛死半天生不下來還是要挨一刀。

我決定就剖腹產吧。那個時候是晚上九點多,我以為可能是要第二天動手術。再說以前見國內動手術起碼要吊幾瓶水才動手術的吧。等醫生幾分鐘後把手術簽字的文件擺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有點懵了。

我問托馬斯什麼時候動手術?他說十點鐘。那不就是半小時後?這大晚上說動手術就動手術呀?


然後就是托馬斯去給辦了住院手續。馬上有個帥哥麻醉師過來問我病歷,告訴我麻醉存在的危險。俄羅斯醫生在我手上定了一個留置針孔,抽了血樣。

簽完麻醉和手術的文件,我去上廁所,那時候還拉肚子,問了醫生說沒有關係可以手術。我從廁所出來就見助產士和俄羅斯醫生推了個床在廁所門口等我。直接把我拉到床上送手術室。

無比緊張!我從小身體特別好,從做導遊和這幾年艱苦的旅行中就體現出來,平時也極少生病。我都沒有住院過,更別提動手術了。當時托馬斯去樓下辦住院手術了,我躺在那個床上被推去手術室,我傻不拉吉的想,不是吧,就這樣就動手術呀?

幹什麼要這麼快?要是在國內我就肯定要想,是不是這醫院要賺我錢先把我去拿了開一刀。在德國么就沒有這個理由,因為醫療是免費的。於是我就開始胡思亂想,這不是把我拉去做試驗吧?反正我當時要多緊張有多緊張。畢竟我沒動過手術呀。



有一點我真是很佩服,那就是當時已經是晚上了,醫生都該下班了。可是包括麻醉師、助產士、醫生、助手,我後來看到大概有八九個人,都是差不多在十分鐘內到了。

助產士和俄羅斯醫生推我去手術室的路上一路安慰我,說Everything will be fine.可是我還是害怕,那種無名的恐懼讓我有一種快要生死離別的感覺。

我不停的問助產士我的丈夫在哪裡,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托馬斯其實只是去辦住院手術。去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可是我覺得好像很久很久。

在手術準備室的時候我再次看到他。他拉著我的手,我的眼淚往下掉。我說我害怕。他不停的親我的額頭我的臉,告訴我他會一直在那裡。

手術準備室里醫生給我插導尿管,那種痛楚讓我越發恐懼。懷孕的時候我和托馬斯總是開玩笑,我說我要是生孩子的時候不小心死掉了怎麼辦,剩下你跟女兒。他說那我就給她取名叫佳佳,看著她就像看著你。現在這種玩笑的話在我心裡開始膨大,我傻傻的說我不會死掉吧,我死掉了你要記得叫她佳佳。

衣服都脫掉,插好了導尿管,腿上穿上了白色的靜脈曲張長筒襪。我要被推入手術室,托馬斯也會去陪我,但他必須在我的手術文件上簽字,因為很多新爸爸受不了手術的血腥暈倒,醫院希望新爸爸們量力而行。不要到時候還要搶救他。

托馬斯其實害怕,因為他之前就一直開玩笑說他可不可以到時候我生孩子的時候他在房間外面。我說那不行,我痛了我得抓著你的手大叫,誰讓你讓我懷孕的呢。我痛你得陪著。沒想到是剖腹產。托馬斯在網上看到很多剖腹產的新爸爸暈倒在手術室里。害怕著呢。



我們進去手術室都要消毒,要分開,我拉著手捨不得,助產士一直告訴我很快你又見到他,他只是去消毒而已。

我被推倒一個窗口,電動的床把我移動到一個溫暖的消毒床上,我冰冷的後背感覺到很溫暖。然後就被推進手術室。醫生助手開始在我身上插很多儀器導管之類的東西,我很緊張的看著帶著口罩穿著消毒衣的醫生護士,冰冷的手術燈打開是那麼的刺眼。一種恍然的憂傷由心底而生。

麻醉師走過來,說:「又是我,我帶著口罩,但是我們見過,現在我給你做麻醉」。

我說我很冷,他說是的,麻醉的時候你會更冷。

我開始發抖。不停的抖。麻醉的時候有一個醫生拉我坐起來,助產士拉著我的手要我不要害怕,說你就想像你在美麗的新天鵝堡生你漂亮的女兒。可是我無法想像,我只是害怕,我的頭靠在醫生溫暖的肩上,我不停的發抖。麻醉以後覺得更冷了,我又被躺下,感覺到腿被抬高,慢慢的失去知覺。



我一直以為麻醉了就是什麼都感覺不到。其實不是的,麻醉是一種好恐怖的東西,因為你感覺到你的腿,可是你沒有把法控制它。

就像癱瘓的那種感覺吧,我是這麼猜測的。我感覺到他們在我的腿和肚子上工作,雖然不痛,但是都感覺得到,越是這樣,越是覺得害怕。

這時候帶著口罩的托馬斯終於進來了,坐在我的頭前,捧著我的臉說不要害怕。他的眼睛裡也有那麼一種恐懼,他從來沒經歷過手術,還是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但是他一直在安慰我,親我的臉我的額頭我的眼睛。我們這對年輕的夫婦就在這樣一種心情下要迎接我們的新生命。



護士拉起遮擋的布,我感覺到有人在我肚子上噴洒冰冷的液體,大概是消毒吧。然後我就只知道有人在我肚子上動,其實那時候已經開始動手術了,我已經害怕到沒有眼淚。眼睛一直看著托馬斯。一直看著他,聽他說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你不要害怕。

他就坐在我的頭前,根本不敢站起來看手術過程。整個手術過程他和我一樣都沒有看到,只看到幾點濺到布簾上的血。大概幾分鐘的時候,他有些受不了了,說他難受,可能要吐,有點呼吸不過來。問我他可不可以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我點頭。他剛離開幾秒鐘,我就聽到寶寶的哭聲。

9點多說要動手術,10點開始推我去手術室,10:39她就生出來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那一刻的感受,有種我終於把她生出來?或者說她終於來到這個世界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大概是叫做百感交集吧。半分鐘後托馬斯回來,他說他看到寶寶了,好大呀。

大概是縫合之前清理子宮,我感覺到我的器官被侵犯的往上頂,胃翻騰蹈海,我強烈的想要吐,特別難受,難受的的眼淚都溢出來了。這種欲罷不能的噁心感大概持續了幾分鐘。

我不停的求托馬斯要麻醉師給我全麻讓我昏睡過去,睡過去我就可以忘記可以不這麼痛苦。可是醫生說我的情況沒有必要用全麻。

這時候助產士把清理好的寶寶帶到我面前給我看。我的女兒,她真的挺大,身上還帶著子宮裡的白色保護沾膜。可是臉是粉紅色的,小手白的驚人。



我以前見過新生兒,都是皺巴巴的臉。可是她不是那樣,她是那麼的粉嫩,眼睛睜開來看我,是雙眼皮,跟她爸爸的眼睛一樣。不過是黑色的。滿頭黑色的頭髮。比我的頭髮還要黑亮多了。



生她之前幾天我倆都在網上看新生兒的照片,說要做好心理準備,新生兒都是比較丑的,我們要心裡適應一下。確實是好醜。心理準備是做好了,沒想到她那麼的粉嫩漂亮。起碼不醜吧。因為她的臉是光滑的根本不皺。生下來就像人家滿月的小孩。托馬斯好激動。但是還是一直陪著我,拉著我的手。縫合完了我被推回手術準備室,要觀察兩個小時。身上到處都是管子都還不能拆掉。



在這漫長的兩個小時里,我還是一直不停的發抖,我從開始麻醉抖到現在。越抖越厲害,我聽到自己牙齒觸碰的敲打聲。助產士說這是因為麻醉引起的。被洗乾淨穿好衣服的伊娃被送我我胸前開始學習吸乳。

我們給她取名伊娃,英文是EVA,都聽過ADAM 和 EVA的伊甸園故事吧,中國好多版本被翻譯成亞當和夏娃。有的是伊娃。伊娃要更貼近音譯一些。



我喜歡這個名字,因為伊娃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女人,她是個勇敢的女人,敢於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吃了那個上帝不讓吃的蘋果,於是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女人才會有凡間的生活。

作為懲罰,上帝讓男人必須耕種養活家小,女人要經歷生育之痛。我覺得伊娃是一個勇敢的女人,我希望我女兒勇敢的去嘗試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不敢嘗試的事情,就像她的父母親一樣。

原來說如果托馬斯決定的是其他名字我就要給她取一個中間名,中文拼音的。因為她是半個中國人。不過我覺得EVA這個名字很簡單,音譯也好發音。伊娃這兩個字也是很可愛的字眼。最重要的是伊娃這兩個字的左右邊旁,「伊」字的單人旁和「娃」字的右邊旁加起來就是我的名字「佳」。托馬斯和我都很喜歡。伊娃就是我們的女兒!



兩個小時候開始過去,我的麻醉開始失效,開始感受到腹部傷口和子宮收縮的劇痛。助產士開始給我打止痛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打了兩支嗎啡後還是劇痛,並且還是不停的顫抖。

助產士說這麻醉劑量已經是常人的兩倍了。於是打電話給醫生,經過醫生同意後又給我注射了第三支嗎啡。終於在一種強烈的顫抖過後我開始覺得有一股暖流慢慢的溫暖我。我開始覺得不冷了,停止了顫抖。腹部也沒那麼痛了。

喝了好多水,開始覺得好點。這個時候看著在我胸前粉嫩的小腦袋,我做母親的感覺才開始特彆強烈。之前因為太多痛楚分了心。現在那種天生的母愛開始要泛濫了。我覺得她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可愛。好喜歡。我跟托馬斯說她好漂亮,她是我女兒呢!



這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天,我痛了一天,抖了一夜,流了好多血。大概一點的時候過了危險期我被推回住院部病房,托馬斯定的家庭房,只有我和他還有我們新生的女兒。


在這個溫暖的地方,助產士幫我們拍下了我們第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從此我的生活里多了一個上帝的禮物,我和他心愛的女兒——伊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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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托馬斯和伊娃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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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佳:環球旅行家,80後女作家,已經《親愛的,這不只是一場旅行》《愛是有故事的旅行》兩本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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