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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殺人毀屍到風情萬種 中國女俠1000年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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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羊角匕首左右揮動,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被從脖頸上砍下,隨後,就像若無其事一般,行兇者飄然離去——至於那把匕首,則被一雙纖纖玉手插回了行兇者後腦的一個凹槽里。

  以上一幕並非出自某個恐怖小說,而是中國古代最有名的傳奇故事——唐代《聶隱娘傳》,直到1000多年後,其描繪的場景依然令人心驚膽戰,和遊戲中的女俠截然不同,在1000多年前,她們遠沒有如今這般溫婉可愛。


《逆水寒》有著最精緻的人物建模,其中的溫婉女子和唐朝時期人們眼中的「硬核版」女俠形成了鮮明對比



  中國的女俠,如何從最初的面容可怖,變成了溫柔賢良的樣子?答案也許要從春秋時期說起。中國有記錄的最早女俠,正是一位活躍在當時無名女性——它在《吳越春秋》中被稱為「越女」。春秋末年,這位無名女子當著越王勾踐的使者,和一位自稱「袁公」的高人進行了一場比試。後來,正是以此為靈感,金庸創作了中篇小說《越女劍》。


《吳越春秋》由東漢趙曄撰,共有十卷。敘述春秋時期吳、越二國之間的戰事,越女的故事便出自此書




金庸小說《越女劍》改編的電視劇劇照,在這部2萬字的中篇小說中,越女名為「阿青」。在金庸的武俠世界中,越女的劍法只有一部分流傳下來,《射鵰英雄傳》中「江南七怪」之一韓小瑩的劍法就來自於此



  從某種意義上說,接下來《吳越春秋》中的記錄,也為後世的武俠作品提供了一個藍本:在兩人交手時,「袁公」如同摘取枯草一般,將一整根竹子憑空折斷。然而,斷竹還沒有落地,越女便一手從空中將它奪過,向著「袁公」反刺過去。「袁公」自知不敵,立刻飛上樹梢,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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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需要指出的是,除卻出神入化的武功,「越女」本身並沒有留下多少令人印象深刻的個人細節。在她的故事落幕後,有段時間女俠幾乎從史書中銷聲匿跡。直到幾百年後的漢朝,才有另一群弱女子從她手中接過了武器:是親身經歷的血海深仇,讓她們束起了頭髮、拿起了短刀,做起了父兄們無力實現的復仇行徑。

  1972年,在今天內蒙古自治區的和林格爾縣,考古學家們打開了一座古墓,古墓的主人是東漢的「護烏桓校尉」。儘管古墓早已被盜賊多次光顧,但墓室牆上的一幅壁畫還是引來了發掘者的興趣:畫面中央有七個女子正在圍攻一個男子,而這個男子的頭頂則有三個醒目的大字——「長安令」。


漢墓畫像石拓本:七女攻殺長安令



  雖然史書並無記載,但我們還是不難推斷整個故事的脈絡。這七位女俠的至親被長安令害死,於是便有了壁畫中的血腥復仇。無獨有偶,從安徽宿縣到山東濟寧,再到近年來發掘的曹操墓,都曾出土過類似的畫像磚。考慮到兩漢的習慣是「事死如事生」,這些墓主也許就像是今天的電影愛好者一樣,希望能把這段「影片」帶進死後的世界繼續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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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在這些畫像中,有一個細節是耐人尋味的,雖然與早年的越女相比,撲殺長安令的七位女俠多了一張怒目圓睜的面孔,但她們總體而言仍然是一些面貌模糊的存在:一旦這些女子完成使命,便在史書上自行隱去了,關於她們的其它細節,更是被作者們簡單地一筆掠過。

  既然如此,女俠的形象何時變得有血有肉?答案指向了唐朝:由於社會經濟的繁榮,中國出現了早期的市井文學。因為服務對象與正史截然不同,在描寫女俠時,市井文學的記錄者們也將目光轉向了那些更被「小民」關注的細節上,比如女俠們出神入化的武功和異於常人的行為。

  事實上,本文開頭《聶隱娘傳》的描寫,也充當著這個時期的主基調:女俠們永遠是冰冷無情、詭譎多變的——白天,她們也許貌如常人,但說不定某個晚上,就會像干出殺人毀屍的事迹來。


《聶隱娘傳》中的女主角也體現了唐代人心目中女俠的標準形象,她的故事後來被改編為電影,電影的劇情異常晦澀,需要藉助劇本才能了解到背後的明爭暗鬥——原來在平靜如水的畫面背後,矛盾的各方都恨不得置對手於死地



  晚唐小說《原化記》的男主角——博陵人崔慎思就碰到過這種情況:她的妻子突然在一個夜晚消失不見,接下來的一幕徹底驚呆了這位老實的丈夫:在朦朧的月光下,他妻子竟然「以白練纏身,其右手持匕首,左手攜一人頭」——原來,他妻子是一位隱姓埋名的女俠,她之所以與崔慎思結婚,僅僅是為了完成精心準備的復仇大計。

  但故事並未到此結束,等待著崔慎思的還有另一重驚詫。這位女俠忽然轉身進屋,良久之後才飄然離去,等到崔慎思回屋後才發現,她剛生下不久的孩子早已沒有了呼吸。按照原書中的說法,女俠這個行為是為了「絕其念」——換言之,就是不令自己對家庭產生任何留戀,從而徹底在外人面前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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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的武俠小說之所以敢營造如此驚悚的橋段,其中一個原因也許是,儒學的地位還沒有像後來那般崇高。為了藝術創作,作者可以放心編寫一些「重口味」的故事,而不需要擔心道德衛士的批判。但在宋代以後,情況出現了變化——因為即便是行俠仗義,也得遵循一些社會上不容置疑的基本法則,比如地位被無限拔高的程朱理學。這也註定了在宋代以後,女俠們不僅不會再痛殺親生骨肉,而是主動變成了丈夫們的賢內助——但即使如此,她們還是不時招來士大夫們的白眼。


《聊齋志異》書影,對於顧生的妻子這位女俠,蒲松齡仍不忘留下戲謔的按語;另外,「艾豭」和「婁豬」都是春秋時期的典故,字面意思即公豬和母豬,引申意思為行為放蕩的男子和女子


  《聊齋志異》里顧生的妻子就是一個典型案例,她不僅武功高超,將化成美男子迷惑丈夫的白狐精斬首,還親自給婆婆洗創敷藥。但即使如此,蒲松齡還是不忘留下一句頗為輕蔑的按語:「人必室有俠女,而後可以畜孌童也。不然,爾愛其艾豭,彼愛爾婁豬矣!」——它翻譯成白話文是:如果你娶了這樣一位俠女,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去蓄養孌童了,因為她根本不會有和孌童偷情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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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歷史走到晚清之時,局面再次發生變化:新思想捲起的陣陣風潮,令現實和小說中的女俠們都紛紛選擇了投身革命。可耐人尋味的是,她們發難的對象不只有滿清王朝,還有自己的丈夫:在她們看來,「反抗丈夫」與「推翻滿清」根本就是二位一體的事情。

  在京城做官的湖南人王廷鈞就是這樣一位被不幸「針對」的丈夫,這一切都源於他的妻子——秋瑾。甚至以現在的眼光,秋瑾的舉止也很難稱得上「謹守婦德」:他常女扮男裝招搖過市,也不甚注意生活小節。一位友人在造訪時發現,私下裡,這位「鑒湖女俠」並不是一個高潔的貞女,而更像是今天一個入道頗深的阿宅,因為她的閨房中「胡亂地放著書籍和衣服,瓜子皮、果皮撒在屋角里,發出一股異臭,並不很清潔」。


日本留學期間的秋瑾,「鑒湖女俠」的種種不同常人的行為,與其丈夫的縱容不無關聯



  這樣一位妻子自然讓王廷鈞備受恥笑,但王廷鈞頗為大度地不以為意。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寬容並沒有換來妻子的諒解。

  事實上,以「鑒湖女俠」自居的秋瑾陷入了一個悖論——既然日常生活中沒有絲毫波瀾、丈夫對她言聽計從,那「女權革命」又該如何開啟?久而久之,她更是有了這樣一番抱怨:「我的家庭太和睦了。我對這種和睦總覺得有所不滿足,甚至有厭倦的情緒。我希望我丈夫強暴一些,這樣我才能鼓起和男人抗爭的勇氣。」

  人們投身革命,有時並不全是為了實現這場革命的目標,而是為了享受革命行為本身帶來的樂趣。女俠秋瑾也許就是這樣一個例子;另外,由於滿清朝廷是一個抽象的、難以企及的目標,女俠便只能調轉矛頭,將怒火發泄到了這種壓迫感在日常生活中的代表——丈夫們身上。她們反抗了丈夫,就是反抗了滿清。於是,在「女權革命」的旗幟下,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目標被猝然合成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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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清末的「女子革命」浪潮中,有一些女俠比秋瑾走得更遠,但她們的戰場不是在現實中,而是在通俗小說里。其中一部名為《女媧石》,作者以為,晚晴時局之所以敗壞到如此地步,全都是因為男子所害,中國要想得救,只有「二萬萬女同胞,將這國家重任一肩擔起」。

  在《女媧石》中,女俠們不只有革命言論,還有革命行動,其中虛構了一個全由女子組成的秘密革命組織——「花血黨」。這個組織的目的是培養年輕貌美的女黨員,讓她們像古代的俠女一樣「絕夫婦之愛,割兒女之情」,憑色相接近高官大員,然後一網打盡。她們還擁有許多高科技武器,比如能在天空中飛行的「電馬」,以及一發就能將山蒸發掉的「神槍」。得益於雙重加持,女俠共殺死督撫州縣高級官員384人——革命於是獲得了偉大成功。


發表於民國畫報中的秋瑾就義圖,如果你注意到左面文字中的「軒亭口」,就會發現魯迅小說《葯》中提到的革命烈士「夏瑜」就是在暗指她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事件也是中國歷史上、女性書寫女俠形象的少數幾次嘗試。但她們反抗男性的勝利註定只會出現在小說中,至於現實則異常暗淡。1907年7月10日,秋瑾在大通學堂被捕,5天後便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斬首,直到被清兵包圍的前一刻,她才像之前慷慨自許的那樣,拿起了準備已久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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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秋瑾的死亡也充當了一個絕唱,她很可能是第一個現實中的女俠,同時也是中國女俠的絕響。但另一方面,在民國時代,女俠們還是文學作品中找到了新的發展空間。事實上,如果追根溯源,無論金庸、古龍等人的作品,還是網路遊戲和電影的再創作,其中的女俠基本都能找到一個當年的樣板。也正是在此時,女俠們的面孔終於不再一律地冷若冰霜,這裡有兩個眾所周知的例子,相信,看過電影《卧虎藏龍》就會難免注意到其中的兩個極端——玉嬌龍和俞秀蓮。


電影《卧虎藏龍》中的俞秀蓮和玉嬌龍,這兩位女俠不僅在劇情中有頗多矛盾,在性格上也截然迥異,直到民國,女俠們才丟掉了千篇一律的面孔,展現出多樣化的形象,其中叛逆的玉嬌龍和內斂的俞秀蓮就是最好的案例



  這種情況為何出現?一種常見的提法也許是「思想解放」。但另一種有可能的原因也許是:當時的社會環境,正在半強迫地令知識分子創作更多滿足公眾胃口的產品。1930年代,有天津報紙這樣描述一家咖啡館的生意,得益於老闆的人脈,這裡變成了一條生產武俠小說的流水線:

  在這家咖啡館的二樓,是大量撰寫武俠小說的作者,每人每天均能出稿數千字,而一樓則有「眾多小報編輯就坐」。一旦寫完,作者就會衝下去找編輯售賣,所有稿件「皆明碼標價」,「其流轉不息,有如最現代化之工業流水線」——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是中國最早的文化民工,至於這些人一天辛苦能換到的,大約是每天四五元的糊口錢。

  但無可否認,正是這些人,塑造出了中國第一批豐富多彩、溫婉動人的女俠形象。就算有他們忠於大男子主義的內心,也斷不敢將其付諸筆下——因為觀眾將不會為作品買單。不過即使如此,在民國的武俠小說中,作者們還是經常「以禮制情」,進行倫常說教。女俠被理想化為具有婦德的女英雄,就算其中偶爾會開啟「言情模式」,但在字裡行間,作者依然沒有忘記穿插幾句道德教育,生怕讓自己背上「誨淫誨盜」的嫌疑。

  至於最後一層道德說教的內容被剔除,則要等到1950年代後、出現在香港和台灣的武俠小說中。其中除了大名鼎鼎的金庸和古龍,還有黃易、蕭逸和近年來因為作品被改變成同名遊戲《逆水寒》而大火的溫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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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某種意義上說,《逆水寒》中的諸多女性,也是近來女俠形象變化的一個代表。而且和小說不同的是,由於自身屬性使然,遊戲本身與受眾更為貼近。其中的女俠不僅僅是一個肩負起劇情承啟轉合的功能性角色,——換言之,定義她們形象的已不再是少數人,她們和用戶之間存在著直接的互動。於是,大眾的審美,將直接影響起這些女俠的形象——她們的性情都是溫和的,像淑女一樣,至於傳統武俠小說中的肅殺之感則消失的無影無蹤。


《逆水寒》中的職業:九靈和素問,無論是邪魅還是溫婉,你都可以在遊戲中塑造心儀的女性



  另外,感謝遊戲技術的發展,這些遊戲中女俠的形象也更多樣。在民國時代,甚至是經典武俠作家筆下,女俠們的裝束幾乎非常接近,她們無一例外手執長劍,裝束則趨向樸素,和現實中行走江湖的人並無二致。但在遊戲中,她們身上卻多了許多裝飾,風格也更加華麗,不僅如此,在捏臉系統中,你完全可以根據你的喜好,讓這些視頻彰顯她們的輕盈靈動或冷若冰霜——總之,在網路遊戲中,「美麗」已經取代了一切,成了女俠身上最顯著的特點。


《逆水寒》的捏臉系統,在精緻畫面的加持下,遊戲中的女俠正愈發美輪美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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