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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走十幾里上學的男孩:2歲那年驗血後,父親就不再管他了

1

簡雲溪的暑期補習班開張的那天,來了好多捧場的小孩。

她被家長學生們簇擁著,一面拿著筆杆子給學生們報名,一面把剛收的學費往兜里塞,學生擠滿了兩個房間,自己的兜也被票子擠得囊囊鼓鼓的。她摸著自己的兜,嘴巴揚成豌豆莢的高度。

她一面站在黑板前數著熊孩子們黑壓壓的人頭,心裡美滋滋地盤算著自己收了多少學費,一面又得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可不能在學生們面前倒了老師的威嚴。

辦補習班發展鄉村教育?屁,她純屬是奔著這行的暴利去的。大街上立著大喇叭宣傳補習班的商家還干不過靠三塊黑板起家的她。鎮上早已是狼多肉少的狀態,十幾家外地來的教育機構提前了半個月就架好了喇叭,印好了傳單,養足了兵馬,等到學生一放假就開始招生撈錢。

她便把陣地轉移到了雲溪公社的小學旁去。天高皇帝遠的,無人競爭,自己好歹混口飯吃。她精明的腦瓜子飛速地轉著, 直接搬了塊黑板做招牌,在一家超市門口做起了推銷,這一來就把成本壓到最低。

來往的行人都瞅著這個妞,這「辦補習班」可是這塊地界上的一等一的大事兒。牌子一掛就引來不少人的圍觀,眾多的吃瓜群眾,她倒也不怯場,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

快要到晌午的時候,一群吃瓜群眾終於散了,簡雲溪也累趴在桌子上,要不是為了給自己掙點生活費,她才不幹這麼累人的活。

「仔,你這黑板上寫的啥?」一個騎著摩托車的中年大叔從車上下來,關了震天響的音響,好奇地指著黑板上斗大的粉筆字。他只想買包鹽,可只怪那張黑板過於顯眼,這小姑娘戴個黑色漁夫帽在這街上過於扎眼,不留神就和她對上了話。

「補習班啊,叔!有興趣嗎?了解下!」她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朝男人禮貌地笑笑。

這白皮粉面的小姑娘朝他一招呼,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到:「我就是問問,我這一大把年紀也不識字兒!搞不懂這些補習班。」

「這有啥,你家有小孩沒?你家親戚有小孩沒?你家附近有小孩沒?多了解下,幫我宣傳宣傳嘛。提高小孩的成績也好呀!」她笑嘻嘻地勸說道,「我這兒可比鎮上的補習班好多了,一看大叔也是個本事人兒,我可不會坑你啥的,你把孩子送到鎮上去,又貴又不好。」

一句「本事兒人」把大叔哄得直樂,「得得得,你這小姑娘也太能說了,給個電話,有事兒可以打電話嘛!」

見大叔這麼爽快地答應幫她宣傳,連忙把自己的廣告單塞給了大叔一張,笑吟吟道:「叔,這下面是我的電話,有事兒可以給我打電話。」

成功把自己推銷出去,不怕自己沒辦事兒,就怕自己臉皮太薄不敢說。她就這樣在七月份的暑氣里,給自己宣傳了幾天,一傳十,十傳百,附近人都知道這雲溪公社裡有個辦補習班的簡老師,人不大,卻也能說會道的。四十個學生對她而言,唾手可得。

她想就算自己對這群熊孩子不會有慈母一般的關懷,至少會按捺住自己的暴脾氣,不隨時發火。可隨著學生人數不斷地增加,教室里烏泱泱的全都是小腦袋,她感覺自己快要扛不住了,怎麼像是踩在軟踏踏的雲上,她的心有點飄了。

2

教室外的壩子里,房東養著三棵桃樹,七月份,密密匝匝的桃葉將小小的院落遮得陰涼,可上課沒幾天,三棵樹便被折騰得全禿了。她一面揮動笤帚憤憤地清理院子里的樹葉,一面惋惜著這薄命的桃樹,或許未來三年它們都不願意開花結果了吧。她一面憤憤地揮著掃帚,一面想到。

「你在這兒掃地嗎?我來幫你!」一根兒豆芽菜般大小的男孩背著個大書包從屋裡跑出來。

「你不回家嗎?沒人來接你嗎?」她有些疑惑地看著這根小豆芽,忽地覺得有些暖心。一說放學,這些熊孩子早就射沒影了,哪還管這地誰來打掃,只要第二天上學時這教室里不是個垃圾堆就行了。

「沒人兒,我都自己回去的。」豆芽菜低著頭提著垃圾袋說道,「我以前在鎮上讀書都是一個人呢。」

她有些驚訝,怎麼可能,看他也就五六歲,怎麼可能去一個人跑十多里地去上學,就算是,這家大人的心也太大了。不過也是,他早上都是一人攥著學費來報名的,好像叫啥雨。

「那你爸媽呢?他們不送你嗎?」她把垃圾倒入他扯好的垃圾袋裡,然後發問到。

「我和外婆住在一起的,外婆做活兒沒時間。」他老實地答道。

嘖嘖,她扶了扶額上的汗,不停地咂嘴。簡直不敢相信啊,這年頭的小孩都流行放養的嗎?

「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她扳直了自己的身子,然後居高臨下地笑著問他,這小孩可真矮,五六歲了還不到自己的腰。

他把垃圾袋收拾好,然後抬起頭很認真地答道:「我叫蘭小雨,五歲了。」

「哈哈,好女性化的名字哦,我還以為是個女生呢!」她輕笑一聲,抬手想摸摸他的腦袋瓜子,剛把手提到空中,卻想到自己剛掃了地,手臟,不能摸人家。但看到他花貓一般的臉她就樂了,算了,不摸白不摸,這種嫩得掐得出水的小豆芽也不多見了。索性,她一隻手直接蓋在他的腦袋上,像撫摸狗狗一樣地在撓他。

「老師,你可以不這樣摸我?感覺像是摸大皇子一樣。」他嘟著嘴望向她,直勾勾地盯著頭頂上晃動的手。

被他這樣一說,她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雙手,然後朝他笑笑說:「大皇子是誰?」

「我家養的一條大狗。外婆愛看電視,還給我家每個人都取了個名兒,外婆叫老佛爺,我叫小阿哥,我家的大狗叫大皇子。」

「呵呵,這老太太也真是有趣哈,膽大心也大。」她心裡默念道。

「得,小鬼提著垃圾,我去鎖門。」她敲了敲他的腦袋,轉身「啪」地一聲把捲簾門拉得山響,然後麻利地掏鑰匙鎖門,送小豆芽回家。

「你想吃雪糕不?」路過超市,她低頭朝他問道。此時的小豆芽雙手緊緊攥著書包的帶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的冰櫃,然後別過臉來堅定地朝她搖搖頭,「我可不吃,這雪糕可不好吃,外婆說吃多了雪糕要拉肚子。」

「得,你不要,我自己去咯!」她打趣道,然後徑直進了超市,他站在原地一直盯著她,果然她沒翻開外面的那冰櫃,眼裡有些轉瞬即逝的失望。

一會兒,簡雲溪從超市裡出來,手上提著個塑料袋。她從中抽了一瓶冒著水珠的可樂,拿在手裡在他跟前晃了晃後,又繼續說道:「吶吶吶,你不要嗎?真的很好喝喲!冰鎮的喲,很解渴的喲!姐姐最愛的甜甜水。」

他咽了口唾沫,死咬住嘴唇不說話,嘴唇乾得裂開了小條的口子。

「看你這麼乖,姐姐獎勵給你哈。」她笑嘻嘻地盯著他,然後把蓋子擰開遞給他,見他咕嚕一口氣喝了大半瓶,著實是渴壞了,有些心疼地問道:「你平時都沒零花錢的嘛?」

「沒有,外婆說不用給零花錢。」他把蓋子擰好,把剩下半瓶可樂放進他那空蕩蕩的大書包里,然後主動地牽著她的手回家。

「小孩子嘛還不是要靠哄。」牽著他軟綿綿的小手,她不禁啞然失笑。

鄉間小路七拐八拐的,送他回家時已是下午六點半,太陽依舊明晃晃地掛在天際,空氣中沸騰的暑氣快要爆炸了。

「老師再見!」在進門前他朝她揮揮手,輕聲說道。

衣服黏在皮膚上,怎麼撕也撕不掉,她有些懊惱,心裡埋怨自己多事兒,非要送人家回家,現在可好了,還要走好一段路才回得了家。可摸了摸囊囊鼓鼓的錢袋子,她腳底像是抹了油一般地往家躥。

3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簡雲溪在別人眼裡是個受人尊敬的老師,可性子上卻有些十足的八婆精神。她不愛說八卦,只愛聽別人那些家長里短的故事。恰巧,教室附近就住這個和她同樣愛八卦的大媽,大媽愛說,她就和其他兩個老師一面招呼著孩子們,一面津津有味地聽著。

「唉!蘭小雨!你別搶人家的玩具!都把人家弄哭了!平時見你挺聽話的,咋就這麼皮呢?」見一個小孩坐在地上乾嚎,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才過去主持公道。

一下課就把院子震得山響,吵得她腦瓜子疼。

「唉,這不是老井家的外孫嘛!」大媽瞅著他說道。

「怎麼?你認識他?」簡雲溪有些好奇地問。

大媽盯著他繼續說,「這孩子頂懂事的,就是身世造孽啊!」

4

老井是雲溪村裡最有本事的男人,他家的二層磚砌小樓房在一群低矮的土坯房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有人說他家床底下藏著個金窩窩,老井每晚上都不睡床上,睡金窩窩裡。

只可惜,他命不好,這二層紅磚小樓房沒人繼承。老井沒兒子,只有獨女,井莉莉。她媽生井莉莉的時候難產,不知道是因為用力過猛還是啥,愣是把血管綳斷了,差點交代在產床上。正因生井莉莉時受了累,她打死也不給老井生二胎,該發誓要好好努力享受生活。

平時兒沒啥事,她就泡在附近茶館裡,全身心地跟一群男人打麻將。公爹讓她把屋前那塊空地收拾出來種菜時,她一面朝地上吐著瓜子皮,一面慢悠悠地說道:「家裡一個人掙錢就夠了,男人掙錢不是拿來花的嗎?還種菜乾嘛?」

得,公爹無奈地搖搖頭,揮著鋤頭掘地,懶媳婦兒不做事兒,最虧的還不是自己老兩口,反正米沒了就到老頭老太太屋裡去拿,菜沒了就到地里去摘,新鮮又不費勁。她也只有在老井在家時做做乖媳婦的樣子,幫幫老頭老太做做家務,裝得乖巧一點,把老井哄開心一點,到時候自己就會有更多的錢打麻將。

井莉莉是老井的心肝寶貝。要啥給啥,就算天上的星星,水裡的月亮,只要她一開口,老井鐵定給她弄來。有人說他把閨女寵壞了,他總會輕哼一聲:誰讓她是自己的獨女呢?不寶貝她寶貝誰?不對她好對誰好?老了還不是得靠自己這個獨女?一句話把人懟死。

有個寵她疼她的老爹,井莉莉的吃穿用度自然此旁人的孩子好了許多。人家都住土坯房是,她家住在二層小樓房裡,同學穿雙自家做的布鞋時,而她卻靠著雙小皮鞋配襪子成了眾人眼裡的焦點,大人們穿著打著布丁的衣服,而她可以每年都穿新裙子。

老井早年在深圳打工,掙了不少錢,一年回一趟家時,總能給井莉莉帶些新奇的小東西。洋娃娃什麼的,她早就見怪不怪了,一個大瓶子裝的玻璃蛋蛋,一回村,准能亮瞎同村小孩的眼,只要井莉莉出現在哪裡,她的身後准有一大片跟著她的小嘍啰,不是因為她在這村裡的孩子堆里多有威信,全仰仗著她手裡發光的玻璃球。

村裡最流行的一句話就是:「莉莉姐,給我一個玻璃蛋子吧!」那時是她最驕傲的時刻,把頭朝天上一倔,讓求寶物的小孩子說盡了好話。那時,村裡的男孩們都有個心照不宣的夢想——長大迎娶井莉莉,繼承她家一屋子的玻璃球。

可大人們卻看不起這娘倆兒,在他們眼中這完全是兩個行走的好吃懶做的標籤。明面上笑吟吟地打招呼,轉過背就翻白眼,心裡不禁為老井惋惜,老井這麼能幹的人兒,咋就攤上這麼個懶婆娘?

似乎有錢人家的孩子大都不愛學習,井莉莉同樣如此,上小學時,逃不過兩科五十分的魔咒。一等到拿通知書的時候,總會見到莉莉媽拿著笤帚滿村追著井莉莉打,一面打還一面罵:「豬腦子!這點分數都怕是你抄的吧!」

要不是有個九年義務教育兜底,井莉莉想自己可能早就出去輟學打工嫁人了。一直把初中畢業證混到手,井莉莉這才不情不願地結束了她的讀書生涯。學校里有迷死個人的青春小說,讓人如痴如醉的電視劇,還有一群傻不拉幾的同學,她見過的好東西最多,置身其中也是個大哥的風範。

「莉哥,我們一起去浙江打工吧!」同學小黑笑嘻嘻地對她說。初夏的悶熱的天氣讓她的額間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一綹綹的斜劉海貼在腦門前,在她眼裡美到了極致,井莉莉和小黑搞了個同款的髮型,這是熱映的一起來看流星雨帶來的後遺症。

「好!」她用手捋捋額間的楚雨蕁同款劉海,手裡捏著鮮紅的畢業證書和小黑相視一笑,「咱們一起去搞錢!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老井本來是不同意自己的獨女隻身跑去那麼遠的地方打工。他是在女兒讀初中時回的家,把自己攢的錢買了輛大卡車,靠著給別人運運貨做掙錢。可由於出了一次事故,不僅賠了不少錢,自己還折了條腿,還欠了不少外債。家裡錢缺得勁,就算自己再怎麼捨不得還是只有認命。

臨行的頭一晚,老井坐在閨女的床邊細心地囑咐著,還不停地往她的行李里塞些裹油的老鹹菜,到最後再也忍不住了,竟泣不成聲。只有她媽媽笑嘻嘻地對她說:「咱家莉莉懂事了,去了那兒乖乖聽話,努力多掙點錢啊!等幾年家裡不缺錢了就回家,媽幫你找戶好人家!」

她的心裡只有對新世界無限的嚮往,來不及安慰失魂落魄的爸爸便催他們出去:「哎呀,爸媽,你們快出去了,我知道了,你們真啰嗦!」

5

井莉莉是在懷孕後被甩的,趁著孕肚還沒大起來,她趕忙找了個暗戀自己的男生結婚。老井怎麼也沒想通,自己的寶貝女兒怎麼會結婚得那麼急,一從浙江回來便急著和那個男的結婚。

他本是不願意,勸女兒在考察一段時間。可她急了,嘴快把自己懷孕的事兒抖了出來。這話把老爺子氣得不行,掄起耳刮子就要打她,可她一躲,朝老爺子喊到:「我懷孕了,別打我!」

無奈又自責,老井望著這個越大越不聽話的女兒還能怎麼辦?只有把她嫁給那個男生,只是苦了這男生。只要多看那老實女婿一眼,老井就覺得他和自己很像,一樣的老實被欺負,心裡的罪孽就又重了層。

孩子是在結婚後七個月的時候時候省的,精明的婆婆一眼就看出這孩子七八斤的體型怎麼也不像個早產兒,慫恿著兒媳給自己的孩子做個親子鑒定。可他就是不願意,還訓斥自己母親說:「這孩子眼睛鼻子多像我,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呢?我知道媽您不喜歡莉莉,可也不能這麼說啊,對人家莉莉多不公平啊!待會兒讓她聽到她該多傷心?」

他一個人抱著孩子直樂,坐在客廳里逗寶貝兒子。可婆婆卻氣得沒話說,也一口認定這不是她的孫子她才管,對著井莉莉瞪眼,也不給她伺候月子。

「媽,幫我抱抱孩子,我去沖個奶粉。」兒子對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婆婆喊到,一面哄著懷裡不斷啼哭的兒子。

婆婆依舊無動於衷,他用於忍不住朝自己的媽吼了起來:「媽!幫我抱抱小雨,我去沖個奶粉,要不你去沖奶粉也行!」

「誰的孩子誰抱,我不去!」見兒子對自己這麼大分貝地說話還是頭一遭,這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也直接懟回去。

兒子敗下陣來,只得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去。他就搞不懂自己老媽怎麼會這麼不待見莉莉和小雨,也只得搖搖頭嘆口氣道:「唉!真是個老頑固!」

蘭小雨兩歲的時候生了場重病,醫院要求輸血,蘭爸爸直接挽起袖子說抽我的,我是他爸。結果護士拿著他的血型去化驗,發現爸爸的是A型血,兒子的是B型血,要去抽井莉莉的血時,卻被他阻止了。

「她的A型,別抽她的了,我老婆懷孕了,才兩個月。」見到針管快要刺進她的皮膚時,他急忙制止到。小護士愣了好一會兒,又換做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他說:「孩子是你領養的嗎?兩個A型血不可能生出B的孩子。」(小說名:《可樂》,作者:肥梔。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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