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嫣如果學武功，能否成為高手？金庸50年前的書里，給出了答案

以王語嫣的資質，如果從小認真習武，在她18歲時，武功就能強過比她大10歲的表哥慕容復，在《天龍八部》中的世界，雖然不及蕭峰父子、天山童姥、李秋水等絕世高手，但也絕對算得上是一流武林高手了。這也是金庸於上世紀60年代，在《明報》連載的最早版本《天龍八部》中的設定，也代表著作者最初的創作意圖。

當然那時的王語嫣，名字還叫「王玉燕」，而且在最初版《天龍》中，她的母親也不是慕容復的舅母，而是慕容復的姑母，慕容博的妹妹，換言之，王語嫣原本身上也留著一心要「光復大燕」的慕容氏的血脈，甚至於慕容【復】和王玉【燕】這兩個名字，就是將慕容家族的「復燕」之志，鑲嵌在兩個孩子的名字之中。

王語嫣（王玉燕）

王語嫣的母親，這位王氏慕容夫人，原本武功極高，深不可測，甚至因此看不起她的兄長慕容博，認為慕容博和慕容復整天忙於「光復大燕」，是「瘋瘋癲癲」「不爭氣」，而她自己則一心想將慕容氏家傳武功發揚光大，開創天下無敵的『慕容宗』。

王夫人

而慕容復的侍婢阿朱和阿碧，之前敢在「琴韻小築」和段譽戲耍「大輪明王」鳩摩智這等高手，但對這位王夫人，遠遠聽見她「一聲清嘯，聲若龍吟，浩浩而來」，便立時臉上變色，恭維她「當世武林之中，武功可算第一」，也側面描寫王夫人的武功之高，確實更在慕容博和鳩摩智這等級的高手之上。

有其母亦有其女，和她母親一樣，從小就飽覽了「琅嬛玉洞」所藏的各家各派武功秘籍的王語嫣，武功同樣穩穩高於比自己年長十歲的慕容復。

【王夫人道：「你表哥一個大男人，年紀比你大著十歲，成天不學好，不長進，瘋瘋癲癲的不知幹些什麼，身上的功夫連你也及不上，慕容家的臉也給他丟光了。『姑蘇慕容』這四個字，百年來是多大的威風，可是你表哥的功夫呢？配不配啊？」玉燕聽著母親的說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覺得母親的話倒也沒有說錯了，一時無言可答。】

甚至於她之所以會被段譽這個初識之人的三言兩語打動，決意離家出走，同樣也是自持武功強過慕容復，有能力營救自己的表哥。

【段譽道：「嗯，慕容公子身有危難……」他突然想起一事，道：「你武功比你表哥強，為什麼自己不去救他？」……玉燕聽了這幾句話，當真是茅塞頓開，心道：「是啊，我偷著出去救了表哥，就算回來被媽狠狠責打一場，那又有什麼？當真她要殺我，我總也已經救了表哥。」】

最初版《天龍》王語嫣（王玉燕），甚至於逍遙派「凌波微步」，少林寺少林七十二絕技，丐幫鎮幫之寶「打狗棒法」，也都甚為精通，倒背如流，唯一所缺者，只差「六脈神劍」和「易筋經」這兩大天龍世界的最初絕技。

她剛一登場時，便打算寫信給慕容復，說明「打狗棒法」的要訣，讓阿朱捎帶給慕容復，隨後又抱怨慕容復不肯聽她的話，學會『凌波微步』，而少林七十二絕技，則是慕容博盜取了複本送回姑蘇慕容家，她和慕容復從小就學熟了的……

【那女子道：「慢著，我寫封書信，說明那打狗棒法的要訣，你們拿去設法交給他。」阿朱猶豫道：「這個……夫人曾經說過……」】【只聽得那女子走來走去，似乎一時之間無計可施，低聲道：「那日我要他學那路步法，他又偏偏不肯學，倘若他會了『凌波微步』……」】【玉燕道：「他上丐幫去，我倒不怎麼擔心，那少林寺究屬非同小可。那七十二項絕藝，他是都會的，但少林寺成名數百年，不會單只七十二項絕藝，若是忽然有人使出外界不知的奇特武功來，唉……」】

後來，當杏子林丐幫大會，喬峰展示他的「擒龍功」絕技時，頗想要想知道精通武學的王語嫣，對自己這門功夫有什麼品評，豈知王語嫣卻一言不發，對喬峰這手驚世駭俗的奇功，竟然宛如視而不見，足見她確是底氣十足。喬峰單單一手凌空取物的功法，能讓包不同風波惡這樣的二流好手為之驚嘆，卻尚不在博覽各大門派秘笈的王語嫣眼中。

其實最初版《天龍》，這樣一個精通打狗棒法、凌波微步、少林七十二絕技，武功明顯強於慕容復的王語嫣，才能深刻理解各門武功的武理，可以隨意指點慕容復出招對敵。當喬峰施展「龍爪手」時，也能提前預判喝破他的招式，如此確實符合金庸武俠世界的一般規律，同時面對幾十具敵人屍體時，才能滿不在乎說出「一把火燒掉」的處理方式。

然而既然王語嫣武功如此高明，武理更是整個金庸武俠世界的top級人物，那麼她還能給段譽留下幾次「英雄救美」的機會？誤中西夏人「悲酥清風」毒這種良機，畢竟是可一不可再的，多寫幾次中毒中迷藥，必然落了俗套。

因此，到五卷《天龍》的後半段，金庸先生已經在有意識下調王語嫣的武力值，說她「內力頗淺」了，後來在枯井之戰，段譽吸光鳩摩智內力時，更順便將王語嫣的內力也吸光了。

到80年代重新修訂《天龍八部》時，金庸更索性來了一次大手術，將王語嫣變成了從小不肯習武，認為「女兒家習武，甚是不雅」的嬌滴滴的閨秀，她種種神妙的武理分析，也盡數變成了紙上談兵。而她此前對打狗棒法、凌波微步、少林七十二絕技的精通，更盡數刪去，而且還會被喬峰一手「擒龍功」就驚駭不已，即使在武理水平上也大為調低了。

這個通行版本的《天龍八部》，是此後的82tvb版、97tvb版、03內地版等眾多電視劇版本《天龍八部》的改編基礎，王語嫣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的形象，也因而深入人心。這樣修改，倒是方便段譽更合理的夙願終成，抱得佳人歸了。

然而另一方面，整個金庸武學世界，武功就是最大的「硬通貨」，一個絕頂高手的實際地位，更高於人間帝王。王語嫣既然身無武功，動輒點評他人武功，也就不再是最初設定的有恃無恐、藝高人膽大，而完全變成了多嘴惹事、「不作死就不會死」，甚至讓很多讀者產生厭煩感，也因此不得不對慕容復對她的無情，有某種程度的「同理心」，卻就是另一個並非作者意料之中的效果了。

當然，既然作者最初設定如此，那麼即使是在通行版和世紀新修版《天龍八部》的世界中，當全書結束後，王語嫣只要有意願習武，再練成超過慕容復級別的武功，也不過就是十年之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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