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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蠍座會有仇不報嗎?

前情提要:院長認為造成堯堯失憶的餐館裡,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於是蛋殼和王某兩人便潛入了這家餐館,王某從細節中發現了顧客的異常,於是和蛋殼配合上演了一出鬧劇,想藉此引出藏在餐館中的星綉師,名為深藍的鯨魚座星綉師出現,蛋殼察覺到了她,並配合王某把定位器放在她身上。然而,他們的行動卻被對方看穿了,隱身的炒飯把匕首插進了王某的胸口……

1.

一個月前。

喧鬧的集市上擠滿了熙熙攘攘的行人,他們在這個集市上忙著自己的事情,冬日的冷風也沒有吹滅他們的熱情。

一個黑色長髮的女孩正在奮力地穿過人群,在她的身後,有幾個緊緊追著她的男人。

「別跑!」追在她身後的男人大聲地喊著。

女孩一邊扒開人群逃跑,一邊時不時回過頭看看有沒有擺脫掉追兵。幸好這個集市的人太多,而她的身材又十分小巧,所以漸漸地追逐她的人就跟不上她的腳步了。女孩跑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轉了一個急彎,躲進了一邊無人的小巷子里。

「差一點就被追上了……」女孩一邊氣喘吁吁地說著,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兩個錢包,她翻了翻錢包里的東西,除了幾十塊錢,就是一些銀行卡和身份證之類的。

「好倒霉啊……」女孩把錢拿出來裝進自己的口袋,然後心有餘悸地撫著自己的胸口。

「為了偷兩個錢包就搞得這麼狼狽嗎?」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把女孩嚇了一跳。

「誰?」女孩轉過身去,身後空無一人。

「在上面。」旁邊堆著的箱子頂上,突然探出一個什麼東西來。它從高處落下來,穩穩地跌進女孩的懷裡,「你這個樣子偷東西累死累活還拿不到多少錢,我來教導你偷竊之道吧……你叫什麼名字?」

「謝小天。」女孩歪著腦袋,認真地觀察著這個東西。它看起來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紫色玩偶,但是卻一臉冷酷的樣子。她接著說道:「你是要教我怎麼偷東西嗎……不過我其實……也不是想做小偷……」

「難道你不想快速賺錢嗎?」那個玩偶問。

「想。」謝小天像是突然下定決心似的斬釘截鐵地說。

「那就好。」玩偶迅速地爬上謝小天的肩頭,紫色的光線從它的身上流淌出來,流進了謝小天的身體里,「我只對天蠍座的人類有感應,剛剛已經把屬於天蠍座的標記做到你身上了,現在集中你的精神力……」

謝小天按照它所說的步驟,慢慢地閉上眼,集中著自己的精神,當她睜開眼的時候,看到自己雙手慢慢變得透明,以至消失不見。

「啊——」謝小天大聲地尖叫出來。

2.

二十分鐘後,謝小天懷抱著玩偶,坐在了一家小餐廳的座位上,點了好幾道看上去很好吃的菜品。

「我早就想嘗嘗看了。」菜一端上桌,玩偶就忍不住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頤起來。

「你既然能隱身,為什麼不直接進來吃呢?」謝小天忍不住問。

「廢話。」玩偶說,「我這個樣子,沒法點菜,怎麼吃?」

謝小天笑了笑,摸了摸口袋裡的錢。

「今天偷得確實比平時好幾天都多呢。」謝小天說,「真是謝謝你了。」

「謝謝你自己的幸運吧。」玩偶不客氣地說,「幸好你遇到了我,哦對了,那些錢包應該儘快丟掉,不然會惹上麻煩的。」

「嗯,我知道。」謝小天說,「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炒飯。」玩偶說。

「什麼?」

「炒飯啊。」

謝小天笑著又叫服務員端上了一盤炒飯。

回家的一路上,炒飯都在不停地抱怨著。

「人類怎麼能把炒飯當成食物名字呢……」它哀怨地說,「真是太過分了。」

「是啊是啊。」謝小天隨口應和著,在某個建筑前停下了腳步。她突然從自己的破包里掏出了那一堆錢包,然後朝著建築門口丟了進去,然後抓著炒飯拔腿就跑。

炒飯這才想起抬頭,看到建築頂上寫著鮮紅的三個大字:派出所。

「謝小天你這是幹嘛?」

「我偷了錢包,只是為了錢,證件要還回去啊。」

「你一直這麼幹嗎?」

「是啊。」

「那你現在能隱身了,為什麼還用這種冒險的辦法?直接隱身偷走錢包里的錢,再把錢包放回去不就行了?」

謝小天突然停下了腳步,氣喘吁吁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你怎麼……不早說……」

吵吵鬧鬧過後,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城郊的一個破房子前,謝小天艱難地穿過逼仄的樓道,來到二樓的小房間,推開吱呀作響的門。房間裡面擺了一張小巧的上下鋪,除此之外的空間也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

「媽媽,我回來了。」謝小天突然放低了聲音,走到下鋪旁邊,一個面容慘白的中年女人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

「小天回來了?」她虛弱地開口。

「嗯,今天小天也掙了很多錢。」謝小天聲音輕柔地說,「很快,我們就能攢夠治病的錢了。」

「辛苦小天了。」女人皺著眉頭,一臉疼愛地替她捋著額前的碎發。

3.

「原來,你是為了攢錢給媽媽治病,才當上了小偷的啊……」

炒飯在看到謝小天的家庭狀況之後,幾乎一整天都處於悶悶不樂的狀態,等到第二天從家裡出來,才敢開口跟她說話。

「是啊……」謝小天苦笑了一下,「雖然也想過做正當工作,不過我又沒上過學,身材又瘦小,所以也沒辦法很快賺到錢……」

「那,那你爸爸呢?」炒飯猶豫了半天才問道。

「他?」謝小天嘆了口氣,「他是個賭徒。家裡的錢都被他拿去賭博了。媽媽本來是有錢治病的,但都被他耽誤了。所以我就帶著媽媽跑出來了,只有我們兩個的話,日子反而過得更輕鬆一點。」

「這樣啊……」炒飯看到她心情低落地樣子,也跟著低垂下了腦袋,但過了沒多久,他又興奮地抬起頭來,「我想到了,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有大量現金,防範意識差,對錢的總數缺少正確的認知。

站在賭場門口的那一剎那,謝小天真的意識到,這裡就是她偷錢的最好地點。

「反正就算你不偷,這些錢也只會流入莊家的手裡。」炒飯說,「賭博的人,從來都不會是最後贏家的。」

隱去身形的謝小天,遊走在人聲鼎沸的賭場中,就像一尾靈活地遊動著的魚兒,誰也沒有礙著她的事,她也沒有礙到別人的事,賭徒錢包里的錢總是自然而然地落入她的手中。

恍惚間,謝小天產生了一種錯覺。

她的手,彷彿是在從自己爸爸的口袋裡,拿回媽媽的救命錢。

僅此而已。

4.

從賭場回來的時候,謝小天聽到了來自房間里的激烈爭吵。

「好啊,想不到你躲到這個地方逍遙快活來了,還藏著老子的錢。」一個男聲惡狠狠地說。

「那是小天掙來的錢!」謝小天的媽媽幾乎用全身的力氣喊著。

「屁!小天那種小姑娘,能掙來錢?再說就算是她掙的,她是老子生的,掙的錢也該給老子花!」男人大聲吼著的時候,謝小天推開門闖了進來。在狹小的屋子裡跟謝小天的媽媽糾纏在一起的,正是她的賭徒爸爸。他此刻正揪著女人的頭髮,另一隻手裡攥著小天之前攢下來的錢。

「你給我出去!」謝小天怒吼著朝他撲了過去,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她就地打了個滾,咬著下唇隱匿了自己的身形,再一次朝高大的男人撲了過去。男人一臉驚詫,被隱身的謝小天撲倒在地,拳頭不斷地打在他臉上。他氣急敗壞地用力一推,擺脫了壓在身上的謝小天,然後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房間。

「媽的,沒想到我還生了個怪物。」他罵罵咧咧地逃走,還不忘了把散落在地上的錢撿起來。

謝小天正要追出去,卻聽到炒飯喊著她的名字。

「小天,別追了!」它說,「看看你的媽媽,她怎麼了?」

謝小天回過頭,正看到媽媽捂著胸口躺在了地上。

5.

七天後。

謝小天削掉了長發,只留了齊耳的黑色短髮。她在夜色中借著路燈,看了一眼手中的黑白照片,然後揣進口袋裡,不遠不近地跟著眼前醉醺醺的男人。

那個男人正是她的父親。

那天在家裡大鬧一場之後,謝小天的媽媽急火攻心去世了。如今的她,一手捏著媽媽的照片,另一隻手,撫摸著口袋裡尖利的匕首。然而就在她剛剛要靠上去的時候,卻突然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謝小天被嚇了一跳,剛打算匿去身形,卻聽到身後拍肩膀的人張口說話。

「僅僅是殺了他,就能發泄你心頭的憤怒嗎?」她問道,「你想復仇的慾望僅僅是這樣,就能夠滿足了嗎?」

謝小天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搖了搖頭。

身後的人笑了。

「就是這樣。」她說,「鬆開你手裡的匕首,用你的拳頭髮泄怒火吧。」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謝小天微微轉過臉來,看到身後的人扎著一束斜馬尾,發間還挑染了一縷藍發。

「你不用聽我的。」她笑著鬆開手。

謝小天白了她一眼,隱身衝上前去,狠狠地打倒了她醉醺醺的爸爸,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怒火通通發泄出來,賭徒爛醉如泥,根本沒有辦法招架。謝小天打得累了,現身坐在一邊。突然之間,她感受到一股無形的風拂過。趴在地上的賭徒突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像一個瘋子一樣逃掉了。

「他這一輩子很長,但都要這樣瘋瘋癲癲地度過了。」女人笑著走到了謝小天的身邊,「比起死亡來說,生不如死,才叫懲罰呢。」

謝小天的嘴角終於浮現了一絲微笑。

「為什麼幫我?」她問。

「天蠍座星綉師炒飯,在你身上吧?」女人問,「它就是我想幫你的理由,它是我過去認識的朋友。」

「不過只是復仇的話,是沒什麼意思的。我們得想辦法,從頭杜絕這種悲劇發生。」女人的手,又搭上了謝小天的肩膀,「如果人人都變得完美,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你說,對嗎?」

「人人變得完美?」謝小天看著不遠處發著瘋的賭徒,嘴角泛起了無奈的微笑,「這怎麼可能。」

「我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辦事的。」女人說,「我叫深藍,是鯨魚座星綉師。今天復仇沒有用到這把匕首,那以後,就讓它為我所用吧。」

6.

從那天開始,謝小天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她只叫炒飯,是一個手持匕首,為了完成完美世界而活的星綉師。

而如今,這把匕首就插在王某的胸口。

蛋殼憤怒地咬著牙,一拳打在深藍姣好的面容上。可她不氣不惱,笑嘻嘻地站起來。

「考慮考慮吧,」她舔著嘴唇說道,「我覺得,這是個挺不錯的交易呢。」

蛋殼扭過頭,看著王某痛苦地搖著頭,然後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跟你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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