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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泡麵流著淚,有多少海外黨是這樣看完《風味人間》的?

感恩節前夕,我剛剛搬到美國最冷的州之一。假如美國是美食的沙漠,我的新住地大概是沙漠里的無人區。

是日是感恩節,外面白雪茫茫,家裡紙箱遍地,正待重整山河,自然無米下炊,而全城的餐館幾乎都關門歇業。走投無路之際,還好發現附近有家中餐館照常營業。

也就是國內三流館子的水準吧,但一聞到熟悉的油膩氣味,一翻開帶彩色照片的菜單,總是親切。儘管端上來的熱水杯子沾著油花兒,一份麻辣香鍋居然膽敢要價30美金,但憑著這股足量的花椒香中和掉生辣的直衝,竟覺得搬來這座喪喪的小城,生活好像也有了點指望。

在海外中餐館點菜的心情是複雜的:看到菜單上熟悉的菜式,很容易一時喪失理智,恨不能一口氣allin;另一方面又常常戰戰兢兢,深怕端上桌的那道家鄉菜似是而非的口味傷害了自己的期待。

陳曉卿在《至味在人間》里寫過:「味覺里包含著人情、鄉愁、記憶。」

對食物的執念牽絆著每個人的過往經歷與根深蒂固的習慣。每當問起客居的外國人,你最想念的是什麼?大部分人會說:MY MOTHER,MY FOOD。

獲取MY FOOD常常沒那麼簡單,海外華人超市的選擇畢竟有限,除了三種食品永遠種類繁多:速凍麵食,泡麵,重口味調料/蘸料。這些東西將是你在異國三餐中維持尊嚴,烘托氣氛必不可少的,有時它們就是儀式感本身。

在海外看中文美食節目是尤其殘酷的。

當我搬進空空如也的新公寓,拿紙箱當餐桌席地而坐,被超市自選沙拉里一片腌辣椒蟄到欣欣向榮的口腔潰瘍,《風味人間》剛更新到第三集。石破天驚的痛,使我第一次覺得陳曉卿這個黑胖子不那麼可愛了。

就著方便食品,滿懷羨慕嫉妒恨,刷完《風味人間》。

雖然我們這些人在國外惡劣的飲食環境逼迫下,早已無師自通地學會做菜,不會像某廣告中那樣叫醒東八區的親媽,要求視頻示範西紅柿炒雞蛋,但看了這樣的真·美食紀錄片,也只能哭著承認自己這點本事僅僅能解決馬斯洛第一層需求。

蟄伏數年,回歸的陳曉卿帶領《舌尖上的中國》原班人馬,跨越單一文化視角,給了新片更高的立意和更廣闊的包容性,既有上溯人類文明過往的歷史縱深,也有放眼山海之外的探索。我們因此發現,全世界人對於美食的選擇,常常不謀而合。中國從來不是食物旅行的終點站,更多時候,它是不斷創造和再創造的策源地。

食物與人,彼此都在遷徙,融合,適應,改變,最終找到自己生根發芽的一小片天地。

妙不可言的「舌尖體」文案構成了另一個看點。往往一句旁白中,白描,科普,抒情渾然一體,三言兩語必出金句,口腹之慾也變得溫情脈脈。

「三餐茶飯,四季衣裳,

共同造就了一個叫家的地方。

人因食物而聚,人不散,家就在。

煙火人間,風味長存。」

「洪荒歲月的爐火明滅,時代巨變的波瀾不驚,

最終都不著痕迹地投射到食物上,

化作我們平凡的一日三餐。」

這不僅是200:1的成片比濃縮而成的精釀,還有對食與人之江湖的諳熟以及微妙難言的人生況味做底。假如因為「看了太餓」目不忍視,那就聽一聽畫外音吧,畢竟會更餓……

這些不那麼容易商品化的食材,背後看得見的艱辛與手工操作中同時存在的精準與隨意,這和偌大、冰冷的超市裡不知來處又或者過度加工的食物,確有不同的溫度。如果說之前的《舌尖》系列,是掐准了中產階級趣味的G點,營造某種鄉土中國的田園牧歌,《風味人間》這次回歸了真正的「人間」,多元又有煙火氣,更多地關注個體與食物的聚散離合。

安娜是澳門出生長大的「土生葡人」,語言與生活習慣,正如中式烹飪與西式食材,在幾代土生葡人家中,早已模糊了邊界,共同構築著多重身份。她曾離開澳門,不久又舉家搬回。「因為買不到豬皮,犯起鄉愁。」當她把分量十足的Nacho(大盤雜煮)端上桌,她就像所有廣東媽媽一樣,盼望著家人的團聚。

長時間的文火慢燉令新鮮的後蹄飽含潤澤的膠質,廣式臘腸貢獻出淡淡的甘甜,臘鴨腿釋放濃郁的醇香。四個世紀小火慢煮熬出的風味,正是澳門的獨有氣質。

時代沉浮,命運流轉,落在食物上都是不經意的細碎和溫暖。交融與混雜寫滿這座城市,連同它的血緣、語言、宗教、建築,無一不訴說著複雜的歷史和身份。

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參與撰寫了這座城市的食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上的滋味,流轉於方寸餐桌,交織在冷暖人間。

也許每個人都曾經知道一位「小民姐」。她未必在武漢那家夜間大排檔,也許在街頭巷尾最好吃的燒餅攤,豆花店,或者是個炸油條、買煎餅的。她可能只是個「野生廚師」,起早貪黑支撐小小的事業,可能從來沒有做大做強。但是她動作利索,捨得成本,招呼熱情,而且——她的手藝就是有絕妙之處,讓你多年後回想起來還嘖嘖稱奇。

也許你也認識一位像鄧天這樣的朋友。他的事業曾經風生水起,一時風頭無兩。然而突遭變故,他在某一天醒來時,幾乎失去了所有。種種輾轉和嘗試後,他選擇了一份看似平淡的職業,比如——做菜。此時,商業的雄心和中年的壯志,都已成往事,熱鬧繁華已是過眼雲煙。

人生如夢,或者,如一枚檸檬——Whenlife gives you lemon,make lemonade——如果做不成檸檬水,那就做一枚咸檸。

香氣撲鼻的青檸檬異常酸澀,馴服它,除了加入海鹽,剩下的只有等待。

青檸檬在時光中蛻變,從青澀到醇厚,越久滋味越溫和深沉。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洗盡鉛華的青檸也暗含著某種人生況味。

歲月積累的風韻,款款釋放,回味悠遠綿長,其中的玄妙只有知味者才能心領神會。

「吃」常常淪為最不重要的事。竇文濤有次在節目里說,自己早已來香港發展得風生水起,父母打電話來關心最多的,卻還只是吃

但也許吃,才是最溫柔的慰藉,是人與人之間最無障礙的溝通,是放下那些「重要的事」之後五味雜陳的承載。就像當年紀錄片人橫刀立馬,後來卻逐漸式微,陳曉卿不願「把愛好變成事業」,卻還是拍了美食紀錄片。情懷不變,只是化作面對美食的奇妙鏡頭,但誰又會說這只是關於「吃」本身呢?

美食背後,是大千世界與百變的人生,相濡以滋味,相忘於江湖。或許人間不值得,但吃飯值得呀。

那捧著一本講述美食背後的百變人生的書,靠著食物和人之間的化學反應,熬過冬日寒冷,那就更值得了。

《舌尖上的中國》總導演陳曉卿驚喜回歸

把遠方的餐桌搬回家

馬肉馬腸

馬肉馬腸在低於-20℃的環境里急速凍結,最大限度保鮮。哈薩克牧民傳統的保存方式,不經意間塑造出了一種美味。

花椒

新鮮花椒在採摘後的十幾個小時內迅速爆殼、烘乾,干制花椒在新鮮花椒清新的柑橘香中又多增添了一絲厚重的木質香氣。

皮蛋

新鮮鴨蛋經過鹽、石灰和食用鹼的混合洗禮,在時間的催化下,經歷了一個不亞於宇宙大爆炸的蛋白質分解與重組過程。

八角

全世界70%以上的八角產自廣西的溫暖山谷,九十月間是採摘八角的最佳時節。新摘的八角必須儘快處理,時間的掌控至關重要。

羅布烤魚

羅布烤魚,羅布人在適應環境的過程中孕育出的美食,接近人類剛剛用火時的模樣。將魚用紅柳枝條插好,其他就交給火來處理。人類的烹飪就是這樣開始的。

紅刺楤

在辣椒傳入之前,紅刺楤是中國人獲取辣味的最主要的調味佐料。生活在台灣南投縣的布農人至今依然過著傳統的游耕生活,以紅刺楤為調料入菜的食俗也一直保存至今。

清醬肉

曾流行於北京地區的清醬肉色澤醬紅、清逸爽口,相傳出現於明朝時期,至今已有300多年的歷史,在今天的餐桌上難見其蹤影。

過手米線

過手米線,生活在西南邊境山谷壩子里的阿昌族人的傳統食物。吃過手米線無須碗筷,直接用手,這樣的用餐方式在中國絕無第二。

桑嘎

以小麥製成的桑嘎是一種統治全伊朗的麵食。燙手的桑嘎要先晾涼,才能拿回家。面香撲鼻的桑嘎攤前,對伊朗人來說是最輕鬆的社交場所。

帕恰曼卡

用食物和美酒獻祭大地女神,是古印加人家庭聚會前的重要祭禮。以土地為鍋灶烹制食物的方式,在當地叫「帕恰曼卡」,意為大地之鍋。

卡疆風味小龍蝦

美國路易斯安那州,人們用小船作餐桌,無拘無束、暢快淋漓地享用當地特產卡疆風味小龍蝦。小龍蝦汁液沾滿手指的縫隙,帶著粗獷浪漫的美國南部鄉村氣息。

鯡魚罐頭

瑞典,人們在聚會時會在戶外享用奇臭無比、風味獨特的鯡魚罐頭。吃鯡魚罐頭之前,按照當地風俗,必須要提前告知鄰居。

灰鹼粽

灰鹼粽,寄託了村民豐收的熱望。剝開粽葉,糯米粘連在粽葉上拉出細絲,黏糯的感覺包裹住舌尖,同豐收的喜悅一起融化在辛勤勞作一年的人們的心尖上。

Tacho(大盤雜煮)

Tacho,隱身於澳門土生葡人的家庭廚房裡,依靠口口相傳延續至今。這道分量十足的大盤雜煮,既可做聖誕節的大餐,也是春節里最應景的年菜。大盤雜煮,小火熬制,烹調了一家人的幸福之味。

酸鴨子

酸鴨子,西南山區人們意外收穫的美味,隨著兒孫的繁衍從古至今一路延續下來。食物帶來的共同體驗,讓族人間的聯繫得以反覆確認和一再鞏固,甚至為族群存續植入了頑強的基因。

魚包韭菜

用魚包裹生命力旺盛的韭菜,是年復一年,水族人對生生不息、年年有餘的祈願。人們將所有祈願全部寄托在古老的味道中,歷久彌新。

導演,製作人,美食專欄作家

2012年執導中華美食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第1季,播出後引起廣泛關注,影響遍及海內外,成為年度話題。2014年執導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第2季,2018年執導《風味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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