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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管理者布置的作業:」研究走路!

作者 | 亨利·明茨伯格

來源 | 《IT經理世界》2008.8.5,譯者:薛香玲,原標題為《關於走路的研究:有意思的研究是循環往複的,同時它更多地是一種對經驗的反思。》

導讀

在管理學界,亨利·明茨伯格是最具原創性的管理大師,對管理領域常提出打破傳統及偶像迷信的獨到見解。估計很多人都聽到過明茨伯格對管理學教育,尤其是MBA教育的批判——他廣為流傳的一句名言是:"MBA因為錯誤的原因用錯誤的方式教育錯誤的人。"

他在《管理者,而非MBA》一書中提到:"坐在教室里學不到領導一個企業的方法。"領導力和管理是密不可分的。明茨伯格身體力行地在麥吉爾大學建立了自己的管理培訓項目——國際實踐管理碩士教育(IMPM),針對那些有一定世界頂級公司管理經驗的人專門設計。

本文中明茨伯格講述的就是IMPM教學過程中的一次學生做作業(「研究一下走路」)的情況,並結合學生的研究行為闡述了自己對研究、經驗、反思等關鍵管理教育環節的理解。初看對話環節似乎枯燥、零亂,但正是這些零散的對話引出了課堂最後各小組的彙報結果,以及教育可以如何讓參與學習的管理者不斷地產生「有經驗的反思」。

本文刊於《IT經理世界》「解讀大師」欄目,欄目主持人岳占仁老師對文章做了相當細緻的解讀,放在本文之後,在閱讀了明茨伯格的文章後,再看解讀,會更有感觸與收穫。

作業布置得很清楚,用給簡潔的字寫在黑板上:「研究走路」。這個IMPM 班有30 名學員,來自世界各地。他們剛剛完成IMPM 課程的學習, 目前正在一個度假城堡準備他們的「畢業論文」。這個城堡位於法國盧瓦山谷附近,城堡後面有一個美麗的湖泊。學員們分成小組活動,時間是45 分鐘。

學員們站起來的時候都是一臉迷茫;我站起來,也不知該做什麼才好。我是老師,但這個作業是喬納森· 戈斯林布置的。與喬納森一樣來自英國蘭卡斯特大學的柯林· 布朗剛剛給學員們講了研究中的三種實在論(realism):

強烈的實在論(或實證主義)

相對的實在論(卡爾· 波普爾)

反實在論(或建構主義)

突然我有了一個主意。為什麼不研究一下他們「對走路的研究」呢?於是我跟上了最近的一個小組,隨他們出了門。

這個小組有5 個人。法蘭辛是加拿大皇家銀行多倫多客服中心的負責人;馬克是美國南方人,捷利康公司的產品經理;安德里亞斯、布卡德和格雷都來自漢莎航空公司,前兩位是法蘭克福維修部的經理,後一位是日本西部地區的銷售負責人。

小組向湖邊走去。

「你怎樣開始?」

「我們能夠做的事情太多了……」

「我們可以做訪談嗎?」…… 「你還真要用科學方法!」

「我覺得我們沒有方向感」

(他們這時候前後排成一列向湖的盡頭走去)。

「我們有很多很多可以研究的:走著玩、走路鍛煉、走路的機能。」

「我們有個假設嗎?」……「只要我們選一個方向,有沒有假設沒關係。」

他們停下來,這時他們繞湖走了大約1/3。

馬克說道:「我們應該選擇一個主題,比如,走路可以讓人放鬆?」

沒有人回答。

「走路與管理的關係?……走路看風景?……『說到做到(walk the talk)』?」

法蘭辛說:「走路這個題目太泛了,就跟我們的畢業論文一樣!」

安德里亞斯想出了另外一個主意:「我們來探索這個湖吧……散步來探索這個湖。」

他們繼續走,邊走邊隨口說話。

「走路還是勞作或者仰卧。」(譯者註:源自聖經,「在站立、勞作和仰卧時都在念著神」)

「走路有利健康。」

「走路是一種交通方式。」

「走路為了思考。」(這句話是緊接著「我們光走路,什麼也別想」說的)

隨著他們的談話趨向一致,大家的熱情也慢慢開始高漲。這時他們走到了湖的盡頭,大家又停了下來。

「現在我們有不同的角度:為了健康、交通方式、與管理的關係、為了放鬆……。」

馬克說:「我們從中選一個吧,從中選一個就行了。」(有人開玩笑地說他是一個「反實在論者。」)

又是一片沉默。

最終,大家把「走路讓人放鬆」作為假設。

「但是走路不小心會摔斷腿。」

於是他們決定變成相對的實在論者:反駁走路讓人放鬆這個觀點。達成一致後,他們又開始繼續走。他們談起自己放鬆的感覺。

「新鮮空氣真讓人神清氣爽。」

「如果下雨怎麼辦,那可不太爽!」

「淋了雨會很狼狽。」

「雨聲嘈雜。」

「地面泥濘。」

這時布卡德說:「要是沒有這討厭的作業,我們該會多麼放鬆!」

他們走路的時候,進展也就停止了;實際上,他們慢慢分成前面三個人,後面兩個人。很快他們回到離城堡不遠的地方,45 鐘的時間也快到了。他們在一張椅子旁邊停下來。

最後格雷問他們:「我們到底有沒有一個論點?」

沒人回答。

法蘭辛和安德里亞斯在椅子上坐下來。

「嘿,現在誰覺得很放鬆?」…… 「起碼你沒有!」

又是一片沉默。

這時,研究這個「走路研究小組」的人(即作者本人)打破了一個禁忌,至少是一個實在論者的禁忌。他建議他們把研究過程中的行為作為研究對象: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只有在停下來的時候,你們的討論才有進展?」

布卡德引申了一步:

「不,我們走路的時候是自己思考,停下來的時候是一起討論。」

這下他們的談話跟管理掛上了鉤。

管理者在事務纏身時不容易分身出來。

他們是否必須停下來,了解一下工作的進展嗎?

他們是否必須置身於工作之外才能做進一步的研究?

或許有必要站到一邊,從不同的視角來看待問題。

這麼說來,這個畢業論文題目還是有意義的。那麼這似乎也意味著課程的一些模塊是有意義的:

走路可以代表第一個模塊「思考」,這是一個獨自進行的過程;

停下來討論可以代表第四個模塊「合作」,一個集體進行的過程。

(第五個模塊是行動,第二個模塊是分析,第三個模塊是環境。)

那麼這次繞湖步行就可能是一次很好的期末作業模擬了。

馬克問:「我們進行到哪裡了?」

「你找到你要尋找的東西了,」格雷回答說。

「嗯,比我們原先想的要複雜的多,」馬克說。「這是我的結論。」

回到教室後,每個小組分別彙報了他們的活動。

一個對「哪些動物和哪些人走路」感興趣的小組用一隻螞蟻做了一次實驗。

另一個小組的成員詹姆斯問道:「我可以畫一幅圖嗎?」他走到黑板前,畫了一幅走路與「科學」、「藝術」和「手藝」的圖。(分別對映決策制定的三種模式:「首先思考」、「首先構想」和「首先行動」)。詹姆斯談到了他們在坦尚尼亞難民營的所見所聞,他說:「在非洲,有時候為了活命要走路;在美國,我們為什麼走路呢?」最後,他說「這個話題我們可以一直談下去,沒完沒了。」

「你們用的是什麼方法?」老師喬納森問道。「我們就是隨便聊,」 詹姆斯回答說。

另一個小組做的是觀察其他老師在城堡周圍散步。「每走10 到12 步他們的隊形就會開始散開,然後過一段時間又恢復原來的隊形。於是我們自己也實驗了一下,看我們的隊形會不會發生類似的變化。」

布卡德代表我們的小組發言:「我們決定從過程切入……我們選擇了走路讓人放鬆這個主題。但是因為有作業在身,有些人根本放鬆不了。」馬克補充道:「問題是,我們的討論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件事引起另一件事,越想越遠,越想越深。」

然後他們提到了「走路時思考,停下來討論」這一發現。我跟大家談了他們從最初難於找到一個假設,到最後的熱烈討論,從貧乏到豐富,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討論的結果是:有意思的研究與其說是演繹的或歸納的,不如說是循環往複的,同時它並沒有多少卡爾· 波普爾式的驗證,而更多地是一種對經驗的反思。

「這是真理嗎?」喬納森問道。我引用了平面地球理論:「看一下我們的湖吧。看起來它可能是平的,但實際上它是彎曲的。你認為當人們造了船,駕船到湖面上去的時候, 就會改變湖面是彎曲的這一事實嗎?理論無所謂真假,而在於是不是有用,僅此而已。

我想你可以把我歸類為反實在論者/ 實在論者。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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