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宏「下鄉」

看到了解決「看病難」的曙光。

文/華商韜略 孔令娟

人類80%的知識和記憶是通過眼睛所獲取的，但我國每天都有上千人失明。

其實，大部分眼底病通過早期篩查和及時治療就可以將致盲率降至很低，但因為看病難，大多數患者都耽誤了病情，尤其是在醫療資源匱乏的基層。

【破解看病難】

離義診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廣東省德慶縣人民醫院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

陳阿婆今年63歲，有8年糖尿病歷史，前一段時間開始看東西模糊。但縣裡的醫院連眼科都沒有，只有五官科，要想好好檢查眼睛還要到百公里外肇慶市裡的醫院，所以她一拖再拖。

不過一個星期前，她在縣電視台看到今天這裡要舉行大型眼科義診活動。前來義診的醫生不僅有縣裡的，市裡的，還有廣東省三甲醫院中山大學中山眼科中心的專家。

好不容易有專家來，大家當然都希望能看上一看。老舊的德慶縣人民醫院大樓前人頭攢動。

不單是眼科，中國所有醫學學科都面臨一個共同的難題：看病難。

中國80%的病人集中在20%的大型公立醫院，因此大型公立醫院一號難求，但實際上大多數病人都來自基層。

造成這一現象最重要的原因是基層醫療資源匱乏。

以眼科為例，全國專業眼科醫生僅有3萬名左右，具有閱片能力的眼科醫生更是只有數千人，而且大多集中在三甲醫院裡。

德慶縣人民醫院五官科主任何永松無奈地說：「我們留不住人，沒人願意到我們這麼窮的地方來。」

基層醫療機構不僅沒有人，也沒有相應的設備和技術。何永松介紹，他們的醫生只是通過手持眼底鏡為病人檢查，隨意性大，也給不出專業的判斷。

「所以，很多病人看是看過了，但是分析不出啥樣來，只能叫他們到上一級醫院去看。」

德慶醫院的環境是中國基層醫療的真實體現。糖尿病視網膜病變（簡稱糖網）患者87%在縣級及以下醫療機構就診，而其中90%的患者具有激光治療指征，但未得到及時治療。

為了解決看病難，醫療改革提出分級診療、建立醫聯體等方案和措施，力爭把優質資源下沉。

但優秀的畢竟是少數。「讓少數醫生去覆蓋中國這麼龐大的基層患者，心有餘而力不足。」中山眼科中心教授袁進感慨道。

下基層義診一直是解決看病難的方式之一，不過它只能一時解決極少數人的問題，篩查到一小部分病人的情況。

「但是我們走了之後呢？」

這些年，袁進和所有深感中國醫療困局的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現在，他看到了解決「看病難」的曙光，看到了一個可能改變基層病患命運的全新醫療模式，那就是人工智慧（AI）的介入。

「AI可以模擬人的思考和學習解決問題的能力，如果用AI訓練出和三甲醫院醫生診療水平相同的自動診療系統，投放到基層，就能解決大部分常見病在基層的出診和初篩。」

此次義診，就有兩台百度AI眼底篩查一體機坐陣為患者服務。

他們接受視力、眼壓、血壓、血糖測試後，眼科醫生使用AI篩查機為其進行眼底拍照，只需10秒鐘，就可以生成一份眼底篩查報告。

在現場，包括陳阿婆在內的數名患者被AI一體機篩查出疑似糖網，並最終被專家確診。

「就像使用智能手機一樣便利，病人篩查時間大大縮短，而且準確率也很高。AI不僅提升了我們的工作效率，也讓我們這裡的病人享受到了三甲醫院的診療水平。」何永松說。

從去年10月起，百度AI眼底篩查一體機就已經在德慶落地。三個月來，他深切地感受到它帶來的變化。

【堅持從0到1】

這兩年，國內AI一詞火到炸裂，等同於前些年的互聯網 ，不管是頭部公司還是創業公司，都要給自己貼上一個AI的標籤。為了趕時髦，更為融點兒錢。

但說得容易，做起來難。所以AI概念炒得火熱，但真正落地的項目卻沒有幾個，有影響力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過，李開復預言，未來中國AI將超越美國，因為AI是基於大數據基礎上的深度學習，數據越多越好辦事。

同樣，中國巨大的病患群體和數據為國內AI醫療發展提供了基礎，不過這也代表中國醫療更迫切需要AI落地。

百度從2017年開始探索AI醫療影像領域和進行數據積累，2018年4月成立新品牌「百度靈醫」。

「靈醫」是敏捷有效的醫療，也是從0到1，從無到有。

《我不是葯神》里反映的是罕見病患者看病貴的問題，但對於基層患者來說，則是很多醫療資源有沒有的問題。

百度靈醫要做的事情就是用AI賦能基層醫療，讓基層醫院也能共享頂級醫療技術，讓病患早期就能被篩查到，得到及時治療。

「我們不是個純技術部門，我們要做的是業務落地。AI醫療是一個很專業的領域，想刷幾個更好的指標很容易，但是這對百度意義不大。」百度靈醫負責人黃艷說。

去年11月1日的百度世界大會上，百度靈醫交出了第一張落地答卷：AI眼底篩查一體機。

在李彥宏演講的第31分鐘，全場燈光突然熄滅，會場一片漆黑。這是他有意讓大家體驗一下失明者每天、每時、每刻感受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百度AI眼底篩查一體機針對的就是發病人群最多，對視力損害嚴重，需要早期發現、早期干預、早期介入的三種眼疾：糖網、青光眼和黃斑病變。

據統計，我國糖尿病患者數量約1.1億人，其中約2700萬患者會出現糖網，早期發現和干預將會避免這些病人失明，如果到了中後期出現大片出血和網脫，即使做手術也要喪失視力。

我國還有1600萬青光眼患者，致盲率約30%。白內障患者通過手術植入人工晶體可以復明，但青光眼則是不可逆的，後期再怎麼做手術和用藥，視力都不能恢復。

我國正在步入老齡化社會，黃斑病變是老年人最具代表性的眼疾，目前患者已經超過3000萬，致盲率接近40%。

但此前，很多人都忽視了我國存在的這個數量巨大、致盲風險極高的眼底病患者群體。即使患者本身，大多數早期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患病，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

百度做AI眼底篩查一體機，則希望能盡量減少這樣的遺憾。它是為基層定製化打造，將AI多眼底疾病篩查演算法與眼底相機相結合，解決基層設備及醫療資源不足雙重問題。

它的另一大特點是「傻瓜式操作」：即使沒有醫學背景，經過幾分鐘培訓就可以上手。

因為百度靈醫的產品一切圍繞基層所設計，基層缺乏人才，太複雜操作就會帶來不便性。全自動操作彌補了基層醫療力量的不足，還帶來更高效率。

當然，這給百度靈醫的工程師們帶來極大挑戰，從數據的採集、標註，到後面的演算法構架，它的複雜度和那些用公開的數據和演算法的公司相比，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好在他們攻克了這個難關。在義診現場，沒有經驗的小王也體驗了一把當醫生的感覺，實際上她只是被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點擊了兩下滑鼠，就完成了一次篩查。

研發期間，百度團隊將實體機送至駐場在北京同仁醫院的國家防盲辦，讓專家們進行檢測。結果顯示，它的靈敏性和特異性都達到94%，已經超過大多數閱片醫生，接近三甲醫院主任醫師的水平。

當然，一個人練好了武功，還要到江湖上去歷練。百度AI眼底篩查一體機也要接受臨床上的各種挑戰。

【在江湖上進化】

在廣東，百度與中山大學中山眼科中心達成戰略合作，共同推進落實廣東省AI下基層項目。

中山眼科中心連續八年全國排名第一，百度是中國最有實力和影響力的AI企業，他們強強聯手，是希望在中國進行大範圍的AI醫療落地驗證和評估。

目前，百度已經在肇慶4家醫院落地運營AI眼底篩查一體機，預計3月底廣東省內將有14個試點醫院用上該機器，他們將在中山眼科中心的組織下進行大範圍的AI臨床研究。

之所以選擇在肇慶，是因為肇慶是廣東的一個縮影，廣東又是中國的一個縮影。

肇慶被列入到粵港澳大灣區，它的頭在珠三角，身子卻在山區。既有像四會、高要這樣的發達地區，也有像德慶、封開這樣的貧困縣。

同樣，廣東GDP雖然已經連續30年位居全國第一，有發達的珠三角地區，但也有貧困的粵北、粵東、粵西地區。它的發展不平衡和中國情況是一樣的。

在義診現場，也會發現中國醫療的典型模式：德慶縣人民醫院屬於基層醫院，肇慶高要人民醫院是區域級醫療中心，中山眼科中心則是中國最頂級的醫療機構。

那麼在不同層級、不同地區，AI介入後會給當地醫療、診療生態帶來怎樣的變化呢？這是百度和中山眼科中心今後要花大力氣去驗證和評估的事情。

「AI在醫學上的落地，我們想把肇慶模式做成廣東模式，把廣東模式做成中國模式。」袁進說。

義診的每個病例也都有嚴格的數據收集流程和標準，初診醫生和AI要分別做出診斷，再由專家組成的閱評小組做出診斷，之後比較三者的差異性。

百度AI眼底篩查之前在測評的時候曾發生這樣案例：

王女士第一次在醫院眼底篩查的時候，醫生診斷是沒有問題。但是她回家後眼睛仍然有強烈不適，第二天去了同一家醫院，用同一台機器又檢測了一遍，這次結論卻是糖網病變。

同一家醫院，同樣的機器，相隔一天的診斷為什麼不一樣？因為第二天閱片醫生使用了百度AI 演算法，演算法判斷王女士已經患病，這才讓醫生髮現自己前一天的疏忽。

「人類醫生的準確率因人、因時間、因情緒而異，但AI不會。所以穩定的AI能夠幫助醫生減少誤診漏診情況，承擔輔助的責任。」百度醫療影像主任架構師許言午說。

在廣東，當一個病人進入臨床機構以後，初診醫生和AI的診斷報告都會傳到中山眼科中心，由專家組成的閱片團隊會對數據進行背靠背的分析和比較，如果出現偏差，就會找出是人為因素還是演算法因素。

在這個過程中，AI會不斷地自我提升，完善診斷系統，形成新的飛躍。未來，百度AI眼底篩查一體機還會推出2.0、3.0版本，也會涉及更多眼病種類和篩查種類。

【用AI守護健康】

「中國醫生能做很多嘆為觀止的手術，在國際上水平最高。但是國外醫生卻對此很不以為然，因為人家認為預防和早期治療最重要，何必走到最後一步。」

高要人民醫院眼科主任夏鴻慧講述自己多年從醫的感慨，因此他特別看好AI在醫學領域裡的應用，「想像空間巨大」。

在夏鴻慧的想像中，未來被檢查者只要坐在AI設備前，一鍵啟動就可完全自動檢測，然後就出現一份圖文並茂的輔助檢查報告，實現社區自助檢查。

AI也不會局限於判斷有病還是沒病，還會確定疾病屬於哪一個亞型、處於哪一個階段，從早期篩查逐漸進化到分級診斷，去指導個體化治療。

「這樣才能真正實現國家所提出來的健康中國、大病不出縣。這是一個非常有意義、非常有前瞻性的工作，希望我們正在做的事情能改變中國現有的醫療模式，改變現在，引領未來。」袁進說。

在百度世界大會上，李彥宏宣布，百度將向中國的貧困縣捐贈500台AI眼底篩查一體機，以幫助基層眼病患者儘早發現致盲風險，即時就醫，該計劃將可覆蓋5600萬眼疾風險人群。

除了AI眼底篩查一體機，百度靈醫還發布了智能分導診、臨床輔助決策系統，目前產品已經覆蓋了診前、診中、診後的醫療全流程。

未來，百度靈醫還將孵化出更多產品、擴大疾病檢測範圍，通過AI技術將最頂級的醫療水平帶到基層，讓更多患者對自己的病情早發現、早治療。

台灣盲人歌手蕭煌奇曾唱過《你是我的眼》：「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人們說的天空藍，是我記憶中那團白雲背後的藍天……」

對於李彥宏和百度來說，希望百度靈醫能成為守護基層病患的眼睛，改變他們「小病強忍、大病等死」的命運。

「其實百度一直有一個理想：不管AI的技術多麼複雜、多麼先進，我們都希望每個人能夠平等地從中獲益。生命健康人人平等，每個人都能用AI技術守護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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