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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怪病只有個小島能治,費心思上島發現,這的島民很奇怪

1.擺渡人

濃濃的霧如同層層白紗,將眼前的一切事物都遮住了。白奇百無聊賴地倚在船頭,身體隨著海面的浪涌晃動著。他看了看手錶,又抬頭看向岸上通過來的那條路,路的盡頭隱藏在濃霧之中。

十分鐘後,前端的霧氣涌動,一個人緩緩從路面走來。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他停在岸邊,探頭看向船內。

「馮先生嗎?」白奇迎過去招了招手,「上船吧。」

男子微微遲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即將登上這麼一艘破舊不堪的渡輪,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拎著行李箱登上了船。

白奇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番,男子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三十歲出頭,五官異常俊秀,衣著講究,外面裹著一件面料高級的風衣。

「核對一下信息,」白奇拿出一本冊子,瞟了一眼男子,「姓名?」

男子裹緊了風衣,低聲說:「馮勉。」

「屬性?」

「完人。」馮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200年前,人類開始大面積施行基因編輯技術,通過基因編輯的新生人類獲得了新的免疫系統,可以阻隔一切病毒及細菌。

換句話說,新生人類不會生因病毒或細菌感染的疾病。他們有一個新的名稱,叫「完人」,即完美的人類。相較於「完人」,普通人被稱為「凡人」。

白奇斜視了馮勉一眼,那副精緻的五官,確實只有「完人」才能擁有,他不易察覺地冷笑了一聲,繼續問:「目的地?」

馮勉雙眼凝視著白奇,良久才說:「無人島。」

「你可知道,『完人』前往無人島,是屬於違法越界行為?」

「知道。」

「你去無人島的原因是什麼?」

馮勉用力吸了吸鼻子,鼻頭已經有些微微泛紅了,他雙眼看向霧蒙蒙的海面,用厚重的鼻音說:「治療感冒。」

「信息核對成功。」白奇收起冊子,伸手去幫他提行李箱,但他卻伸手擋住了。

「我自己來。抱歉,我不習慣別人碰我的東西。」

白奇滿臉的不屑,指了指船艙,馮勉點點頭,將行李箱放進船艙。

為了維持基因庫的純正性,「完人」向來只允許與同屬性的人組成家庭,中途若有產生基因突變,將會除去「完人」屬性,重歸「凡人」。而判斷「完人」突變唯一的標準就是,是否會被病毒或細菌感染。

也就是說,只要有「完人」因為感染入院,立刻會被除去「完人」屬性。也會失去「完人」在人類社會中所有的優待。

船艙逼仄狹窄,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馮勉捂著鼻子走了出來。

「站穩了,船要開了。」

白奇的話剛落音,渡輪猛地震動起來,馬達的聲音劇烈而刺耳,馮勉緊抓著欄杆,海面的霧氣撲面而來,看不清前方。

「霧為什麼這麼濃?會走錯嗎?」

「我當了這麼多年的擺渡人,還從沒走錯過。」白奇轉動著船舵,冷笑了一聲,「自從無人島封禁以來,沿海就起了大霧,四季不散,是為了不讓人出入吧。這一點,你們『完人』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馮勉眉頭微微一皺,閉唇不語。

白奇繼續說:「你們下禁令的時候,怕是沒想到自己會越界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維持這個屬性,到底累不累?」

「維持?」馮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間捏著一枚六芒星狀的徽章,「『完人』不需要維持,生來便是。」

「是嗎?」白奇冷冷一笑,「那你為什麼要去無人島治感冒?」

馮勉微微一愣,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緊緊捏著那枚徽章,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發青。

「我不是因為突變生病,而是被『凡人』咬了。」他撫摸著手腕,上面有一排疤痕,那是一年前被一名「凡人」女子咬的,那女人像瘋狗一樣緊緊咬著他的手臂,直到鮮血流出。

「『凡人』不是蛇,咬一下不會中毒的。」白奇冷冷一笑,「你這種『完人』我見得太多了,不願意承認自己會生病,只能靠擺渡人帶去無人島偷偷治療。」

馮勉緊緊捏著那枚徽章,那是每個「完人」都有的徽章,自從感冒以來,他必須時時刻刻將徽章握在手中,以提醒自己還是個高高在上的「完人」。

沒錯,『凡人』不是蛇,但在他心中,那女人就像是一條狂犬,在咬了他之後,病毒也突破了他「完人」的免疫系統,深深地扎入了他體內。

他不是突變,絕不是突變。

指尖被徽章上的名字硌得生疼,他放輕了力道,輕輕撫摸著那個名字,那個屬於他自己的、真實的名字——易風眠。

前往無人島是越界行為,他必須化名,不能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

否則,他可能會失去一切。

2.無人島

當霧氣逐漸變得稀薄時,海中的的無人島也開始展現出輪廓。易風眠望著在視野中慢慢清晰的無人島,它和沿海地區的居民島沒有多大區別。

無人島並非沒有人。

人類在基因編輯過程中,也有過多次「脫靶」,「脫靶」後產生的新生人類,不但沒有更新免疫系統,而且有未知的基因遭到破壞。與「完人」天生精緻的容顏相反,他們面容醜陋,身材矮小,生而畸形,長久以來,被稱為「次人」。

「次人」就是無人島的居民。

渡輪在碼頭停靠時,易風眠已經將行李箱拿好,他回頭看向來路,那片遼闊的陸地已經被濃霧掩蓋,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白奇停好船,將一張紙遞了過來,紙條上寫了兩個地址。

「這是你預定的住所,我會帶你過去,按你的需求,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門口,除此之外沒人打擾你。這是醫院地址,和你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條街,很好找,我提前幫你預約好醫生了。」

他說話依然冷冷淡淡的,好似極不情願一般。易風眠道了聲謝,跟在他身後。

島上的氣候比較溫暖,就像內陸的初夏,易風眠將風衣脫下挽在手臂上,看著偶爾路過的行人——那些人非常矮小,最高的也不過是人類一米四幾的樣子,頭部大得出奇,五官扁平,一雙眼睛大得像漫畫中的人一樣——在漫畫中的大眼睛確實好看,但那比例放到現實人的臉龐上,只會有說不出的詭異。

他們便是基因編輯脫靶的結果。

「次人」對這兩人的造訪似乎也有些好奇,在遠處指指點點地聊著什麼。

易風眠下意識地扭過頭,想不讓他們看清自己。白奇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說:「放心,每年都會有『完人』偷偷過來治病,他們其實也見怪不怪了。」

兩人沿著海岸的道路前行,不一會兒便到了一棟別墅前,白奇將一把鑰匙交給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就住在這裡,有事的話也可以到碼頭找我。」

易風眠將鑰匙拿在手中,白奇扭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這是一棟裝修很是簡陋的別墅,就像百年前的那種老舊風格,層高很低,他稍微踮踮腳就能頂到天花板。不過這座無人島本身就像是百年前落後的三線城市一般,這別墅在島上應該算是比較不錯的住所了。

穿過客廳便是後院,院中種著不知名的植物,被一段和他差不多高的圍牆圈住,圍牆外應該便是海岸,隱隱可聽到海浪拍岸的沙沙聲。

他簡單收拾了行李,將徽章放在了貼身的口袋中,便決定出發去醫院。連續多日的感冒讓他寢食難安,腦袋中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

這場越界治療是他花了巨資才搞定的,可笑的是,這僅僅是一場放在「凡人」身上絲毫不用擔心的感冒。這也是那個「凡人」擺渡人始終對自己不屑的原因吧。

醫院就在隔街,以易風眠的身高,微微踮腳就能看到高聳的十字標記。由於「次人」身高的原因,這裡的建築都非常矮小。白奇提前替他預約好了,他順著預約單的提示來到了診療室。

醫生是名年輕女性,叫陸瑕,長相在易風眠眼中看起來稍微像正常人一些。

「感冒多久了?」陸瑕問。

「一周多了。」易風眠只覺得醫院中充斥著一股奇怪的氣息,讓他原本昏漲的腦袋更加不適。

陸瑕又替他測了測體溫,說:「有低燒,先去抽血化驗吧。」說罷低頭寫了張單子遞來。

「抽血?」易風眠微微皺了皺眉頭,「醫生,我是因為一年前被『凡人』咬了才會感冒的……」

陸瑕大大的眼睛望著他,片刻後才說:「馮先生,你得的只是感冒而已,和有沒有被人咬沒任何關係。」

「不,我是『完人』,不可能平白無故感冒的。」易風眠的情緒稍微有些失控。

「馮先生,請小點聲。」陸瑕低聲說著,伸手在辦公桌後搖晃著什麼。

易風眠微微探身看過去,才發現陸瑕身邊放著一個搖籃,裡面一個嬰兒沉睡著。

「多大了?」他問。

陸瑕望著孩子,臉龐上洋溢著笑意,低聲說:「正好一周歲,今天是他生日。」

「『次人』,不應該再生育了。」易風眠說。

陸瑕身體微微一震,她雙眼瞪著易風眠,眼眶中隱隱有淚光在閃動。

「我知道這樣說很傷人,但這是事實。」易風眠的眼神中看不到絲毫波動,「『次人』之所以生活在無人島,並且和內陸設了禁令,就是為了不讓『次人』的基因污染人類基因庫,所以最好,也是最人道的方式,就是不再生育。」

「不要再說了。」陸瑕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似乎有什麼洶湧的情緒被壓抑著,她將抽血單推到易風眠身前,「馮先生,你在發燒,耽擱不了。」

易風眠拿著那張單子,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出去。

陸瑕望著搖籃中的嬰兒,眼淚從眼眶中滾滾滑落。

是的,就像那個「完人」所說的,由於「次人」基因可能會污染人類基因庫,因此只能在無人島生存,但即便如此,「次人」基因依然在延續,很可能會成為人類基因庫中埋藏的一枚定時炸彈。於是在一年前,還出台了一項「絕育政策」。

從政策出台的那一日起,「次人」不可以再生育,而所有年滿十歲的男性「次人」,都必須進行化學閹割。那個百年前用在強姦罪犯的刑罰,現在卻成了「次人」必須經受的洗禮。

她的孩子凡凡就出生在政策出台的那一天,也就是一年前的今天。而九年之後,凡凡也將要接受化學閹割。

這項政策是由一個「完人」議員提出的,出台當天,還引發了平權人士的抗議,一名「凡人」女性還攻擊了那名議員。

那名「完人」議員的姓名深深地刻在了她、以及所有「次人」的心中——

易風眠。

3.星耀章

抽完血之後,易風眠坐在狹窄的走廊中等待化驗單。

由於智力層面天生的優勢,「完人」在商政領域有著巨大的優勢。作為一名左派議員,易風眠向來全力支持人道湮滅「次人」基因。而絕育政策,是一項非常好的提議,因為當前的化學閹割技術,僅僅是讓他們不能再生育而已,並不會影響其他功能。

而這一政策,讓他獲得了絕大多數「完人」和「凡人」的支持,他在政途中的一大勁敵林上羽,在支持率上也因此事而大大落後於他。

但以林上羽的心氣,絕不會善罷甘休。易風眠至今仍懷疑,一年前攻擊自己的那名「凡人」女性就是林上羽安排的。讓自己患病失去「完人」身份,那麼他的支持率必定會佔絕對的上風。

呵,真是狠毒的招數。

他伸手在口袋中摩挲著那枚徽章,徽章名叫「星耀章」,是「完人」高貴身份的象徵。自從感冒後,他只能不斷通過徽章提醒自己依舊是個「完人」。

忽然,原本空蕩蕩的走廊驟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扭頭望去,走廊的一頭飛速奔來一個小孩,那小孩跑到他跟前,一時沒停住,直接撲了過來。

易風眠伸手把小孩推開,那小孩臉上臟髒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他,起身跑了出去。

隨後有一群人緊緊追來,為首的那人三十歲出頭的模樣,臉上一道刀疤,氣勢洶洶,嘴上喊著:「別讓他跑了!」

那群人很快追了出去,走廊重歸安靜。易風眠起身到報告單印表機前掃了掃碼,機器發出老舊的滴滴聲,一張單子緩緩從出口伸出。

他取了單子重新回到陸瑕辦公室,陸瑕在病曆本上唰唰寫下幾行字,遞給他說:「去二樓拿葯,三天後來複診。」

說罷低頭看著沉睡中的孩子,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離開醫院時,已經到了下午,太陽隱沒在海面的白霧中,他不想在無人島留下過多痕迹,便直接回到住所。

夜裡,洗完澡收拾衣物時,他忽然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星耀章不見了。

他清楚地記得,在醫院時徽章還在口袋中,但卻不知在什麼時候不翼而飛。

儘管徽章遺失還可以補辦,但遺失在無人島,不免會節外生枝。他仔細回憶著剛才的點點滴滴,徽章會遺落在什麼地方呢?

極可能是醫院,驗血後坐在走廊時他還摸到過,之後……之後那小孩就撞到他身上。

會不會……被那小孩偷了?

他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這時,忽然隱隱聽到一陣幽幽的哭聲,似乎是從後院傳來的。他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按開了燈,白色的光芒瞬間充盈了整個院落,哭聲頓止,他看到在圍牆的角落,一個瘦小的男孩蹲坐在地面,一臉驚愕地抬頭望著他,臉上還掛著淚珠,似乎完全沒想到燈會突然亮起。

兩人面面相覷了片刻,易風眠走了過去,問:「你是什麼人?」

「我……我叫阿茶……」小男孩蜷縮著身體,抬頭仰望著他,「他們……他們要抓我,我就躲過來了。」

易風眠仔細看著阿茶的臉,他的臉圓圓的,雙眼清澈明亮。

「你是……白天醫院的那個小孩?」

阿茶用力點點頭,怯生生地說:「叔叔,讓我躲一會兒好嗎?」

「誰要抓你?」

「老鱷,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大叔。」阿茶臉上滿是驚恐,「島不大,他可能馬上就會找過來了。」

果然,敲門聲很快響起。

易風眠不緊不慢地看著他,問:「你偷了我的徽章嗎?」

阿茶搖了搖頭。

「不說實話的話,我馬上開門,把你交給老鱷。」

阿茶嘴巴一扁,幾乎要哭出來了,他用力點點頭,似乎鼓足了勇氣說:「偷……偷了,你告訴老鱷我不在,我才還給你。」

易風眠微微一愣,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居然也會「談判」技巧。

敲門聲越來越大,他關上後院的燈,前去開門。門外站了一群人,為首的便是白天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刀疤男老鱷,他身邊站著一個中年女子,女子滿臉賠笑地說:「馮先生對不起,我是這房子的主人,本來不該打擾您的,但他們說有個孩子可能躲在後院了,想問問您有沒有看到。」

「沒有。」易風眠說。

老鱷哼了一聲,說:「讓我們進去找一找。」

易風眠以絕對的身高優勢俯視著他,冷冷地說:「這房子我租了一周,這一周是我的私人領地,你們無權進入。」

老鱷抬頭望著他,洶洶的氣焰完全被壓了下去,他咽了咽口水,說:「那……那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那小子還能上天不成?」

待眾人離去,易風眠重新回到後院,阿茶站在牆角邊望著他,問:「老鱷走了嗎?」

「走了,」易風眠走到阿茶身邊,阿茶站直了身體還沒有他的雙腿高,「現在可以把徽章還我了吧?」

阿茶低下了頭,輕聲說:「對……對不起,其實我沒拿你的徽章……」

「什麼?」易風眠皺起了眉頭。(小說名:《越界》,作者:小狸奴。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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