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勞40年,養活9個孩子,如今老了,全家人卻盼望他早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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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念死去的那頭牛嗎?
——我真的很難過,不論死去的是人或牲畜……
對話出自韓國紀錄片
《牛鈴之聲》
,它訴說了一個老人和一頭牛之間相依相偎、生死羈絆的故事。
2009年上映後,成為韓國
最賣座
的紀錄片,並被影評界盛讚為「在冷冬中看見綠色的溫暖膠片」。
連韓國前總統李明博都曾專門跑到影院觀看,並會見了本片導演李忠烈。
不誇張,只要打開看,你就逃不過它的淚腺攻擊。
「一個畫面,
就讓我淚流不止直到結尾。
」
「看完真的
哭得不行
,慶幸沒有錯過它。」
「樸素的台詞、畫面,人和牛,就能
感動一生
。」
鏡頭掠過一幅幅清新曠遠的田園風光後,故事徐徐展開了。
一對韓國老夫婦,一頭大黃牛,他們生活在邊遠山區。
年輕時,正是靠大黃牛幫家裡賺錢,他們才得以供九個兒女外出讀書。後來,兒女們都在大城市定了居。
如今,
留守在家
的老兩口,雖已年近八旬,本該頤養天年,卻不肯放下田間農活。
唯一陪伴他們的,就是那頭忠誠順從、任勞任怨的大黃牛。
瞧這毛茸茸賊可愛的小耳朵——
但再看它牛毛打結、滿身皺縮的外形,呃,這隻大黃牛已經是老黃牛了。
的確,它將近
40歲
了。
雖說牛隻是一頭牲畜,家裡的勞動工具,但老爺子待它卻如老朋友、老夥計。
他說:雖然它是牲畜,不會說話,但對我來說,
它比人更好。
他對牛的寵愛也藏不住,以至於妻子常常抱怨:
「他眼裡只有牛,
他對牛,比對我都好。
」
「樹木被風吹時都會發出沙沙聲,他卻總是一聲不吭。」
妻子辛苦種下的藥用蒲公英,卻被他一把摘下,餵了牛。
妻子:我都受傷了,也不先給我敷藥用……
明明可以買現成的飼料,他偏要每天親自下地割草喂牛。
看到有人給禾苗噴農藥,下一秒他趕緊給牛嘴戴上籠頭,因為怕牛吃到毒草。
不光如此,在自家莊稼,他也堅持不噴農藥,理由也是怕牛中毒。
每當聽到清脆的牛鈴聲,他立刻精神抖擻,彷彿鈴聲是牛在呼喚他。
再一看,老爺子就在給牛刷毛了。
田間午飯時,若帶了米飯、牛奶,老爺子會專門為它盛一碗。
嘖嘖,是真愛無疑了。
而老黃牛似乎能通人性,能感受到老爺子對它好,也默默守候在他左右,成為老爺子的精神陪伴和支撐。
在鄰居們眼裡,這頭牛就像老爺子的親兒子。
「老實說,
牛代替了他兒子的角色。
」
「比他的親兒子還要好。」
(看到這裡,怎麼有點心酸……)
連老爺子自己都承認說:「我現在還活著,真的多虧了這頭牛。」
「如果牛先死了,你會怎麼做?」
「若這牛死去,我也會跟著去……」
有次牛生病了,請來的獸醫告訴他們:牛最多還能活一年。
明知是事實,可老爺子不願相信:假的,這不是真的。
考慮到來年的農活,老爺子跑集市買來一頭年輕的牛。
而無法勞作、總是生病的老牛,怎麼處置呢?賣掉?吃掉?
「我老了,我喂不了它。既然有了年輕的牛,就別要老牛了。」妻子不想繼續餵養已經沒用的老黃牛。
兒女們也覺得,這牛太老了,不如賣掉。
聽到「賣牛」兩字,老爺子的眼神流露出哀傷、無助。
老爺子不同意賣牛,「繼續養著,直到它死為止……」
老爺子年輕時左腳壞死、落下殘疾,在日積月累的勞作中,終於病倒了。
醫生叮囑他:以後要減少勞作、好好休息,不然會中風癱瘓的。
妻子又勸他把牛賣掉,他實在拗不過。
賣牛前一晚,聽到主人痛心地講到「賣牛」,牛彷彿有靈性,眼睛淌下了眼淚。
第二天,老爺子牽著牛來到集市,有人湊上前問:多少錢賣。
他開出的「天價」震驚了所有人:
3萬(人民幣)
,少一分都不賣。
那人大笑:不可能有人買的。就算免費送,都不一定有人要。
沒人敢買,正合他心意。
別人眼裡毫無價值的病牛,在他眼裡不僅是忠實可靠的老夥計,還是貴重之寶。
平時少言寡語的老爺子,在外人跟前,卻能一秒進入「炫牛模式」。
老牛很機靈,能預知有車要來,當有車過來,它閃得可快了。
有次老爺子出遠門,中途睡著了,是牛把他安全拉回了家。
一旁的老牛,彷彿能聽懂人話一樣,又淌下一長串淚水。
把牛牽回家後,老爺子卻對牛展開了
「魔鬼訓練」
。
比如,每天雷打不動的,趕著牛車去田裡幹活。
而年邁的牛低著頭,步履蹣跚,一步三搖。
妻子想阻止他:牛都生病了,還帶它出去?這不是欺負牲畜不會說話嗎?
比如,當別人家採用機械耕種,又快又輕鬆,他偏偏堅持傳統手扶牛耕,讓老黃牛親自上陣。
而老黃牛常常累得幾乎要倒在地上……
妻子又看不過,朝他吼道:它都快被累死了,為什麼不用機器呢?
其實不是老爺子狠心虐待老黃牛。
曾做過農場工人,吃了一輩子苦頭的老爺子,比誰都明白:
如果不勞作,就會被遺棄。
能下地幹活是有價值的證明。
自己如此,老黃牛也是如此。
老黃牛有用、有價值了,才能留下來陪他。
同時也能讓它活得更久,一般黃牛隻能活20年左右,他的老黃牛卻硬生生活到了40歲。
等到牛老得走不動路了,老爺子忍著頭疼加腳傷,耐心訓練它行走、運貨。
我們要一起堅持活下去,哪怕走得慢一點也沒關係。
外出砍柴,老爺子照舊帶上老黃牛。
回來的路上,老爺子下車背著柴火,好讓老夥計不那麼累。
終於,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他吆喝著拍打它,「站起來啊!」
你要爭氣呀,活久一點啊,說好的一起留下來……
而老黃牛淌著眼淚,扭頭看了老人最後一眼,靜靜離去。
而老黃牛旁邊,是它給主人運來的成堆的柴火,足夠過冬了。
妻子此刻也理解了丈夫對老黃牛的心意,感慨說:我敢說在韓國沒有一頭牛像它這樣,就算病了,還會照樣幹活。
再看老爺子,滿臉藏不住的悲痛。
冬去春又來,老爺子病情再次加重。一聽到牛鈴,老人的眼神,立刻從渾濁變得清亮起來。
叮鈴鈴,是老黃牛在呼喚。可空曠的田間,已沒了牛的身影。
堅持傳統牛耕,拒絕機器種田,拒絕噴農藥,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倔強。
別人是想方設法增收,他卻不緊不慢、以田地養牛,似乎他是為了喂老黃牛才種的田。
老黃牛的生命四十餘載,老爺子不拋棄、不放棄,完完整整陪它走到最後。
很簡單,因為老黃牛曾幫他們一家度過了最難熬最拮据的苦日子。
所以,現在哪怕再困難,再不容易,也會養它,直至生命終結。
那或許是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樸素而無以撼動的信念——
人要勞作,要善良;
牲畜有靈性,它不只是勞動工具,
也是你的至親,要好好待它。
老黃牛對老人的付出,也像極了老人對兒女的付出,從沒有怨悔。
秋收時,老兩口把幾袋稻米,寄給遠在大城市的兒女們。
「最開心的事,莫過於把自己種的糧食喂到兒女嘴裡
,就算是我們倆吃剩飯剩菜。」
導演李忠烈曾談到拍攝《牛鈴之聲》的初衷——
「時代變了,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淡化了。雖然他們老了,但
並不是不存在的人,
他們默默地跟你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我有義務把他們搬上銀幕。」
這樣的人,有千千萬,生活在邊遠山區,或者城市邊緣地帶,看起來普普通通,很難惹人注意。
他們也許經歷過重重疊疊的苦澀、艱辛,但他們有自己樸素而頑固的信念,像片里的老爺子那樣。
所以,他們從未向生活低頭,對生活的熱情和堅持也未被磨損,一生都在默默書寫
「生活萬歲」
四個字。
這些人不是什麼閃耀的偉人,但一樣值得你我的擊節讚賞。
仔細想想,這樣的人,不也是生活中偶爾喊『疼』卻仍奮力活著的你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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