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侄文稿》紙古情長：當年老淚縱橫祭族人，此際國寶赴日議紛紛

近日，因為可能遠涉重洋、赴日展出，素有「天下第二行書」之稱的《祭侄文稿》火了。那麼問題來了，您對《祭侄文稿》了解多少呢？您知道這卷古紙古書中蘊含了書寫者顏真卿的多少情感嗎？您又對它的書寫者顏真卿了解多少呢？

《祭侄文稿》，顧名思義，是顏真卿為自己的侄兒顏季明寫下的祭文。可是，它可不僅僅是一篇祭文，也不僅僅是天下第二行書。歷史君覺得，它還記錄了安史之亂那個時代的方面方面！

祭侄文稿，圖源：視覺中國

世人皆謂「顏筋柳骨」，但歷史君卻想說，顏真卿的傲骨氣節，又有幾人能夠比得上呢？在安史之亂爆發之後的幾個月里，河北局勢幾乎糜爛。當時，唐玄宗不無悲哀地說：「河北二十四郡，豈無一忠臣乎!」難道唐朝在河北真的沒有忠臣了嗎？不，其實不是唐朝沒有忠臣，而是唐朝的統治者不識忠臣。

不久之後，當唐玄宗終於得到忠臣顏真卿的音訊，得知他的平原郡依舊在以一城之地，抵抗幾十萬叛軍時，唐玄宗卻說了這麼一句話：「朕不識顏真卿形狀何如，所為得如此!」翻譯一下的話，就是：「哎呀呀，我都不知道顏真卿究竟長什麼樣子，真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顏真卿畫像，圖源：tongyi

進入天寶之後，曾經開創了開元盛世的那個唐明皇還認得幾個忠臣呢？當時他的眼中恐怕只有口蜜腹劍的李林甫，一心媚上的楊國忠，似愚實奸的安祿山，以及其他奸佞了吧。所謂「讒人高張，賢士無名」，就是這樣了吧。這樣的盛世，終究是鏡花水月吧，雖然美好，但卻脆弱。而當盛世被戰亂打破了，高張的讒人更加猖獗，無名的賢士卻負重獨行，睢陽張巡切齒恨，常山太守斷舌哀！

唐玄宗畫像，圖源：sina

為了護衛他們的盛唐，為了保護我們中華民族的盛唐，張巡以微弱兵力守睢陽，顏杲卿顏季明父子也堅守在趙子龍的故鄉。而在他們身後，太原的王承業先是貪墨了顏杲卿的功勞，後來更是拒不發兵救援，坐視顏季明戰死，顏杲卿被俘。顏杲卿死後，張通幽更是說他的壞話，把他的功勛貶低的一無是處。張巡的背後，那個害死了七絕天子王昌齡的佞臣閭丘曉以及賀蘭進明等人都在獰笑。

」欲悲聞鬼哭，我哭豺狼笑「，在那些人的笑聲中，歷史君卻想哭，為顏杲卿顏季明父子痛哭，為顏魯公痛哭，為那個一去不復返的盛唐痛哭，為那個曾經那麼開發包容，安史之亂後卻逐漸走向內斂的中華民族痛哭。

雖然最後顏真卿被唐朝封為了魯郡公，看似高位，但一個郡公之位又怎麼對得起顏真卿的嘔心瀝血呢？當安史叛軍如蝗蟲一般遮蔽河北時，正是他這位唐玄宗不識、楊國忠排擠的失意太守，在平原城樹起了一面旗幟，讓淪陷的河北易幟，讓安祿山寢食難安，為唐王朝快速平定安史之亂創造了基礎。

安祿山畫像，圖源：qq

可是呢，隨著年老昏聵的唐玄宗的錯誤指揮，潼關失陷，河北再度沒於胡騎之中，顏真卿的堂兄顏杲卿，還是他的侄兒顏季明都倒在了叛軍的屠刀之下。

幾年之後，聽到官軍收復河南河北時，詩聖杜甫是「初聞涕淚滿衣裳」，接著便是「漫卷詩書喜欲狂」了。可是對於顏真卿來說呢，那時的他恐怕是「此日老淚縱橫，族人魂兮歸來」吧！

在當年的那場失敗里，他們顏氏一族犧牲了30多人；而在收復了河北之後，他只找到了他最疼愛的侄兒的一點殘骸。而且更讓人痛心的是，他們死後居然也不得安寧。那些奸佞小人，是不是在欺負顏季明屍骨無存，是不是欺負常山太守顏杲卿失去了舌頭。當他們死後，這些人居然開始肆意詆毀他們。

杜甫，圖源：qq

或許，說到這裡，我們便可以想像顏真卿動筆寫下祭奠侄兒祭文時的心情了吧！當時，這個已經知天命的老人，恐怕不僅在哀痛侄兒的英年早逝，還在悲憤與堂兄和侄兒一家的遭遇吧。或許，在老人的心中，還有為國事的擔憂！安史之亂後這個群魔亂舞的朝廷，還是當年那個「開元全盛日」嗎？

或許，當時這個老人只能把自己的悲憤化為手中的筆，蘸著他們顏氏一族血淚研成的墨，寫下祭奠侄兒，祭奠族人，也祭奠盛唐的《祭侄文稿》吧！

紙與書，都比人長壽。一千多年後的今天，我們依然可以見到當年顏魯公的真跡——《祭侄文稿》，依然可以透過那些字，感受當年顏真卿的悲痛與悲憤。可是，經過了千年的流傳，這張長壽的紙，恐怕要比當年的開元盛世還有脆弱吧。當年顏魯公所遭遇的悲劇，我們只能在讀史讀到傷心處時為之痛哭流涕。不過現在，在保護國寶、保護國粹上，我們應該不會這麼無力了吧！

本文選題/編譯：楊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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