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goDB 涼了？

科技 01-19

英國《衛報》正式告別 MongoDB，完成了向 PostgreSQL 的遷移；

RedHat 移除 MongoDB，Fedora、Debian 亦在其列；

再加上前不久剛因程序員爬蟲而扣上的一口2 億簡歷泄露的安全事故大黑鍋——

比起「Hello World」，一隻腳剛踏進 2019 的 MongoDB可能更想吼一嗓子「莫挨老子」……

「MongoDB 最近煩得很！」

自從去年 10 月宣布將其開源許可協議從 GNU AGPLv3 切換至 Server Side Public License（SSPL）起，可以說是各家輪番「上門找茬」，頭疼的事兒就沒斷過——先是AWS 開戰 MongoDB，推出MongoDB替代版DocumentDB，正面反擊開源協議遷移決議，到如今硝煙尚在，RedHat、Debian、Fedora 等就已經打上了山頭。

在這場各方聯合對抗開源勢力的大混戰中，吃瓜群眾也不免品出了些「聯合絞殺」，甚至可以說是「欲先殺雞而後儆猴」的意味……

「小紅帽」還是「大灰狼」？

這個小紅帽很剛！

作為一個各方面表現都還不錯的開源文檔型 NoSQL 資料庫，MongoDB 一度苦於一個問題——雖然很受歡迎，包括 AWS、IBM Cloud、Scalegrid 和ObjectRocket 等雲計算廠商也都藉由其為客戶提供服務而賺得盆滿缽滿，但 MongoDB 卻遠未能實現同等程度的收益。面對利益侵佔失衡，MongoDB 最終選擇修改了開源協議。

對此，開源軟體巨頭 RedHat 也給出了自己的回應——從 RHEL（Red Hat Enterprise Linux）8 中刪除 MongoDB——你改，可以，但我就先告辭了。

在最新的 RHEL 8 beta 版發行說明中，RedHat 明確表示將棄用 MongoDB：

「群毆式」聯合反彈

除卻 RHEL，包括 Linux 發行版之一的 Fedora，以及致力於創建自由操作系統的 Debian 都在此次「大圍剿」的參與者名單中。

1 月 15 日，RedHat 技術和社區外展項目經理 Tom Callway 曾就 MongoDB 遷移至 SSPL 協議一事發布公開聲明，表示 Fedora 將刪除 MongoDB，不允許 SSPLv1 許可軟體進入其存儲庫。他在聲明中解釋稱，「Fedora 從始至終都堅定地認為 SSPL 是具有針對性的，其對特定類別的用戶持嚴重歧視態度。協議作者的意圖顯然是造成該協議下軟體商業用戶的恐懼、不確定和懷疑。」

事實上，早在此前，Debian 的錯誤報告日誌中就曾討論過 MongoDB 轉換開源協議的問題，Debian 項目領導人 Chris Lamb 言語間亦透露出棄用傾向，他認為依據 SSPL 許可的軟體已經不再適合包含在Debian存儲庫中。而Debian Linux 也已經從其發行版中刪除了 MongoDB。

一場由 SSPL 引發的鬧劇

此番矛盾的關鍵在於，SSPL v1 要求公開提供 SSPL 許可軟體即服務的公司必須依次開源其用於提供所述服務的軟體。在微軟那段堅持閉源的「黑歷史」中，其 CEO Steve Ballmer 曾放言 Linux 的 GPL 是「一種附著在它所觸及的一切事物上的知識產權癌症」，而來到微軟積極擁抱開源的今天，他的這句話似乎也成了謬論。但在眾多反對者眼中，SSPL 確乎是在向著這個方向前進。

MongoDB CTO 兼聯合創始人 Eliot Horowitz 在開放源代碼促進會（OSI）上特別解釋了這一決定的原因，他表示面對如今開源形勢的轉變，「尚不清楚現有的版權許可是否能真正適用，因此我們此舉意在檢測 SSPL 的可行性，讓其作為開發人員解決這種不確定性的一個選擇。」

但「反方們」顯然對這一說法並不買賬，更是直言，「若將 SSPL 納入『自由』和『開源』的範疇，會輻射影響到整個 FOSS（Free and Open Source Software）生態中的其他開源協議」。

此前，OSI 便已拒絕承認 SSPL 為開源許可協議，擬議的 SSPLv2 在 OSI 中也始終停滯不前。

眾所周知，MongoDB 許可變更背後的目的在於迫使雲廠商使用 MongoDB 的商業雲產品，但今天看來，這步棋似乎並未如其預期那般好走——不止是雲廠商，Linux 供應商也相繼背棄了 MongoDB。

陣痛中的 MongoDB

業內有評論在分析這次大規模「反噬」時指出，「MongoDB 感受到了開源產品的商業利益被『收割』的風險，及時『止損』，但是這就和開源產品的定位是相悖的，因此出現了兩頭不是人的情況。」

事實上，MongoDB 近來撞上的大型「脫粉」事件還有一樁，就是英國衛報終於完成了自去年 4 月便開始著手實施的從 MongoDB 到 Postgres SQL 的遷移。在《Bye bye Mongo, Hello Postgres》一文中，衛報方面特別指出，「自從遷移到 AWS 以來，由於資料庫問題，我們經歷了兩次嚴重的中斷事故」。不同於雲廠商，大型企業用戶的棄用更多又是處於什麼考量呢？

CSDN（ID：CSDNnews）據此特地請教了一位擁有多年資料庫經驗的技術專家，他表示：

大型企業用戶，除了對性能和易用性關心，其實數據安全、產品穩定健全才是選型的最核心標準。

MongoDB 雖然目前已經在 4.0 階段，但是在大型企業級場景以及核心交易業務方面的證明力尚缺，因此市場在這一塊對其不免信心不足。這也是技術產品層面，社區型開源產品需要啃下的硬骨頭。

但對於「MongoDB 要涼了」這個說法，他也就其發展路徑進行了分析：

MongoDB 已經上市，2018 年間，其市值與 Hadoop 二者此消彼長，其實也證明了市場對於分散式資料庫領域的重視，因此市場潛力仍不容小覷。

但回到產品本身，資料庫都在朝著 NewSQL 和雲資料庫方向發展，這也是大家共同的路徑。

以 MongoDB 的用戶量來說，它肯定不會涼，但是大型企業級客戶這個硬骨頭也是其在增強市場信心這條路上一定要提高的。

於 MongoDB 而言，這段陣痛期還將持續多久猶未可知，但其選擇未嘗沒有積極意義，正如 EnterpriseDB 首席系統工程師 DevrimGündüz 所言：「我很欣賞 MongoDB 決定切換至 SSPL 協議背後的考量。雲廠商巨頭從流行開源項目中獲取的收益竟遠遠超過開發和維護這些項目的貢獻者，這個局面無疑是令人沮喪的。「

但作為開源運動發起者之一的 Bruce Perens 卻駁斥稱，「沒有人要干涉你用的是什麼許可證，只是不要打上開源的旗號而已」。

對此，你怎麼看？

參考鏈接：

https://www.zdnet.com/article/mongodb-open-source-server-side-public-license-rejected/

https://bugs.debian.org/cgi-bin/bugreport.cgi?bug=915537#15

https://bugs.debian.org/cgi-bin/bugreport.cgi?bug=916107

https://www.theguardian.com/info/2018/nov/30/bye-bye-mongo-hello-postgres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