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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刻骨銘心的冬日愛情:一生一次的愛,為什麼到最後都錯過了?

冬天

冬天大概是最適合發生愛情的季節,天寒地凍,心越冷越想抱緊一個人。也許只有更用力地擁抱對方,才能不被這個冷酷的世界吞沒。下面為大家收集並評點了一些在冬天裡發生的愛情故事,有歡樂也有哀愁,有恬淡如水,也有激情澎湃,但都是愛最美的模樣。

1

博子和茂當晚住在熊山的家裡。太陽大清早便升起,兩人站在門廊看著大熊山,屋和山之間只有茫茫白雪。

"你知道嗎?阿樹就在我們前面。"茂說:"何不跟他談談?"

"你說什麼?"博子問。

茂走前幾步用手圍著嘴巴,叫聲響遍冬日早晨:"藤井樹,你‥冷‥嗎?你還‥唱著‥松田聖子的歌嗎?我要‥跟博子‥結婚呀!好‥好‥好!"

他回頭看博子。"看見嗎?阿樹祝福我們!"

博子微笑。她想著對阿樹說什麼。面對著雪山,她大叫:"阿樹,你好嗎?我‥很好‥"

不知什麼緣故,在病榻上的阿樹似聽見博子,並輕輕喚道:"我很好。"

"阿樹!你‥好‥嗎?我‥很‥好!"博子跪在雪上,控制不了。第一次,她感到自在,她可以讓阿樹離開了。

熊山在窗邊出現,揉揉雙眼,問:"什麼這樣吵?"

"噢‥‥"茂答道:"只是博子跟阿樹談話吧。"

——岩井俊二《情書》

評點:《情書》的電影想必很多人都看過,但這是《情書》的原著小說。《情書》里兩個藤井樹的愛情也許很動人,但是博子的對著雪山呼喊的畫面,卻很多人落淚,不知道為什麼?

2

我在一個商場碰到我初戀的女朋友是在我們分開之後的差不多十年,我們在戀愛的時候都一直寫情書,那時候我們兩個人都會把信投在同一個郵筒里,然後郵遞員把信交給對方,因為那是情書,情書一定要寄,一定要有郵票,要有郵戳,要有放進郵筒的一瞬間,十年之後我們在商店碰面的時候,都是在收款台付款,我們都是去買信紙。我跟我女朋友講說,剛剛我碰到了我初戀的女朋友,她說是嗎?我說我們都是去買信紙的,她說是嗎?我說可是我們永遠不會為對方寫一封情書了!她沒講話,我也沒講話。

以前我有她家的電話號碼,我以前堅信這個號碼是我一生不會忘記的,我現在一個號碼都記不住,我以前覺得我們會一生廝守,我們在一起共處還不到一年,我們把一生想的太簡單了,那時候我每天都可以不睡覺,每天可以不吃飯,每天可以不做功課,可是我不能一刻不想到她,今天,我每天都要吃,要睡,都要工作,偏偏就是這個事情有點不見了。

我記得那時候,北京的天特別冷,我們一起看過一場電影,那電影好長,是個台灣電影,名字我忘了,很不好看,而且完全不嚇人,而她就故做被驚嚇的把手放到我的手裡,我也好象就若無其事的握住她手,然後她就說,你的手好涼,我說我冷,然後她在我的有臉頰用嘴唇碰了我一下,然後說一個吻等於三十卡的熱量。

我們在那個飄著雪花的北京的夜晚,路燈是慘白色的,可是遠遠的樓門口那個燈光是暖色的,她的衣服是白色的,她站在當中是金色的,她就回過頭說你怎麼還不走?我用我當時想像的出來的最帥的姿勢,站在那個風雪的夜晚,一個腳站在地上,一個腳跨在腳踏車上面,然後頭昂起來,我覺得很高傲,很像一個貴族,很像來蒙托夫或是普希金,我就說,我在等,她說等什麼?

我說熱量。那個笑容是燦爛的,是你一生見過最燦爛的笑容,那個擁抱是你一生最緊促的一個擁抱,那個吻也是你一生中最美妙的一個吻。可是我就是忘了她家電話號碼,對,就是這樣。

——黃磊《四分之三的愛》

評點:這段文字嚴格來說並不算文學作品,他是黃磊的一張音樂專輯裡的一段配樂口白,講述了他的初戀故事。初戀對很多人來說,大多無疾而終,多年以後留在心裡的很可能是一個以及碎片,比如一個吻,一個眼神,提醒你曾經擁有過,但是它實實在在地失去了。

3

一時,寶釵姊妹往薛姨媽房內去後,湘雲往賈母處來,林黛玉回房歇著。寶玉便找了黛玉來,笑道:「我雖看了《西廂記》,也曾有明白的幾句說了取笑,你還曾惱過;如今想來,竟有一句不解,我念出來,你講講我聽。」黛玉聽了,便知有文章,因笑道:「你念出來我聽聽。」寶玉笑道:「那《鬧簡》上有一句說的最好,『是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這句最妙。『孟光接了梁鴻案』,這七個字,不過是現成的典,難為他這『是幾時』三個虛字,問得有趣。是幾時接了?妳說說我聽聽。」黛玉聽了,禁不住也笑起來,因笑道:「這原問的好。他也問的好,你也問的好。」寶玉道:「先時你只疑我,如今你也沒的說了。」黛玉笑道:「誰知他竟真是個好人,我素日只當他藏奸。」因把說錯了酒令,寶釵怎樣說他,連送燕窩病中所談之事,細細的告訴寶玉。寶玉方知原故,因笑道:「我說呢!正納悶『是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原來是從『小孩兒家口沒遮攔』上就接了案了。」

黛玉因又說起寶琴來,想起自己沒有姊妹,不免又哭了。寶玉忙勸道:「這又自尋煩惱了。你瞧瞧,今年比舊年越發瘦了。你還不保養,每天好好的,你必是自尋煩惱,哭一會子,才算完了這一天的事。」黛玉拭淚道:「近來我只覺心酸,眼淚卻像比舊年少了些的。心裡只管酸痛,眼淚卻不多!」寶玉道:「這是你哭慣了,心裡疑惑。豈有眼淚會少的?」

——曹雪芹《紅樓夢》

評點:這個片段發生在薛寶琴來到大觀園以後,因為才貌俱佳,受到眾人歡喜。寶玉知道黛玉心眼小,怕她想多,於是殷勤備至、噓寒問暖,還拋出了舉案齊眉的典故。簡直就是在大聲宣告:我最愛的人是你!就差喊出來了。黛玉的回答「眼淚比舊年少了些」也在暗指著「還淚」,並最終「淚盡而絕」的結局。同時我們也看到,第四十九回里描寫的冬天,是大觀園裡最繁榮、最熱鬧的冬天了,下一個冬天來臨之時,就是黛玉和湘雲在凹晶館的聯句里提到的「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詩魂」了。

4

屋裡剩下了鳴鳳一個人。她默默地坐著,沒有一點響動。覺慧站起來,跪在椅子上,把臉貼在紙窗上面,把窗紙輕輕地弄破了一塊,往裡面窺去。他看見鳴鳳坐在書桌前面的藤椅上,兩肘壓住桌子,兩手托著臉頰,右手的小指銜在口裡。她獃獃地望著燈盤上纏了柏枝和長生果的錫燈盞出神。「不曉得以後究竟怎樣?」她忽然嘆口氣,說了這句話,然後把頭埋下去。俯在桌子上。

覺慧忘了自己地把手指放在窗戶中間那塊小玻璃上輕輕敲了幾下。沒有應聲。他又較重地敲了兩下,低聲喚著:「鳴鳳,鳴鳳。」

鳴鳳在屋裡抬起頭吃驚地向四面張望,她看不見什麼,便嘆息道:「剛剛睡著就做起夢來了。好像有人在喊我。」於是她懶洋洋地撐著桌子立起來,讓燈光把她的早熟的少女的影子投在帳子上。

覺慧在外面敲得更急了,他接連喚了幾聲。

鳴鳳才注意到聲音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她連忙走到那把靠窗的椅子跟前,斜跪在椅子上面,半個身子靠著桌子,問:

「是哪個?」

「是我,」覺慧答道,聲音依舊很低,「快把窗帘揭開,我有話問你。」

「是你?三少爺!」鳴鳳驚訝地認出來這是什麼人的聲音。

她把那幅畫著花卉的紙窗帘捲起來,正看見覺慧的帶著緊張表情的臉貼在玻璃上面,不覺吃驚地問道:「有什麼事?」

「我聽見你們剛才的談話……」覺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了。她變了臉色急急地說:「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嗎?我們是說著玩的。」

「說著玩的?你不要騙我。假使有一天人家當真把你選去了,又怎麼辦?」覺慧激動地說。

鳴鳳痴痴地望著他,半晌不說話,忽然眼裡淌下淚來,她也不去揩它們,卻把心一橫,十分堅決地答道:「我不去!我決不去跟別人。我向你賭咒!」

——巴金《家》

評點:很多人認為巴金的《家》學習《紅樓夢》的寫作手法,展示一個家族的衰亡史。但是我年少讀這本書時,最喜歡的是覺慧和鳴鳳的故事。三少爺覺慧和婢女鳴鳳相戀,但是高老太爺卻要把鳴鳳許配給他的好友馮樂山做妾,而純潔的鳴鳳向覺慧求助無果後,最終被逼投水自盡。這段文字展示了鳴鳳初步獲知自己命運後的那種憂傷、惶恐和堅決,特別感人。

5

秋天一過,街上呼呼地吹起寒風。走在路上,直子偶而便會偎在我身上。透過厚厚的粗呢外套,我依稀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她有時勾住我的手,有時則把手放進我的外套口袋中,真冷的時候,她會緊緊地摟著我發抖。不過,事實上便僅止於此。她的這些動作並沒有其他的意味。我則常常是把兩手插進外套的口袋中,和往常一樣地踱步。由於我和直子兩人穿的都是膠鞋,走起路來幾乎一點聲音也沒有。

不過,在踏著懸葉掉得滿地的路上走時,總會發出蟋蟋嗦嗦的聲音。一聽見這種聲音,我就覺得直子很教人同情。她所要的並不是我的臂膀,而是某個人的。她所要的也不是我的體溫,而是某個人的。我覺著有些愧疚,為什麼自己要是自己。

到了濃冬,她的眼睛彷彿比從前更透明了。那是一種教人無處藏躲的透明。常常,直子彷彿探索些什麼似的凝視著我的眼時,我會覺得又寂寞又難受,一種古怪的心情。

我想,她大約是想要向我表達某種感覺罷,因為直子無法用言語將它順暢地表達出來,不!在尚未轉換成言語之前,她仍不能在精神上掌握它。所以便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她時常撥弄髮夾,用手帕抹嘴、或沒來由地凝視著我。我也常想,倘若可能的話,希望能夠抱一抱直子,但總是猶豫了半天便作罷了。因為也許直子會因而受到傷害也未可知。因此我們仍照舊在東京街頭閒蕩,而直子也照舊在虛無飄渺中尋找適當的措詞。每當直子打電話來,或是星期天早上出去約會,宿舍那伙人便老是嘲笑我。理所當然地,大伙兒都以為我交了女朋友了。我既沒有說明,也覺得無此必要,只得由他們去了,可是傍晚一回去,一定有人會問一些無聊的問題,好比說:你們采什麼姿勢啦、她的私處可不可愛啦、她穿什麼顏色的內褲等等,我總是隨便搪塞兩句就過去了。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評點:對於渡邊來說,直子永遠是一個不可捉摸的深海里的寒冰。相較於和綠子的夏日之愛,直子和渡邊的情感只能是在冬季。直子是木月的女友,木月自殺後,渡邊和直子出於朦朧的情感走在了一起,但他們永遠無法接近對方。即便在這一章的最後,渡邊和直子睡在了一起,只不過是兩個寂寞的男女之間暫時性的安慰吧。

6

世鈞把狗牽進去,把大門關上了。他仍舊把狗拴在亭子間里。看見亭子間里亂堆著的那些書,都是從他的書房裡搬出來的,他不由得就又要去整理整理它。又從地下揀起一本,把上面的灰撣撣掉,那是一本」新文學大系」,這本書一直也不知道塞在什麼角落裡,今天要不是因為騰出書房來給叔惠住,也決不會把它翻出來的。他隨手拿著翻了翻,忽然看見書頁里夾著一張信箋,雙摺著,紙張已經泛黃了,是曼楨從前寫給他的一封信。曼楨的信和照片,他早已全都銷毀了,因為留在那裡徒增悵惘,就剩這一封信,當時不知道為什麼,竟沒有捨得把它消滅掉。

他不知不覺地坐了下來,拿著這封信看著。大約是他因為父親生病,回到南京去的時候,她寫給他的。信上寫著:

世鈞:

現在是夜裡,家裡的人都睡了,靜極了,只聽見弟弟他們買來的蟋蟀的鳴聲。這兩天天氣已經冷起來了,你這次走得那樣匆忙,冬天的衣服一定沒帶去吧?我想你對這些事情向來馬馬虎虎,冷了也不會想到加衣裳的。我也不知怎麼,一天到晚就惦記著這些,自己也覺得討厭。

真是討厭的事——隨便看見什麼,或者聽見別人說一句什麼話,完全不相干的,我腦子裡會馬上轉幾個彎,立刻就想到你。

昨天到叔惠家裡去了一趟,我也知道叔惠不會在家的,我就是想去看看他的父親母親,因為你一直跟他們住在一起的,我很希望他們會講起你。叔惠的母親說了好些關於你的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她說你從前比現在還要瘦,又說起你在學校里時候的一些瑣事。我聽她說著這些話,我真覺得非常安慰,因為——你走開太久了我就有點恐懼起來了,無緣無故的。世鈞!我要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等著你的,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不管你是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樣一個人。

世鈞看到最後幾句,就好像她正對著他說話似的。隔著那悠悠歲月,還可以聽見她的聲音。他想著:「她難道還在那裡等著我嗎?」

——張愛玲《半生緣》

評點:這是一段愛情的回憶。世鈞和翠芝結完婚搬到了上海生活,收拾東西的時候,世鈞翻出來當年曼楨寫給自己的信。當年世鈞和曼楨確立關係後,世鈞那年冬天第一次獨自回家探望,兩人約好互相通信,而曼楨正寫著這封信的時候,世鈞回來了,這封信也是戛然而止的,就像他們之間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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