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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靠走總統後門才進軍校的人,卻成長為美軍名將

按:「蠻牛哈爾西系列」(2)

3.誰說美國人不走後門?哈爾西靠總統的關係才進了軍校

勇士不是天生的,在萌芽時期需要深厚的家庭傳統文化熏陶,需要父母親人的言傳身教,需要童年時代的朦朧憧憬和環境感染,需要青少年時期成長方向的逐步堅定,還需要趕上一個海軍事業蓬勃發展的黃金時代。此外,還需要那麼一點點運氣。幸運的是,這些必要條件「蠻牛」都趕上了。

「蠻牛」身上那種頑強的戰鬥精神和對海洋的熱愛源自他那深厚的家庭背景。他的許多祖先「都是航海家與冒險家,個個身形高大,崇尚暴力,不願受法律約束,喜歡喝烈性酒,言辭蠻橫」(摘自《哈爾西上將的事》)。在列祖列宗當中,約翰.哈爾西參加過1703-1713年間的海上戰爭,戰爭結束後甚至有過一段傳奇海盜經歷;伊利法列.哈爾西是捕鯨船船長,曾首次駕駛一艘長島的捕鯨船繞道合恩角進入南太平洋。而在這條驚險航線上曾多次出現過他們家族其他成員的身影。

到了「蠻牛」父親這一輩時,他們家正式開始跟海軍 「再續前緣」。在哈爾西爺爺的「鐵哥們」喬治.羅伯遜(時任海軍部長)的關照推薦下,哈爾西的老爸獲得了安納波利斯海校的一個報考名額,這也是新澤西州歷史上的第一個海軍軍官學校學員(誰說美國海軍沒有走後門的?別急,走後門的牛人還沒出現呢)。不過,「蠻牛」的父親服役時,美國海軍正處於一個相對沉悶低迷的時代。

1882年「蠻牛」出生時,父親已經做到上尉,可月薪僅200美元(這跟某個國家的海軍的現狀很相似),家庭生活相對清苦。當他父親由海外調到西海岸任職時,母子三人甚至沒有足夠的費用坐火車去西海岸。由於當時美國海軍沒有家屬交通補助,而不得不乘貨船到巴拿馬地峽(當時法國人正在開挖巴拿馬運河),然後再換乘小船北上。後來,父親調任安納波利斯海校物理化學教員,他在安納波利斯度過了童年時代最快樂的一段時光。「蠻牛」後來回憶,正是在這裡,他進一步堅定了走父親當年走過的路,從安納波利斯成為海軍軍官的夢想。

1894年,手持橄欖球的少年哈爾西

可夢想歸夢想,現實歸現實。要想成為海軍軍官,光有個當軍官的老爹可不夠,還得獲得安納波利斯海校的推薦名額。為此,15歲的「蠻牛」直接給麥金利總統寫信(這就是美國人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直呼對方為「麥金利少校」(總統在南北戰爭中的軍銜),結果人家根本沒理他。為了獲得路易斯安那州的一個推薦名額,母親甚至一度想搬家過去(看來那時候美國人也在走「移民高考」和「學區房」這條路),後因所託議員去世而作罷。

後來,父親為了幫助「蠻牛」實現海軍夢想,不僅送兒子上「安納波利斯入學輔導班」,還想出了「曲線救國」之路——送兒子去弗吉尼亞大學醫學院,進而獲得成為海軍軍醫的資格。在很多人看來,「蠻牛」進入海軍之路完全是一場「堂吉訶德式」的征途,就在他磕磕絆絆,舉步維艱之時,忽然「時來運轉」了。

原來,國會通過了一項授權法案,安納波利斯海校的總統推薦名額增加了5個。獲悉這一利好消息後,爺倆還想找麥金利總統,正琢磨著怎麼寫信,結果還是「蠻牛」他媽厲害,直接找到了自己娘家的世交、麥金利總統的私人密友——新澤西州的大律師埃德加.葛瑞戈,帶著她直接來到白宮,向麥金利總統 「申請」了一個推薦名額。(看看,「蠻牛」他媽才是真正的牛人!)

在經歷了一番艱辛的入學考試準備之後,「蠻牛」通過了近似乎殘酷的入學考試,於1900年7月7日在安納波利斯海校宣誓入伍。

1900年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一年級新生哈爾西

寫到這一段,筆者頗有感慨。早在100多年前,美國人就建立起了嚴格科學的軍官培養制度,嚴把選材推薦關。總統的推薦指標由國會授權,但他僅僅有推薦權,能不能考得上完全要靠考生自己。同時保持海軍軍官來源的多元化,如海軍軍醫就可以從國民教育中產生。百年過去,撫今追昔,橫向對比,差距猶存……

「蠻牛」很走運,身處一個美國海軍的偉大復興時代(後來被海軍史學家們稱之為「安納波利斯的黃金時代」)的前夜。安納波利斯年久失修的危房被逐步拆除,經國會批准的巨款已經到位,由紐約著名設計師繪製的學校建設藍圖(包括著名的班克羅夫特大樓)已經獲得批准,海校學員數量開始成倍擴招。

最具榮譽感的事情發生在1901年秋,開學返校的安納波利斯學員們驚喜的發現,大家都恢復了過去曾經擁有過的光榮頭銜——國會已經通過法案,學員們不再被稱為「海軍軍校學員(naval cadet)」,而被稱為「海軍學員」(midshipman)。要知道,西點學員的稱呼是「軍校學員(cadet corps)」,而海軍軍校學員(naval cadet)聽起來像是西點軍校學員的亞種。可別小看這一字之差,體現的是軍種軍官,同時也是軍種的榮譽和地位。在一個蓬勃發展的時代里,這些細微的因素不應該被忽略,因為細節反映著時代,細節體現著地位,細節承載著發展,細節決定著成敗。

在校期間,「蠻牛」作為安納波利斯受閱方隊的一員,參加了慶祝麥金利總統第二任期慶典的閱兵式。回看那一次安納波利斯與西點參加閱兵式的方隊人員名單,真讓人感嘆那是一個「英雄時代」。西點三年級方隊中有一個高貴洒脫、卓爾不群的傢伙——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安納波利斯方隊的學員隊長也是一個英俊瀟洒的帥哥,名叫歐內斯特.金。這些西點和安納波利斯的受閱學員中的絕大部分,都作為高級軍官參加了「二戰」,成為擊敗法西斯的中堅力量。

麥克阿瑟(左)和歐內斯特·金

在經歷了最初的磕磕絆絆之後,體格強健、外貌粗獷的「蠻牛」渾身洋溢著自信的魅力。班級年鑒記載:那時他已經是學校橄欖球隊隊員,德裔委員會會員,運動員協會會長,獲得了「湯姆森獎盃」(在畢業班中選取,以表彰為學院體育項目做出重要貢獻的優秀學員);「他是每一個人的朋友,一個真正老練的水手,看上去像是尼普頓海神的化身」。

1904年2月1日畢業這一天,興奮的「蠻牛」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海軍指派給他的任何崗位。但當他與安納波利斯海校監事會首席監事道別時,卻聽到那位老人頗有些冷遇的話:「我用世界上所有的好運祝福你,哈爾西先生。但是你很可能永遠也無法成為一個像你父親一樣優秀的海軍軍官(當時「蠻牛」的父親已經是安納波利斯的船藝系主任,海軍中校)」。

可筆者卻認為,在年輕時代,有時候老人的話可以反著聽,因為時代在發展在變化,評價體系也會隨之改變。

4.「這是他們遞給我的最燙手的山芋」

我們常說狹路相逢勇者勝,那麼什麼是勇敢呢?

勇敢,是將帥人格精神職業化的集中顯現,是戰爭勝利的重要條件和決定因素。劉帥曾說過:「勇」字就是「男人頭上戴著一頂花冠」;《論語·突問》寫到「勇者不懼」亦為果敢、《墨子·經上》曰「勇,志所以敢也」;都梁在《亮劍》中寫的更形象,「昔日田光贊荊軻曰: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脈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荊軻當屬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在75年前血與火交織的太平洋上,「蠻牛」就是這樣勇敢無畏的人。

在與「珊瑚海之戰」失之交臂後,「蠻牛」又因為嚴重的皮炎交出了特混編隊的指揮權,錯過了中途島那場轉折之戰。儘管他向尼米茲推薦了雷蒙德.斯普魯恩斯,並使後者名垂青史,但作為第一個發起對日反擊的英雄,「蠻牛」始終鬱鬱寡歡。已經從嚴重皮炎中康復了的他,是到了該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1942年9月22日,出席表彰儀式的尼米茲在「薩拉托加」號航母上宣布:「孩子們,我將帶給你們一個驚喜,比爾.哈爾西回來了!」前一刻還處於立正狀態的全體官兵,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這一天,距「蠻牛」首次擔任「薩拉托加」號的艦長已經過去了8年時間,絕大部分當年的戰友都已經換了。但面對一張張生疏卻又充滿了興奮之情的面孔,頭髮花白的「蠻牛」不禁熱淚盈眶。

此時,瓜達卡納爾島的戰事無比膠著,陸上交戰你來我往,日本人不斷增兵。美軍艦艇接二連三被擊沉或重創,一時間太平洋戰場幾乎無航母可用。同時,麥克阿瑟和戈姆利都對瓜島的戰局發展表示悲觀。

在這種情況下,尼米茲雖猶豫再三。在徵得金上將的同意之後,他決定臨陣換將,由「蠻牛」接替戈姆利扭轉瓜島戰局。這一決定將「蠻牛」和戈姆利這兩位友情長達40年的安納波利斯橄欖球隊隊友置於無比尷尬的境地。

哈爾西在瓜島

面對瓜島的爛攤子,嚴重缺乏思想準備的「蠻牛」在水上飛機機艙里讀完命令電文後,脫口而出「天吶!這不是在開玩笑吧,這是他們遞給我的最燙手的山芋」(這句話成為了二戰中的經典名言)。但奮戰在瓜島上的官兵們聽到這一消息後,可不這麼想。一個空中作戰情報官後來回憶那時的情景——「我永遠也忘不了!一分鐘之前我們還由於瘧疾的折磨爬出掩體都費勁,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傢伙一下子都跑了出來,像孩子似的蹦啊跳啊。」

「蠻牛」上任伊始,實際上圍繞瓜島需要解決的是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如何持續向瓜島增援,以挫敗島上日軍的地面攻勢,守住亨德森機場,保持空中優勢;第二個問題是粉碎日軍來自特魯克方向的海上攻勢,進一步消耗敵海空力量,同時切斷日軍向瓜島的海上後勤補給線,最終目的是守住瓜島。

在此後的聖克魯斯海戰中,儘管付出了艦隊航母一沉一傷的慘重代價,但美軍成功挫敗了日軍的海上攻勢,大量消耗了日海軍艦載機和飛行員,並且在島上作戰中牢牢堅守住了亨德森機場。此時,令「蠻牛」倍感振奮的是來自羅斯福總統的「特別關照」——「要確保在這一地區的所有可能得到的武器用於防衛瓜達卡納爾島,而且既然這次危機已經度過了,那麼隨後彈藥、飛機、人員就要跟上,這些可以保證我們有優勢取得勝利。」有了總司令的親自關照,「蠻牛」得以迅速而持續地向瓜島調兵遣將,超過了日軍「東京快車」的增援速度,為瓜島拉鋸戰的勝利打下了堅實基礎。

克勞塞維茨在《戰爭論》中寫道:「鬥爭是雙方精神力量和物質力量通過物質力量進行的一種較量。」 正如克勞塞維茨所說的那樣,在日本人咄咄逼人的攻勢面前,手頭兵力捉襟見肘地「蠻牛」經受著意志和感情層面的雙重考驗。

為了解瓜島的最新情況和急需解決的問題,「蠻牛」登上了瓜島,與范德格里夫特(陸戰一師師長,瓜島地面作戰指揮官)一起考察戰場,慰問官兵,鼓舞士氣,與一線士兵打成一片,並在野戰工事里,在持續炮聲的伴奏下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留下了那句著名的「殺日本鬼!殺日本鬼!奮勇多殺日本鬼!」的名言。

美軍在索羅門群島圖拉吉港的山坡上豎起的哈爾西「殺死日本鬼子、殺死日本鬼子、更多地殺死日本鬼子」的標語

為保住亨德森機場,守住瓜島,他不得不違背基本的軍事常識,將斯科特(哈爾西的好友)和卡拉漢(哈爾西前任戈姆利將軍的參謀長)指揮的巡洋艦(5艘)、驅逐艦(8艘)編隊派往鐵底灣,迎戰來襲的日軍戰列艦。經過一場慘烈的夜戰,在付出兩位指揮官陣亡和半數艦艇被擊沉的巨大代價後,終於挫敗了日軍炮擊破壞亨德森機場的企圖(戰列艦的巨炮可能對機場造成毀滅性打擊),日本聯合艦隊的「看家寶」—— 「比睿」號戰列艦也葬身海底。後來,「蠻牛」在回憶錄中曾這樣書寫那個悲傷的時刻,「你要知道你將你的人送去戰鬥了,同時你還希望自己為了戰鬥的勝利做好所有可能的工作,但你還是搜腸刮肚地思索還有什麼沒做的。這是一種極大的心智上的痛苦。你個人不但要對國家和軍隊負責,同時還要為許許多多的生命負責,再加上還要為部隊遭受的物質損失負責。」但與此同時,他依舊堅定地認為:「一個司令官的判斷有賴於此前的戰況,那個時候我們處於防禦階段,在我的腦海里如果有什麼戰爭原則的話,那就是猛烈的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納爾遜勛爵說得好『一個艦長只要將他的艦跟敵人咬到了一起,那他就沒什麼錯』。」

隨著瓜島拉鋸戰形勢的持續發酵,這場 「絞肉機」般殘酷的戰役讓剛想喘口氣的華盛頓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連一貫樂觀的羅斯福總統也在懷疑堅守瓜島的必要性,甚至在考慮撤出瓜島的可能。戰後,海軍部長福萊斯特回憶說:「那時候我的緊張感只有諾曼底登陸前夜時才能相提並論。」

就是在這種緊張感和質疑聲中,「蠻牛」牢牢抓住日軍急於大規模向瓜島運輸兵力的時機,以逸待勞,圍點打援,使用手頭所有可用的海空力量,對日軍人員物資運輸艦船進行了猛烈而持續的打擊,在不斷消耗敵海空力量的同時,基本切斷了瓜島日軍的海上補給線,島上2萬多「日本鬼」已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了。

早在當年9月,尼米茲視察瓜島時就說過:「在這片海域有太多的指揮官太過小心他們的軍艦了,根本不敢冒險。」「蠻牛」將艦艇和官兵部署到最前線,也承受了巨大損失,但這種冒險得到了豐厚的回報。日軍在太平洋上的進攻勢頭被遏止,開始轉入守勢,直到從瓜島全面撤退都再沒有發動過一次大規模進攻。

哈爾西晉陞上將

就這樣,在瓜島扭轉局勢的「蠻牛」又成為了新聞焦點人物。一時間,羅斯福總統、諾克斯部長,歐內斯特.金和尼米茲等軍政要人的賀電紛至沓來。當年11月26日,國會通過總統提名,哈爾西成為美國海軍第6位四星上將。在宣誓就職後,「蠻牛」將更換下來的三星軍銜領章交給身邊的一位將軍,並表示:「一個送給斯科特夫人,一個送給卡拉漢夫人。告訴她們是她們的丈夫的英勇行為讓我得到了新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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