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出席婆家為我舉辦的葬禮。
有故事的柚子媽
01
我在哪？
我睜開眼睛，看見蒼白的天花板，意識到不對勁，我飛快坐起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隨即又倒在床上。
這是一間裝修簡約的房間，床頭柜上擺著清新淡雅的百合花，日光透過輕薄的窗紗照進房間，一切是那麼寧靜美好。
恍惚間，我憶起先前的畫面。
冰冷的海水瘋狂吞噬我的身體，我奮力撲騰求救，推我下海者滿臉冷漠。
救命。這是我最後發出的聲音。
想到這裡，我頭疼欲裂，蜷縮在被子里渾身發抖。
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男人，眉清目秀，身材頎長。
「醒了？」他說。
「是你救了我？」
「對，可把我嚇壞了，你暈了三天三夜。」他說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男人自我介紹，他叫英奇，前幾日他和幾個朋友去海邊玩，碰巧看到我在海里掙扎，於是救起我，把我帶回家，他是一名私人醫生，這幾天照顧我直到昨晚燒退。
「抱歉，你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別難過。」他沉聲道。
聞言，我掩面失聲痛哭，他手足無措。
「那天我都看見了，有個女人丟下你就跑了，究竟發生什麼事？」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看到他寫滿關切的臉龐，我忍不住毫無保留將一切傾訴給他。
02
我叫沈眉 ，和我丈夫朱斌經人介紹認識。
相戀時，他是溫柔體貼的浪漫情人，隨著進一步接觸，我才知道他有一個複雜的家庭。
朱斌的父母在他上小學的時候離異了，他跟著母親生活，初中的時候，她母親跟一個同樣離異帶著女兒的男人好上了，兩個單親家庭合體，成了重組家庭。
朱斌的繼妹肖珍和他並無血緣關係，他們的關係亦敵亦友，大多數時候互看對方不順眼，一直明裡暗裡鬥氣。
這些都是朱斌的單方面說辭，我全然相信，因為也沒什麼值得好懷疑。
另外，我之所以會這麼想，完全是因為我不知道朱斌竟然會跟繼妹有某種親密關聯。
情竇初開之時，肖珍朱斌二人互生好感，為了隱藏，才故意營造出一種互看不順眼的假象。
他們明知道兩人不可能，卻還越走越近，直到朱斌意識到無結果，主動放棄且做了結，然後認識了我。
肖珍氣不過，於是找了新的男友，意圖挑釁朱斌，然而未果。
我嫁給朱斌那一晚，肖珍躲在房間哭得很大聲，全家上下都嚇壞了，以為肖珍和男友感情出問題。
朱斌特地跑過去，硬生生陪她聊了一晚。
大婚當夜，良辰美景，就這麼給她哭沒了。
03
肖珍成了我的小姑子，我深知她是個難伺候的主兒，也不是省油的燈，為了避免正面衝突，平日里待她也客氣。
朱斌的媽媽是個老實人，我很慶幸沒遇上刁鑽刻薄的婆婆，卻攤上一個壞心眼的小姑子。
肖珍也是厲害，有兩幅面孔，人前尊重地喊我一聲嫂子，人後對我百般刁難。
她趁我不在，老愛跑我房間，在梳妝台上撥來弄去，我跟朱斌提起，他只說他妹妹貪玩。
更過分的事情還在後頭，趁朱斌的父母外出旅遊，肖珍更加放肆，完全不懂把握界限感。
她三番幾次在我和朱斌要親熱時及時敲門，說有事找朱斌，借口不是電腦壞了，就是工作上有難題要請教，畢竟他們兄妹倆在同個公司上班。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我便不樂意，有種古代嬪妃蓄意爭寵的錯覺，真讓我哭笑不得。
讓人捉摸不透的是，只要朱斌一過去，肖珍立馬安靜下來。
朱斌經常一過去就待很久，直到我睡著都沒見他回來。
次日醒來，肖珍眉飛色舞，朱斌盯著黑眼圈。
我們的造人計劃就這樣遲遲被耽擱，我琢磨著要想個辦法才好。
04
那日，我和朱斌約好下班後去情侶酒店，體驗一把戀愛的感覺。
完事以後，我滿足地回家，一進家門就看到肖珍一臉烏雲密布，接著砸門而去。
後來，我懷孕了，全家很高興，除了肖珍。
我沒理會她，早就習慣了，正準備進廚房備晚餐，朱斌心疼我，婆婆也是，讓我坐著就好，他們去忙，
肖珍又開始發作，譏諷我嬌身慣養等等。
她故意酸我，我越是執意進廚房，水聲嘈雜，我聽到客廳有吵鬧聲，接著就是巨大的關門聲。
肖珍又跑出去了，整整兩天沒回家。
一周後，肖珍回來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脾氣收斂許多。
她拎了一袋嬰兒衣物，主動向我示好，表示期待我肚子里的寶寶。
「嫂子，以前是我不好，你別介意。」 看著肖珍誠懇的樣子，我以為她轉性了，也放鬆警惕。
產檢那天，朱斌臨時有事走不開，讓肖珍請假送我去，我一上她車，她便往醫院的反方向開去。
我問她去哪，她說先去拿點文件，我信了，接著在車上睡著。
一覺醒來，我被她帶到海邊。
海面靜如止水，這一切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肖珍攤牌了，講明她對朱斌的愛慕以及他們有過的美好時光，
她怨懟於我，認為是我插足他們之間。
如此荒唐之事，竟然發生在我身上，我怒不可遏，與她吵起來。
肖珍彷彿得失心瘋，竟然把我撂倒在地，推進海里。
05
講到這裡，我泣不成聲。
英奇嘆息，「你身上也沒證件，手機也沒有，我沒法聯繫你的家人，不如現在我送你回去吧。」
提到回家，我渾身開始發抖，連連拒絕。
我不能回去，那個地方，不是我的家。況且我失蹤這麼多天了，外面是什麼情況我都不知。
思來想去，我決定讓英奇替我聯繫我一個閨中密友，蘇蘇。
聽到我的聲音，蘇蘇無比震驚，打了車就趕來，直到親眼見到我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才肯相信。
我把真相告知蘇蘇，她則告訴我親朋友好友以為我是在海里溺水身亡。
原來，肖珍在娘家和婆家那說我執意去看海，不聽勸下海玩水，不慎被海浪捲走。
婆家僱人在海里打撈我的屍體，接連幾天，一無所獲。
最後，他們選擇放棄，下周就是葬禮了。
聽到「葬禮」二字，我計上心來。
在蘇蘇的安排下，我住進了她的家，並且暗中觀察婆家的一切舉動。
臨走前，英奇表示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找他。
我握著他的手，感激涕零。
06
葬禮前一天，我喬裝打扮，潛伏在家附近。
我等了一個小時，終於等到朱斌和肖珍，肖珍看上去容光煥發，對比起來，朱斌一下子蒼老許多。
看朱斌的樣子，卻也是對我不無感情，可一想到他和肖珍之間的關係，我胃裡便一陣翻江倒海。
和他們擦肩而過時，肖珍定住腳步，對我多看幾眼，而我裹得嚴實，自然不怕，於是也望回去。
對望中，我從她的眼裡看到慌亂和恐懼。
葬禮當天，我準時出席。
出席葬禮後，沈眉是如何報復肖珍？
葬禮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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