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牛魔臭屁破魔軍，天河流沙空遺恨

彌樂園的兩艘戰艦逃回主星元序星，向彌樂園星際議會報告遇襲情況，議會緊急召開會議，商量對策。議員們有的建議出兵攻入天囿，強行佔領天庭，以雪創始元靈之恥，有的認為應該通過談判，迫使元始天尊開放天囿，共同發展，達成創始元靈之願。因各派意見不統一，無法達成協議，議員們爭吵數天無果，天囿縫隙已經被補上大部。此時強硬派力量開始佔據上風，議會決定出兵攻入天囿，由鬼車出任彌樂園聯合艦隊司令，集結一百艘戰艦，二十萬兵將，組成實力強大的遠征軍，進攻天囿。

很快艦隊在天囿外集結成功，但見那一百艘戰艦，每艘均有三四十丈寬闊，兩百來丈長，都是鋼筋鐵骨的怪物巨獸。每艘戰艦都搭載數百艘水母狀護衛艦，密密麻麻分布在天囿外，恍若一層層的星雲塵埃，浩浩蕩蕩，不可一世。

天皇大帝見魔軍氣勢強盛，調集八大元帥所屬兵將層層布防，設下天羅地網，只要魔軍進攻，便要打他個片甲不留。

鬼車下令先頭部隊導彈齊射，發起第一波進攻。只見二十四艘戰艦射出九十六枚導彈，飛入天囿之中，很快天囿內響起巨大的爆炸聲，衝擊波和煙雲從孔洞傳出，最近的戰艦被震得晃蕩起來。天囿內部，天兵天將們見飛過來無數的導彈，像天河裡的大魚一樣，拉著天羅地網就衝上去，要把它們網住擒獲，下油鍋烹成美味佳肴。就在這時，導彈爆炸，衝擊波連綿不絕，把天兵天將們炸成齏粉，天皇大帝和太上道祖等一班仙神被炸飛數百丈，幸好神氣護體，無甚大礙，但也被震得神氣晃蕩，心頭大嚇，神氣低一些的也受傷不輕，躺在雲上呻吟。天兵天將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這一波摧枯拉朽式的攻擊，至少損傷十萬兵將，天皇大帝重新調度人馬，飛離洞口數百丈布陣，不敢再靠近洞口。

鬼車命修蛇號戰艦緊接著闖入天囿，只見那修蛇號像一條細長的黑蛇，扭動著鑽入洞口，洞內硝煙瀰漫，一遍慘淡。天兵天將們的屍體橫七豎八飄在空中，斷頭缺腿，血珠如球，映照著遺棄的刀槍劍戟，鞍馬墜蹬。漫空悲寂，凝滯了殘酷慘烈的殺戮戰場，旌旗獵獵，演奏著低回婉轉的悲愴奏鳴。

大地戰神石無極見一條巨大的蛇形怪物衝進來，指揮手下兵將飛箭齊射，打在怪物身上，轟轟轟爆炸連天。修蛇號有碳基防護層，能經受一定攻擊，此時施放出一百二十艘水母護衛艦，以激光槍和激光炮還擊，雙方光來箭往，空中不時傳來陣陣爆炸聲。更有神勇的天兵天將衝上護衛艦和修蛇號，以神兵仙器，切削砍剁，竟將幾艘護衛艦擊毀在空中。但修蛇號的激光武器畢竟更為厲害，天兵天將死傷無數，太上道祖見事態危急，忽然想起煉好的一爐金石，便催動神力，將爐口對準修蛇號，只見一縷滾燙的金石熔液，嘩啦啦擊中修蛇號的頭部，修蛇號頓時節節爆炸，火光閃閃，完全解體。

天兵天將們見打敗修蛇，齊聲歡呼，奮勇上前。水母護衛艦齊齊發出導彈，戰鬥更加慘烈。鬼車見修蛇號被擊毀，又派出十艘戰艦沖入天囿，兩千多艘水母護衛艦紛紛離開母艦，投入戰鬥，天兵天將們也將各種寶貝使出，什麼如意天羅網、如意天罡刀、如意混天盞、如意朗天琴、如意號天鼓、如意天慧香、如意天絕傘，什麼金銀葫蘆、誅仙劍、攝火柱、翻天印，什麼降魔杵、混元傘，等等等等，雙方打得難分難解，一時間殺聲震天，火光熊熊，屍橫遍野，滿空慘烈。憤怒的咆哮響徹天際，激蕩的衝擊波布滿太空，每一寸天空都瀰漫著無盡的殺戮。

太上道祖和天皇大帝在高處觀戰，眼見天軍落了下風，被激光槍炮像割草一樣殺刈，心中焦急，卻不知怎樣才能挽回敗局。就在這時，道祖鼻中忽然聞到一股臭氣，他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味道，怎麼如此難聞？天皇大帝此時也聞到臭味，且越來越濃，便問道：「天尊，您可聞到什麼怪味？」

道祖說：「此味甚臭，不知從何而來。」當下睜開天眼，仔細一看，卻見從下界飄來一片巨大的黑雲，罩住了整個戰場，天兵天將們掩口捂鼻，不堪其臭，頓時戰力大減。

道祖暗道不好，卻見那些飛船和護衛艦紛紛掉轉船頭，向著洞口逃去。原來這片黑雲破壞了飛船的碳基防護層和接合部，鑽入飛船內部，彌樂園軍人紛紛中毒倒閉，只好向後撤退，卻又慌不擇路，一時陣型大亂，自相擠撞，損毀無數飛船戰艦。

天皇大帝見狀大喜，命令天兵天將們乘勢追殺，彌樂園軍隊逃出一半，其餘皆被殲滅。

那黑雲湧出天囿洞口，瀰漫開來，鬼車見勢不妙，急令艦隊後撤，遠征軍的任務就此失敗。

太上道祖見魔軍敗退，鳴鑼收兵，清點人馬，這一仗，整整損傷六十餘萬天兵天將。好在打退了魔軍，太上道祖差人向玉帝報喜，並請打探黑雲來處。玉帝大喜，乃命千里眼順風耳打探，那千里眼順風耳站在稜鏡台上，向下界觀看傾聽，發現那黑雲原是下界牛畜放的臭屁、打的飽嗝施放的沼氣，平時累積在空中，天囿破了一個洞之後，便慢慢向洞口飄去，卻好阻止了魔界的進攻。

千里眼順風耳報與玉帝，玉帝朕心甚悅，正好牛魔王日夜憂心被惡鬼捉去地府受那酷刑，託了邱天師，一心想買個神仙做做，邱天師一番花言巧語，玉帝便封牛魔王為牛角大仙，將牛子牛孫們整編為驅魔大軍，緊急派駐到天囿縫隙處，排放臭屁和飽嗝，形成臭屁雲，向那彌樂園猛吹。牛魔王於是成為由妖直升神仙的第一怪。這正是：

怪事年年有，今番到牛圈。

圈長牛魔王，做妖心不甘。

立志當神仙，斗膽諛天官。

馬屁拍翻天，破財數萬千。

奈何君不喜，邊上涼拌起。

忽日運來轉，魔軍侵天陛。

兵敗如山倒，岌岌乎可危。

臭屁牛飽嗝，直當大殺器。

本無驅魔意，可巧退頑敵。

妖怪直封神，天下最牛逼。

魔界既敗，太上道祖徵募的黃金玉石也全部到位，豬八戒射穿的天囿被完全補上。玉帝派太白金星下界勒令豬八戒立刻交出摩天神弓，豬八戒自是不肯，因為他本是神弓化身，離開神弓即意味著靈竅將封於北冥之天。即使是豬，恐怕也會做出正確的決定，何況豬八戒本來就是一頭豬呢？偏偏玉皇大帝做了很多很多億年的神，一直很神氣，不願意放下身段去找個雙贏的辦法，他又做了一個最臭最臭臭可逆天的決定，他將天皇大帝率領的天兵天將從天囿撤回，圍攻花果山。

孫悟空和絲絲姑娘自一見面，便擦出火花，有些曖昧起來，整天在花果後山閒遊野逛，好不快活。兩人心照不宣，卻又無法言表，因為全世界都知道，孫悟空要尋找的乃是那蓂株仙子，絲絲姑娘對石頭哥雖無限傾戀，卻也只能埋進心裡，爛進肚裡，空自哀憐，那情癲大聖更是不能自拔。唐荒、八戒和沙僧卻樂得清閑，到處閒遊，好吃好喝，逍遙自在。尤其是那唐荒，整日里在網上閑逛，也不知忙些什麼。

這一日師徒四人和絲絲姑娘正在洞中與群猴飲酒作樂，觀看猴戲，忽見空中祥雲壓境，天鼓齊鳴，旌旗獵獵，殺聲震天，原是天皇大帝率領六十萬天兵天將前來捉拿天蓬逆賊。

孫悟空回到老家，快活得昏天黑地，忽然遭遇莫名騷擾，心中怒不可遏，扯著金箍棒就衝上天空一陣狂扁，八戒、沙僧也挺耙杖助陣，將那光耀狂施濫放，空中頓時綻開了朵朵焰火，如疾風驟雨，如狂雷電閃，如水銀瀉地，如可怕夢魘，可憐天兵天將們才脫魔怪口，又遭毒猴手，被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好在雷震子及時趕到，化出法身敵住悟空、八戒、沙僧，但也不能立時取勝，天兵天將趁機偷襲花果山，猴子猴孫們奮力抵擋，戰況一時膠著起來。

卻說孫悟空、豬八戒、沙僧與雷震子打到天晚，雷震子數次施展洞玄魅影大法，化出數千個法身，想憑藉人多優勢取勝，都被三佛及時射出光耀驅散，反是天兵天將被光耀波及，炸死無數。眼見天色已晚，雙方均勞累不堪，便罷手息戰，準備第二天再分個你死我活。

悟空三人回到思簾洞，籮篼佛正在狂念往生咒，超度那些與天兵天將打仗時戰死嚇死尿死的猴子猴孫，絲絲姑娘也星目噙淚，哀傷無比。儘管她一直試圖用她那傾國傾城的魔力，向天兵天將們展示她那萌美哀憐的微笑，卻依舊難以阻擋那些來自上天的凶神惡煞，在她的家園裡肆虐衝殺。在她心中和平美好的世界裡，如何會有這等血腥殘酷的戰爭發生？在猴群里魔力無窮的萌美笑容，為何就不能化解神猴之間的殺伐紛爭？她走在傷亡慘重的猴群里，金色的絨毛也失去了光澤，她為死去的猴子闔上眼睛，她的眼淚那麼悲傷，讓人心碎，她試圖用微笑撫慰那些受傷的猴子，她的笑容卻又那麼哀憐，讓人痛徹心髓。

悟空三人見猴群死傷無數，心中亦是黯然，猴廚們備好美味的點心水果，佳肴美酒，也是無心下咽，這下徹底得罪了玉帝老兒，也沒有辦法收場了。他要是索要其他東西倒還好說，可他一心要你的命，除了反抗還能有什麼選擇？天命天命，天再大，也沒有命大！沒有天，命依然是命，沒有命，天與我何干？

玉帝急召眾神商議對策，那葛天師說道：「陛下，嫦娥私放弼馬溫，救出天蓬，才生出這許多事端，害我天庭被魔界入侵，億萬年的基業差點毀於一旦，臣請將那嫦娥就地處決，以彰天法，也斷了那天蓬的念想。」

太陽神羲和連聲附議，贊成將那嫦娥立即押赴斬妖台，只要嫦娥一死，那天蓬必無心戀戰，萬念俱灰，無須天神出動，他便不戰自潰了。

太白金星厲聲喝道：「你們這些尸位素餐的神，挾一己之私利，想陷我天庭於萬劫不復么？那天蓬數次轉世投生，所為者，嫦娥而已矣。如將嫦娥斬殺，勢必激怒天蓬，他既恃仗摩天神弓，天庭豈不危在旦夕？」

眾神議論紛紛，凌霄寶殿吵吵嚷嚷，莫衷一是。張天師忽然出班奏道：「陛下，不如將嫦娥逐出天庭，流放到宇宙邊緣，設下埋伏，將那天蓬和弼馬溫困入天河流沙，永世不得翻身。」

眾神皆叫好此計，原來那天河流沙在銀河的盡頭，數十億年來，無數流星載著凡人的美好心愿，划過夜空，墜入天河，化作星砂，隨水漂流，都彙集到這天河流沙。那流沙之地，寬無邊，廣無垠，深無底，流沙之上，弱水滔滔，鵝毛不舉，只要落入其中，便沒有任何神人能夠逃脫。古謠云：天盡頭，水流沙，神仙到此枉嗟訝，便是此地的真實寫照。玉帝便令將嫦娥流放，北極紫薇大帝及雷震子領兵設伏。

卻說唐荒師徒睡到半夜，忽然洞內湧進許多猴子，嘰嘰喳喳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月亮跑了！」

眾人向空中望去，但見一輪皎月向著西南方向慢慢移動，變得越來越小，大地也逐漸暗淡下來，猴子們恐慌不安，吵吵嚷嚷：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天哪，世界末日要來了！」

「哦，我的玉帝，快把月亮放回來吧。」

其實就是自己的老大得罪了玉帝，還在向玉帝祈禱，這不很傻很天真么？

八戒可著急了：「遭了，嫦娥妹妹還在廣寒宮呢，這是要到哪兒去啊？」

金絲絲道：「那你還不快去？」

八戒駕起蓬蓬雲便要起飛，孫悟空道：「且慢，我和你一起去。」當下安排沙僧保護師父和絲絲姑娘，自己和八戒駕起祥雲，向著月亮急急追去。金絲絲有些不舍，還想說些什麼，二佛已御風而去，恨得跺了一下腳，心中氣惱，卻又無可奈何，除了笑，自己還真什麼本事也沒有，要是能像石頭哥一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就好了。

二佛一路狂奔，但見八匹黑色的巨型飛馬，拉著巨大的銀色兩輪車，載著一輪明月，掠過靜寂的夜空，向著西南方飛奔而去。兩人追趕一陣，那月亮越來越大，越來越明，不多時已可看見月桂婆娑，樹影搖風，大樹之上便是那廣寒仙宮，飛檐疊瓦，冷冷清清，嫦娥在玉宇台上，憑欄而立，蹙眉愁目，仙影飄飄，說不出的清新靚麗，似與世間塵事絲毫不幹。月亮的下面，暗黑色的海面波光粼粼，浩瀚無際，在黑色的天宇下，靜謐陰森，詭異無比，原來已到那天河流沙之地。

嫦娥久盼羿不得，來了個天蓬元帥，卻又懦弱自卑，好色嘴饞，全無羿之英雄氣概，也自心灰意冷，去意彷徨。此時在玉宇台上仰望星辰，惜別天庭，忽見漆黑的夜空里，疾速飛來兩位神佛，卻好是那天蓬元帥和齊天大聖，心裡又生不舍之情，糾結無比。本來以為世間已再無牽掛，看到天蓬卻又心生漣漪，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毀人不倦。

八戒飛近月宮，看見嫦娥，心中卻又躊躇起來，蓬蓬雲也慢了下來。原來錯投豬胎已經徹底擊潰了他的自信心，更兼嫦娥千萬年在世人心中高潔孤傲的形象，已讓他徹底不能仰視，雖知她就是自己前世的妻子，也自慚形穢，不敢上前相認。他哪裡知道，嫦娥的孤傲高潔，卻正好是防範無良神仙們騷擾的靈單妙方，對仙凡永隔的夫君不離不棄的萬年守望。

悟空見他停下，已知他心意，高聲叫道：「八戒，你老婆就在前面，快去相認！」

八戒一聽，心下更加慌張，往他身後躲去，口裡說道：「猴哥啊，不如你去和那嫦娥說好，我再去見她。」

悟空嗤道：「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這等事誰能代勞？」

那八戒好說歹說，就是不肯向前。嫦娥卻已從玉宇台上飄然而下，向兩人飛來。孫悟空扯著八戒向她飛去，突然砰的一聲，撞在了一堵透明的牆上，只見整個空中白光一閃，出現一個透明的圓球，將那月亮包裹在內，旋又隱形起來。悟空和八戒被彈開數丈，那嫦娥也停了下來。原來玉帝和太上道祖已將月宮加上了透明的禁制，誰也不能入內。

悟空大怒，奮身再撞，空中又是一陣閃光，眼前再次出現了那個透明的禁制，這次看得清楚，那禁制約有數尺之厚，綿延天邊，沒有盡頭。

嫦娥也飛到了禁制處，手扶禁制，眼裡滿是愁怨。八戒飛向禁制，想要進入，卻是不能，兩人隔著難以逾越的虛空，中間什麼也沒有，卻不能前進分毫，只能淚眼相看，無語凝噎。八戒拍打著禁制，每拍一下就是一道閃光，禁制也顯形出來，在漆黑的天宇下，在皎潔的月光下，清冷異常，阻斷了這萬古哀愁。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咫尺天涯，而是她就在你面前，卻橫著個狗屁禁制，讓你們不得相見。

孫悟空看得眼圈兒也紅了，說道：「八戒，你且退開，待我打破這玩意兒，你們兩口子好得團圓。」

八戒喊道：「嫦娥妹妹，你且退後！」可嫦娥哪裡能夠聽到，見八戒搖手示意她退後，便也明白了怎麼回事，翩然飛回玉宇台。

孫悟空掣出金箍棒，運起神力，打在禁制之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禁制發出了強烈的白光，照徹天宇。悟空也被彈出數十丈之外，再看那禁制，竟然毫髮無損，倒是嫦娥倒在玉宇台上，雙手捂頭，痛苦不堪。原來這禁制和天囿有異曲同工之妙，金箍棒如何能將它打碎。

豬八戒趕緊攔住悟空，說道：「猴哥，別打了，嫦娥妹妹受傷了。」

「呵呵呵呵呵！」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冷笑聲，「你們這兩個逆賊，快快束手就縛，免勞我尊手。」

二人抬頭一看，卻是那藍臉的雷震子陰魂不散，從月亮後面閃身出來，後面跟來無數天兵天將，迅速列好陣式，將他們團團圍住。

不待悟空八戒搭話，那雷震子已化出無數法身，惡狠狠撲將過來。孫悟空、豬八戒弄棍使耙，迎住廝殺，邊打邊射出光耀，方才勉力敵住。但見皓月澄空，星漢漸隱，天與地都在迢遙之處，神佛紛爭，棍耙齊飛，生與死俱在一念之間，一個是奉旨要把逆臣捉，渾身散發正能量，二佛卻不甘就此束手敷，急兔咬人心不慌。戰不多時，八戒的九齒釘耙卻已發不出光耀了，原來他在網界收取的光耀已經激發完畢。八戒有些著慌，悟空的金箍棒也歇了菜，雷震子越戰越勇，將二人逼到了海面之上。

紫微大帝在空中見時機已到，命令雷部眾神發力，將三十六部天雷一齊發出，向著悟空八戒打去。但見海天之間，銀蛇亂竄，寰宇之內，金鼓齊鳴，熠熠閃電和隆隆雷聲一下子將二人打入弱水之中，沉向那萬劫不復的深淵。

嫦娥見八戒、悟空被打入天河流沙，撲在禁制之上，失聲痛哭，哀痛無比，那皎潔的月光也黯淡下來，不忍照亮她凄楚的顏容，那婆娑的桂樹也偷偷飲泣，為她永遠也無法等來的團聚傷慟。天兵天將們看見嫦娥哭倒在月宮裡，也暗暗心酸，呆立空中，四周死一般沉寂。

紫微大帝見二佛落入水中，想那弱水鵝毛不浮，就算他們本事再大，也沒有可能再脫身出來，天庭大患就此消泯，心中甚是高興，令天兵天將們收了天羅地網，回去向玉帝復命。

嫦娥獨在月宮悲泣，從此世間便失去了月亮，大地一到晚上便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再沒有皎潔的月光來寄託文人騷客的離愁別緒，再沒有婆娑的桂影來傳誦堅貞偉大的永恆愛情，天盡頭，水流沙，此情可憶到天涯，碧海青天夜夜心，珠淚浣月愁復加！嫦娥在孤寂的廣寒宮裡，在銀河盡頭的天河流沙，悲心泣血，哭幹了眼淚，憔悴了容顏，恨不能脅生雙翼，將那陷入弱水之中的悟空八戒搭救。那可惡的禁制卻把他們分割在兩個世界，那冰冷的弱水卻湮沒了她熾熱的希望，那天河的粼粼波光啊，為何你要吞噬這世間僅存的俠骨柔腸？那流星化作的漫漫星砂啊，為何你要埋葬這亘古罕見的絕世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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