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八戒怒火破天囿，金猴一笑傾猴洞

卻說八戒被綁在降妖柱上，周圍霧氣涌動，遠處星光閃爍，心裡悲苦異常。命運如此多舛，生命如此黯淡，幾千年來，無論自己如何努力，承受多少磨難，卻總是連最簡單的夢想都無法實現，這世界是怎麼了？他想起了和嫦娥相識的那一天，那時候神和人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每天渾渾噩噩快快樂樂生活在廣袤大地，極樂園裡，狩獵，遊戲，發獃。嫦娥是女媧造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個，深得女媧寵愛，把她送到窮桑的山谷中，這裡有一塊溫潤的青玉石，五丈見方，浮於空中，周圍盈滿原始精氣，嫦娥於是日日在石上修鍊，經過數萬年的吐納化育，終於煉化成神。而羿是女媧造的男人中最壯碩的一個，女媧同樣讓他在陽谷修鍊成神。有一天，女媧告訴他，在西河的山中有一棵高大的月桂樹，月桂樹下有一眼清泉，只要喝了這眼清泉的泉水，他就會變得快樂幸福。羿於是從自己住的地方奔向西河，他找啊找，終於在半山腰的平台上發現了這棵三十丈高的大樹。這時正是月圓之夜，月桂樹開滿了黃色的小花，在風中輕輕搖曳，沙沙作響。他在樹下發現了那灣淺淺的泉水，清澈明凈，倒映著皎潔的月影。羿正想掬一捧泉水來喝，忽見月影里飄來一位美麗的仙子，他抬頭看去，只見嫦娥正從月桂樹後款款飛來，落在了他的面前。

兩位神祇互相介紹了自己，原來都是女媧讓他們來尋找這眼泉水的，二人便掬起泉水喝了下去，泉水甘甜凜冽，沁人心脾，當他們正在回味的時候，鼻子里忽然傳來陣陣香氣，仔細一聞，卻是那些月桂花發出的氣味，裊裊而來，慢慢地二人心裡漸生情愫，希望彼此能長相廝守，永遠在一起，後人便稱這種情愫為愛情。二人產生了愛，便在月桂樹下盟誓，願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羿還用戢龍劍在自己和嫦娥的臂上刻下了半月形的紋身，除非靈竅封凍，沒有什麼能再分開他們。那眼泉水後來也被稱為愛情泉，此後為一些神祇找到，飲了以後產生情愫，為呆板無趣的神仙世界留下了寥寥無多的幾個愛情故事。

八戒想到這裡，心裡一陣悸痛，馬上就要歸於北冥天了，可嫦娥還不知道自己就是羿，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呢？誓約猶在耳，斯人心不知，喑喑萬千年，終將永別離，那天為什麼不告訴嫦娥呢，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嘻嘻哈哈快樂無憂的豬八戒，淚水漸漸模糊了他的雙眼。

斬妖台上日晷的影子終於完全消失了，大力鬼王提著大捍刀，來到八戒面前，說道：「元帥，玉皇旨意，不敢不遵，得罪了。」

八戒更不答話，閉上眼睛，淚水湧出了眼眶。

大力鬼王高高舉起大捍刀，正要砍下，就聽空中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鬼王抬頭一看，只見齊天大聖孫悟空駕著筋斗雲，飛奔而來，落在自己面前。鬼王不敢造次，收了砍刀，垂手說道：「大聖。」

悟空怒道：「趕快放開我二師弟。」

鬼王喁喁說道：「大聖，這個，這個，玉帝有旨，我們……」

「玉帝有旨，玉帝有旨，玉帝要你吃屎你也去吃嗎？今天我就要拆了這鳥天宮，趁俺老孫還沒有改變主意前，你們趕快逃生去吧，思想有多遠，你就滾多遠！」孫悟空怒喝道，火眼金睛射出憤怒可怕的光芒。大力鬼王及一干天兵天將見勢不妙，呼拉一聲跑得無影無蹤。

孫悟空解開捆住八戒的荊棘，說道：「獃子，抄傢伙！」

八戒本已心如死灰，這時也怒火萬丈，從腰上掣出九齒釘耙，二位怒佛駕起祥雲，從北天門向靈官殿飛去，一路上把那阻攔的天兵天將打得哭爹喊娘，呼天搶地，只恨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四處逃竄。

到了靈官殿，沙僧和那王靈官已戰了幾百回合，嫦娥卻不知去向。王靈官見悟空、八戒趕到，知道討不了好，虛晃一鞭，逃之夭夭。三人匯合一處，方知那嫦娥已迴轉廣寒宮，悟空怒氣不消，要沙僧下界尋找師父，自己和八戒打到凌霄寶殿去找那玉帝老兒的晦氣。

二佛使棒弄耙，見神殺神，遇仙誅仙，很快打到凌霄寶殿，只見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數天兵天將，架起天羅地網，將二人緊緊圍住。孫悟空厲聲喝道：「玉帝老兒，趕快出來受死！」

玉帝當然不會出來受死，從來都是他授別人死。只見天兵天將源源不斷湧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按隊列陣，很快把二人圍得水泄不通。二人在陣中叫罵，左衝右突，凌霄殿前頓時戰鼓齊鳴，殺聲四起。

就在這時，一道藍色的魅影出現在陣中，只見他將身急晃，瞬間更多藍色的魅影便布滿空中，把二人包圍起來。豬八戒甚是心慌，說道：「猴哥，又來了，怎麼辦啊？」正是：

惡人自有好人度，好人終須惡人磨。

悟空也有些心驚，這雷震子化出的法身個個都神通廣大，而且心意相通，行動迅速一致，著實難以對付，只好說道：「獃子，看來只有跑路了，天宮以後再來拆吧。」

八戒說：「裡面是鳥人喪屍，外面是天羅地網，怎麼跑啊？」

「你不是有神弓嗎？」

「嘿，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八戒笑道，左手一舉，神弓已挽在臂中，金光熠熠，右手捻住弓弦往後一拉，一支摩天箭猶如燃燒的鳳凰，振翅欲發。八戒怒喝一聲：「識相的趕快閃開，我的神箭可不長眼睛。」

天兵天將們不識好歹，哪肯聽他的，一層層圍了上來。豬八戒輕哼一聲，摩天箭挾著閃電和雷聲，裂空而去，在陣中炸開一個大洞，凡是火光所及，立刻化為灰燼。悟空八戒乘勢衝出，那悟空匆忙間還不忘用金箍棒在殿前的地面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熊熊燃燒著烈焰。

就在這時，遙遠的天際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天宮劇烈搖晃起來。

玉帝諸神在凌霄寶殿觀戰，看那雷震子化出無數法身把悟空八戒圍住，像個靛藍色的神球，都鼓掌叫好，只道捉住那悟空天蓬指時可待。忽然那天蓬祭出神弓，整個人都包裹在金光之中，玉帝心中頓時升起莫名凶兆，膽戰心驚，想喝止業已不及，就見那摩天箭氣勢磅礴呼嘯而去，穿透天羅地網，直奔浩瀚星塵，釘在天囿之上，整個天囿為之一震，上界下界具皆撼動。那地上正是入夜時分，氓民們但覺遙遠空中數道閃光成蛛網狀飛向四面八方，不覺駭異，因為書籍網路上從未記載此種異象，各國都召集科學家對此進行研究，後來得出結論，可能是一次遙遠距離上的超新星爆發。

原來這摩天神弓乃宇宙間第一神器，羿以前只在地上用過。這次八戒在天庭施放，更兼胸中怒氣熾烈，那摩天箭竟直奔天囿而去，將那天囿射穿一個大洞！

玉帝急命千里眼順風耳打探，那千里眼順風耳探得明白，天囿裂開的縫隙已經能夠看到宇宙之外的世界，光怪陸離的光線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絢爛詭異。玉帝急召太上道祖商議，決定派遣天兵天將，由太上道祖率領，立刻趕往裂縫處，將天囿修補完善，以免魔界入侵。太上道祖領旨，點齊一百六十萬天兵天將，分派一百二十萬由西方太極天皇大帝率領，火速趕往縫隙處，安營紮寨，布置防線，嚴防魔界入侵。其餘四十萬，由四大天王率領，趕往下界備置補天材料。太上道祖自己，則和東方持國天王魔禮壽率領十萬天兵天將，往東勝神州徵集補天的材料。

再說悟空八戒逃出重圍，見天庭大亂，乘機溜往下界，來到那花果山，找到沙僧，卻發現師父已不見蹤影。悟空故技重施，喚出土地神，方知唐荒已被一群猴子帶往後山去了。

原來那花果山被開發成旅遊勝地後，水簾洞就被人們改成了博物館，供遊人參觀購物。部分靈醒的猴子留在館裡參與旅遊服務和表演，其它的則遷往花果後山，住在海邊懸崖峭壁上的山洞裡，花果山管理委員會定期為它們送來吃食給養，倒也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只是孫悟空成佛後一直不曾回來過，群猴無首，荒廢了武藝神通，猴群也分裂成很多族群，互相爭鬥，打得烏煙瘴氣，怨仇日深。後來金絲猴群誕生了一位神猴，她渾身長滿金色的絨毛，微笑的時候會發出金色柔美的光芒，消泯猴子們心中的怨氣和仇恨，猴族們都傳說，她是佛祖派來的神猴，幫著齊天大聖統率猴群的，於是她被推舉為所有猴群的首領，稱為金猴王，猴群也逐漸團結起來，結束了四分五裂的局面，準備與人類談判，收回花果山和水簾洞，自己經營，為猴群帶來更多的利益。

今天就是金猴王帶領猴族高層在水簾洞會議室與花果山管委會進行第三輪談判，正商談時聽說齊天大聖師徒四人來到花果山，和雷震子惡鬥一場，卻又被抓到天庭，只留下唐荒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地上，於是眾猴也不談判了，擁著唐荒直往後山而去。

孫悟空聽到此處，氣得七竅生煙，三屍暴跳，竟然有猴子敢自稱金猴王，佔了他的地盤，霸了他的位置，收了他的猴子猴孫，立時駕起筋斗雲，八戒沙僧趕緊跟上，三人很快趕到後山。只見那花果後山，林木蔥翠，遮天蔽日，奇峰峻岭，直聳雲端，山間輕霧繚繞，流水淙淙，飛瀑流丹，鳥鳴蟬噪，好一派仙山靈土的錦繡風光。山後卻是數百丈高的巉岩峭壁，筆削入海，半腰之上又有一條小徑，從兩山之間穿出，蜿蜒曲折，連接著不少幽深的洞穴，想是那猴群就居住在這些洞穴中了。

三人飛到中間一塊數十丈寬的平台上，孫悟空厲聲喝道：「那個鳩佔鵲巢的狗屁賊猴王，快還我師父來！」

話音剛落，就見從那些山洞裡衝出無數的猴子，一個個歡天喜地，東竄西跳，呵呵大笑：「大王回來了！大王回來了！」

悟空落在地上，那些猴子都紛紛跑上來，抱腿的抱腿，摟腰的摟腰，摸臉的摸臉，好不親熱，悟空的煞氣一下子消得無影無蹤，口中直叫：「孩兒們一向可好？」

群猴嘰嘰喳喳嚷道：

「大王，您在西天過得可快活？」

「大王，您成佛了也不來看看咱們，可是忘了您的猴子猴孫了？」

「大王，我們都以為您埋到傳說里去了。」

「大王，我們花果山酒現在可出名了，是那傲來國的國酒，您可要好好喝兩盅。」

悟空擺手說道：「酒先別喝，俺師父在哪兒？」

眾猴領著悟空鑽進中間最大的洞里，洞口有四丈方圓，上面寫著「思簾洞」三字，以前是妖王們住的地方，現在猴群被驅逐出水簾洞，就跑這兒來了，還把名字也改成思簾洞。再往裡走，卻是別有洞天，行不到二十丈，便來到一個巨大的天坑，有百十丈寬闊，陽光從山頂射入，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林，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樹林里有一座黃橙橙的竹屋，竹屋前的院子里端坐著一位英俊帥氣的和尚，不是那唐荒還是誰？唐荒的側面，坐著一位長滿金色絨毛的猴子，但見她，面如粉桃，白裡透紅，五官精巧，美目流盼，頭戴鳳翅紫金冠，身披鎖子黃金甲，足蹬藕絲步雲履，卻都是他原來從老龍那裡掙來的家當，孫悟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從耳朵里掣出金箍棒，厲聲喝道：「你這賊猴王，如何不經主人允許，就霸了別人的家當？」飛起在空中，就要將那篡位的金猴王打入奈何橋，重踏投胎道。

眾猴一聲驚呼，那金猴王轉過頭來，一張美麗絕倫的面容仿若夜空里皎潔的明月，萌美魅惑，令人無限慕戀，她的眼睛很大，清澈明凈，幾可融化世間一切愛恨情仇，嗔怒痴怨，孫悟空恍遭雷擊，金箍棒定格在半空，再也打不下去。金猴王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忽地莞爾一笑，紫金冠下披散的金髮和臉上的絨毛便發出金色柔美的光芒，即使鐵心的石雕，見之也會柔軟如泥，肆虐的風暴，頓消滿空煞氣。孫悟空心中一顫，金箍棒脫手掉落在地，心裡升起無限愧疚，生怕剛才的暴戾，驚嚇了這世間絕無僅有的最美麗的猴姑娘。

那金猴王笑道：「哎咧，大王自己的家業，也捨得千年不問，萬年不管，倒是自在逍遙，我好意幫你照看，你不謝我倒也罷了，反是言語責怪，看來我是操錯心了。」

悟空愧道：「有勞有勞，姑娘辛苦了，尚不知姑娘芳名來處？」

金猴王再笑：「我自來處來，還向去處去，芳名不曾有，諢號賊猴王。」

孫悟空再遭雷擊，益發愧疚，獃獃說道：「老孫無心，姑娘休再提起，還請賜告芳名來歷。」

「哎咧，大聖這話好生奇怪，是個猴子肯定就出自娘胎了，難不成還從石頭裡蹦出來？」金猴王說話有時會帶上特殊發音的「哎咧」兩字，讓人難以抗拒她那萌美的誘惑。

「正好我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孫悟空得意洋洋地說道。

「哎咧，一不小心，把齊天大聖的老底翻出來了。」

「老孫歷史清白，晒晒更健康。」孫悟空道，「姑娘快快告我名姓，也好有個稱呼。」

「猴們都說大聖婆婆媽媽，嘰里呱啦，今日一見，果不虛傳。本姑娘名喚金絲絲，大聖可記清了也？」

「金絲絲？真好聽，以後就叫你絲絲姑娘了。」孫悟空撓了撓腦袋。

「那我該叫你什麼呢？」金絲絲搔了搔腮邊金色的絨毛，故作愁煩道，「大聖一生自在逍遙，天馬行空，不如就叫孫自在逍遙天馬行空斗戰勝佛吧，哎咧，太長了，拗口，不妥不妥，大聖是從石頭裡來的，不如就叫石頭哥吧。」金絲絲狡黠一笑，渾身金光熠熠，孫悟空三遭雷擊，已經外焦里嫩，不辨東西，可憐的齊天大聖從此便成為了石頭哥。

「石頭哥，石頭哥，多美的名字咧，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美麗。」金絲絲復又自語道，萌美的臉上不經意間掠過一絲哀憐，令人心疼。

「咳咳。」唐荒輕咳兩聲，悟空方才驚醒過來，怪不得四分五裂的猴群能讓她整合起來，她的笑容真有無窮的魔力，讓人甘願為之生，為之死，為之生不如死！

傲國有佳猴，

絕世而獨立，

一笑傾猴洞，

再笑傾猴國。

「師父，你沒事吧？」孫悟空收斂心神，向唐荒問道，竟只顧與佳猴說話，忘記師父了。

「廢話，有事還能在這兒嗎？我看你倒是有事，有心事了。」唐荒嗔怪道，孫悟空甚是沒趣，遇到絲絲姑娘就心神不定，還被師父打趣，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

八戒鼓掌笑道：「還以為這猴子只有屁股紅呢，竟然那朵萬歲臉也會紅。」

沙僧道：「二師兄，什麼是萬歲臉啊？」

「萬歲就是老，萬歲臉就是老臉唄，猴子遇到金絲絲，萬歲臉上紅霞飛。」

「胡說，大師兄的心中只有貂蟬，是不是啊，大師兄？」

孫悟空瞪他一眼，沙僧摸著頭說道：「我又說錯什麼了嗎，二師兄？」

八戒鼓掌道：「老沙，說得好，繼續，繼續。」

悟空又瞪了他一眼。

沙僧嘟囔道：「我們本來就是要找貂蟬的嘛。」

金絲絲笑問道：「石頭哥，貂蟬是誰啊？」

「貂蟬啊，這個……」孫悟空還沒想好怎麼說，豬八戒已經搶過了話頭：「貂蟬就是一隻貓，叼著蟬的一隻貓，佛祖命我們去找它，大師兄是工作狂，老記掛著這件事，吃飯想，走路想，連做夢都在想，所以心裡老放不下。」

「啊？」沙僧瞪大了眼睛。

「哎咧，為什麼貓要叼著蟬呢？」金絲絲巧笑嫣然，好奇問道。

「哈，你認為它應該叼著死老鼠不是？」八戒拍了一下肚子，「這就對了，佛祖有次做夢，夢見這隻叼著蟬的貓，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命我們四處尋找，帶它回靈山，與佛祖論禪。」

「哎咧，豬八戒，你太幽默了。」金絲絲撲哧一笑：「全世界都知道石頭哥為貂蟬衝冠一怒，大鬧離恨天，被壓在五行山下二十多年，到你這兒還能生出這麼有禪理的故事，真是厲害呢。」

啊哦，穿幫了，八戒心道，猴哥，老豬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孫悟空沒來由心裡一沉，那金絲絲復又對他說道，「石頭哥，你一定能找到蓂株仙子的。」

孫悟空一笑，心裡卻有些失落，馬上又升起一絲愧意，似乎產生這種失落感都是一種罪孽。只要絲絲姑娘一笑，甚至只看到她那萌美的面容，他的心中便會升起一種憐愛之情，但這種愛卻不是對貂蟬那種迷戀，神佛們憐惜蓂株仙子受困於魔障，卻又無計可施，於是挑戰魔障救出貂蟬的任務便自然而然落到齊天大聖的身上，讓他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個美麗的囚徒。而他對金絲絲的愛憐，因魔力而生，彷彿是一種嚮往，一種憧憬，就像喜歡一朵美麗的花，受她迷惑，希望她永遠不要受到傷害，永遠不會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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