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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頭條詩人|蒼城子:我懷揣孤寂,朝落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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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頭條詩人|蒼城子:我懷揣孤寂,朝落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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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城子,1967年出生,現居山東蘭陵。作品發表於《十月》《山花》《鐘山》等刊,著有詩集《另一個詩人的消息》。

我懷揣孤寂,朝落日走去

我們都是時間的囚徒

日子叢亂,又一個節日陷入泥濘,父親,

在死亡門口,我看見你衰老的身影:

一個販賣光陰的人走在還鄉的途中……

此刻,屋裡低暗的燈打著瞌睡,

或許我們期待的結局,純粹是一抔泥土?

「每天散步,從小區的第五棵

法桐樹,到泉山實驗學校的紅綠燈路口……」

我們閹割的生活,主要由夢構成。

忘記了月份和季節的變遷,父親,

沒有誰比我更加憂鬱,擔心著命運的走向。

在那片無人的街區,飄著雪,

我們攜手走過的時光等待著被修復;

父親,鋪滿白紙的道路需要我去填寫,

而掛在北牆上的時鐘已經停止呼吸,

我走出人群和星空,逃離自己或另一個。

到處都堆積著問題,卻找不到答案,

父親,我們都是時間的囚徒,

終將被死亡接納,而愛凌駕於一切。

聚集起所有的夜,給燈盞

安置一個家,給遊盪的風一片樹林。

「哦,這麼多的人撲向錢幣……」

我懷揣孤寂,朝落日走去,

父親,飄散一地的鐘聲被我撿拾。

有人推翻了烏雲,天就開始下雨,

有人打造棺木,一個時代就淚流不止。

有時我也度日如年

——給宋遠祥

在一個秋末的傍晚,你攜家帶口去了省城,

一晃三年,我們很少見面,

依然記得那天,我和立鶴在酒館為你餞行,

你不停地說著話,我們都很傷感。

透過我們在一起編輯的小雜誌,

我看著你的名字,彷彿像是又和你見了一面,

故園的春天來了,往事近在眼前,

哦,故園往事,一切都回到我們的懷抱中。

這期間我的生活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我不再瘋狂或徹夜不眠地寫詩了,

為了生存,我努力學習世故,

為了生活,我也變得世俗。

再經過一個路口就看見你經營的那家商鋪了,

店牌還在,只是主人已經更換,

每次路過或回來看看,

除了這裡,我又能到哪裡去呢?

「掙錢養家」,我跟在你的背後,

淪陷於日常生活的雞零狗碎或無奈之中。

再不是談天說地逞英雄的時節了,

或坐對爐火,虛度的某段光陰。

哦,虛度多麼美好啊!現在

我積年累月地行走於個人與家庭之間,

偶爾想起你,省城的那些時光,

都有誰和你推杯換盞?有時我也度日如年。

那年的雪

雪落下來,就像時光鋪了一地,

往事在堆積,那年的雪一直在下,

我們攜手走過的街道,

至今仍被雪覆蓋,彷彿一個謎。

我走不出這個謎,也找不到謎底,

日子持續不停,我催促著自己,

逼迫著自己朝內心走去——

我內心的雪仍在飄落,

我對她的懷念永不止息。

在這個塵世上,我們所能擁有的,

除了愛情,又有什麼值得去留戀?

生命自不待問,需要我們感恩。

在這條落雪的街上,走著我們的一生。

那年的雪一如火焰,又彷彿一道傷口,

我們相擁著在這條街上走動,

她攬著我的腰,把手伸進我的褲兜,

我們旅途的終點,或許是一盞燈?

街道安靜如同一段往事,

雪,是這段往事里的主人和背景,

我曾吻過她的心跳和嘆息,

在這條沒有盡頭的街上,

飄著的,永遠是那年的雪。

宿 命

這些年,我們都幹了些什麼?

就連自己也有些淡忘了。現實

離夢想太遠,離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太遠,

整日里和周圍的這群人打交道,

上班,下班,或驅車去另一地,

會見某些人,都不是自己想像的模樣。

記得那年我們在一起翻閱畫冊,

你說某一天我們攜手去莫奈的港口看日出,

或是在某個冬天,到鄉村聽雪落……

而這些至今都沒有實現。

面對這紛擾的世界,我還能祈求什麼,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平靜地生活。

生活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來自日子裡的這些碎時光

折磨著我,耗掉了那麼多的激情和年華;

是不是有過這樣的時刻:

一個人躲在烏鴉的夢中,

渴望愛情,幻想和某某共度的一個夜晚。

我為什麼不斷地回憶過去,

過去不也是我們用手撫摸的日子?

某些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就像父親離世後,我不停地回想著他的面容,

想著和他告別時說的那些話,

總有一天,父親,我們會在墓地重逢。

我珍藏著對這個世界的祝福

注射器持續推進,這生活

需要過濾,我居住在身體里的某個房間,

害怕出門或迷失,

就像一個守墓人看管著命運。

日子在饋贈,給我們以皺紋,

賬單和票據堆疊在抽屜里,

隱秘躲在暗處,風駐紮在樹林,

我們被高樓和霧霾封閉。

用於支付的愛和激情,

還蜷曲在銀行卡里,密碼已經丟失,

一個時代的淵藪等待著去探尋,

我找不到一種痛,來代替生活。

有如一把雨夜的刀子,渴求著血,

我又能期望什麼?節日擠在人群中間,

買賣,交易,構成這個社會的主題,

減去憂慮,我們與病人等同。

躲在街角的一隅,談論著天氣

和時局,或評論著異地的某個事件,

家長里短,小叔或小姑……

日子被框定在某個報刊欄目。

「如果說愛是激情的一部分,

那麼,是靈魂攜帶著我們去散步。」

路過燒烤店,牙科診所,

懷揣敵意,我珍藏著對這個世界的祝福。

我們終將隱身於夜

跨過象徵和隱喻,我尋找你的身影,

這些年多少事情都被我忘記,

唯有你,站在雨里——

那場淋濕了街道和行人的雨一直在下,

你也一直在央求,別讓我背轉身去,

作為賭徒,我輸掉了那麼多的光陰。

夢幻屬於翅膀,帶領我們飛翔,

多少次我數著肋骨,默念著你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走進那場雨,

雨一直在下,你也一直站在那裡,

時間無法撫平的傷口滴著血,

我曾借用你的嘴唇,儲存下我們的吻。

時局變了,天空布滿烏雲,

大海攪動著舌頭,吞噬著一個又一個的夜,

我房間里的時鐘也發出嘆息;

按著順序,我們都在等待死亡,

而你卻推搡著,提前到達了目的地,

當不幸和那場雨結伴,我在懺悔。

這零亂的冬天到處都是風,

我翻閱著日曆,再一次回到往昔,

那場雨躲在街角,一直在下,

我們涉足的那片樹林葉落已盡……

誰在夢中編織著光陰,渴望救贖?

我們終將隱身於夜,帶走那場雨。

以落日為載體

我們認識了死亡,一路走到現在,

日子就像堆積木被重新拼盤,

我已安於現狀,等待著命運的計時器,

那從河岸上吹來的風,帶來夏天……

事實不是你想像的模樣,有時相左,

再過幾十年,我也會回到家鄉的那塊墓地。

以落日為載體,去探尋往昔,

推開窗,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車流和行人,

當你再一次和我談起「命運」,

彷彿上帝就在我們身邊,或遠遠地躲開,

都是定數,我們懷揣不安,

小心地走上那座樓梯,卻推不開一扇門。

寄存在我們身體里的惡魔,隨著慾望增長,

那是信仰的力量抑制著死亡,

在持續多年的夢中,我用一支筆測量人生。

美置身於街頭,就像兩個少女擦肩走過,

夏天的陽光泛濫,樹蔭疏離又聚集,

我的心開始思念誰?日子被消耗和繁衍。

或許上帝能夠促使光陰恢復到從前,

哦,就讓我從墳墓中救出她的美,

撩起發束和衣裙,忘情地摟抱和擁吻。

想起愛過的女人,你心裡總有一種痛,

是誰點燃了夜,讓我們看到死亡?

詩是驕傲的藝術,是自我教育和欣賞。

蘭陵縣城

我愛上街道兩側的法桐樹,月亮疲憊的光,

我愛上寒冷的孤寂的鄉村,

一個人的眺望,直到日暮途窮。

我愛上星空,愛上每一張臉,

我猜測著那個愛我的人,她究竟是誰?

收集起行人的腳步聲,

我愛上塔山廣場上跳舞的男男女女,

她們乖巧地擺著姿勢,

讓慾望從自己的內心深處流出;

我愛上今世,愛上生活的點點滴滴。

「誰的唇誰的吻誰藏起了傷痕……」

我喜歡上這首歌,夢裡夢外,

從此,我的心裡就有了一個她;

我愛上她,她的秀髮糾纏的夜,

此刻有風,我愛上這風彈奏的音樂。

整個夜晚我都在稿紙上挪移著詞句,

修改著心境,夜色凝重,

我能期待什麼,面對眼前的這盞燈?

我愛上這盞燈,是它陪伴著我,

一直到天明,噢我愛上這個夜晚。

割一片憂傷煮熟,就著心痛咽下去……

我愛上寂寞,愛上那個傳說;

因為風景我愛上這扇窗戶和窗前的剪影,

愛上落日,這個落魄的浪子,

在我居住的蘭陵縣城,我的愛越來越重。

在昔日的客廳

——給梁蕙珍

這些年你總是擔心我,會把愛情

典當給另一個人。親愛的,除了你,我不再愛了,

曾經我動用所有的情感,

為虛擬中的某一個她寫詩,

蹲在自己用心建築的牢獄裡接受審判。

在舉證和指證之間,對手已不在,

有人在落日里仰望、傾訴,

一天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夜由此打開:星星眨巴著眼睛,

一陣輕風吹過,月亮高傲地仰起臉。

當我來到街口,停頓於幻象中的青年時光,

至今仍能感受到接吻時你怦跳的心房,

你用柔弱的手抵擋這夜,

於是我嘗到了羞澀的味道和氣息,

人生彷彿一個儀式有了美好的開始。

就讓我感情用事,就讓我用一隻手捂住胸口,

把另一隻手放在《聖經》上對天起誓:

就讓我與愛相攜守候你一輩子。

到處都是新年恬靜的影子,

我們的錶停了,時間被上帝拋到另一岸。

有時我感覺自己是被另一條路帶走,

被一陣風席捲到另一片天地,

啊,誰是那個給命運定調的人?

在大街紛亂的人群中,我認出你,

在昔日的客廳,在往事里我們擁吻在一起。

主 題

那稱之為歷史的,都被重新編纂過,

就像一個人,忍受著歲月和生活的折磨,

而內心卻說:「歡愉就要到來了……」

愛有如一服解藥,我喝下它,

孤獨把我們焊接在一起,

而萬物生靈,需要安置一個家。

我們曾經逗留過的蘭陵農場,

此刻,被一場雪覆蓋,

街燈突然亮起來,夜更深了;

我們坐在小酒館裡談論著人和事或天象,

有人在光陰里淘洗錢幣,

有人懷揣病歷卡奔波一生。

汽車站門廊的空地上坐滿了人,

我們就此別過,活在對方的陰影里。

穿過鏡子里的夜我步行回家,

衰老折磨著我,要帶我到哪裡?

曾幾何時我們聚在生日的燭光里朗誦詩歌,

幻想有那麼一天,攜手穿越荒原。

而所有的歷史都不真實,被虛構:

我用平靜的日子寫作,忍受饑渴。

當生命被落日輝映,還會有誰記得我?

人們用窗子裝飾風景,

其實風景就居住在我們心裡,

我掏空了自己,仍抵不過你的一腔感慨。

一個人的風雪夜

黃昏停在天外,雪追隨著事物落下來,

她輕解羅衣,覆蓋到麥田裡,

一場被郵寄過來的雪,事先被修改。

雪純潔,像處女的某個器官,

我們在夢中見到過她,

反覆地摺疊、覆蓋,也許這就是愛。

我們站在鏡子的記憶里尋找童年,

幸福是個例外,祖國的冬天大雪紛紛,

窗帘背後的雪誰一再窺視?

我們被自己的時代放逐,

遠山的雪還沒有融化,

樹木就呈現出黝黑的面影。

夜深得令人窒息,因為雪終於落下,

移步換景之前,雪另有天地和阡陌。

我一個人面對自身的孤寂在夜裡寫作,

這場雪能不能治癒我的落寞?

沒有一本書能陪伴我度過這漫漫長夜,

沒有哪一場雪能給我們溫暖的一生?

除了雪,這荒涼的人間空無一物,

四十多年過去了,我在光陰里淘洗金幣,

在天空種植鳥鳴,在心底培育一個夢,

我夢見雪,她純潔的面孔略帶羞澀……

一生是這麼短暫,我們經歷了多少場雪?

在北國,我是一個人的風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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